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耀的媒体部好生迅速,下午三点就在网上发布培训会的现场照,我看着你如我遐想在台上耀眼,却暗自滋生着阴暗的独占心思,那条领带不该出现在你演讲时的胸前,它该由我握在手中捆绑你。” 那道防线始终未从岑谙脚腕飘落,而由他勾着举到半空,蹭过应筵的耳朵,在应筵的眼中招摇。 他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嘴,艰难地挤出完整的话语:“说得好像你不曾耀眼过,你当年带我看你的评酒会,那时是你被我仰慕。” 防线蹭得应筵耳尖微痒,他扣住岑谙的脚腕不让晃了:“是,所以我明白过来,根本不是领带的问题,你本就耀眼,由不得我捆绑掌控。” 他摘下岑谙脚腕的那片布料,偏过头近乎虔诚地在岑谙的腕骨处吻了一下:“但我想,起码我可以让你记住我的信息素。” Beta怎么可能感应得到alpha的信息素——岑谙因应筵落在他脚腕的吻而脚趾微蜷,下一秒就因孕育过胎儿的半封闭腔体突然遭到触碰试探的怪异感而可怖地睁大眼:“……应筵!” 应筵的掌心覆上岑谙腹前的旧疤,灯坠入岑谙眼里,而他在凝望灯:“是我拈酸吃醋,是我惴惴不安,我想要你无论往事落魄,或是今朝明日的夺目,都只属于我。”
第71章 原来应筵进屋以来的种种温柔举动都是引他入局的手段—— 岑谙滞后地反应过来时已被眼前的alpha所掌控,他端着蜕变后的姿态睥睨与命令,应筵都接受,但潮起之时同样逼得他柔软与放浪。 灯影如聚在应筵下巴的汗砸落在岑谙的胸膛,也如岑谙身上最后一件遮不得羞的透明裳,两人相拥着,深吻着,蜜语不知风起,盍热不知雪落,应筵要岑谙浪。叫,只需拿开他挡在嘴边的手,岑谙要应筵舒眉,只需轻抚他滚烫没有遮蔽的后颈。 七年别离于应筵来说是一场求不到灵药的病痛,可他现在求到了,便不知纪极地索要:“能感应到吗?感应到我的信息素了吗?” 岑谙感觉应筵走火入魔了,除了融合的汗味、沙发上缭乱衣物的洗衣液味、茶几上的无火香薰木质淡香味,哪来什么信息素,简直欺人太甚。 他张嘴要否认,应筵便压着他的双手让他只能用低吟代替让人不满意的回答,他想摇头,应筵便凑上来噙他露出来的颈侧,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细细感受。 “够了……够了!”岑谙讨饶,再这样下去双休后的周一都上不了班,“我闻不到,我不可能闻到!” “你可以,你是我一个人的beta。”应筵把人翻过去一点,搂上去啄吻岑谙的后颈,“岑谙,我要标记你。” Beta也是可以被标记的,只是这种行为在自然界中毫无意义,然而这种“无意义”充其量是生物研究学者的总结,在应筵眼里,能让岑谙的身体沾染上他一个人的信息素,让岑谙认可他、让他归属于岑谙,这就是有意义的,外界如何如何,那是外界的规律。 日升月落,四季更迭,就算海潮翻涌又平息、万物腐化再重生,他的规律都只有岑谙。 热火退尽后,岑谙卷着毛毯蜷在沙发上看应筵光着上半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开了大灯,捡起散落四处的衣服扔去洗衣机,把拖鞋拎到沙发旁以便他伸脚就能穿上。 “抱你进房间躺一会?”应筵套上衣服,朝他张手,“等饭好了我给你端进去,沙发哪有床歇着舒服。” 岑谙从来都不是矫揉做作的那一类,挨得疼了点,其实也是爽的,应筵咬他,他反而把在乎和偏爱感受得更真切,毕竟他很久以前只想求一个纯净的吻,不曾想过多年以后的自己会得到全部。 他支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托腮,笑说:“你以前都是要把我赶走的。” 不知谁一开始说不要再提起过去,应筵弯下点身子要把岑谙连被带人抱起:“偏要翻旧账是么,我们商量一下,以后我做得不好你及时点出来好不好,不用再提醒我曾经有多差……我没忘记过。” 岑谙推了推他:“我要看着你做饭。” 应筵只好松开他:“那需要什么就直接喊我。” 米粒洒在锅里,声音脆而响,岑谙目不转睛地看着厨房门内的身影。 后颈还是很疼,他想抬手摸摸,又想起应筵给他贴了alpha才用的抑制贴,覆着一片渗血的牙印。 刚才弄得狠了,应筵凑上来要标记他,beta的腺体内没有信息素感应体,自然也无法长久储存alpha注入的标记信息素,岑谙不知道应筵注入的信息素浓度有多高,只见得对方急红了眼,掐着他的腰侧问他感知到没有,岑谙不想骗他,只好沉默,捧着应筵的脸轻吻他嘴角。 不过标记的感觉岑谙是体会到了,疼是疼,但信息素注入时的灼烫能盖过一切痛感,岑谙算是懂了那句“信息素是行为物质而非纯粹的气味”。 坐得久了,岑谙渐渐觉出无趣,卡在沙发缝隙里的手机振动不止,估计是培训会茶歇时加的一些个分公司同事,来请教他答疑会没来得及答上的问题。 岑谙这会儿十指酸软抬不起力气,唯恐敲错字误导别人,便先把公事抛之脑后,手机也不管了,推开毛毯下地,循着香味儿走进厨房。 应筵在炒鲜蘑芦笋,把岑谙拉开一些,以防他被热油溅到:“怎么跑过来了?” “监查一下你做得怎么样。”岑谙一进来就提要求,“放点蚝油。” 应筵听他的,拿过蚝油往里面浇两勺:“我这手绳是你用椰蓉球跟小愉换来的?” 