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霍望忽地轻笑,伸手戳了下时疏一的额头,“醒了就起来,别赖床,带你去吃饭。” “你小子,吓唬谁呢!”时疏一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过快的心律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真是睡迷糊了,时疏一晃了晃脑袋。 简单洗了把脸,霍望带他出门。 下到停车场时,时疏一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辆骚里骚气的蓝色跑车停在车库。 兴致来了,他闹着要开,霍望嫌丑,非不让。 结果按霍望的审美,选了一辆一言难尽的库里南。 时疏一不乐意开了,一屁股坐进后座。 霍望坐进驾驶位,点火发动汽车,不动声色地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这样显得我很像司机。” “哼!”时疏一环着胳膊,下巴都快仰到天上去,“怎么,你还不乐意?” “我的荣幸。” ——黑色库里南飞驰而去。 路上,火锅,烧烤的提议齐刷刷被否决,原因是时疏一下午喝了两杯冰奶茶,晚上再吃辣的容易拉肚子。 极其不情愿地坐进一家粤式餐厅,时疏一低头玩手机。 服务员刚端上精致的笼屉,不等霍望开口,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嘿嘿,好吃!” “小心烫。”霍望温声提醒。 饭吃得差不多,时疏一揉了揉肚皮,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脸期待地看向霍望,明眸微扬:“过两天《兽力车3》上映,你到时候陪我去看啊。还有还有,过段时间我师兄在东港办画展,你腾出时间陪我去。” 不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迎着他期待的目光,霍望刚要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好”字硬生生咽了回去,指尖轻轻摩挲:“到时候再说,最近公司很忙。” “啊?”时疏一顿时垮着一张脸。 “走吧,送你回去。” 霍望起身买单,没有回头去看时疏一失落的眼神。
第2章 没有利益就没有朋友。 霍望变了,时疏一明显察觉到。 自打霍望出差回来那天,整个人变得都怪怪的。 具体变哪了?时疏一掰着手指头琢磨。 不主动发消息,他给霍望发消息时,回复速度也变慢了。 以前两天一小聚,五天一大餐,基本上都是这样过来的,就连去年霍望刚接手公司,最忙的一段时间,也会每天发消息叫他过去玩儿。 这都五天了,变冷淡了,这小子! “哎呀!好烦。”时疏一烦躁地踢了一脚被子,亮着屏幕的手机从被子边角滑落。 屏幕显示着微信对话框。 汪:【抱歉疏一,公司忙,暂时没空陪你看电影。】 ——:【好吧~那我下午找你玩!】 汪:【今天我不在公司,抱歉。】 ——:【????】 ——:【又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没能得到回复。 备注是时疏一亲手改的,霍望现在就跟备注一样! 狗! 睡是睡不着了,时疏一起床洗漱,难得起了个大早。 “王姨,今天我胃口不好,想喝粥!”迈下最后一阶楼梯,时疏一朝厨房里喊了一声。 早上9点,平时这个点家里人早就出门了,只有住家阿姨在家。 话音刚落,慈眉善眼中年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温和地笑了笑:“正好锅里还有粥,温的,我给你盛一碗。” “谢谢王姨。” 时疏一垂头丧气地走向餐厅,一个哈欠到了嘴边,他正捂着嘴酝酿,下一秒,餐桌上慢吞吞吃早餐的时颂抬头看了他一眼。 哈欠瞬间被咽了回去,怎么找都找不到那种感觉。时疏一一眼瞪回去,没好气地问他:“你怎么还在这?” 时颂咽下一口粥,一脸不可置信:“小炮仗,这也是我家。” 时颂,时疏一亲哥,同父同母的亲。 今年刚满29岁,大龄未婚青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时颂大他整整六岁,小时候还老捉弄他,遭老罪了。 王妈把粥端上来,时疏一舀了一勺,用嘴唇试了试温度:“九点了,我是说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怎么,二把手这么闲?” 与霍家情况不同,时疏一的爸爸时远山刚过天命之年,身体比他两个二十多岁的儿子还要硬朗,时家公司一向由他亲自打理。 时颂作为大哥,毕业自然就进了公司帮忙。凭借出众的能力,以及老爸的提携,不过短短几年,他就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 京市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时疏一却老拿霍望和他哥作对比,调侃他为二把手。 兄弟俩从小杠到大,时颂早就习惯了。喝完最后一口粥,时颂放下碗擦了擦嘴,顺势起身:“走了小炮仗。” 一逗就哭,一点就炸。 “哎哥!” 跨出餐厅门的那一刻,时疏一及时叫住他。 一叫哥准没好事儿,时颂将外套搭在手腕,从西装裤里掏出手机,回头问他:“要多少?” “不是要钱,我有钱!”时疏一摆摆手,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哥,霍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吗?霍望他爸要跟他争家产了?” 时颂看了手表,眉头紧锁:“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霍望最近忙得要命,都没空跟我玩了,不争家产他忙什么啊?”时疏一浑身难受。 时颂回头挑衅地朝他眨了眨眼,故意说:“兴许人家就是嫌你烦,不想搭理你。” 