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没亲朋好友。 而路凛洲送他的手机,在被交到他手中时是全新未拆的状态,里面肯定没有监控监听设备。 路凛洲倒真是放心他。 虽说没什么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毕竟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裴煜仍想登录微信看看情况。说不定,被拖欠了几个月房租又联系不上人的房东会报警。 即将按下登陆确定键的手猛然一抖,只差临门一脚及时刹住了车。 路凛洲怎么可能允许发生房东报警找人这种事……哪怕有父母家人朋友爱人百折不挠地寻找自己,也一定会被路凛洲一并解决处理干净。 而且,他一旦在这部手机登录微信,原本那部手机也会得到提示,等同于直接告诉路凛洲他恢复了记忆。 在无法抵抗的巨大权势压迫之下,一种无助的烦闷感卷上心头,裴煜放下手机,又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他该怎么和平结束这段关系,全须全尾地从路凛洲身边离开? - 夜幕悄然降临。 随着孩子月份增大,最近,裴煜时不时会去给路凛洲送点夜宵,一般是简单的热牛奶,用于补钙。提前吩咐厨房准备,他只负责送上门。 ……失忆的人没事找事惹出来的麻烦,只能靠现在的他来解决。 他毫不怀疑,在他收到贵重钻石的第二天晚上,送上门的可能是牛奶,被吃掉的就不一定只是牛奶了。 裴煜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厨房。 七点开始,小火慢炖燕窝粥,等粥炖好,他这个嗜睡的失忆患者也该休息了。 路凛洲的监控定然遍布别墅的各个角落,即使独自待在空无一人的大厨房里,他也不敢有所异动。 在那种湿黏的目光出现之前,他先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身后有人在靠近,他低头盯着小奶锅上的气泡,似乎一无所觉。 “干嘛呢?”冷不丁传来话声。 裴煜回头,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讶色,而后微微弯起眸子:“你怎么来了?我在给你做夜宵。” 裴煜突然下厨做夜宵的举动并不寻常,但这样温柔体贴的举动,也顷刻冲散了昨天那几句试探的话带来的怪异感。 路凛洲的视线移向小锅,很耐心地问:“要多久?” “小火慢炖,大概要两个小时吧。你可以先回房间里等着。”裴煜说着又补一句,“本来是想昨天做给你吃的,可惜太困了。” 路凛洲于是只问:“要一直看着?” 裴煜垂了垂眸:“嗯…要是一不小心糊锅就不好了。” 话音落下,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圈住了他。 被触碰到的地方瞬间爬起鸡皮疙瘩,裴煜努力忽视吹在耳边的热气,喊道:“路凛洲。” 他腰上的五指立刻扣紧,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正经:“叫老公。” 裴煜绞尽脑汁,用失忆状态的脑回路思考,一本正经道:“你是Omega,我是Alpha,我应该叫你老婆才对。” 路凛洲发出一声尾音上扬的“嗯?”,示意他继续说。 裴煜:“之前我是看你情绪不太好……才叫你…老公,但……” 毒蛇的信子滑过他的耳朵,硬是让他的话断在了路凛洲最想听到的部分。 裴煜急中生智,偏开头,加快语速道:“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希望能早点和你培养出感情,所以才会那样叫你。但是……” “我们毕竟没有结婚,其实这些称呼都不太合适,不是吗?” 腰上的禁锢立马松懈了稍许。 这番话既是推脱同样也是出自真心。何况对于如今的裴煜来说,已经不再有需要培养感情的理由。 虽然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眼下的地步,但路凛洲明明是直男,对他,大概只是一时的兴趣。 像路凛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男人组建家庭。 抛开一切外在因素不谈,他和路凛洲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不合适。 然而过了一会儿,路凛洲灼热的吐气又覆了上来,磁哑的嗓音附在他耳边:“我想要更多信息素,宝贝。” 裴煜:“……” 这个流氓。 不提已经成了过去式的直男身份,裴煜复盘这段时间的记忆,在坚硬的臂弯里艰难转个身,面朝路凛洲关切道:“是不是因为你当了太久的Beta,Omgea的器官没有发育健全……” 先铺垫了合理的瞎话,裴煜接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我感觉,你每次都很痛。” 路凛洲果不其然沉默下去。 男人的身体结构本来就不适合在下面,哪怕做了再充足的准备,能从中获得真正强烈生理快感的人也不算多。 几十秒的对视后,路凛洲忽然笑了,恍然大悟似的,回了两个字:“难怪。” 裴煜:“……” 怕就怕流氓不要脸。 担心自家Omega会痛的理由立刻作废,裴煜早有准备地转移战术,用手心覆上那不明材质的诡异孕肚:“现在孩子月份不小了,更要注意一点。” 即使能免去深入交流,接吻仍旧少不了。只要路凛洲用信息素作为借口,失忆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于是裴煜决定先下手为强,占据主动。 他用更快的速度靠近路凛洲,微扬下颌,轻吻在路凛洲的前额上。 这样亲一下……应该也差不多吧。 