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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69章

  两年前的真相随着手上的文件一点点揭开,那段时间沈嗣文谈成了一笔风险买卖,不是别的,刚好是整整一箱阿莫西林。稀缺药品瞬间吸引了众多双眼睛的关注,最后沈嗣文选择了稳妥安全的方式,决定将之全部卖给政府。可就在他带着司机准备出手的路上,埋伏已经准备好了。凶手躲在高处只开了一枪,没有直接往防护严实的后座上打,而是选择了从前方击中司机,紧接着汽车失控,在与对面的汽车剐蹭碰撞后侧翻着冲向了巨树。对面的车其实也是早有准备的,司机是张春生。沈清梧看到这里已经手心发凉了,张春生是卢至桦的人,这辆车,不就是卢至桦的车么!赵哲东瞧他看着同一处地方出神,探头也看了一眼,解释道,“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另外也派人专门偷偷查过,卢先生的车确实有修复痕迹,就连剐蹭的位置也与沈老爷那辆完全吻合…”沈清梧垂眉顺目的,看不出悲喜,他轻轻扬起手,头也不抬地打断道,“那时候,至桦才刚刚在天津卫站稳脚跟吧?”“日本人刚调派了新的驻守大使中山哲平,卢先生与之往来密切,顺理成章地也在日租界发展起来了。”赵哲东不知他什么意思,便朝他继续说明,“那天是中山哲平生日,卢先生本来应该出现在那里,不过在出事前一个小时,他突然告辞走了。”沈清梧又翻开一页,那上面是一枚黄金色子弹照片,这枚子弹出自于俄国人之手,在大小型号上就匹配不上普通的枪。调查报告接连分析寻找了好几页,最终的结论是它来自于一把特制的毛瑟手枪,枪的主人赵哲东找出来了,沈清梧盯着子弹上面若隐若现的精致花纹,也认出来了——那不是花纹,分明是三个小字,他曾经在卢至桦随身携带的那把手枪上见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到这里几乎就水落石出了,沈清梧心口紧着拧着的,见到“卢至桦”三个字出现在结果上,他反常地长吁了口气。尘埃落定,架在脖子上反复摩擦的大刀终于落下去了。后面的没什么可看了,沈清梧合上文件,自顾着端起了面前滚烫的热茶,那手臂颤颤巍巍的发着抖,热茶泼的到处都是,他视而不见,凑到嘴边不知冷热地喝了一大口。沈清梧嘴里飘着热气,烫的双目都有些发红了,一张嘴,嗓子发干沙哑,没说出话来。为什么是他呢!想不明白,为了一箱药品,至于发疯到这个程度吗?他清咳一声,说起话来明显有些中气不足了,“我之前让你查的另一件事..”赵哲东用眼神指着那份材料,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清梧,你的猜想是正确的,沈老爷从来就没有卢姓的世交,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仇人。”“仇人?”沈清梧疑惑又忧伤地应了一句,蹙着眉头翻了翻,他越看就越是心惊。难怪,沈嗣文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世交’,这里面的恩怨与过节几乎可以追溯到他青年时候了。他们的父辈确实当了很长一段新影不离的好友,后来阴差阳错的,双方越斗越厉害,不惜反目成仇,在这场争斗中,沈嗣文大获全胜,踏在卢家的鲜血上发了家。在这样的世道里,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沈嗣文从来没有提起过卢家,到底基于怎样的情绪已经无人可知。沈清梧拿着材料回到从前,他不敢想,卢至桦早就知道了吧!无论怎样,是他杀了他的父亲,最爱他的父亲啊。


