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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13章

  沈清梧是被那二十万给气倒的,准确来说是因为这一整天都不太顺心,二十万成了导火线,彻底将他那不太康健的身体击垮了。徐经理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他已经感到严重不适了,所以及时叫停了对方,而徐经理因为听他喘起粗气,生怕担上气死主子的罪名,浅浅关心几句,也就脚下抹油逃也似的跑了。没了旁人,沈清梧终于压不住恶心,先是就地吐得稀里哗啦,直到嘴里发苦吐出水了,才仰头往后一靠,而后胸腔丝丝作响愈演愈烈,他犯起了哮喘。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粒药片,他直接放进嘴里细细地嚼,试图用苦涩的味道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朝一侧滑倒,轻微挣扎过后,他软塌塌斜在了沙发上。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出现,听着自己剧烈的抽气声,他想出声唤人,却还是陷入黑暗。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卢至桦赶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躺在沙发上,只不过稍微顺了一下手脚,摆成了一个横躺的姿势,头下也加了个软垫。卢至桦可以轻易搬得动他,可是对于三平来说,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卢至桦一进门,首先是心疼了一波,而后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沈家大少爷,可怜,连个依靠都没有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人生百态,谁还没有起落呢,他卢至桦这二十几年,也没多少日子比这样好过。不过心疼是真心疼,因为请来的老中医还在慢吞吞看脉,他不好靠近打断,就双手插兜来来回回晃悠好几圈,他看见那老头愁眉紧锁的,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老先生,他病的很重?”老头子摇摇头,卢至桦更是难受,他不信中医,总觉得良莠不齐又故作玄虚,此刻也颇有些烦躁,“你倒是说啊。”老头子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摸不准这情况,叨叨着再探探。沈清梧白着一张脸瘫在沙发上,卢至桦不能忍了,执着地认为这个老头不靠谱,俯身抱起昏迷中的人就走,老先生在后面劝,他也不理。汽车就停在门口,卢至桦闷声上了车,让司机一脚油门往天希医院去,沈清梧疲软地倚在他怀里,嘴里还细细念着啥。他凑近些,好不容易听清了,是在叫他,只是叫他的名儿,也不说其他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别过脸去看窗外,似乎是作了些挣扎,手腕却自觉收紧,将他的大少爷牢牢拥在身前。第一次尝到被人牵挂的滋味,这种滋味原本清甜,可却因为这个人姓沈,就多了一丝苦味。计划从一开始就在偏离,他想着夺回他的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注入感情,而现在他分不出心去计划,满心都是担忧。


第14章

  一系列检查过后,沈清梧最终被送进单人病房,带着氧气罩,呼吸平和下来,这回是真的在睡觉了。卢至桦作为家属,跟着白大褂去办公室谈了许久,出来的时候板着张脸,在走廊尽头点燃烟卷,望着星空出神。外面什么都没有,黑漆漆一片,连个虫鸣鸟叫也没有。倒不是因为沈清梧犯了多大的病,哮喘已经控制住,德国医生用蹩脚的中文告诉他,是怀孕了,已经月余。沈清梧怀孕了,孩子的爹是他。德国医生大致猜出来了,告诉他这个几率很小,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礼物。卢至桦听完后看不出情绪,只是掏出张支票,给医生封住了嘴。最后他被快燃尽的雪茄灼伤了指头,才猛地将它甩出去,拍拍衣服上的灰烬,又闻了闻袖口上的烟味,确认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往沈清梧那里去。彼时已经凌晨,沈清梧安安静静躺着,肤色和枕头被褥颜色一致,唯独氧气罩上随着呼吸浮现的白雾,证明他是活着的。卢至桦自认为是没什么癖好的,不过就是见不得沈清梧这个样子,让人又怜又疼,恨不得揉进怀里狠狠心疼一番才好。 他把这称之为作为强者的保护欲望,不算什么问题。轻脚轻手搬个凳子,他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坐下来,摸摸那张脸,又摸摸手,最后视线顺着手移到平坦的腹部,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这里可是有一个生命啊!他这样想着,虽然什么也没有摸到,可他知道,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一时间百感交集,初为人父的冲击完全盖过其他情绪,他突然意识到,这可是他的孩子啊。他孤独地存活了二十几年,即将有一个人,与他血肉相连。这种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他暂时可以去忽略沈卢两家的恩怨了。是因果循环吗?沈家让他失去至亲,现在又要还给他了。卢至桦长久地保持不动,许是因为多思让他的手上加了些力气,沈清梧在此时也悠悠转醒。他刚发作一场,醒来也是同样呆滞片刻才涌入记忆,瞧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边,他抬起手,将氧气罩取了下来。“至桦,”想起特别的节日,他莫名地委屈极了,红着一双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卢至桦的眼睛比他还红的厉害,仿佛得了红眼病,胡茬子也长出了些。见沈清梧醒来,他便收回手,改为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拨了拨沈清梧的头发,回应道,“差不多十一二点吧。”沈清梧认真地用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垂下眼帘,失望道,“看来是来不及吃上月饼了。”卢至桦是面朝窗户的方向,透过窗望过去,窗外一轮明月,浑圆,他这才想起来是个什么日子。“大少爷,我对不住你,事情一多,就把这日子忙忘记了。”他真诚地道歉,同时也清楚地知道沈清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气成这样,便问他,“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沈清梧听完眼睛更加红了,并不是哭鼻子,而是生理性的反应,因为一想到那二十万会让他盘了店都不够填的,就着急上火得很。


