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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职(ABO)

时间:2023-10-19 19:00:04  状态:完结  作者:隐形城堡

  “没什么肉,净是凝固的油脂。”赫尔伯特的妻子维罗娜说,她是个黑眼睛女人,“我兄弟带回过一次,真是难以下咽,放在盘子里半个月也没生霉,里面八成放了奇怪的配料。”

  “那叫防腐剂。”赫尔伯格咕哝。

  几人围坐,海风吹过窗户,窗棱咔咔作响。海伦娜打发洛林给外面的守卫送去热咖啡,看着年轻人的身影,她出神地说,“好名字,对吧?”

  阿尔弗雷德说,“君特在洛林战役之后晋封元帅……那次我差点死在前线。”

  “他总是想赢。”海伦娜说。

  贝丝提了一篮子面包,跟着洛林出去了。海伦娜用围裙擦了手,从客厅的橱子里取出一本相簿。“这是君特,小时候。”她展示给阿尔弗雷德看,“这是我,我抱着他。这是我们的父亲。人们说他疯疯癫癫的,因为上了当,精神受了刺激。他要拉扯两个私生子,两个。他笃定那个混蛋会回来找他,谁知道呢,也许那家伙早就死在哪个战场上了。”

  幼年的君特穿着白布裙子,少女海伦娜就如现在一样嘴角紧绷。“这是他去念军校后拍的。军校的学员能领一点补助金,马克西米安——他那时是王储——给他零花钱。他觉得‘米克’是天底下除了父亲之外对他最好的人。这傻瓜。”

  军校学员君特穿着制服,眼睛明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同样的姿势他拍了很多张,照片一张张翻过,他长大了,长成了马恩河边年轻的中尉。“毕业之后,他立刻开拔去前线,才十五岁。”海伦娜叹气,“他寄了照片回来,得意地告诉我他得到了特别高级的勋章——他抓了条大鱼。”

  她看向“大鱼”,“马克西米安订婚,紧接着结婚。纯粹的骗子。君特从报上读到了那条重磅新闻,他写信来,为米克不让他参加婚礼而伤心。我让他老老实实地躲在他的军部,少掺和前线的事,免得送掉性命。他升职了,上尉完了是少校,少校、中校……前线不停死人,他不停升职。我不知道他在洛林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镇长听了广播,急急忙忙骑自行车来通知我,‘君特现在是元帅了!’”

  “元帅又怎么样?能保证他一生平平安安直到老死?能保证他有个完整的家庭,拥有一堆孩子?镇长说我是个傻子,没过多久,伦茨堡省的省长特意跑来,祝贺维尔茨伯格元帅大获全胜。我让他赶紧挪开脚,他的士兵踩坏了我的篱笆,小鸡们全溜走了,成了野狐狸的盘中餐。”

  君特没有拿着元帅权杖的标准照,海伦娜翻看相簿,电灯在夜风中晃了晃,“他回来了。”

  “很瘦,精神糟透了。安格利亚人照顾他,可惜他没办法好起来。马克西米安毁了他,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她把相簿直接放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多活几天少活几天没区别,他不肯服药,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就会一个劲说对不起。”

  君特坐在阁楼的书桌前,膝头盖着毯子。他盯着镜头,脸颊凹陷,面无表情。

  阿尔弗雷德翻了一页,笑容重新回到君特唇边,他抱着襁褓,姿势活像展示一颗大号圆白菜。襁褓中的婴儿双眼紧闭,五官模糊。

  “黄头发的……”

  洛林回来了,推开门,带进一股潮湿的海风。他瞪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放下咖啡壶就上了楼。赫尔伯格一个劲喝茶,海伦娜低声感叹,“满怀心事的小东西。”

  相簿的最后,阿尔弗雷德见到了他拍的那张照片。

  透过照片,二十年前的君特,微笑着,用蓝灰色的眼睛望着他,身后是蔫头蔫脑的假花。

  照片后,阿尔弗雷德的字迹仍十分清晰:“陆军元帅君特·冯·维尔茨伯格,蒂尼恩,安格利亚,11月12日。”


