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琛被堵住了气,他啧了一声,干巴巴地问:“干什么?” “你到底过来干嘛的?”温雾屿问:“公司没业务让你谈了吗?” “你也知道我们还有个公司呢?你一个人跑这儿逍遥快活,把烂摊子扔给我?” 温雾屿理亏,他不说话了。 褚琛到底舍不得对温雾屿说一句重话,他心软,又说:“最近公司年休,不忙,他们都跑迪拜度假去了,暂时没业务可以谈。” “哦,迪拜挺好的,”温雾屿兴致缺缺地问:“你怎么没去啊?” 褚琛张口胡扯,“我脱离低级趣味,想陶冶情操,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洗礼。” “……说人话。” 褚琛话音一转,深情款款,“我想你了啊。” 又来了,温雾屿接不了话,从善如流了闭了嘴。 扶曜面无表情地开口:“雾屿,坐稳了。” 温雾屿系上安全带,紧握把手,说哦。 扶曜猛踩油门,不给外人一点心理准备,他车技高超,在山路玩儿起了漂移,把后座的褚琛晃得七晕八素。 水云湾一到,下车就吐。 温雾屿无奈,他拍着褚琛的被给他顺气,劝着说:“老褚,我求你嘴上把门,心里有点谱吧,别惹他了。我在中间快被你们夹成肉饼了。” 褚琛耳聪目明,他听懂了,吐到一半,硬生生收住,“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跟他穿一条裤子了是吧?” 温雾屿想了想,答非所问:“你能来我很高兴的。” “操……”褚琛抹了把嘴,气不顺地问:“我住哪儿啊?” “二楼,二零三。” 褚琛心念一转,又问:“你呢?” 温雾屿说:“我就住你隔壁,很近的。” “行,那不错。” 扶曜拖着行李箱过来,低头跟温雾屿说话:“走吧。” 褚琛头皮一麻,登时警铃大作,他开口又问:“雾屿,他住哪儿?!” 扶曜纵眉一笑,他替温雾屿答了这个问题,“我跟他睡一张床。”
第53章 哄你高兴 温雾屿把褚琛送到房间,没说几句话,转身又跟扶曜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系列行为在褚琛眼里能被定义为迫不及待。他心又凉了半截,自以为捏在手里近十年的人,飞得毫无征兆。 扶曜就在门口等着,行李箱还立在他脚边。 温雾屿愣了愣,他眨眨眼,突然心知肚明了,问:“哥,你在等我吗?” 扶曜抬眼看他,抿着唇沉默了许久,随后幽幽开口,说是。 “嗯,我来了,”温雾屿高兴,拉起扶曜的手,说:“走吧。” “去哪里?” “回房间啊。” 扶曜笑了笑,他得寸进尺地问:“你有话跟我说吗?” 温雾屿狡黠反问:“你没话问我吗?”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扶曜伸掌,摆在温雾屿面前。温雾屿挑眉,抬手握紧。他们牵着手离开,锁声嘎达轻响,一扇门隔着里外的世界,说的全是悄悄话。 扶曜随手把行李箱往卧室里一推,不管了,转身看温雾屿,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酸劲和占有欲,开门见山地说:“温老板身边人层出不穷,难怪贵人多忘事。” 温雾屿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问:“我忘记谁了?” “忘记你身边有多少来来去去的人。” 温雾屿微微蹙眉,他伸手向前摸,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指尖碰到扶曜的脸,从鼻尖点到下唇,喟叹一声,说:“哥,你把我当什么了?花花世界里的蝴蝶吗?” “不,”扶曜捏住了他的手指,磨了磨,“是让蝴蝶流连忘返的花。” 温雾屿心情愉悦,“什么花,玫瑰吗?” “太俗气了,”扶曜牵着温雾屿的手,引导着往卧室走,“你见过慧心后院种的桔梗花花吗?” 温雾屿想了想,“见过,忘记什么样子了?” “很漂亮,”扶曜让温雾屿坐在床沿边上,他居高临下地注视,满目深情款款,“紫色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是被大自然完美设计出来的形状,很惹眼,像你。” 温雾屿看不清扶曜,但是能感觉他的手掌正贴紧自己的皮肤,从脖颈开始,在锁骨停留,缓缓移至胸口摩挲。 温雾屿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干涩,“它的花语是什么?” “永恒的爱。” 温雾屿浑身战栗不止,“哥,你这么抬举我啊?” 扶曜反问:“那你是吗?” “我的交际圈比通讯录简单,真正的朋友五根手指掰着数都嫌多。” 扶曜又问:“隔壁那位是其中一个?” “是,”温雾屿无奈,“他叫褚琛。” 扶曜懒得记他的名字,“他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温雾屿闷着声回了句嗯。他仰头,微微伸出舌尖,试图寻找扶曜的气息,外面的太阳被乌云遮蔽,起风了,似乎又要下雨。 “为什么不接受他?”扶曜问:“他对你很好。” 温雾屿吻不到扶曜了,他有点着急,“你对我也很好。” 扶曜故意不靠近,“雾屿,你又糊弄我。” 温雾屿很委屈:“我不是,我没有。” “那我呢,”扶曜又问:“我在你五根手指掰着数的人里面吗?” 温雾屿摇头,说:“不在。” “那我在哪里?” 温雾屿太渴了,他舔润了双唇,神情迷离,缓缓地开口,“你在我心脏里,有片净土,被血液供氧,日夜欣赏。” 