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抬杠都是围着你转,无伤大雅,”扶曜脸不红气不喘,把温雾屿的脖子咬出了殷红的痕迹,“添得是我和你的情趣。” 温雾屿眉眼一挑,探手往下撩,“哥,你杵着我了。” 扶曜哼一声。 温雾屿又说:“我看现在情趣就挺高昂的,做吗?” “不做,”扶曜正人君子,吊着温雾屿的胃口,继续四大皆空,“雾屿,忍着。”
第55章 燃一把火 褚琛被扶曜那句‘菜鸡’刺激了,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整,破罐子破摔地跟温雾屿置气,又嫌弃饭菜不好吃,闹起了绝食。 今天第四天,田妙妙原封不动地把三菜一汤端下楼,她哭丧着脸对温雾屿说:“温老板,你朋友说这饭菜喂猪的,他让我哪里来回哪里去。” 温雾屿朝天翻了个白眼,终于受不了了,他带上墨镜,也不拿盲杖了,接过田妙妙手里的餐盘,“妙妙,给我吧,你去忙你的事情——美女投喂都不给面子,要遭天谴的。” “哎哟,温老板!” 温雾屿轻笑,“嗯,我去制裁他。” 田妙妙脸一红,心里美得说不出话,甘愿给老板当牛做马。 温雾屿站在褚琛房间的门口,他先礼后兵,特别有涵养地轻叩门板,“老褚,开门,是我。” 褚琛不为所动,没出声。 温雾屿敲门的力度大了些,“你在里面养蘑菇呢?开门。” 褚琛还是没动静。 温雾屿烦了,他对除扶曜之外的人没多少耐心,“你不开门也行,我现在就走,咱俩以后也别联系人。反正是你挑起的头,是你招我的。” 房间里叮哐一阵,温雾屿挑眉一笑,好整以暇地等了片刻,褚琛终于把门打开了。他衣冠不整,头发团成了杂草堆,满脸胡茬。温雾屿上下打量他,以为自己眼神不好,认错人了。 “你要跟谁绝交?”褚琛咬牙切齿地问:“我怎么招你了?” “造型挺别致啊,”温雾屿冷飕飕地开口,把餐盘塞过去,“我还以为你饿死了,赶紧吃饭。” 褚琛梗着脖子说没胃口。 温雾屿拨开褚琛走进房间,一进门扑面而来浓重烟味,混杂着过夜泡面的油腻味。他皱眉,手指一勾落下点墨镜,目光在房间里瞟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烟灰缸里的烟蒂叠了三层,旁边还有一桶正在冒热气的地沟油套餐。 “我还真以为你不吃不喝地跟我玩儿绝食。”温雾屿重新戴好墨镜,“敢情在这儿开小灶呢。” “这小灶送你你要吗?”褚琛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温总今天怎么有空上我的门,你的体制内对象没把你看住了?别等会儿又跑我这儿发疯。” 温雾屿万般无奈,“老褚,好好说话。” 褚琛特别委屈,“你都要跟人跑了,胳膊肘拐出了八里地,我还不能说两句话了吗?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吗?”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褚琛怔忪又恍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温雾屿手里还端着饭,他微叹一声,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呢?”褚琛心里还有气,他不甘心,也只能过过嘴瘾,“啧,我怎么看的这顿像是给我送行的。” “款待你的。”温雾屿温声细语地说:“阿曜他这几天太忙,海岛这种地方也张罗不出像样的席面。老褚,你先凑活吃几天,等有机会我们回华朝市,再好好请你吃顿饭,他想感谢你,地方你挑。” 褚琛越听这话越不是滋味,“雾屿,你替他当说客?” 温雾屿微欠身,“也是我的心意。” 褚琛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跟我这么见外了?” 温雾屿笑着说没有。 “哦,行,”褚琛在攻心方面没温雾屿厉害,于是又一本正经地端上了,“意思我收到了,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雾屿点点头,抱着双臂靠在门口,一点不心急地等着,“你先慢慢吃,吃完了把自己收拾干净。” “干什么?” 温雾屿眉清目爽地笑着说:“你不是要陶冶情操吗?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去外面走走,这里景色不错。” 褚琛一怔,他转头看温雾屿:“你眼睛现在能看见了?” 温雾屿不隐瞒这些,“早上起来稍微好点,中午之后就不行了。我借了一辆车,你开。” 褚琛一出门就嫌这嫌那,相当不好伺候,尤其看见桑塔纳,捏着鼻子说:“这玩意儿也叫车?” 温雾屿毫无心理负担地往车里钻,他试图安慰褚琛,“老褚,你要么也瞎了算了,反正看不见,你就当这车是路虎,没多大区别。” “……”褚琛由衷感慨,“牛逼。” 温雾屿带褚琛去的地方就在漳洲岛东边的沿海石滩,算是被稍微开发过的景点,天高海阔、美不胜收,沿山路的风景也不错,这里空气怡人,勉强能堵住褚琛挑刺的嘴。 一天下来,褚琛的毛总算顺平了,把温雾屿累够呛。在眼睛彻底看不见之前,他给扶曜发了条信息,特别和顺地报备了一天的行程。 扶曜没有立刻回复,温雾屿知道他忙,也不等消息,他收起手机,褚琛正好过来了。他趴在车窗外,脑袋探进去,问:“雾屿,就这一个景区了?还有别的地方去吗?” 温雾屿想了想,说没了。 “没劲。” 温雾屿哼笑:“你在海南岛同一个地方晒了一个月太阳的时候怎么不说没劲啊?” 褚琛一愣,听明白了,“哎哟,护短啊?” 其实漳洲岛有很多如同世外桃源的所在,扶曜都带着温雾屿去探寻过。