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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24章

  卢至桦长久地保持不动,都能让人误以为他是睡着了,可他那姿势又十分扭曲,必不能真正睡过去的。他不起来,沈清梧也不着急,像抚摸小狗一样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有卢至桦在,他心里是踏实的,气息都跟着顺了许多。良久后他突然疑惑道,“今天这么热闹,至桦怎么有时间过来?”卢至桦在他腹间轻轻拱了拱,闷声答道,“想你了。”沈清梧将手倒了一个方向,感受着他脖颈上方整齐的发根带给手心刺刺的感觉,嗔道,“胡话,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卢至桦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你信不信?”沈清梧在他眼中看到了真诚,于是也收起笑容点点头,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问道,“还走不走了?”卢至桦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囫囵道,“不走了。”二人一问一答,却不冷场,卢至桦心里藏着事,此刻正是放空的好时候,而沈清梧盯着眼前他的后脑勺,脑中也再次浮现出那个问题:要是没有他,我该怎么维持下去呢?他绞尽脑汁,没找出来自己的闪光点,而卢至桦似乎对他很是眷恋,这一点恰好是他所需要的,他喜欢卢至桦,同时也离不开他。想到此处,竟然觉得他有一点儿可爱的意思,只是手指不经意划过去,他在黑色密林中发现了根白发,便觉得就这样与他一同老去了,也是极好的。在这样的世道,活到老简直是需要去求神拜佛的,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不再胡思下去。轻轻叹了口气,他交代道,“我累了,想睡觉。”卢至桦听完后作势要起,他一着急,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挣扎,却没能站起来。他苦笑道,“腿麻了。”顺势往地上一坐,他费了半天的劲,才重新爬起来,而后照例是伺候着大少爷洗溯更衣。他有心要多留段时间,因此并不像往常那样着急,连收拾起自己,都鲜有的漫不经心。直到擦干了头发,才发现沈清梧已经拥着张毛毯睡过去了。那毛毯搭得规规矩矩的,人也是规规矩矩的,卢至桦关掉电灯,在黑暗中捻起被角,轻手轻脚钻进去,学着沈清梧的样子也躺得横平竖直的。只过去两秒,就浑身不得劲地转过身,一只手悄悄插到颈下,他如愿以偿地将大少爷环抱在身前。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放松下来,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大少爷,”他毫无睡意,耳边也没有声音,便试探性靠近些轻轻发问,“睡了吗?”沈清梧没有动,他已经睡着了。卢至桦也知道这一点,他本来还想躺着说会儿话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将对方吵醒,并用余下一只手悄悄在被窝里摸索起来。大少爷的身体十分温暖,因为身形并不瘦削,触感也是柔软而紧致的。轻而易举地解开最后一颗睡衣扣子,他操纵着手掌慢慢附在了小腹位置,那里依旧是平坦的。好在大少爷还是没醒,卢至桦小心翼翼从牙缝间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像在做贼。他在黑暗中独自体验着初为人父的快感,且因为对方是他最心爱的人,这份快乐就加了倍,洋洋洒洒一发不可收拾。管他的呢!他对自己默默的说着,儿子和老子同样重要,他总不能为了老子,不要儿子吧!