说完时颂转身就走,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和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时疏一确实被气到了,气得喝了两碗粥。 不理就不理,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市人,谁还没几个别的朋友。一想到这,时疏一立马掏出手机打给沈川翎。 “喂老沈,《兽力车3》上映了,今晚一块儿看去?” “行啊,几点?”沈川翎爽快应下。 “我来订票,微信发你。” …… 沈川翎是时疏一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在霍望出国读书期间,算是与时疏一关系最好,走得比较近的朋友。 后来霍望回国,时疏一曾介绍两人认识,但霍望一直不太喜欢沈川翎这个人。沈川翎也不会自讨没趣,每次霍望在场合,他都懒得来。 不过毕业一年多,他和时疏一关系倒是一直没淡。按照时远山的话来说:两个“游手好闲”的臭小子,臭味相投。 聊了些有的没的,时疏一挂断与沈川翎的电话。 订了两张电影截图发过去,稍微一冷静,时疏一就有点儿后悔。 他听他哥瞎扯什么啊!万一霍望真的忙呢? 哎等等,霍望忙,他找沈川翎看电影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上楼换了件衣服,时疏一带上棒球帽和口罩,全副武装的走出家门。 上午十点,霍氏总部大厅,时疏一像作贼似的,鬼鬼祟祟摸到接待台,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 前台还是上次新来的女生,时疏一凑上前,刻意压低了嗓音:“小姐姐……” 话还没说完,女生噌的一下站起来,“是您啊时先生!我帮您……” “嘘!嘘!” 时疏一疯狂暗示,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这伪装,太失败了! 好在女生马上看懂了,话音戛然而止,连续点了好几下头。 “我今天不上去,我就问问,”时疏一顿了一下,犹犹豫豫开口:“你们霍总在楼上吗?” 前台想都没想:“在的,在楼上办公室。” 时疏一笑了笑,笑得很勉强,又问:“他今天很忙?很多人去办公室找他?” “没有啊。”具体行程不好透露,但前台果断摇摇头。 时疏一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微微发涩,忽然有点说不出话。 霍老爷子早已无暇顾及公司,霍望的父亲更不是经商的料。办公室里的霍总只有一个,只有霍望。 真让二把手给说准了。 “我知道了,谢谢。” 望着青年落寞的背影,前台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次前辈提点过她,时先生享有特权,一路绿灯通行。她今天礼遇有加,有问必答,应该—— 应该不用重新找工作吧? * 夜里,时疏一与沈川翎在商场电影院门口碰头。 沈川翎到得早,顶着一头扎眼的银发,左手两杯可乐,右手一桶爆米花,配上他一身大牌,高定混搭,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好不张扬。 时疏一人一到,沈川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入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电影开场前五分钟,巨幕播放的广告忽明忽暗。时疏一咬着可乐吸管,低着头,一声不吭,脑袋都快埋进胸口。 一粒爆米花丢进嘴里,沈川翎凑到他耳边:“我给你说,听说这一部特别商业化,你期望值别拉太高,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沈川翎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平时叽叽喳喳的话痨小麻雀,突然闭嘴了,人也蔫儿哒哒的,连他新染的发色都没有吐槽。 “疏一,你怎么了?”沈川翎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时疏一抬头,一张小脸惨白,张扬灵动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见他不说话,沈川翎急了,张口就来:“你家破产了?” “你家才破产了!”时疏一恶狠狠地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听这话沈川翎反而笑了,张扬又肆意。 捻起一粒爆米花丢进嘴里,沈川翎附和道:“是是是,你好歹不败家,要破也是我家先破。所以,到底怎么了,谁惹你?” “没人惹我,心情不好。” 巨幕亮起,序幕拉开。 时疏一望着昏暗的荧幕,斗志消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沈川翎不乐意了,认识这么久,时疏一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清楚了。 张牙舞爪的小猫突然emo,事出反常必有妖。 放下爆米花,沈川翎忽然起身,抓着时疏一的手腕,用了点力将人带起来,“走。” “走哪去,你快坐下。”时疏一掰他的手,没掰开。 “不看,出去玩。” 电影已经开场,影院座无虚席。担心影响到别人,时疏一不再挣扎,任由沈川翎将他带离放映厅。 影院走廊,沈川翎卸下力道,时疏一揉了揉手腕,攥着半杯冰可乐,有气无力道:“好好的电影不看,上哪玩?” “你也没心情看。”沈川翎双手插兜,忽地灵光一闪:“心情不好是吧?走,哥们带你喝酒去!” 同样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时疏一对吃喝玩乐这块不太擅长,唯一感兴趣的还是吃。酒吧倒是去过一两次,又吵,酒量又差,不大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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