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心情确实不爽,时疏一叹了口气:“走。” 一醉解千愁?他倒要试试。 * 夜幕下的京市灯光璀璨,摩天大楼掀开端庄大气的面纱,随着霓虹灯的闪烁,风姿绰约,让人流连忘返。 一辆银色科尼赛克疾驰而过,拐进深藏于城市中心地带,璀璨繁茂,挥金如土的高端酒吧——彷徨酒廊。 晚上十点,酒吧里强烈的鼓点振奋人心,喧闹的人群摩肩接踵,恣意放纵。浓浓的烟酒味蔓延在空气中,香熏也掩盖不住,不太好闻。 彷徨酒廊以金色调为主,璀璨的金色灯带,亮眼的金色台桌,沙发,数盏金色射灯不停从四面八方闪烁,晃的时疏一头昏脑涨。 老人言,来都来了。 时疏一强忍不适,跟随沈川翎在卡座落座。 服务生热情迎上,十分有眼力见地将酒单递给沈川翎,“沈先生,今天喝点什么?” “李察,”沈川翎跷着二郎腿,头也没抬,伸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时疏一,“给他一杯代基里,青柠汁多一点。” 服务生一一记下,拿着酒单离开。 时疏一挑了挑眉,看向沈川翎,“可以啊沈先生,轻车熟路,老主顾啊?” “别说我。说说你怎么回事,失恋了?”沈川翎摆了摆手,一头银发被灯光渲染成金色,愈发亮眼。 时疏一瞪他:“女朋友都没有,我失个鬼,撕烂你的嘴!” 沈川翎奇了怪了,懒洋洋地坐姿微微调整,后背挺直,“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时疏一把头一低,又不说话了。 一次性可乐杯还拿在手里,一张出挑的脸极为惹眼。他一身休闲装,像极了误闯酒吧,不谙世事的学生。 服务生端酒上来,沈川翎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待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他低头嗅了嗅,举起酒杯与时疏一面前的马天尼杯碰了一下。 “不想说就不说,走一个。” “喝!”时疏一端起与他用力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 淡淡的青柠与浓郁的朗姆酒在口腔中碰撞,时疏一皱了皱眉头咽下去,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或许是习惯了酒吧氛围,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时疏一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看向沈川翎,忽然问:“川翎,你有没有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莫名其妙就淡了?” “那可多。”沈川翎放下酒杯,毫不留情地将时疏一戳破:“你跟霍望吵架了?” “爱说不说。”时疏一别开头。 沈川翎靠着沙发,张开手,“这么跟你说吧。我高一那年成绩还不错,当时也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好哥们,我俩天天一块吃饭、打球、学习,关系不比你和霍望差。” 时疏一听的认真,点点头:“然后呢?” 沈川翎笑了笑:“高二我家里出事,具体就不说了,反正打击挺大。那时候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我又沉迷游戏,完全摆烂。” “沦落为学渣,那哥们就不跟你玩了?”时疏一猜测。 “哎你还真说对了,”沈川翎瘪嘴,两手一摊:“我找他打球,吃饭,他总说没空。后来问烦了,他告诉我,他家里人不让他跟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学渣混一起。” 时疏一皱眉,端起面前的代基里喝了一口:“那只能说你俩关系不够铁,才认识……” “疏一,”沈川翎打断他:“朋友之间的关系和时间长短其实没什么关系,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玩儿。” 时疏一愣住。 沈川翎继续说:“你,爸妈和大哥撑着,你安心画画,赚不赚钱那都无所谓,就是玩儿。我呢,我爸给我兜底,电影,电视剧随便投资,亏了就亏了,兴趣爱好而已。” “总结一下,咱俩都是胸无大志,不用操心家业的闲人,所以我俩能凑到一块,但霍望跟我们不是一类人。”沈川翎敲了敲台桌,划重点。 又喝了一口酒,时疏一摇摇头:“没什么不一样,我们认识二十年,他之前……” “真不是我挑拨你们的关系,”沈川翎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往嘴里灌:“读书和出社会不一样,他现在接手霍氏,哪有时间去维护没有利益的关系?” 时疏一疯狂摇头:“沈川翎,你说的也太现实了,没有利益就不需要朋友?” 沈川翎专注地看着他,目光笃定:“你哥有赏花逗鸟的狐朋狗友吗?” 时疏一脸色难看,一时间没有说话。 “对他们来说,是的,没有利益就没有朋友。”沈川翎干了酒杯里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上,“走的路不同,你和霍望疏远是迟早的事儿。” 一杯代基里见底,时疏一叫服务生又上了一杯。 沈川翎没有劝他,时疏一被保护得太好了,太过天真。友谊这种东西在成年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能早点想明白最好。 深夜十二点,酒吧气氛推至顶峰。 消遣的年轻男女在一杯接一杯中,喝得烂醉。 时疏一侧身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面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 他喝得太多,耳后根与脖颈好似涂上淡粉色颜料,浓得化不开。 沈川翎也喝了不少,不过他好歹酒量不错,脑袋晕晕的,神志尚且清醒。 看了一眼时间,沈川翎叫来服务生买单。 正准备起身去对面叫醒时疏一回家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忽地隔在他与时疏一中间,挡住了视线。