刚才做到后面两人什么都脱了,就手绳谁都没摘掉,岑谙绕到应筵左手边,戳一下他腕上的小刺猬:“你们连这都聊到了?” “何止,他觉得椰蓉球不是我做的,然后我跟他说,改天让你带他过来这里,他来亲眼看看我能不能做出来。”应筵关了火,把鲜蘑芦笋倒进盘子,分出余光揽着岑谙,“他可是答应了的,什么时候过来你拿主意吧。” “寒假吧。”岑谙说,“省得他吃撑了走不动路,连学都不肯上了。” 应筵觑他一眼:“夸我做得好吃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那夸你呢?”岑谙问。 应筵问:“夸我什么?” 岑谙便不说了,走出厨房拐弯,应筵转过身:“哪儿去?” 岑谙拐弯又抹角:“吃太多了,上厕所。” 当晚岑谙留宿在公寓里,他盘腿坐在床上一一回复完消息,扔下手机挪到飘窗前。 今晚这场雪比前些天的初雪还猛一些,从这么高的楼层看下去,就像是星落人间。 床挨着飘窗,岑谙不知道应筵是否每一年冬天都像他此时在临睡前看着雪降落,如果他的离开对应筵而言是场创痛,那冬天会不会也成为应筵不喜欢的季节? “看什么?”应筵洗完澡进来,捻灭灯上了床。 后背因一面胸膛的贴近而温暖,岑谙没回头,指着窗外说:“雪下那么大,也不知道明天回去好不好开车。” “放周末呢岑谙,不能多陪陪我?”应筵从背后把人搂瓷实了,“我想带你到处走走。” “去哪?” “明天就知道了,走完送你回去,我也得顺便在祜灵市留一段时间,有点事情要忙。”应筵埋头嗅了下岑谙的后颈,“这里还疼吗?” 岑谙撑着床拧过身子:“有一点,还能闻见酒味儿吗?” “能,很浓的苦艾酒味儿,标记信息素是所有行为信息素里最高浓度的。”应筵下巴搭着岑谙的肩窝发愁,“这么浓的信息素你居然感应不到,是不是咬得不够深?” 岑谙吓得不轻:“可得了吧,每次亲热你都得逮一个地儿咬,上次是胸口,这次是腺体,该不会连下次逮哪个地儿你都盘算好了吧。”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愣住,应筵先笑出了声:“下次帮你咬吧。” 岑谙还没被这样伺候过,夜色浓,他看不清切应筵的表情是玩笑还是认真,明明屋里就他们两人,他却像怕极了被别人隔墙听见似的,小声问:“你肯吗?” 应筵故意曲解,学着他小声:“用啃的不太好吧,你得多疼。” “你有病吧。”岑谙笑了起来,“用咬的不是一样?” “拆字儿就不一样了。”应筵语气还挺认真,他没笑,兜在岑谙腰后的手掌可以感受到眼前人因笑而身体轻颤,等岑谙一个人笑得没意思了,嘴角缓缓放下来,应筵凑上前吻住了他。 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被褥绞得微乱的床,临窗却无心看雪景,借这城市未沉眠的光色,偶尔撩眼看一看恋人着迷于拥吻的神情。 岑谙的肩头被应筵的手掌捂得热乎乎的,被放开后他抓着应筵的衣襟,懒得捞起自己滑落的睡袍:“你这衣服也太大了。” “明天按着你的尺码买一件新的。”应筵说,“内裤也得买,别的衣服多买两套放着。” 岑谙问:“你的衣柜能塞那么多吗?” 应筵抱着岑谙倒在枕上:“也就多一个人的份儿。” 岑谙揶揄他:“听你口吻怎么好像不满足,除了我你还想多谁的份儿?” 结果应筵还真仔细作答道:“感觉再塞几件小孩儿的衣服也可以,小愉喜欢什么风格的?” 岑谙挨着枕头静默片晌,说:“你想那么远啊。” 应筵没再说话,侧过身把人搂进自己臂弯里,指尖灵活地挑开岑谙身前的绑带,手从敞开的衣襟游进去。 “今晚没要够么你,”岑谙搭住应筵的手背,但没阻止动作,“不给我穿系扣的睡衣就是瞧中睡袍方便你动手动脚是吧。” 然而应筵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停驻在他的腹部,用指肚细细地摩挲着他留有疤痕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以前几乎没在我这里留下过什么东西,脱衣服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半包纸巾,你会记得捡起来揣回去,来的路上快要喝光的一瓶矿泉水,你临走会记得带下楼扔掉空瓶子,无论我们做得有多激烈,我洗完澡出来永远不会发现床上有你一根头发丝儿……可你走之后,我还是觉得房子突然变得很空。” 岑谙让自己覆在应筵手背上的左手,慢慢地穿插在应筵的指缝中,感受着应筵抚摸他时起伏的骨节,像感受一座稳重的高山在为他震动。 “所以现在好像怎么都不够满当,当你来时穿上我买的拖鞋,我想要你每晚在入门的地毯留下鞋底的泥泞,当你翻阅过桌上的画册,我想要每一本书填满你周末无事时记录的注解,当你此时躺在我身边……” 应筵垂下眼,从岑谙的颈间嗅得属于他的苦艾酒信息素—— “我想要每天醒来看见你的脸。”
第72章 雪下了整晚,翌日醒来仍是阴天,在床上翻个身就能望见外头白皑皑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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