第59章 五十九

  半夜,阿尔弗雷德惊醒。月光像轻盈的银色雾气,他披上君特的毯子,轻轻走下楼梯。客厅的阴影中,一个人坐在那里。

  是海伦娜。

  “来杯酒吗?”她示意。

  桌上摆着酒瓶和空杯子。阿尔弗雷德尝了一口,苹果香槟。

  “不错。”

  “有点甜。”

  “他喜欢甜酒。”

  海伦娜紧了紧披肩,“天气还算暖和。”

  满月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孤独地悬在辽远的夜空中。风停了,平静的海面,细小的波浪缓缓涌动。阿尔弗雷德向执勤的卫兵问好,然后走到路的尽头,那片干枯的草坪。他坐下,海伦娜提着酒瓶跟了上来,“你的。”

  “谢谢。”

  他们一起望着大海。“退潮时,我们去泥滩捡贝壳和小鱼。”海伦娜说,“他赤着脚,走路摇摇晃晃的,捡到一条鱼就咯咯笑。父亲烧一小锅杂鱼汤,我们就干面包吃。我真发愁,我弟弟太矮了,营养不良。去了军校他依然长不高,又矮又瘦,到处乱跑,夏天回来,太阳晒得他浑身通红。后来,他十二岁还是十四岁那年暑假,他分化了。我的弟弟,”她喝了一点酒,“你为什么——因为他是omega?”

  阿尔弗雷德讲起了马恩河被俘的经过,海伦娜紧绷的嘴角松弛下来,“他很聪明,对吧?”

  “我最聪明的敌人。”

  “聪明,可惜看不清很多事,尤其近在眼前的事。我嘲笑他是个‘远视眼’,看得清一百米外,却从不注意自己的鼻尖。他同意我的观点。”

  “他提起过我吗?”阿尔弗雷德问。

  海伦娜沉默,不停地喝酒。“他回来之后……不,他没提起过,起码不算直接提起。”她放下半空的酒瓶,“起初我不明白他怎么了,他也很疑惑。他极度消瘦,吃不下喝不下。我以为他病了,他说,‘亲爱的,我想我会死掉。’直到我们所有人注意到他的肚子。”

  “我气疯了,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安格利亚遭受了污辱。他否认了。他告诉我,安格利亚人对他很好,给他检查,为他提供药物和妥善的治疗。那标记是哪来的?他说,唉,这是一种治疗方法,对身体无效,但让他精神愉悦。我骂他走父亲的老路,生私生子,让全家抬不起头。”

  “他觉得抱歉,但坚持生下孩子。”海伦娜给阿尔弗雷德倒酒,“我让他,我让他滚回安格利亚去,找标记他的那个混蛋来负责。他义正词严,‘海伦娜,对方是个好人。’我说,‘好人绝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坏事。’他说,‘不,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结果。’”

  “无法预料?”她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也许是吧?马克西米安给了他药,毒药。我求他千万别乱服药。要是马克西米安当真喜欢他,为什么要害他?就算非要当兵,他完全可以在军部做参谋,不必在前线受苦。马克西米安是个纯粹的恶棍。有次君特写信,沮丧极了。他和他的陛下争吵。他开玩笑,说战争结束了他要组成家庭;马克西米安勃然大怒,痛斥他变得庸俗。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十八岁可就订婚了,和吕西安陛下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

  阿尔弗雷德说,“马克西米安……去新大陆前,他要求见君特。他对君特下令,命令他好好活下去。我想,起码这句话,他是真心的。”

  海伦娜叹了口气,“不提他了。总之,君特不肯回安格利亚。他在家里待着,没人来探望。只有一次,他的参谋——可能是参谋,鬼知道——跑来,一见面两人就吵了起来。那小子提起你,提起什么戒指,乱七八糟的疯话。我吃了一惊,那时你的新闻到处都是。吵完架,那个参谋让君特和他结婚,他说不介意养别人的孩子。”

