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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32章

  在梅干的神奇作用下, 沈清梧一路上看着精神,只是自从经过擂台之后,他就时不时神游起来。 虽说那个吴教头占的地方不大,但是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功夫本领铁定不赖。这一点从现场挤满的人中就能看出一二。天津卫这种地方,没几个胆子大的,难以镇住场面,不然他早先也不至于被一群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暴徒打砸得毫无还手之力。身边是有卢至桦这个得力帮手,但是毕竟是两家的事情,卢至桦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替他出气。他这样想着,就暗自决定在此人还未在天津卫站稳脚跟的时候,挑个时间去拜访笼络一番。只不过他这笼络的事情还没个影儿,卢至桦这边已经在琢磨提前给他一个“大惊喜”了。其实惊喜还是惊吓,卢至桦自己也揣度了许久,大少爷要是个女人,大可以八抬大轿娶回家去。可他不是,即使他卢至桦可以放下恩怨不再追究,沈家唯一的大爷也绝对不会屈身嫁给一个男人,更别提是怀上孩子这样的事。这一点卢至桦可以肯定,可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想瞒也瞒不住。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论怎样都还是得先告诉大少爷。他像个主子一样,将三平叫过来,让他给紧随其后的李德贵安排了一间住处。而三平见沈清梧一贯同他走的亲近,此刻也是默许的神态,便引着那碧眼金发的外国医生穿过院子找客房去了。没有旁人的干扰,两个人各怀心思并排上了楼梯,沈清梧无喜无悲的,就把卢至桦亢奋的样子衬得十分明显。沈清梧走了几阶力不从心,卢至桦听他喘得跟个风箱似的,又不肯抱,干脆强行举过他的手揽到自己的脖子上,单手穿过腰身位置,半撑半抱地扛着他往上走。沈清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甘心连二楼都爬不上去,还在固执地狡辩,“不用你…我可以上去…”“我知道你可以,…不要乱动,你靠着我,抬脚…”卢至桦这会不想取笑他了,全神贯注盯着脚下,生怕一不留神摔了碰了的。沈清梧并不是个清瘦的竹竿,那海拔比起他来也不见得逊色,因此饶是他一身气力,也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完全将这个人架起来。好不容易到了二楼,两人往床上仰面一躺,卢至桦也跟着喘出哮喘病来,“你说你…和自己较个什么…劲儿。”沈清梧长长吁出口气,觉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抵着喉头又恶心又晕眩,他有些后怕,同时也恼恨起自己的不中用来。卢至桦歇下片刻就恢复了常态,身体零活地翻了半圈,他双手撑住下巴凑近沈清梧,“大少爷,别睡,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沈清梧睁开眼睛故意露出一抹顽皮,“我没睡。”卢至桦凑得近,就见他额角有汗,面上嘴唇都泛起一层难得的潮红。他心里闪出个念头:要是大少爷没有哮喘,也没有怀上孩子遭这些罪,定是一个比他还要鲜艳的男人啊。沈清梧瞧他痴痴地只盯着自己看,便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很重要的,是什么事?”“你让我想想,”卢至桦张嘴舔了舔嘴唇,就觉得突然的口干舌燥,他随即从床上爬起来往出走,“渴得很,我要先去喝口水再说。”咚咚咚跑下楼,他给自己猛灌了两杯半冷不热的茶水,又烦躁地在下面来回踱步。话还是要说的,可怎么说又成了难题,他向来心直口快,没想到也有这样的时候。