第70章

  卢至桦出现的第一天起,沈清梧就开始查他的底细了。他爱他,可他不傻,没有人会像卢至桦那样突然出现,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沈嗣文何等的精明,沈清梧耳濡目染,从来都不是个里外一致的单纯少爷,只不过失去了沈嗣文这个庇护之后,他不得不隐藏锋芒,装成一只没有利爪的小白兔而已。后来两人之间莫名其妙开始谈情说爱,他虽有疑惑,可自从有了小尾巴,他几乎都要刻意忘记这件事了。难怪那时候卢至桦那么宝贝那把枪…也难怪他当时凭空多了一箱阿莫西林…这时候回想起来,才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十分的清晰明了。赵哲东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觉得都在结果上了,便站起身绕到沈清梧身边,抬手轻轻搭住了他的肩膀,“清梧,你还好吧?”“没事…”沈清梧在发抖,浑身僵硬瑟瑟发抖,嗓音也是带着颤的,“赵哥,我想静一静。”善意友好全部褪去,这时候他真的像极了一只可怜无助的兔子。赵哲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沈清梧垂丧着脑袋坐了许久,一直到天都黑了,他突然仰起头,朝着前方唤了声,“三平。”三平靠在门口睡着了,他便扯着嗓子再次叫道,“三平!”三平抖了一下,随即跑进了屋子,沈清梧遥遥抬起了一只手,气若游丝地告诉他,“我很不舒服。”三平摸索着打开了电灯,这时候他才看到沈清梧面色已经白的吓人。“大爷,我去叫李医生来吧。”“你扶我回去,我想,躺一会。”沈清梧抓着他不肯放,右手却死死按住肚子,仿佛正在受什么苦痛一样。三平撑着他真的站了起来,沈清梧头重脚轻踉踉跄跄走出去,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上,他冷得打了个哆嗦,气血上涌的瞬间他突然俯下身子呕吐不止。他是个高大笨重的虚架子,三平拉不住,只好跟着他狼狈地跪在地上,沈清梧好不容易缓过来,也只是靠在三平身上愈喘愈烈。胸口堵得吸不进气,他惶惶然盯着面前白皑皑一片,有那么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了。李德贵与三平合力将快死的人运了回去,沈清梧意识模糊,耷拉着手脚任由摆布,胸腔里气声吱哇乱响,如同破竹。他犯起了最严重的一次哮喘。在李德贵的帮助下,沈清梧平静地睡到深夜,再次清醒过来,双腿正在剧烈抽搐,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血海深仇啊!他平静地告诉自己,卢至桦的父亲死了,他的父亲,也死了…湿漉漉地翻了个身,他抱着肚子蜷缩成团,在黑暗中流下了一滴痛苦的眼泪。卢至桦的恨意必定深入骨髓,他大可以直接动手,趁着那时候就将沈家一网打尽,可为什么偏偏要兜这么大的圈子,为什么偏偏要骗他呢。药物的镇定作用彻底失效,沈清梧死咬着嘴唇,他尝到了血腥味,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他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片刻后他将头彻底埋在被褥里面,嚎啕大哭…


第71章

  卢公馆因为新年的缘故装点得喜气洋洋,卢至桦特意从合作的古董商那里买了个看不懂的瓷瓶子,与去年挂的那幅画相邻作伴,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胡乱的搭配,竟觉得十分不错。随着年岁的增长,卢至桦越发觉得过年变得无趣起来,每天除了见不完的人,就是谈不完的事儿。要说过年的乐趣,在沈宅还是有的,想到此处他乐了,也不知大少爷在忙啥。前两天他收到个红包,还以为大少爷要客套讲理,没想到打开一看,竟是那人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出来‘新年好’三个大字,好字后面还跟了个大大的红心。他当时快乐极了,骂骂咧咧地声讨着大少爷小气,反手就将之揣进了上衣口袋。大年初四的晚上,他躲在公馆安安静静吃了顿晚餐,老陈头做饭一如既往地粗糙瓷实,别的公馆大抵都是洋酒牛排,惟独他这里还是包子馒头。此时张春生站在他身边,俯身低声说了句话。卢至桦正在面无表情地大口咀嚼,听着听着突然瞪大眼睛,他被一口馒头噎得不轻,“要我求他?他疯了咋的,说翻脸就翻脸哈?”张春生刚被抢走了姑娘,此刻也是满脸幽怨,“就算真的求他也没用啦,我听说吴真已经被他搞死了,一大早被扔在了武馆大门口。”卢至桦拍桌而起,“武馆的人呢?找大少爷告状去没有?”“早去了,这会子沈大爷恐怕正生气呢!”张春生后退一步,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似的,只在心里悄咪咪的质问一句:不是你让他杀的么?!这话他不敢提,眼瞅着卢至桦都要焦虑了,他便小心翼翼问道,“大哥,你要不要去解释解释?”卢至桦眉头微蹙,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闪过,他缓缓坐下去,又抓起了那个馒头,“着什么急,死都死了,还能救回来不成。”吴真迟早都得死,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现在他真的死了,正好看看大少爷是个什么反应。大少爷要是真的因为一个吴真就闹起来,那可就太令他失望了。卢至桦信心十足,他手里的人不少,拨一部分过去也无所谓,沈卢两家很久以前就分不清,现在也没必要那么生分。张春生转着眼睛想了想,觉得卢至桦这话很有道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卢至桦难得这么想的通透,他这边赶紧趁热打铁,“那疤瘌龙那边…?”“打!”卢至桦吃饱了,波澜不惊地擦干净嘴,他厉声道,“给我狠狠地打。”疤瘌龙两面三刀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倒戈到刘埔余那边,卢至桦心有不甘,觉得是看不起他。他平生最不喜欢被人轻视了去,疤瘌龙从前也没少跟他打,现在他人手充足,底气跟着也上来了。一只手漫不经心往兜里插进去,他摸到了一盒薄荷糖,手指不受控制绕过薄荷糖继续寻找,他反复在兜里摸索起来。多秋安安静静坐在对面,这时候他遥遥举起了手里的东西,“卢先生是找这个吗?”卢至桦不避讳他,对他的存在几乎是放之任之,这时候他心痒难耐,自然注意到对方手里的雪茄。多秋很识相,扭着腰肢凑上去帮忙点火,见惯了男人的各种瘾头,他旁若无人地微微笑着劝慰,“想抽就抽嘛,您事情多,能舒坦个片刻就是好事。”卢至桦没理他,自顾着深吸了一大口,眯着眼睛盯着多秋的脸,他还是没什么想法。只不过一个柔弱戏子罢了,养着当个花瓶也不错。


