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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

时间:2023-10-19 0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章华先森


第73章

  沈清梧昏昏沉沉地流了一晚上眼泪,浑身的水分都跟着流干了,只剩下燥热和滚烫,热浪似火一样包裹着他,灼烧着皮肤,内里却寒冷极了。卢至桦的出现加重了他的症状,对方毫无察觉,像往常一样擦洗喂药,将他有气无力的轻微挣扎视作正常反应。他好不容易睁开条缝,只瞅了一眼,双眼就不受控制酸涩起来,卢至桦伸手去接那颗眼泪珠子,眸子里不加掩饰全是温柔,“怎么…哭了?”沈清梧吸了吸鼻子,将头扭到一边。卢至桦还以为他病糊涂了,拿着热毛巾盖在红肿的眼皮上,“我在这儿呢,大少爷,李医生马上就来,为了小尾巴振作一点。”沈清梧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不该有它的…”卢至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隐约觉得大少爷悲伤得有些奇怪,他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怕惹他更难受,就只好将他搂在怀里。李德贵很快上来了,将沈清梧一系列症状诊断为发烧引起的炎症,卢至桦搂着他接受注射的时候,沈清梧抖得很厉害,不是疼,而是因为这个姿势。他杀了他亲爹,他却舍不得推开他!沈清梧自己也分不清楚了,脑袋里面犹如浆糊,他什么也顾不得去想,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沈嗣文和卢廷锋的恩怨早在卢至桦开枪的时候就了结了,他理解卢至桦的苦,理解归理解,却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与之相亲相爱了。缓缓抬手拥住卢至桦的腰,他再一次泪流满面。最后亲近这一回吧,他默默告诉自己,就这一回,他不孝至极,杀父仇人近在眼前,他竟然动不起杀心。那就…各自生计,不要再见了吧。沈清梧能想到最狠心的方式就是这样,所以躺在床上稍微清醒一些之后,他立马下起了逐客令,“你走,出去。”大少爷好不容易有些精神,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卢至桦端着一碗稀粥正在不断搅动,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杀了吴真是件正确的事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瞧你,说话都不利落了。”刻意忽略掉病人的话,他舀了一勺递过去,“小心烫。”沈清梧垂丧着脑袋伸手一挡,瓷勺应声而碎,他有气无力地再次开口,“出去。”卢至桦腮帮子咬紧,尽力扯出一个笑容,他若无其事地俯身将碎片捡起来,“真不小心,我再取一个吧。”沈清梧对牛弹琴,这时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不走,我走。”卢至桦伫在门口愣了愣,回头按住了他的肩膀,眸子里几乎痛心疾首了,“大少爷,你就那么离不得他么!”沈清梧开始挣扎,嘴里重复着,“我走,我走。”卢至桦抓着他,眼下因为激动难过通红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手枪,亲自送到了沈清梧手里,扶着他的手将枪口对准自己,他脑袋跟着发紧,“大不了偿命给他,大少爷,我见不得你这样。”沈清梧握着枪盯着他,四目相对间二人同时眼红,最后枪掉在地上,沈清梧晃晃悠悠站起来,还是要走。卢至桦拾起地上的枪,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方才他当真看到大少爷眼中一丝杀意,回想起来,毛骨悚然。“好,我走,”他站起来,将沈清梧的手一把抓住,随即拦腰抱起放回了床上,眼里还是怜惜,“大少爷,你别动,我走就是了。”