第33章

  沈清梧上半身仰躺在床上,双脚还踩着地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挂在那等待还阳。直到身上的汗都变得湿黏起来了,没见人来,他就不再等了。所以卢至桦上来的时候没见着人,只听浴室里哗啦啦全是水声。他叼着根烟一屁股坐在矮沙发上,划着火柴慢慢地点。直到火柴快要燃尽,烟卷的顶端才亮起红点,他深深吸了一口,翘起二郎腿往后靠过去,白色烟雾就从口鼻间喷涌出来。烟草的辛辣味道暂时舒缓了神经,浑身上下的紧绷感随之而去,他接连着又猛吸了好几大口。这时候沈清梧围着条白色毛巾,湿哒哒刚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卢至桦眯着眼睛吞云吐雾,在烟雾缭绕中当起了神仙。沈清梧觉得,卢至桦多多少少有点瘾头。赤脚穿过烟雾,他在卢至桦左侧一块与人同高的穿衣镜前审视着自己的身形样貌。他皮肤白,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灰白颜色,不过把这一项除开以外,就算得上浓眉大眼,身材匀称。小时候被人夸赞漂亮,后来慢慢地,就变味成了“不过那身皮囊而已”。他很有自知之明,二十四岁也正是爱美的年纪,虽不至于涂脂抹粉,却也总爱对镜收拾整理一番。镜子里的卢至桦已经燃尽雪茄,掐灭烟头后抖抖衣裤上的灰烬,起身朝他走了过来。“那个李医生,他要住下了?”沈清梧头也不回,只顾着整理掉下来的那根俏皮头发,不着急那件大事,他尤其觉得卢至桦不明不白安插进来个外国医生,是需要解释的问题。“嗯,”卢至桦带着一身烟草气息,张开双臂从背后贴上来,“我已经查过了,不会有问题的。”“不是这个意思,”沈清梧对这个解释哭笑不得,“我是觉得用不着他...”“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们换一个,”卢至桦自说自话,双手已经移至对方腰腹之间,他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再次问起那个问题,“大少爷,你想不想要个孩子?”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沈清梧垂头看了一眼,突地就觉得自己竟有点儿发福的意思。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快二十五岁,他可以孑然一身地老去,可是卢至桦呢,他不敢想。“我不想,”眸中飘过一丝落寞,他还是温温和和的,“不过至桦,如果你想了,你要娶妻生子,我也不怪你。”这时候卢至桦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清了清喉,尽量保持着镇定的样子轻声问到,“我是说,我们的孩子,你_和我——我们的孩子。”他故意动了动手掌,沈清梧听完却笑了,以为他在开玩笑,“我们的?”“我们怎么会...”笑意就僵在脸上,他随即咽下一口口水,将剩下的话也一起咽了回去。他看见镜子里的卢至桦表情严肃地向他点了点头。突然地,他掰开卢至桦的手,正面侧面地仔细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肚子,而后转过身盯着卢至桦的脸,那眼里全是疑惑和不可置信。“是,我们的孩子,大少爷,我们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它一直在你的肚子里。”卢至桦和盘托出,同时注意着对方的反应。“你...你是说...我...我们...”沈清梧不会说话了,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这个消息,确实是“很重要”!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大少爷这样恐慌的时候,卢至桦也跟着着急了,“别怕,别怕,是我们的孩子啊。”沈清梧瞪着一双大眼睛,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就散了架,软塌塌要往下滑。他!沈家大爷,沈家唯一的主子,怀孕了!卢至桦慌乱地抓胳膊搂腰,最后二人瘫在地上,勉强算个人肉垫子的他支起脖颈,就见到大少爷红着鼻子,眼角滑出一段热泪来。


第34章

  沈清梧沉默了许久,时而恐慌时而迷茫,这个孩子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根本就不可能大腹便便地抛头露面!他想不明白,这种别人求也难得求来的好事,怎么偏偏给了他。倒是有人不顾众人的眼光,放下身段面子,以男人的身份与爱人结婚生子。可这种事情少之又少,对于他一个从小被先生教导礼义廉耻的大少爷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可以爱卢至桦,但是绝对不能嫁给他。卢至桦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接触的人很杂,思想也就先进自由了些,觉得没必要通过结婚这种契约给各自套个枷锁,大少爷还是可以继续当他的沈家大爷,他自己,也还是那个卢老板。横竖都是自己的孩子,大少爷要是喜欢,孩子以后就留在他身边,要是不喜欢,给他养在卢公馆也一样。他从小没有亲人,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十分看重,要说从前,死命搞钱只是为了自己舒坦一世,那么现在,他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内心的那份柔软散开,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开始有些父亲的模样了。孩子是一定要的,大少爷温和懂事,他有心要劝慰疏解几句,可对方长久的不说话,长久的流眼泪,就让他手足无措,不敢贸然开口。他将人就近搬到沙发,沈清梧便如同一团软肉窝在里面,怔怔地只望着窗外出神。卢至桦将手揣进西裤口袋,用大拇指摩擦着里面的雪茄盒子来回晃悠了好多圈,最后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就俯身蹲在沈清梧面前,“大少爷,看什么呢?”沈清梧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眼角又落下一滴泪珠。“这个孩子,来的是比较突然…你接受不了,我也很理解…”卢至桦伸手去将那滴眼泪擦干净了,开始掏心掏肺地谈起来,“不过大少爷,这些年我一个人,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个程度,可有时候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始终空落落的,所以我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真的特别高兴,就觉得…心里面那块空地儿好像都填上了…”他平日里很少说得这么正经沉重,所以沈清梧听到此处,就转过脑袋面向了他。卢至桦见此觉得有用,便抓着他的手继续道,“所以呢,大少爷,我想求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你的身份不会变,你还是沈家唯一的主子,谁要是敢多说一句,我绝对饶不了他。”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抓住了沈清梧的手往自己脸上蹭,“归根结底呢,罪魁祸首是我,你要是不高兴了,就…就狠狠地打,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沈清梧就展开手指摸到他的脸,终于开了口,“不怪你,我没怪你。”他与卢至桦同样的无亲无故,因此就轻易理解了对方那种心情,不过理解是理解,害怕也是真的害怕,怕被人指指点点,怕自己这身子会给不了孩子康健,更怕沈家的产业会因此顾及不过来。可是话到嘴边,他不知从何说起,便可怜兮兮垂下眼帘,“我就是有点儿心慌,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卢至桦知道他在怕什么,连忙起身将他搂在身前,极尽温柔地重复道,“不要怕,不要怕,大少爷,一切都有我在。”沈清梧双手搂上他的腰,逃避似的躲在胸口点了点头。大少爷无论何时都是温温润润的,卢至桦这样香泽,就慢慢松懈下来,他觉得大少爷真好,有一个和大少爷的孩子,真好。