路凛洲每一点细微的动作和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全在刹那间凝固住。 裴煜抓准机会正要说话,嘴唇轻启,下一瞬便遭遇偷袭。齿关被迫大张,承载外物强劲的入侵。 他下意识阔圆了眼,那张陡然占据了全部视野的面庞棱角过剩,气质就和行动一样强势而放肆。 他飘忽的意识仿佛看到了一只青筋脉络明显的手,钻入衣服下摆,正温热地侵袭着他肌肤下的血管。 他自己的手则往后,为失重的身体寻找支撑点。 大理石质地的料理台触感冰凉,他因冷意而条件反射地战栗,这战栗又立刻顺着连接的唇瓣传导过去,就像某种愉悦的反馈,误打误撞让路凛洲更为放肆。 裴煜靠着料理台稳住身体,再伸手去推路凛洲的胸膛。接触的瞬间,那狂乱的心跳在他掌心里轰然炸开,过高的温度烫得他又将手抽回。 察觉到触碰的路凛洲适时睁开眼,将他笼进黑漆漆的眼里。 冷锐的锋芒浮于表面,深处是漫无边际的痴迷。 意外于从路凛洲的眼神里看出了不该存在的东西,裴煜的脑子空了一瞬。 路凛洲是不是…… 喜欢他? 在他思绪恍惚之际,眼前的景象已换成了冷白的屋顶,大理石台面的凉意穿透单薄睡衣爬上整面背脊。 裴煜立马清醒过来。 不提这料理台能不能承担下两个大男人的体重,他看到屋角那个监控摄像头了。 “别乱来。”他及时扣住路凛洲的手腕,“有监控,桌子也……” 会塌的。 “早关了。” 早有准备的路凛洲随手挣开他的钳制,两手撑着桌面,俯身吻上他的脖颈。 裴煜的后背因为紧绷而挺成弓形,他艰难地再次出声提醒:“桌子……” 但过了好半天,路凛洲也没有要坐上来的意思。 裴煜上半身躺在光滑坚硬的台面上,腿弯成九十度,中间还站着个路凛洲。没地方能借力,他不好起来,除非路凛洲能拉他一把,但路凛洲不把他摁回来就不错了。 一番折腾过后,嘴唇脖颈全都水光泛滥,湿润淋漓,被重点关照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 ……不管怎么说,上半身好歹恢复了自由。 然而他才刚展露一点想要起身的苗头,路凛洲果断地拿住了他的要害。 或许是为了方便,路凛洲也将自己的紧紧贴过来,然后一起用手握住。 电路被连通,强烈的电流顺着贴合的位置窜上头顶。 裴煜感到自己的腰又条件反射地悬空了,怎么都不听他使唤,他索性扭转身体,侧着脸窝进臂弯里。 这样一来,他的视线里不再是天花板,或者前方的路凛洲,只剩下了自己。 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他看到自己被水打湿的眼睛,在金棕色的湖泊里漾开的黑色瞳孔,泛红的眼尾以及凌乱的长发。 刹那间,他似乎想明白了路凛洲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坐上来,强忍着痛自讨苦吃。 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证,一只手伸过来,试图把他的身子重新掰正,好让他面朝着自己。 路、凛、洲。 思维就和呼吸一样不连贯,裴煜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整理凌乱的字词。 这个死、死变态…… “路凛洲。” 历经千难万险,裴煜好不容易坐起身来,盯住眼前餍足得双目放空的人,满面肃容。 “我有话要对你说。关于我的来历,还有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富强民主和谐(合十)
第32章 chapter 32 裴煜仍想不明白, 路凛洲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揣着个大肚子,不知羞耻地陪他玩ABO游戏。 失忆的他的确很在意这个孩子,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是美满家庭的象征。同时他也清楚, 按照书中的剧情,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能保住这个孩子最好,要是当真遇到什么意外, 他肯定要优先保障眼前活生生的人, 也会陪着路凛洲,帮助他走出失去孩子的颓废时光。 失忆的他当然不会告诉路凛洲有关这个孩子下场的事,这只会徒增不必要的提心吊胆, 可能会刺激得路凛洲情绪波动,反而导致意外发生。 所谓的“孩子”满了七个月,生产的日期近在眼前, 裴煜终于想起了一切。 ……路凛洲居然一演就演到了七个月。 还有什么会是他做不出来的?他连杀人都不怕。 看清藏在那双眸底的疯狂之色的瞬间,裴煜喉结一滑,后背冷汗粘连。 他在意这个孩子,路凛洲也看出了他的在意。或许是为了讨他欢心,或许是为了骗取他的温柔,无论如何, 为了维系谎言, 路凛洲都必须铤而走险, 知法犯法弄一个真正的孩子回来。 ……路凛洲说不定真能做出来这种事。 既然恢复了记忆, 从未存在过的“穿书者”身份也无须再隐瞒。他决定先把各种危险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是因为头部受伤穿进来的, 因为失忆, 剧情我只记得一个大概了。”裴煜面不改色, 将曾经深信不疑的事娓娓道来, “你是主角,我是无名无姓只出场过一次的炮灰,这个孩子没能活过三个月。现在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命运很难改变,尽管我希望能亲眼看到他,陪他长大……”裴煜深吸一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优先保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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