第15章

  沈清梧歇了半个晚上瞧着有些精神,卢至桦见他没有睡意,就给他加了个垫子让他半坐起来,而后听他讲完了俱乐部的事。只是刚一听完,他就猜到了原因,说来这件事和他关系不小,那群闹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拨过去的。原则上是要不大不小地闹一场,只是没想到周流年手里的人也敢这么胡来。沈清梧断断续续叹着气,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他如今就是个勉强维持的破落户,在租界也不认识什么人,出了这样的事是最难办的。末了他还是得求助卢至桦,他说,“至桦,我可怎么办呢?”卢至桦耐心地听完,暗自盘算一番,也不至于觉得抱歉。利益迟早都是朝着强势方流入,他不争,也有的是人抢。既然张春生已经干了,他还不如趁热打铁,干脆直截了当开了口,“你要是着急摆脱干系,干脆将两个场子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万,至于那边的事,他们要找就来找我。”沈清梧一听更是诧异,只当是对方费尽心思为他着想,可他就算是再想摆脱关系,又怎么能将问题全部抛给卢至桦呢。所以他连连拒绝道,“这不行,不行,万一警察局真要拿人拿钱,不能让你去抵。”卢至桦见他这样着急,觉得大少爷养在沈老爷子身后还是过于单纯。要是他不急着处理,凭他真正的本事,两个店卖个四五十万也不成问题,他现在确实是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了。所以他产生了一点愧疚之意,这一点仅限于给的价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多给个十万八万的,稍做补偿。所以他摩挲着沈清梧的手,自信满满回应道,“你放心,在这个地界儿上,他们还不敢来动我。”“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沈清梧知道他说得不错,当下只得答应,再怎么不理事,他也知道,卢至桦应付那些人多多少少得给些好处,所以交代道,“那两个场子在我手里也是惨淡,值不得这个价钱,至桦如果能要,也不必给这么多。”“大少爷,你我之间不要客套。”卢至桦听他这样为自己考虑,又下意识撇了一眼他的肚子,当即心软地往他腿上一趴,咕哝道,“就算是真的养着你我也心甘情愿,更何况是公平交易。我本来也打算给手里的人盘个地方落脚,现在想来正好。”说完正事,二人都有些发困,保持这个姿势陷入短暂沉默。卢至桦心思乱动,不知道大少爷知道有了孩子会是个什么反应,便试探着发问,“大少爷,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嗯?”沈清梧诧异地听着这个问题,只当是在问他想不想找个婚配,便回应道,“不想,我没有那个心思。”他不愿意直说是因为卢至桦,因为如果卢至桦真的想成个家,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卢至桦点点头没再说下去,就这个姿势迷迷糊糊睡过去,他想着还是先不要告诉大少爷好了,等他先养好些,再说也不迟。