第72章

  卢至桦貌似镇定,实则一晚上没睡,翻来覆去地不太得劲,早上四点多钟的时候,他心烦意乱从床上弹坐起来,烟雾缭绕地等起了天亮。一整天过去了,沈清梧动静全无,难不成还真的动了气?年初五天刚亮,汽车已经停在沈宅门口,新年新气象,卢至桦特意从头到脚收拾得板正工整,一双皮鞋擦得锃亮。只不过还未来得及伸出来呢,就被守门那老头儿拦了下来,“卢先生,我家大爷不在。”“不在?”卢至桦摇下车窗往里面瞅了一眼,叼着根烟含糊不清地问他,“上哪去了?”“这…”老头子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卢至桦眼尖,一眼瞅见了端着杯热咖啡往里走的三平,他马上勾起嘴角,“真不在还是假不在?”三平也注意到他,犹犹豫豫地将咖啡放下,他一路小跑过来,仍旧是挡在了门口,“卢先生请回吧,大爷今日有事,不见客。”“搞什么名堂?”卢至桦有点儿不高兴了,打开车门从里面钻出来,高高大大往两个人面前一站,眼底眉心竟是一片乌黑。他凑近三平,烟雾喷在对方脸上,“你看清楚我是谁,再说话。”沈宅一向进出自由,他从来就不仅仅是个‘客’而已。三平咽了口口水,将脑袋埋得很低,“您请回吧。”大少爷脾气不小,为了个吴真,把他拒之门外了!就凭这一老一少?他偏要进去,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面地说,这件事他有错,他道歉他补偿,可疤瘌龙与他已经打起来了,他还能怎么样呢。卢至桦要硬闯,三平张开双臂作势要拦,只不过还未等拦住呢,就被他身后的两个人拷了起来。卢至桦阴沉沉从他面前走进去,歪着头看了眼那杯冒气的热咖啡,他抽出一只手,将之一起端走了。伺候人的事儿他做不来,不过伺候大少爷他好像做习惯了,一码归一码,他端着咖啡爬上楼,因为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里头,那心里就尽剩下紧张和快乐了。轻手轻脚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沈清梧面朝里卧在床上,一动不动正在睡觉。方才还不该那人闭门不见,可满眼见着了,他又琢磨起如何祈求原谅的话来,他轻微啧了声,觉得自己甚是没出息没骨气。床上的人没有动,这时候突然叹息一声开了口,“放下吧,你出去。”卢至桦愣了愣,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三平了,不过他没戳破,顺着意思将咖啡放在床头柜上,而后像个大鹏一样展开翅膀,尽可能轻柔地扑了上去。沈清梧后背一抖,似乎受到惊吓了。卢至桦这才凑近他的后脑勺,轻言细语告诉他,“大少爷,是我。”他的手自然环抱住那六个多月的肚子,沈清梧一身热气从被窝伸出手,将他的手掰开了。卢至桦又楞了,木然地松开了胳膊,嗅着暖烘烘的熟悉味道,他很快调整情绪恢复了笑脸,“还生气呢?大少爷,这件事儿我有错,我向你赔罪,再不济你罚我到你那雪院子里去冻两天,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好不好?”沈清梧没有动,只不过气息越发粗重了。卢至桦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说话,耐着性子又哄又劝折腾许久,最后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掰了回来。透过窗帘边缘的昏暗晨光,他几乎没有认出来——大少爷双眼肿成了包子,睁不开还泪糊糊的,就着力道仰面一躺,他鼻子堵得不通气,就立马张开嘴开始喘。 卢至桦差点‘啊’一嗓子,手足无措心疼不已,大少爷这哪里是生气,分明是生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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