第74章

  卢至桦裹着一阵寒风走了,到门口发现三平还被拷着呢,便挥挥手放他进去。三平走出几步,卢至桦突然从后面叫住他,“你家大爷最近,可是见了什么人?”三平害怕极了,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大爷的事,我不知道。”卢至桦见他呆头呆脑的也没好气,冷着个脸钻进汽车开走了。一路上他越想越不得劲,大少爷从来都没有对他红个脸,这样一来,两个人算是彻底僵住了。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上次说到吴真,那人也没着急成这样,突然间见都不让见了,他不是没有脾气,可姿态底到地板上了,还是没讨来个好。烦躁地摸索着裤兜,这一回他打开了那盒薄荷糖,一连塞了好几粒放在嘴里狠狠地嚼,他这才发现薄荷糖吃多了也尝不出甜,尽剩下发麻发凉。大少爷就好比这薄荷糖,莫名其妙只剩下薄荷,他含在嘴里冻得嘴唇哆嗦,干脆将之囫囵吞进肚中。大少爷明明想着他的,这盒薄荷糖就是最好的证明。卢至桦很擅长自我安慰,想起来沈清梧虚软可怜的样子,他没出息地不舍得生气,心里的担忧反而占据上峰,“身子那么差,还闹那么大的脾气,活受罪!”安慰到最后他乐观起来,病了就是会火气重些,他要是哪里不适还听到坏消息,保不准就要骂爹骂娘了。等大少爷好些,或许气也就跟着消了。卢至桦不发一言坐在后座,沿途的灯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他正想得入神,冷不丁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有几辆车从小道窜了出来。卢至桦瞬间惊醒,眼见着两车快要撞上,他突然吼道,“左拐!”左边有一条窄路,汽车打了个急弯绕进去,卯足了马力向前飞奔,车上两个保镖探出头开始反击,对方的子弹密密麻麻,其中一个保镖应声倒下,另一个也负了伤。对方人多势众,停下来就是送命,卢至桦只顾盯着前方,冷静地指挥道,“冲过去,往领事馆方向开!”司机毫不含糊,一脚油门冲进黑暗中,本以为对方会追上来,可开出去老远以后,竟没了动静。卢至桦推开倒在身上的保镖,掏出手帕擦拭脸上湿黏的液体。“不追了?”擦了两下,他突然抬起头,“不好…快,去码头!”陕西刚运来的几箱烟土还寄存在临时仓库,本意要趁着晚上送出去,不出所料的,卢至桦这边匆匆赶过来了,远远瞧过去,就发现那边已经燃成了一片火海。众人被火焰吓得四散奔逃,卢至桦疯了似的跑过去,抓住个小子一耳光拍过去,“混蛋,跑什么跑,救火!”反应过来的众人在疯狂打水,码头乱成了一锅粥,呼喊声此起彼伏,“来人啊!”…“救火!”…“快救火!”卢至桦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他恨不得冲进去,被几个人拦下来,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席卷的浓烟呛得直飙眼泪。一年的心血啊,说没就没了,火势再可怕,有哪里有他的仓库全部化为灰烬可怕!三个小时后卢至桦坐在了脚行旁边的办公厅里,丧着张脸问道,“抢回来多少?”张春生灰头土脸站在他面前,头也不敢抬,“不知道谁把铁门焊死了,货全在里面…”“全没了?”卢至桦简直要哭了,一口气哽在肺里好半天出不来,“我让你们好好看着,你怎么看的!?”张春生等人自知损失惨重,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不发一言。这批货本来要他亲自看着的,张春生一大早就通知了他,不过他满心想着沈清梧,这时候才后悔不迭。不要紧,只要大头还在,他迟早还能缓过劲儿来。烦躁地站起来踱了两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仔仔细细复盘了今夜的过程,他不带一丝犹豫,直接指出了始作俑者,“踏马的疤瘌龙,拿着我的枪,杀起我的人来了!”


第75章

  沈清梧浑浑噩噩躺了几日,一直到元宵节这天早上,才终于能吃下些饭菜。卢至桦忙于与黑帮斗来斗去,这几天从未出现,也没有太多消息。沈清梧漠不关心地过日子,卢至桦仓库失火他无所谓,卢至桦与疤瘌龙打起来的时候他也无动于衷。来回传递消息的李立很疑惑,大爷好像和姓卢的闹掰了,又好像没有,不然为什么要听呢。沈清梧漫不经心地刚吃下去几口,李立告诉他,卢至桦已经在新一轮的枪战游戏中负了伤。手上的菜没夹住,沈清梧紧盯着筷子,貌似平静地随口问了句,“伤了哪里?”“这就不清楚了,张春生那帮人把医院楼道守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只听说人还没送到就昏迷了…”李立的话没说完,因为‘哐当’一声,沈清梧手里的筷子掉了。他鲜有的急躁,突然站起身往出走,李立连忙跑过去,“大爷,去哪?”沈清梧被这一声叫住了,望着门口银装素裹的一大片,他迟疑了些许,还是抬脚走了出去。汽车夫正好告了假,沈清梧没心思等,一出门顺手叫了个黄包车往医院赶过去,风雪很大,一路上刮得人心慌。不能死啊!不管怎么说,他卢至桦不能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沈清梧从怀里掏出张钞票往车里一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上了楼。张春生与几个大汉正在楼梯口抽烟,听到动静往底下一看,他略微震惊地盯着呼哧呼哧直喘气的来人,“沈大爷?”沈清梧身边没带人,单薄一件夹棉长衫穿在身上,连个外套也没有,额头上却是汗涔涔的。张春生一目了然,弓着身子迎上去,“您是…来看我家大哥的?”沈清梧看都没看,一把抓住他的手爬上最后两阶,连声音都被冷风吹的发凉发紧,“他现在怎么样了?”“没啥大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大哥他吉人自有天象,两颗子弹都恰好避开了要害。”张春生被那只手冻得打了个哆嗦,不由得询问一句,“沈大爷,您穿的这么少,不冷吗?”沈清梧喘得满面通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起冷来。瞧他那副打扮也不过是家居模样,估摸着也是刚听说了这事就着急忙慌赶过来了。沈清梧个子很高,普通人的衣裳他穿起来只有半截,况且这地方一时也找不出合身的,张春生怕他病怏怏的冻出毛病,赶忙劝道,“大哥在里面休息呢,沈大爷,您要不进去看看,我顺便把大哥的大衣取给您先?”卢至桦反正也用不上,张春生自以为想出个好点子,没想到沈清梧翻脸如同翻书,不但不愿意进去看看,连外套都毫不客气地就拒绝了。理由是他不冷,也穿不惯别人的衣服。张春生目送他下楼,在心里疑惑了好大半天。穿不惯?他都见着好几次了不是。一个脑袋冷不丁凑上来,“春生哥,你有没有发现这沈大爷,很是不同呢?”张春生又瞄了一眼,“废话,不然人能是个大爷!”“不是这个不同,”大汉又凑近了些,“我是说,沈大爷看着不像是个胖的,那肚子,怎么发福得那么厉害呢?”张春生咬着烟认真回忆了一遍,刚才他只顾着说话了,没回忆出个所以然,那口水却顺着嘴往下掉了一滴,他回过神猛地一吸溜,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奥,那可能沈家伙食不错,总不至于像大哥那样顿顿包子馒头随便糊弄吧。”