第16章

  沈清梧在医院呆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已经浑身不自在,他只以为犯了旧疾,那一阵儿过去了也就没事了,所以一早就收拾妥当,准备要走。卢至桦恰好拿了营养餐进来,看见他提着个不大不小的牛皮箱子,连忙跑过去要接,沈清梧稍稍侧身躲过,笑道,“就几件衣裳而已,我还是能提的动的。”卢至桦像对待瓷器似的,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放下,愤愤道,“真不听话,才刚好又折腾,万一再累倒了,我可不来救你。”他一边说,一边将按住沈清梧的肩膀让他坐下吃饭,而后边盛汤边拐弯抹角地劝道,“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先别急着走,我看这德国医生还挺靠谱,说不定能给治痊愈了。”“我已经好了,再说又不是个花瓶,没那么金贵。”沈清梧双手接过,只不过闻了闻,看见表面浮着几颗油花,觉得不太有胃口就放下去,问道,“这是什么汤?”“小鸡炖蘑菇啊,早上刚宰的,大补着呢,”卢至桦见他不动,便凑到跟前抢过勺子亲自来喂,“你不是最喜欢鸡汤么,来,趁热。”沈清梧不想抚了他的好意,可实在没有胃口,最后忍不住撇过脸去犯起恶心,捂住嘴就要吐,“拿远些拿远些,这个味道太…呕——”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前身体不好,也没有过这些症状,见卢至桦慌忙收拾撤走那些汤,心里才舒服些。“至桦,实在对不住,”想到是卢至桦亲力亲为的一锅汤,他有些抱歉,“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不要紧,你才刚见好了,肯定不喜欢这些油荤的东西,怪我没考虑周全。”卢至桦看起来更加紧张,匆匆收拾了,又急忙过来替他顺顺胸口,柔声问道,“还恶心吗?”沈清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丧着个脑袋摇了摇头。那副样子又可怜又可爱,卢至桦忍不住揉了揉他细软的短发,耐心哄到,“这有啥的,咱们大少爷想吃啥就吃啥,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弄去。”他蹲下去,抬起脑袋刚好能对上沈清梧的视线,他便就这个动作做起鬼脸来,沈清梧瞧他这样调皮,忍不住跟着笑。笑完以后他还是要走,便找了个理由告诉卢至桦,“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在这里住不习惯,晚上睡不好。”卢至桦收起鬼脸,略微沉思后他也觉得睡不好是个大问题,还不如沈宅清净,就不再过分强求,只是想起德国医生的嘱咐,他还是决定小心一些。“回去也好,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他绕过沈清梧捡起地上的箱子往外走,回头交代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人把车停到门口。”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以至于沈清梧根本没有把已经备了车的事情说出来。卢至桦前面一走,他在后面也就起身跟上,天希医院整个是西洋风格的小白楼,左右长廊尽头都有楼梯,他出来后没见着卢至桦往哪个方向去,便随意挑了一侧,往楼梯口下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楼梯口是通向后门的,他步子慢,绕了好大一圈,才终于从后门绕过来,正好碰着从另一侧咚咚咚跑下来的卢至桦。对方看起来气喘吁吁的,见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跑过来,他这才知道,卢至桦后来又上去一回,没找见他,已经楼上楼下来回跑了两遍。见他安然无恙,卢至桦又将他迎住,像捧着瓷器一样将他捧紧车,然后才从另一侧上来。沈清梧见他满头大汗,有些哭笑不得,俯身过去从他怀里摸出张手帕给他擦汗,心疼又疑惑道,“我也没什么大病,总归是能走能动的,你最近怎么老是怕我坏了似的?”卢至桦接过手帕自己擦,顺带握住了沈清梧递过来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心细细揉搓着,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害怕大少爷一时接受不了怀孕的事,于是尴尬地笑笑,糊弄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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