他剪断线,消毒,上药,再缝合包扎。 就像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心,掏出来,再塞进去。无论怎样,都流失了一部分。 秦泽像是不曾感受到痛觉一般安静地等他做完,随后若无其事地站起。 “在这里休息一晚再离开吧……”顾瑞看他预要离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需要休息。” 秦泽连眼皮都未抬起看他一眼,显然不是很想搭理。 “那我送你回去。”顾瑞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披上外套,抓了抓头发,随后弯腰穿鞋,就是没有回复他。 但是秦泽因为白日那场运动和伤在很尴尬的位置,所以弯下身子感觉腿和屁股都痛得要命。 顾瑞看到他神色一暗,连忙蹲下给他穿鞋,语气里带着点可怜:“那我送你回鲁斯酒吧,可以吗?这里离那里有不少路,何况现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很难打到车。” 秦泽盯着脚上穿好的皮鞋,来回挪动了一下脚踝,踩了两下地板后抬起头,手虚虚地架在了他的肩膀上从椅子上起身离开。 顾瑞见他还是没有回话,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秦泽走到门口,看着身后人没来,皱了皱眉头扭身说:“怎么?还要我邀请你送我回去吗?” 顾瑞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快速地穿好了鞋披上外套,殷勤地走在前面。 他接秦泽回来的时候开着同事的那辆雪佛兰,如今回去的时候还是那辆雪佛兰。 仿佛冥冥之中定有天意似的。 鲁斯酒吧这个点正直人多的时候,附近的酒鬼赌客都在附近晃荡。秦泽刚下车,就被一个眼力见不太好的酒鬼搭讪。 “嗝……你瞅着挺好看啊小婊子,多少钱一晚上?” 秦泽还未动手,顾瑞就忍不住了,他一摔车门冲下来一拳将那个醉汉打趴在地,“你他妈的眼睛瞎了?”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醉汉被打趴在地上哀嚎了两声半天都未爬起来。 秦泽冷冷地给了顾瑞一个眼神,揉了揉眉心,“就到这吧。” “嗯。”顾瑞闷声。 “你先走。”秦泽微微扬了下巴,路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刻出明显的光印,似乎带有那么几分不近人情的刻薄味。 顾瑞心里麻麻的,但也只能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开头叫秦泽多主动啊……现在就有多冷漠。他猛然提速开出几公里,最后还是慢悠悠晃到了鲁斯酒吧附近,打着20迈在街道上乱逛。 秦泽在确认他离开后才动身离开,他心里总有预感,顾瑞不会那么轻而易举消失在他的世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防止他跟踪,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不过他每迈出一步,就感觉腰要断了一样。 “Fuck……”秦泽低骂一声,心里早已经把顾瑞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而那边的顾瑞也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脑袋,有些烦躁地在大街上乱窜。秦泽肯定不会居住在鲁斯酒吧附近,那里人多眼杂,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选择比较偏僻一点的。但人少的地方距离这边实在太远,若真要这么推测的话,秦泽原本的家那边的小区人就挺少的,但是他从那边离开了。 如果我是他……一定会选个折中的地方。对了,琳娜……之前秦泽问过琳娜逃跑的方向。琳娜逃往三十二街,鲁斯酒吧恰好在商业街,能够看到三十二街和商业街的地段,那就只有第十街至第十五街中间的那个地段的小区。 高档小区和酒店入住都会有身份审核和入住信息,秦泽肯定不会冒这个险。排除掉所有高档小区和酒店,剩下的范围他只需要去一一核定就好了。 顾瑞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眼底露出了些欣喜之色。 见一次杀一次?去他妈的。老子费尽心思才找到你,怎么会轻易就放走。 顾瑞眯了眯眼睛,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一踩油门往第十街那边轰然驶去。 另一头秦泽刚到家门口,手握到门把手,就感到一丝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推门而入,手上已经夹紧了刀片。 一直走到阁楼都未曾有什么异样,但是没见到洛特。直到顺着阁楼那侧楼梯向下,他看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干红,投影仪不断地播放着他和埃尔维斯的那段实验。 而洛特则被绑在手术台上,身上满是鞭痕。没有死,胸口还有起伏,但应该是晕了过去。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是埃尔维斯。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秦泽收回指间的刀片,猛然卸了力。 埃尔维斯晃了晃红酒,“这是我们当年一起打造的safe-house,我为什么不能来?要喝吗,亲爱的。” “不用了。”秦泽卸了力气,走到播放器那里观掉录像,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他快累死了,他需要休息。 埃尔维斯在黑暗中耸了耸肩,抬脚跟着向上。经过洛特的时候,低声警告了一句“下不为例”,就上了楼。 他上去的时候秦泽已经躺在床上了,鞋子衣服到处乱飞,能看出它们的主人很急切地需要休息。 埃尔维斯理所当然地侧身也躺了进去。 “滚。”秦泽闭着眼睛不耐烦道。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顾瑞,现在又跑来一个许归之。真他妈点背。 “我想你了。”埃尔维斯单手环住他,吻了吻他的脸颊后嗅了嗅他的发尾,随后皱眉,“一股狗味,你去找顾瑞了?” 