  “结婚,要是结婚也挺好,对吧?”她说,“有个家,有丈夫照顾,他也能回施普雷。君特喜欢施普雷,他总想回那里去。城里有什么好?我不知道,可他喜欢。我满心以为君特会同意,没想到他立刻拒绝了。”

  阿尔弗雷德伸开手指,月光照耀,一点亮光在红水晶上流淌。“哦,他的毕业戒指。”海伦娜摸了下戒指,怀念地说,“他得了第一名,神气得要命……”

  “参谋没再来过。几个月过去,君特生下了一个很小的孩子。这么大,”她比划,“我以为活不了。他抱着孩子,用他的毯子裹紧,时时刻刻抱在胸前。‘黄头发。’他骄傲极了,我嗤之以鼻,我们维尔茨伯格家的孩子,小时候都是黄头发。”

  “我以为他会死,他没有,只是变得越来越虚弱。他想照顾他的孩子,我却犯了难。怎么办?传出去丢人现眼。本来军官团就蔑视他,如果得知他生了安格利亚人的孩子,人们要怎么看待他?……正好赫尔伯特新得了一个小女儿,我就决定,假装维罗娜生了一对双胞胎。送去洗礼之后要给孩子取名,我记得他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他说,‘叫阿尔菲。’”

  “我讨厌这个名字。阿尔菲——阿尔弗雷德。我找借口,说阿尔菲不像萨克森名字。他闭上眼睛,‘那就叫洛林。’”

  “洛林,洛林也不是萨克森名字。”海伦娜喝了一大口酒,“他坚持管他的孩子叫阿尔菲。海伦娜,我的阿尔菲睁开眼睛了。海伦娜,阿尔菲会笑了。海伦娜,阿尔菲为什么哭?阿尔菲,阿尔菲。我赌气不理他,他抱着婴儿冲我傻笑,‘来吧,海伦娜,看看,阿尔菲有双漂亮的眼睛。’我问,‘到底叫什么?’君特笑着说,在家里叫阿尔菲,以后上学了再叫他洛林。”

  “他没有提起你,始终没有。有一次,他读报纸,突然放下报纸回阁楼去了。阿尔菲哭了,他摇晃他,心不在焉。我用报纸敲他,他苦笑着说,‘海伦娜,我每次都是在报上读到。’我糊里糊涂,晚上展开报纸,才看到你订婚的消息。”

  “他一定很伤心,”酒几乎喝光了,“马克西米安也好,你也好,他只能眼睁睁当个看客。他劝他看开些,他一边摇晃阿尔菲,一边说,‘野鸽子硬装不了天鹅。’”

  “在他去世……嗯,对,去世前不久,”海伦娜擦了擦眼角,“他已经无力照顾阿尔菲了。半夜,我走上阁楼,准备喂他吃医生开的营养药水——没有任何用,骗钱的玩意儿。君特蜷在床角,他抽泣着抱住我,说他害怕。”

  “他吓坏了,他听见惨叫声,听见无数人呼喊救命。我让他服药,给他吃镇定剂。他慢慢平静下来,抓着我的手,突然说——”

  “他不后悔生下阿尔菲,因为创造新生命总比杀人强。他后悔夺走那么多人的性命,然而他是出于义务,对自己的国家和国王尽忠。他找不到立足之处,到底怎么才能既履行军人的天职,同时又对人的生命负责?他想不明白,或许,死后神会给他指引。最后,”海伦娜喝下最后的酒,“他说,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他哭了。君特很少哭,我抱着他,安抚他。他哭着说,他想认真跟‘那个好人’道别。在道别时,他应该衷心祝福他的标记者余生幸福美满,拥有完美的家庭和许多孩子。他终于承认,他想过——就短短几秒钟——扔掉一切,和那人生活在一起。但他是萨克森人,是军人,是平民,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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