第25章

  沈清梧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见沈嗣文出事那天,汽车在路上遇袭。几声枪响过后,他作为旁观者,眼睁睁看着汽车失控着往树上撞过去。伴随着“嘭”的一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两颗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在黑暗中吸了吸鼻子,而后无声地抬起双手放在了自己脸上。老爷子的死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不是得病,也不是灾祸,就是在正值壮年的时候,被人害死了。他已经很少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只是偶尔在梦里回忆一遍,才会落下几滴眼泪来。不过梦醒了也就罢了,他没了睡意,干脆支起半截身体坐起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他就着昏暗的光线,又百无聊赖地看起了那本大秦帝国。卢至桦睡觉的时候不太安稳,此刻察觉到动静也跟着醒过来,眯着干涩的眼睛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随即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起身取来了件薄外套。“大早上的,风冷。”他将外套披在沈清梧身后,又重新躺回了被子里,双手环绕过对方腰身,他将头蹭在一片温暖环境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重新睡了过去。沈清梧倚在床头看了能有个十多页,见天色已经蒙蒙发亮,觉得浑身骨头都快躺散架了,便掰开卢至桦的束缚下了床,而卢至桦只在昏沉中哼了一声,蹙着眉翻了个身,又打起细细碎碎的鼾声。他踩着双拖鞋到楼下,仍旧懒散地往长沙发上躺下,顺手抓过卢至桦带来的报纸,他往下看了几行,在正中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物,头顶用几个大字标注着“化工大王刘埔余”,再下方标注一行小字:第十一届商会主席最强候选人。此人看着眼生,完全是突然发家的,凭他创立的“京津化工厂”,这两年从南京一路扩展到天津,名声就突然起来了。卢至桦也打着呵欠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眼神扫过沈清梧这边以后,他步调放缓一摇一摆到餐桌前,随手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而后才抓了个酱肉大包子走过来,贴着沈清梧躺下的地方坐下了。“大早上的不睡觉,看什么呢?”他张嘴咬下一口,抬起脑袋撇了一眼,随即囫囵着骄傲道,“怎么样?本经理带过来的报纸,是不是编排得有板有眼的?”“这半吊子的技术,确实一眼能看出出自卢经理之手。”沈清梧将报纸放在腿上,将眼镜取下来后脑袋往后仰过去,同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英雄辈出啊。”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揶揄,卢至桦侧过身体刚要反驳几句,刚好看清了报纸上内容,便鼓着腮帮子认真嚼了嚼,疑惑道,“这又是哪路子神仙?”沈清梧嗤笑一声,“瞧!这不是卢经理精心编排的日报么?”“我哪有那么多心思盯着他们看,不过是随便审审,哪里不顺眼指哪里就罢了。”卢至桦对报纸上的青年毫不在意,也只当大少爷在打发无聊,便转念问起了他最关心的质朴问题,“吃了嘛?”他将手里的包子皮扯下小小一块,递到了大少爷嘴边。沈清梧正在盘算着将不熟悉的产业全部典当出去,也开个什么合乎潮流的厂子,因为当下只有个粗糙的念头,并不着急说出来,所以出于本能的,他张嘴接下了那口食物。随即就因为包子皮沾染的肉味犯起恶心,将之吐了出来。卢至桦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便用嘴叼着包子,腾出手来帮忙拍后背,拍着拍着,他正要安抚一番,就突然见大少爷呕出一口血来!


第26章

  那口血其实并不多,只是混着几丝鲜红颜色,且因为反胃恶心的感觉经久不消,便止不住又呕出几口来。口口带血,乍一看就十分的触目惊心。沈清梧自己也吓得不轻,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在心里隐约猜想着,自己这回可能是得了什么大的病症了。他这样想着更加害怕,心跳也跟着加了速,卢至桦半搀半抱地将他扶起来时,他惶惶然抓住了递过来的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卢至桦也着实被那艳红的血色吓楞了神,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也顾不得找手帕,扯长衣袖就帮忙擦拭嘴角来。这一擦不要紧,那浅灰格子衣袖也跟着染上点点血迹,卢至桦怕他见了更加难受,干脆撸起袖子强装镇定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我们现在就上医院去..”沈清梧眼神空洞地朝他点点头,二人随即直奔天希医院而去。好在检查结果还是十分乐观的——沈清梧没有得什么大病,单单只是因为呕吐得太频繁,被反流的胃液灼伤了食道。彼时他已经平和下来,正安静地靠坐在单人病房内的实木椅子上输水。这样漫无目的地等着,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只能眼巴巴地盼着能从轻发落。从前他懦弱怕事,靠着祖上福荫得过且过,这两年好容易将家产的细枝末节都捋顺了,想要趁机为自己打算一番,偏偏这身子又不争气。他现在还不想死,所以害怕恐慌得很。还好,还有卢至桦。卢至桦正好揣着化验单走进来,自顾拖了个椅子往对面坐下,就见沈清梧缓緩递过来一只手。他茫茫然伸手将之握住,沈清梧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拉扯着那只手往自己身前靠,同时他弱弱地开了口:“至桦,抱抱我。”那语气是平缓的,卢至桦抬眼看过去,却正对上他惶惑的眼神。他知道大少爷这是害怕了,便毫不豫顺着手凑上去,可怜可亲地将他的大少爷搂在了怀里。他有意开导开导,便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抚着,“大少爷,你不要怕,我在这里呢。”沈清梧闻言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将脑袋彻底藏在了他的胸口。经此一次,他开始担心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身后事也没个交代。他在沈家是孤家寡人,没亲没故的,也没个子孙后代。想来也只有卢至桦一个人肯为他掏心掏肺,他便盘算着,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提前和卢至桦和盘托出,能免去些不必要的争执也是好的。敲定主意后他突然长长舒出口气,随即哑声交代道,“我名下有几家当铺,染厂和绸缎庄各有一家,好生经营着都是有利可图的。...至于其余的,大多可以变卖成钱,另有地产五处,铺面三处,都是登记在册的...”卢至桦正因为化验结果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告诉他呢,就听他这边已经点兵点将说了一通。刚开始卢至桦还只是感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将将就就,得算只不错的骆驼!可仔细着越听越不对劲,才发觉大少爷隐隐有些交代后事的意思了,是副可怜又可爱模样。他便装作无知惊叹道,“嗬!怎么突然给我交代起家底儿来了?”“你不要打断,”沈清梧抬起头,竖起指头在他面前比了个噤声手势,而后郑重其事继续道,“我床下有个不起眼的大箱子,房契地契都放在里面了,要是万一…”卢至桦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他掏出了那张化验单,“说什么傻话!你自己看看,这么点小毛病,怎么就把堂堂沈家大爷给骗着了?…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出主意的事儿我可以帮忙,可你要是打着歪主意把那些破事儿全丢给我,我可不认!”沈清梧接过单子认认真真地了解了病情,因确实没料想的那样严重,他便莫名其妙羞愧起来。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觉得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了。卢至桦带着审视瞧了他一眼,突然故作思索道,“你说你这就都告诉我了,不怕我哪天趁你不注意,全抢过去了?”沈清梧闻言只是笑笑,觉得今日的话还是说得十分有必要的,便模棱两可回应道,“也好,也好。”