但秦泽没有回话。 埃尔维斯抬起身子去看,才发现秦泽脸色很难看,惨白惨白还透着不正常的红。他连忙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好烫。 他发烧了。 “草。”埃尔维斯翻身起来,掀开被子就去扒秦泽的衣服。 秦泽也被他这个动作惊醒,伸手要去推他,但他妥实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 “你,他,妈,住,手。”本来平常从他嘴中说出应该很有威严的一句话,如今也没了气势,像是在撒娇一样。 埃尔维斯全然不顾,扒开衣服后就看到满身的伤口和青紫的吻痕。 “好……好得很。”埃尔维斯看笑了,“你有能耐了,泽。顾瑞那条狗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做成这样?骚货。” 秦泽真得是不想搭理他,他偏过脑袋,伸手去拽被子,“我很累了,埃尔维斯,别没事找事。” “我没事找事?”埃尔维斯眯起眼睛,嘴上又挂起了那虚伪地笑容,“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算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秦泽也是觉得搞笑,他抬起手放到额头,面上无喜无悲,“我不再是你的东西,你也不是我的谁,埃尔维斯,那天,是你提的分手,你忘了吗?” “我没同意!我后悔了!”埃尔维斯大声道,他抓起秦泽的衣领,“我都说过那些是我的父亲伪造我的字迹写给你的信,你都知道不是吗?我没有提过分手的,泽……” “我们已经分开了。”秦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色没有一丝波动,“无论那封信谁写的,但以你的名字,我同意了,所以我们分手了。” “所以无论是谁,只要用了我的名字,你就会同意是吗?”埃尔维斯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不如可以说是冷静得可怕,他嘴角勾起,不自然地笑着,“所以说,是你想要跟我分手是吗?” 秦泽依旧面无表情。 他长长羽睫下的眼神,可以说是冷漠。 埃尔维斯突然就笑了,笑得可怖。 他一字一顿,“秦泽,我说了:我,不,许。”
第39章 章三十九 “松开。”秦泽厉声。 “不松。”埃尔维斯低头直接咬在吻痕处,咬出深深地牙印。 秦泽强撑着气力,手抽出枕下的短刃朝他身上劈去,结果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躲,逼得他快要刺破地时候转了手腕,但还是在他的肩上留下划痕。 血珠从伤口处渗出。 埃尔维斯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那柄短刃移到了心脏前,“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刺。” 秦泽动了动手想要挣脱,但他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只能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埃尔维斯不动声色地将刀刃往他心口上压,锋利的刀尖穿破皮肤,渗出丝丝血液,顺着刃身一直流向秦泽。在快要接触他的手指的时候,他像是触电一般将刀刃抛了出去,落在了床下。 “你不是要杀我?”埃尔维斯看着他。 秦泽扭过头。 埃尔维斯把他的脸掰正,“看着我,你不是想杀我吗?秦泽,为什么不动手?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他朝着他嘶吼,“你动手了,我们之间就一了百了。” 秦泽闭上眼睛。 他手指拂过他的脸庞,神情病态地开口,“我被家族调去墨西哥的四年,你根本就没有联系过我。一封假信就让你和我分手,你真的没有心吗?你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不过你没有机会了,刚刚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舍得杀我。哈哈哈……既然你不舍得,为什么不和我复合!?”说到这里他有些暴躁,但随之语气又变软了,“秦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秦泽冷笑,“埃尔维斯,我不去找你你不是心中有数吗?你做的那些事,还要我细说吗?满意吗?现在的我。” “满意,为什么不满意。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是我最伟大的杰作。”埃尔维斯附身去吻他的唇,去被秦泽直接张嘴咬破。 埃尔维斯根本就不管不顾,硬是用舌头抵开他的齿关朝里面探去。秦泽拼死不让他进去,埃尔维斯突然就有些怒了,他低着头,眼睛的神色变得暗沉,声音尽量柔和,“乖,亲爱的……你看我的眼睛。” “你以为我会中你的催眠吗?”秦泽冷笑,“我……”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一粒硬物进入口中,他就这般顺势吞咽进去了,“咳咳咳……” 他想伸手把他从喉管扣出,但借此埃尔维斯禁锢住他的手在脑袋两侧,等到药彻底进入无法被吐出,才松开手。 他一阵干呕,感觉胃里有什么在翻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地痉挛性胃痛,他整个人痛得都要昏厥过去。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插进他的腹中,把他内脏像和水泥一般搅和在一起。 他冷汗直冒。 “忍一忍……宝贝。”埃尔维斯语气有点心疼,但脸上却还是那幅冰冷得笑,“这是我怕你失控做得新药,除了副作用有点大,不过我相信你会适应的。它的效果很棒,具有很强的神经安定作用,你会感受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会变得很听话。”而且这药会有成瘾性。他起身站在秦泽地床边,看着他痛苦得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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