可这些地方对温雾屿涞水,像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的秘境,再如何明媚撩人,他也想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 “回去吧,”温雾屿揉捏着太阳穴,他看上去有点累,不想多说话了,“挺晚了吧?” “嗯,太阳下山了,”褚琛看了眼渐暗的海平面,又看温雾屿的状态,心思一转,盘算多了,有些紧张,“雾屿,我想喝酒,你上回说的杨梅酒在客栈吗?” 温雾屿没多想,他点头:“在,回去我陪你喝。” 回去的路上下了场雨,温雾屿水波不惊地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他表情没发生任何变化。褚琛诧异地问:“雾屿,你腿不疼了?” “嗯,”温雾屿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疼了。” “怎么好的?”褚琛这回在漳洲岛再次见到温雾屿,总能闻到他身上明显的药味,古朴且浓重,他起初没在意,现在一琢磨,恐怕每天早晚两副药没断过,“你在喝中药了?你信这个?” “信不信我的腿都没怎么疼过了,”温雾屿笑了笑,他面朝车窗外,感受空山新雨的清润,“春来秋往,露珠滴落在花草间,睁开眼就是夏日清晨的味道。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心情愉悦,身体自然也好。” 褚琛听明白了,还是跟人有关系—— 身体病痛常在,影响心情,郁结就越深。这种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人,他能排忧解难、能关怀备至。‘为了你好’不只是嘴上说说,他会事无巨细地叮嘱,不厌其烦地重复做相同的事情,到最后,即便病还是那个病,郁结消除得一干二净,生活自然高兴。 扪心自问,褚琛大概做不到这些。这么多年他在温雾屿身边,也只是任其心性发展,没插手,不干预。美其名曰说给温雾屿选择的自由,但到底怎么样,褚琛自己心里清楚,他就是怕麻烦。 褚琛有些走神,开着车差点在山道里迷失方向,等他们回到水云湾,雨停了,月亮也高悬当空。 温雾屿手机叮了一声,他收到扶曜的回复,说的语音——辛苦了,我今天去了趟谭爷爷那里,要了些通筋活血的药草,泡脚很管用,晚上回家给你试试。谭爷爷钓了两条鲫鱼,我也要过来了,不过这鱼刺多,吃起来麻烦。我晚上在你的后花园挖个坑,引些溪水把鱼养起来给你解闷,好不好? 温雾屿回复,笑着说好。 田妙妙没有下班,温雾屿站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妙妙,你过来一下。” “怎么啦老板?” 两个人说悄悄话,温雾屿小声问:“你曜哥的杨梅酒藏哪儿了你知道吗?” “知道!”田妙妙说:“藏在后厨的木柜子里,你要喝吗?” “嗯,喝点,”温雾屿笑意盈盈地说:“趁着你曜哥还没下班,我就喝几口,你别跟他告状。” 田妙妙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雾屿又说:“那麻烦你把杨梅酒搬到后花园,再准备两个酒杯。” 田妙妙微微偏头往外,看见褚琛站在不远处,大概率是温雾屿今晚的酒搭子了。 “哦,好。”田妙妙作为扶曜最资深眼线,她前脚答应了搬酒,后脚立刻添油加醋地通风报信—— 哎哟我的老天爷,曜哥出事了!温老板喝多了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今晚月色好,喝酒也惬意,能谈心,也可以开导失意的人。 杨梅酒确实好喝,并且劲儿大,几杯下去把褚琛喝上头了。人只要一放飞自我,情绪就不藏着掖着了,褚琛带着酒气靠近温雾屿,有点声泪俱下的意思。 “雾屿,我追了你七八年,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跟别人跑了!” 温雾屿偏头,稍稍往外躲了躲,“老褚,喝多了吧。” 褚琛不管不顾,继续问:“你真的喜欢他?” 温雾屿思忖片刻,“有些话我藏在心里,跟他都没好好说过,你真的想听?” “不想听!”褚琛抬手又灌了一杯酒下肚,喉咙像被烧穿了似的,扎着疼,“我也喜欢你,这些话我能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温雾屿想推开褚琛,对方纹丝不动,他叹气,“你喜欢我?没看出来啊。” “你说我那些前男友?”褚琛的理解产生了偏差,“雾屿,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褚琛却不以为然,他张口就来,“我上半身守着我的心,下半身自由不羁。等你哪天想通了,答应我了,我上下半身就合二为一,成为整体了。再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花,但是我不滥,所有感情最多就是无缝衔接,绝不劈腿,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打住,别说了,”温雾屿继续往后躲,可退无可退,“我知道,但是跟我没关系。” “行,那跟你说点有关系的。” 温雾屿点头,“嗯,你说。” “你不跟我回去,真的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这里挺好的,好山好水好风光,陶冶情操,净化心灵” “狗屁!”褚琛愤愤不平地骂:“你就是被一个野男人勾得五迷三道了,我们的公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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