第27章

  酒楼和俱乐部一直管在周流年手里,他自诩这辈子都在为沈家添砖加瓦,捞点油水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些日子他忙着在北平置办宅子,哪知他前脚刚走,沈清梧后脚就一言不发地将之转手让了人。他刚回来就直奔酒楼而去,不曾想卢至桦的人根本蛮不讲理,二话不说就将他轰了出来。周流年没受过这种气,挤在一件狭小的办公厅里听完了全程,末了他在众经理面前翻了个白眼,痛心疾首地骂道,“小少爷现在长大啦,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凡事他自己做主,于我们连个商量都没有...”见有人撑腰,众人忙都附和起来说是。其中一人便顺势凑上来,“周叔,咱们这么莫名其妙被那姓卢的赶出来,到现在也没个好去处。要是大爷他自己作的主也就罢了,就怕是一味听了别人的话,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呢!…”周流年闻言老腰一挺,“那万万不能够!”众人各怀心思,在周流年的带领下先是往沈宅找了一遍,听闻主子害了病,又急匆匆赶去了医院。彼时沈清梧正乖乖躺在床上作最后的检查,因为卢至桦答应他,做完检查就可以送他回家。当德国医生用听诊器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游走的时候,他十分配合地解开扣子,仰躺着一动不动。卢至桦枯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他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卷,掏出来又放回去,他搓了搓手,随即站起身。见沈清梧绷着个脸紧盯天花板,就故意挪到床头俯下身去,盯着他皮肤上薄薄的一层绒毛乐道,“看我,天花板哪有我好看。”沈清梧果然抬眼看着,且因为是倒着的,那眼睛就睁得老大,能清楚地看到眼中水光和笑意。他怕痒,尤其是肢体接触的痒,那冰凉的仪器一直在腹间滑来滑去,他虽疑惑,可所有的精神都用来克制躲避的冲动了。卢至桦却张牙舞爪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说说,这张脸到底是用多少雪花膏抹出来的?”沈清梧微微撇过脸,带着笑腔坦白道,“我天生就是这样,用不着那些…你不要闹,我正痒着呢…”他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嘈杂声响,紧接着周流年等人就与卢至桦的人在门口发生了争执,几乎同一瞬间的,门被故意挤开了。守门的小子慌慌张张告诉卢至桦,“大哥,我都说了不能进,还是没拦住他们。”周流年拄着根拐杖走进来,不可避免地和卢至桦对视一眼,他自觉冤家路窄,便像直接饶过他去。“沈二老板…”卢至桦根本不乐意当透明人,双手插兜地就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像座大山一样把身后挡的严严实实起来,他随即挑衅道,“您老活了这些年,怎么连个避嫌的规矩都给记不得了?”周流年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又自知惹不起他,便尽量保持着和善的语气,“卢先生,鄙人从前受老爷之托要好好照顾少爷,因此一听说少爷犯了急症,鄙人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卢至桦往门口环视一圈,大致猜出了这些人的用意,转而笑眯眯地俯身问道,“这么多人啊,知道的是’心急如焚’,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闹事儿呢?”周流年不想与他争辩,便板着张脸回应道,“卢先生说笑了,咱们都是跟随少爷的人,哪里敢在少爷面前闹事?烦请您让一让,沈家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沈清梧听到动静就已经起了身,他慢吞吞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终于在卢至桦身后传出声音,“至桦就是爱开玩笑,周叔,您快过来请坐。”他对方才的情况闭口不谈,看着也只是和和气气,周流年瞧他这样不好发作,闷声绕过卢至桦,拄着拐杖站在了沈清梧面前。大少爷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周流年便觉得十拿九稳了,先是朝着沈清梧关切问候一番,而后话锋一转,突然停顿下来望向卢至桦。见对方死皮赖脸毫无反应,他终于忍不住下了驱逐令,“卢先生,鄙人和少爷还有些家务事要谈,您…”沈清梧面上平和,对着卢至桦的目光微微颔首,卢至桦脸上逐渐散开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意,随即他掏出雪茄含在嘴上,单手扶着门框,他扭头含糊不清道,“您二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大少爷,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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