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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40章

  多秋叫错了人,怔在原地哑了噪子,沈清梧却也没料到卢至桦家里有客,且这客人一身家具服饰,不像是突然造访,倒像是常住。二人对视片刻,沈清梧缓缓站起身,因不清楚对方身份,就只朝他颔首点了点头。多秋这回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灰白长衫,短发整齐地归在脑后,除了一副金属框架眼镜,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偏生得天然地眉眼浓黑,不正是卢至桦喜欢的干净样子。他善于捕捉人心,这时候就猜了个大概,“您就是沈先生吧!”他往对面的沙发一坐,动作优雅地为自己也斟了杯热茶。“你认识我?”沈清梧也坐回沙发,双手自然放回身前,他在不经意间轻轻护住了肚子。那双手指节修长而分明,且几乎雪白到了刺目的程度,就很难不引人注意。多秋盯着看了一眼,就在那中指上看到了与卢至桦手上同样的戒指。他故意撇开目光,转而看着手里转动的茶杯,看似不经意地应道,“卢先生在家的时候说起过您,不过他总是很忙,没准今天都不会回来…”“是么?”沈清梧维持着表面平静,皮笑肉不笑端正了身体盯着多秋,“你真了解他。”沈清梧自认为不傻,面前的人故意坦白关系,生怕他猜不透,这样的人心思太重,即便生了副好面孔,卢至桦也不会喜欢,他更不值得与之争辩。可他心里还是难受,因为卢至桦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还是个极俊俏的。多秋听到这话,脸上浮了些爱慕羞涩情绪,“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很好,也很容易了解,不是吗?”可沈清梧却浅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卢至桦不是好人,不然他也不可能从一个穷小子,突破重围,在天津卫混出兄弟,洋房和钞票。沈清梧自认为不够了解他,只是因为看到了真心,看到了卢至桦的区别对待,才放下戒备去依靠。其余的他不在意,除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卢公馆的人。说曹操曹操到,沈清梧正想着要亲自问问,外面就传来了卢至桦的声音,大老远的卢至桦从车里下来,也顾不得打伞,冒雨就往公馆里疾行而去。“早知道那两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玩意儿靠不住,一个商会主席都干不动,就不白瞎了之前那些贵重货!”张春生小跑着跟在后面,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哥,你身上带着伤呢,把伞打着吧。”“就这么几步打什么打,还不够我闹心的…你别跟着我,今天码头要到一大批货,你赶紧多调几个弟兄去盯着点,千万不能再给我出乱子。”卢至桦心里烦躁行事就粗糙起来,他抬脚进了公馆,突然转变语气大声寻道,“大少爷!”眯着眼睛躲过头上的雨珠,他一边褪去大衣一边高高兴兴往沈清梧这边走过来,那面上的暴躁瞬间消退了个干净,“等久了吧?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快点儿。”沈清梧瞧他精精神神,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去,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粗心,这么大的雨,伞呢?”卢至桦顺势抓住那只手,俯下身子让他帮忙擦水,心中反而更加快乐,“是,我粗心,这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你不能这样,这么大的雨还巴巴儿地跑来等我,也不提前说一声。”沈清梧抽回手,将手帕递到他手里,“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下次就直接来个电话,我过去也方便。”卢至桦胡乱擦了擦,又去牵沈清梧的手,“楼下冷,走,上去说,我顺便换身衣服。”沈清梧笑微微缓缓起身,卢至桦便张开手臂下意识去扶,只是他左肩有伤,就没贴的很近。不过二人还是拥着上了楼,竟完全将坐在对面的多秋给忽略掉了!