扶曜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话语,他神魂荡漾,稍微畅想,觉得世间一切美不胜收。 温雾屿等待许久,没等到扶曜的回应,他着急,抓住扶曜的手腕,晃了晃,“哥?” “嗯,听到了,”扶曜强装镇定,淡然自若地说:“我心眼小,你身上这片净土,就别再放人进去了。” “哥,”温雾屿轻耸鼻尖,笑着问:“你是不是吃醋了?挺酸的。” 扶曜坦荡直白地说是。 温雾屿捧住扶曜的脸,把人往下带了一点距离,“那你的分寸感还健在吗?” “还在。” “啊——”温雾屿挑眉一笑,说:“那我明白了。” 扶曜问:“你明白什么了?” “这团火还烧得不够旺。” 扶曜眼角一跳,差点没崩住,“雾屿,心里有点数,不要做太离谱的事情。” 温雾屿不以为然,“你管我呢?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你……”扶曜尝了一嘴的自食其果,哑口无言。 温雾屿气完了人又哄,他摸摸扶曜的脸颊,“乖啊宝贝儿,不生气了。” 扶曜:“……” 温雾屿又说:“不让做爱,能接吻吗?” “能啊,”扶曜伸出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温雾屿的双唇,“说个好听点的理由,我们接吻。” 温雾屿轻叹,他微微偏头,侧耳倾听,“风吹得好响。” “嗯。” “雨下这么大……” “怎么?” “接吻吧。” 温雾屿双眉莹润,宛若春江月,他妩媚带笑,撞击扶曜的四肢百骸,让人无反手之力。 扶曜舔舐温雾屿的唇,勾缠他的舌,唇齿交融时他心中又莫名冒出了一团火,于是恶狠狠地一咬,咬出了血,惹得温雾屿轻哼一声。扶曜搅着血腥味,依旧不痛快,他恨不得把温雾屿拆骨入腹。 “你这么聪明,也是个混蛋。”扶曜说:“混蛋透了!” 褚琛住惯了几千一晚的高级酒店,自然看不上山沟里的小破民宿,他实在费解温雾屿窝在这地方乐不思蜀的理由,想来想去还是跟他身边的男人有关系。 褚琛打起算盘,他得想个招,把温雾屿弄回去。 至于怎么弄,见机行事吧。 褚琛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找茬,其实他长得也挺帅的,就是浪得时间久了,总透着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他敲温雾屿房间的门,没人应,越敲越重,恨不得把门板砸穿了,“雾屿,你在里面吗?开门!” “不在,”温雾屿的声音悠哉哉地从楼下传来,他坐在院子的竹棚下跟扶曜喝茶,“老褚,手劲轻点儿,我刚装修好的地方,砸坏了你赔啊。” “赔啊,要多少我赔多少——你开心就好。” 褚琛的嘴跟温雾屿的一样,好听的小词一套一套,全是在花花世界里混出来的本事。身经百战的人对此免疫,可钻进扶曜耳朵,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褚琛跑到竹棚下,被雨淋湿了半身衣服,本来心情就一般,乍一看见扶曜,两人差点又掐起来。 温雾屿头疼,他递了杯茶给褚琛,“行行好,你俩消停点吧。” 扶曜刚尝了甜头,这会儿心平气和,比较听劝,“嗯。” 褚琛一肚子火,消停不了,他接了茶,一饮而尽,突然反应过来,怔怔地盯着温雾屿看,“雾屿,这会儿没太阳,把墨镜摘了。” “不摘。” 褚琛对温雾屿没有边界感,他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自认为不存在所谓的边界感。他想也不想,伸手过去,要摘了温雾屿脸上的墨镜。 扶曜一手捏着茶杯,抿一口,另一只手向前一横,直接攥紧褚琛的手腕,让他窒碍难行。 “褚先生,”扶曜抬起眼皮,冷冷地说:“请自重。” “呵,我不自重?你跟他认识才多久,怎么这么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温雾屿缓缓开口:“老褚,好好说话。” 褚琛心里窝火,他吃了一天的瘪,愤愤地转头,“雾屿!” 到此为止,气氛徒然陷入沉默。 温雾屿等不到下话,略微迷茫地问:“怎么了?” 褚琛看见温雾屿的脸,满腔怒火戛然而止,变成了颓丧——温雾屿嘴角的咬痕过于明显,落进褚琛眼里,成了扎人的刀。 “没事,”褚琛进竹棚躲雨,挑了个位置坐,他没力气跟扶曜叫板了,给自己倒茶,“雾屿,我有正事跟你说。” 褚琛一年到头下来,除了泡男人,没多少正事。温雾屿没把他的话放心里,随口一问:“什么事?” “乔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他联系不上你。” 温雾屿身体一僵。 扶曜倏地抬眼,察出了异样,“雾屿,谁是乔医生。” 褚琛冷哼,他替温雾屿回答了这个问题:“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神经外科大佬,他的主治医生。” 温雾屿的脑袋又疼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说:“他找你干什么?” “问你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去复查过,我说不知道,得问问你。”褚琛笑了笑,“你谱可真大啊,人家几千一个特需号,在你眼里全是粪土是不是?” 扶曜的面色也变得冷涩紧绷。 温雾屿却轻描淡写地说:“这里信号不行。”
83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