第35章

  卢至桦向来来去无踪,这一次他走在半夜,半个钟头后他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地上大片恶战后的痕迹,散落的货物和倒下的死人混杂一片。秋天的寒意已经在夜间开始席卷这座城市了,可他并不冷,身上只加了件立领双排扣的呢子大衣,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像个幽灵一样冷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张春生瘸着腿从黑暗处走过来,痛心疾首地告诉他:“大哥,我们的货被人抢了。”这批货是从陕西运过来的,现如今抢货的人不少,他就想着夜里悄悄地运,没想到还在安全的日租界,就被人抢的一点不剩。“看清楚是谁的人了吗?”卢至桦一动不动,实则是极为痛心,他的货被人抢了,人也被人杀了,就必定要掘地三尺将人刨出来!“没有,那帮人比强盗还强盗,一上来就开枪,我们都没想到在这地界儿也有人敢抢,所以根本防不住。”张春生扭头啐了一口血水,心有余悸地回想起方才那一场恶战,要不是他抓住个死人当肉垫子逃到暗处,恐怕也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他的话刚说完,黑暗中突然再次响起枪声,卢至桦身后两个小弟应声倒地,而他在听到响声的瞬间立即往车的方向跑过去。就在打开车门的瞬间,一枚子弹追过来,瞬间从后方击中了他的肩膀。危急时刻顾不得疼痛,他咬牙拉开车门,迅速上车开溜。张春生一同上了车,焦急地从副驾探出身子,“大哥!你中枪了?!”背后已经有巡捕房的人出来清扫战场维持秩序,暂时不必担心对方继续发难,他便想让司机往医院开。“不要紧,先回去,外面不安全。”卢至桦靠在后座,右手死死捂住左肩位置,他感觉温热粘腻的血液已经沾满手掌,伤口处随着剧烈的心跳,也在突突地跳痛。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痛,对面的人不仅要抢货,还想着置他于死地,摆明了早有准备。几人狼狈地逃回公馆,张春生跳下车,和司机一起将卢至桦从后座扶下来,偏偏倒倒架到客厅的长沙发上,扒开外套,就见血已经在胸口染的刺目惊心。司机连忙去电话柜拨通了医生的电话。“踏马的动到我的头上来了!”回到安全的地方,卢至桦总算感受到细细密密的疼痛,哆哆嗦嗦掏出一根烟卷叼在嘴里,他气急败坏含糊道,“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死在那里啦。”张春生连忙凑过去替他点上,同时关注着那一团血色,“大哥,他们敢在日租界动手,巡抚房的人也故意拖延,摆明了也受了好处。”他小心翼翼试探,可他们明明与中山哲平一众交情颇深,对方不可能会突然不顾情面。卢至桦吞下几口雪茄,对身上的伤是无暇顾及,他不怀疑中山哲平,毕竟自己在那老东西面前从来都是极尽温良,也深得他的赏识爱护。中山哲平曾经亲口笑着说喜欢他这源源不断的干劲,要将他作为一个臂膀好好培养,也不止一次平息过他的烂摊子,因此归总起来的话,也算是只赚不亏。可要不是他,又有谁,敢在日租界里公然开枪呢?他突然想到一个更恐怖的事情,或许那个人本身就不是日租界的人,有本事从其他租界将手伸过来,巡抚房还不敢招惹!想到此处他手里一抖,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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