第41章

  卢至桦去了一趟中山家,在得知对方早就知道抢货的事情还不敢出手的时候,他几乎要当场跳起来。偷袭的人就是那天报纸上看到的刘埔余,明面上做着化工厂的生意,实则烟土、枪支药品样样不落,凭借着这些来钱买卖,迅速在南京有了一席之地。他还善于拉帮结派,手下的人更是五花八门,其中不乏认钱不认人的亡命徒们,因此不满足于南京,转而将触角伸到了天津卫,先是凭借与各租界的业务往来,不经意间,已经周旋得游刃有余,并赶在换届时候一把夺下了商会主席的头衔。刘埔余下手极狠,可同样收买了日本人,且对方的品阶高于中山哲平,对这件事情,中山哲平就只能视而不见了。“我早就派人给你传了消息,让你务必不要亲自去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中山哲平很淡定,鹦鹉学舌般操着一口中国老话,让他忍一时海阔天空。“小林大佐亲自下了命令,贤弟,真不是我们不帮忙,”中山藤川在一旁帮腔作势,末了咧嘴一笑,“好在人没事,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卢至桦损失惨重,垂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在这种不温不火的气氛下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不是接到大少爷去了公馆的消息,他都怕自己演不下去。好在一回到大少爷身边,他的心就重新平静下来,他自己没觉着,及至二人上楼进了房间,他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搂搂亲亲,才满足了些。沈清梧任由他搂着去蹭脖颈,只是卢至桦一呼一吸之间,他又敏感异常地瑟缩躲避。卢至桦不肯放过,昨夜他差点告别这美好的一切,枪声响起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大少爷。来劲似的凑到他发红的耳根,他几乎有些后知后觉的劫后余生有感了,“大少爷,我真想你,虽然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卢至桦这边儿心猿意马的,可沈清梧与他不同心,本来想问问楼下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卢至桦突地煽起情,听在他耳朵里就变味成了浮滑轻薄。他莫名其妙生起怒意,身体微微使劲想要挣脱,冷不丁肩膀往后一靠,随即就听到卢至桦“嗷”的一嗓子。他吓了一跳,见卢至桦右手死死按住肩膀忍痛,便不由分说解开纽扣,缠绕的白色纱布显露出来,他颤抖着掰开卢至桦的手,发现那底下已经隐隐渗出些血了。梦成真了!“怎么弄的?”沈清梧第一反应如此,眼睛瞬间泛起泪光,轻轻抚摸着伤口位置,他心疼地吹了口气,“疼不疼啊?”“本来是有点疼的,”卢至桦不愿提及原因,故作轻松站起身去换衣服,“不过你吹了吹,好像又不疼了。”沈清梧不再追问,瞧他单手艰难地动作,便主动帮忙穿衣系扣,“爸爸已经不在了,至桦,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能出事。”“子弹是最不长眼的东西,要是你也……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说到此处他竟然抑制不住哽咽起来,同时一滴眼泪落下去,砸在了他的手上。卢至桦本还心安理得享受着受伤后的伺候,这时候觉察到大少爷是将他当成唯一的依靠了,心思一动,他随即将面前的脑袋按在怀里,“大少爷,你不要哭,我看你哭也难受。”其他的事抛之脑后,沈清梧擦去剩余眼泪,突然有些羞愧。他觉得自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委屈,几乎都快变成个多愁善感的怨女了。


第42章

  沈清梧在卢公馆住了四天,在亲眼见到卢至桦换药过程之后,他执着地认为对方伤得很重,一定要亲自按住他歇一歇。卢至桦便借着养伤的名义与沈清梧整日腻在一起,二楼的门与墙起到了前所未有的隔离作用,卢至桦肆无忌惮地在里面撒娇耍赖,将大少爷哄得是言听计从。不过他也不舍得真正使唤大少爷,顶多就是要亲要抱,顺便扑倒品尝,次数多了,沈清梧不胜其扰,觉得他不是伤了肩,而是伤了脑子。沈清梧衣衫不整地半坐在床上,捧着强行蹭到腹间的脑袋连连往后缩,最后笑得累了,就挤在角落喘息求饶,“输了输了,我真是怕了你,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我只是想蹭蹭你,哪里可怕了?”这时候卢至桦戏精附体,捂着伤处就装起可怜,看起来没羞没臊的,却又有那么点儿委屈样。“你乖一点,我让你蹭就是了。”沈清梧抵不住这招,无可奈何叹口气,他主动将卢至桦的脑袋放回来,而后侧身往后一仰,像条死鱼一仰四仰八叉瘫在床上,“别动,很痒。”卢至桦揭开衣服,高高兴兴将耳朵贴到了肚子上,“小尾巴,爸爸在这里。”沈清梧扑哧一声笑出来,“谁是小尾巴?...这名字也太随意了。”“这名字多好,男孩女孩都能用,是不是?以后你就是爸爸的小尾巴…”卢至桦起了劲儿,正要支起身体解释说明,就突地觉察到贴在耳朵上的皮肤下一阵轻微的律动。那感觉太轻了,就像是平静湖面被微风掀起的细碎波纹。可卢至桦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愣了愣,面上逐渐绽开个惊喜模样,“动了!”他指着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大少爷,小尾巴刚才动了!”沈清梧作为当事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此刻他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孩子的鲜活生命,其中情绪自然无法言说,便朝卢至桦认认真真点了点头。卢至桦得到肯定更加高兴,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那眼睛更是由于兴奋突然泛起红色。太幸福了,孩子,爱人,卢至桦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甚至比钞票更加让人心驰神往。他知事以来没有享受过亲人与家庭,这种幸福于他而言就尤为珍贵,他搂着大少爷,就好像,搂着这个世界。即便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肮脏恶臭,如此的阴险狡诈,他也不允许任何意外在他面前出现!所以他没头没脑许下承诺,“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在这世间最珍视的人,大少爷,我一定会护你们一辈子的!”“我知道。”沈清梧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心里也是平和而快乐,因为这个孩子,二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坦诚和亲近,也从此密不可分,从前担心的那些问题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再也不必考虑卢至桦会离他而去。他虽不忍打破这样的气氛,可自己的姿势扭曲,肩膀的衣服掉下大半,又担心卢至桦的伤处受力,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动身体,“至桦,你勒得太紧了。”卢至桦连忙放开他,“我…我太兴奋了,没事儿吧?”他像是检查瓷器一样左右看看,确定对方真的没被勒出毛病,就觉得自己实在粗糙,再不能这样对大少爷了。所以饭菜送上来以后,卢至桦破天荒自己提了筷子,沈清梧系着纽扣坐过来,心疼地瞧了眼他的右肩,问道,“不要我喂你吃了?”卢至桦抿嘴笑而不语,手里动作流畅不停,丝毫没有影响干饭的样子。沈清梧反应半天,突然意识到他一直伤在左肩,和右手又没什么关系!