第76章

  听到卢至桦具体情况之后,沈清梧一刻不留,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门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沈清梧走出去又回过头,遥遥望着卢至桦的方向,他迎着风雪再次肯定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死。”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难道不应该想着他死吗?”…“他骗你,他杀了你的至亲,毁了你本该平稳的生活,你现在还向着他?”…“说好的为爸爸报仇呢?”…“大逆不道,愚蠢至极!”…“呕——”小尾巴感受到情绪变化活跃起来,猛地发力一脚踹出去,沈清梧立刻扶墙发呕,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根本就不想卢至桦死。甚至于哪怕只是受个伤,他都感同身受地疼痛不已了。一块手帕递了过来,沈清梧转过头,就发现刘埔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刘埔余本意是要亲自看看卢至桦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正巧碰上沈清梧迎面走出来,他躲闪不及,哪知对方压根没有瞧见。“清梧?”刘埔余看似关切,眼神中审视探究的目的却占了上峰,“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啊?”“这两天太冷,我大概伤风着凉了吧,”沈清梧自知狼狈,将手帕接过来擦干净嘴角,他跟着恢复了一丝体面,“刘主席,失礼了。”沈清梧温吞中带点俏皮的性子很受刘埔余的喜欢,这时候眼睛鼻子都泛着红,楚楚可怜,又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不用想也猜得到的原因,他偏要问一问,“那…清梧,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探病?”“自然…是看病,”沈清梧垂眉顺目,一双眼睛水泽泽的,这时候捂着嘴低声咳了两声,“那么主席您呢?”“噢,”刘埔余往里面望了一眼,回答得意味深长,“我是来探病的,只是医院里管的严,未曾得见呢。”他有心避开这个话题,瞧见沈清梧穿的单薄,便取下围巾不由分说地往他脖子上套,“伤了风可不能再受凉,清梧,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沈清梧确实冻得不轻,天上刚好洋洋洒洒下起雪来,他虚按住刘埔余的胳膊,推辞道,“多谢您,不过家里人也正在路上了。”刘埔余接过从车里递过来的大衣,又亲自展开为他披上,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恳求的意思,“就当是顺道回去,陪我说会儿话?”沈清梧果然不再拒绝,笑微微颔首答应了,两个人便一同上了车。刘埔余很高兴,像在路上捡了个宝贝似的,一路上抓着那只豆腐手久久不肯放开,“清梧,自从春节过后,咱俩就没再见过了吧?”沈清梧窝在宽大的座椅上任由他这么握着,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没想到您这么挂念着我,连老天都看不下去,非要让今天接头一次呢。”“接头?”刘埔余认认真真想了想,随即噗呲着笑出声,“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嘛!”他抬手一指那让人羡慕的鼻尖,“明明是‘碰头’,你啊,又胡说了。”沈清梧躲开后轻轻摇头,表情动作还是慢条斯理的,等刘埔余乐完了,他身上的寒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他想起来年前的正事来,“主席,您上次与我说的那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一试。”“清梧,你答应与我合作了?”刘埔余高兴之余觉得诧异,“那卢老板那边…?”沈清梧无喜无悲的往后靠过去,“这与他无关。”刘埔余表示赞同地点点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有些突兀的腰腹上,良久后他突然蹙起眉头。从前怎么没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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