第3章 【好哥们,帮我想想办法。】 男人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与酒吧氛围格格不入。 沈川翎还没看清是谁,那人背对着他,俯身朝沙发上喝醉的时疏一凑过去。 从他的角度乍一看,两个人都快贴一起了。 沈川翎的醉意瞬间醒了一半,噌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哪来的傻/逼?你他妈捡尸捡到别人卡座上来了?有没有眼力见……” 话音戛然而止,男人转过身,一张熟悉的冷脸映入眼帘。 霍望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眉峰翘起,锋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拆解入腹。 莫名地,沈川翎有点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你带他来的?”霍望不答反问。 沈川翎和时疏一差不多高,将近一米九的霍望站在面前,压迫感十足。更何况这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语气冰冷,好像下一秒就要一拳挥上来。 沈川翎怂了:“嗯,他心情不好,喝了点。” 霍望不再理他,俯身凑近沙发,两手拖着时疏一,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醉呼呼的时疏一似乎察觉到动静,两只手在霍望的西装领口一顿抓,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别碰我,哎呀,烦、烦死了。” “难受。” 醉酒的小猫攻击性不强,霍望把人往上颠了颠,把时疏一的脑袋枕在自己肩头,温声哄着:“是我。睡吧,送你回家。” 似乎嗅到熟悉的味道,时疏一脑袋一歪,埋在男人的脖颈昏昏睡了过去,不再挣扎。 不知有意无意,临走时,霍望抱着时疏一与沈川翎擦肩而过,肩膀猛地撞了他一下。 沈川翎本就喝多了,步子不稳,跌坐回沙发。 霍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不善,冷冽的声线响起:“不要再有下一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川翎炸毛,“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是他爹妈?管那么宽!” 任凭沈川翎在身后怒骂,霍望抱着时疏一转身就走,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分给他。 * 汽车刚刚启动,醉猫悠悠转醒。 淡淡檀木香萦绕鼻间,时疏一迷迷糊糊睁开眼,醒了,但又没完全醒,一动不动地看着身侧那张流畅完美的侧脸。 “醒了?”霍望与他并排坐在后座,肩膀给他当枕头。 时疏一不说话,似醉非醉,呆呆地盯着他看。 过了许久,霍望以为他又睡着了,转头看去,肩膀忽然一轻。时疏一坐直身子,猛地向他凑近,刹那间,两人鼻头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 霍望呼吸一窒,向来波澜不惊的神情闪过一丝慌乱。 然而下一秒,时疏一突然偷袭,伸手捏住他的脸,一副要吃小孩的凶相:“霍!望!你好烦啊,我、我再不想理你了,真的,真的,烦得要死。” 语言混乱,面色潮红,真是醉蒙了。 霍望低笑一声,握住他作乱的手,拇指轻轻摩挲,问:“为什么不理我?” “我,你不理我。明明在公司,骗我。”时疏一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眶却泛起薄红。 霍望握紧他的手:“白天去公司了?知道我在,为什么不上来找我。” “我干嘛,贴你冷屁股?沈川翎陪我,嗝,喝酒。” 明明醉得不轻,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还不忘数落他的罪行。 霍望被他逗笑了,打开车里的储物盒,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单手打开,“去明蓟岛给你带的礼物,忘了给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东西?”一听到礼物,时疏一两眼放光。 “自己看。”霍望把礼盒挪到他眼前。 礼盒中,一枚精雕细琢,呈透明状的白色玉佛安静地躺在红绸布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时疏一却不以为然地仰着脖子,趾高气扬:“这还差不多,帮我戴上。” 霍望解开靛蓝细绳,仔细将玉佛戴在他脖子上,也算是哄好了。 玉佛戴好,酒劲儿彻底上来了,犯恶心。 时疏一浑身无力地瘫在座位上,侧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殊不知他以为的座位并不是车座。 刚才凑得太近,时疏一差不多半个身子悬在霍望身前,他以为的侧身一躺,上半身却是实实在在的躺在了霍望的怀里。 霍望后背一僵,神经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手里握着一只纤细的手,温热的体温不断传来。忽然,下巴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只听“铮”地一声,紧绷的弦,断了。 霍望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抽出被他压住的右手,轻轻搂住时疏一的后背,紧紧抱住他,无奈地低声喃喃:“疏一,我不知道怎么办。” 时疏一没有睡着,埋在他怀里,还在支支吾吾地回应:“公司的事儿,吗?麻烦哦?” “差不多吧,很麻烦。”霍望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试图跟一个神志不清的醉猫寻求帮助。 “你,聪明。”时疏一咕咕哝哝地分析:“会有,会想到办法,肯定。” 霍望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似无意中低头,在青年发顶落下一个悄无声息地吻。 “好,我来想办法。” * 一觉睡到中午。 时疏一醒来时,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还没来得及去关爱他的太阳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忙下床穿拖鞋,直奔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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