第43章

  沈清梧在第四天下午回到沈宅,彼时他身上穿的是卢至桦的那件黑色呢子大衣。因为身量相仿,卢至桦略显魁梧的个子让沈清梧感觉十分的宽松得体,所以他坚决不买新衣,一定要将就着顺走一身儿。还有个隐藏的原因,就是他现在对气味尤其敏感,只有卢至桦的味道能让他舒服些。他不在的时候赵哲东来过一次,留下个鼓囊囊的信封。他便拿着信封独自进了房间,揭开盖着戳记的封腊,里面装着份报告,以及一枚黄铜弹壳。报告内容不多,大多是对弹壳的型号款式详细介绍,以及几张现场遗留照片,能看出凶手是从街头废旧屋顶探的枪,一击致命。除此以外仍旧毫无头绪,即便赵哲东事无巨细地寻找蛛丝马迹,事情到这里还是没有进展。沈清梧阅完报告,最后捻着那枚弹壳,在台灯底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可上面光滑一片,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唯一不同的是,弹壳型号偏小,出自一把善于隐藏的手枪膛。可光凭这样的线索显然不够,沈清梧心里清楚,对这件事几乎是听之任之的态度,他不是不想为爸爸报仇,只是习惯了凡事尽力而为,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他自己的日子也还要继续过下去。所以最后连同信封一起,还是尘封在书房的铁箱子里面,除了那枚几乎可以确定是凶器的弹壳,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揣在了身上。临近傍晚,沈清梧一身笔直浅灰西装站在了升达大酒店门口,今夜有人包场,门口站着十几个粗布汗衫的汉子充当保镖。他很快意识到正在训话的那个背影的身份,有心上前打个招呼,只是此时宴会刚开始,面前的汉子也已经看过他手里的请柬,正向他作出个里面请的姿势。吴真训了几句不听劝的老六,板着张脸回过头,刚好对上沈清梧的目光,对方看起来是面善的,面朝他礼貌地点头致意后,才跟随服务员的指引转身进入大厅。收到商会主席请柬的人非富即贵,几乎不会注意到他们一众,吴真信奉的是拳头和力量,自然最怕被人瞧不起,因此突然接收到的礼貌对待,就让他感受到了平衡。于是乎他主动走到老三面前夺过请柬,随即照着上面描金边的三个大字小声念了出来,“沈清梧…沈…原来是沈家大爷。”沈清梧被引到大厅,服务员为他递过来一杯琥珀起泡酒,临走前隔着正在演奏的《蓝色多瑙河》,凑近他说了几句,他只听清了“随意”“请便”,便微微笑着接过酒杯,朝那服务员领口上彩色的蝴蝶结点了点头。大厅里热闹非凡,一眼扫过去,全是西装旗袍,三五成对地端着酒杯互相言笑。沈清梧不善交际,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放下酒杯,音乐停下,大厅中央响起一个浑厚的男音,“感谢诸位捧场!鄙人能当上本届主席,全靠各位鼎力支持,因此今晚的不是庆功宴,而是实打实的感谢会…鄙人初来乍到,往后望与诸位共同维持商业秩序…”沈清梧坐得远,抬头望过去只见着人群中央围着个梳得锃亮的脑袋顶,他明白了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这个新晋的刘主席,赶着笼络人心,要将天津卫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拧成以他为芯的一根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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