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说着关心的话。余勤心情复杂,需要担心的明明另有其人,却也不好具体说,只叫裴煜放心。 随后挂断电话,全神贯注留意着包间里的动静。 袁玉安兀自寒毛直竖,心知这事肯定办砸了,却见路凛洲中途扭身拿起桌上那瓶作为赔罪的古董酒。 愿意收下礼物就好说,那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缓缓松了口气。 晃了晃酒瓶,路凛洲慢悠悠回应他先前的话:“你确实不了解我,因为这才是我的喜好。” 咔嚓! 刹那间天旋地转,仿佛一场小型爆.炸,血滴和玻璃碎片溅了满地,珍贵的酒液沿着漆黑的皮鞋底缓缓流淌。 更大的惊吓把呆愣的袁厉川都吓回了神,他泛白的嘴唇翕动,颤声喃喃:“哥,大哥……” 随即冲上前去,扶起被天降横祸砸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双目赤红,怒瞪路凛洲:“我艹你个疯子!!” 袁玉安忍着头部剧痛,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想阻止弟弟冲动。可惜他的动作太轻,陷入疯狂中的袁厉川根本没能察觉,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路凛洲的领口。 “你是不是有病?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非得发疯?神经病啊!我也没对你那个小美人怎么样,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他的话音落下,包间里静得像被冻结,死气沉沉的黑眸里映着他目眦欲裂的神情。 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余勤最先察觉到危险,迅速推门而入,上前高声喊道:“路总!” 路凛洲充耳不闻,轻而易举扫落身前那两只青筋暴起的手,沉默着弯腰挑拣落在沙发上的大块玻璃片。 毫无危机感的袁厉川仍怒视着面无表情的路凛洲,只有余勤在心里大叫不好,不得不冲过去拉人。 路总可真是他祖宗。 余勤嘴里说的“路总有分寸”“他没事”“放心”,都是毋庸置疑的实话,听在裴煜的耳里却是不走心的敷衍。在被路凛洲甩开的瞬间,余勤口袋里的手机又疯狂急促地震动起来。 余勤左右为难,不知道接电话还是先拦人,焦躁染上眉心,急道:“裴先生又来电话了!” 前方的人影倏然一停。 在袁厉川僵圆的双眼里,路凛洲一片死寂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唇角牵起一抹冷然的笑。 他捻着手里的玻璃片:“酒还不错,这赔礼我收下了。” 接着随手一掷,玻璃片险险从袁厉川肩膀上擦过。 袁厉川打了个寒战,而落在自己身边的玻璃碎片,闪烁着如那双眼眸一般的寒芒。 另一边,余勤接了电话,连声说着瞎话:“没什么事,就是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还撞到了桌上的酒瓶。” 袁厉川又是震惊又是荒唐地将一双小眼瞠得溜圆。 “没事,不是路总。路总没事,真没事,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袁厉川:“……?” 而方才还如深渊恶鬼的男人竟瞬间收敛了戾气,微乱的鬓发和苍白的面孔让他看着……还真有几分像是值得忧心的人。 路凛洲丢下身后狼藉,离开前拿上外套,把空掉的话梅包装袋重新放入口袋。 我的喜好么…… 迎着微凉的夜风,他闭了闭眼,混乱的思绪被酒液浸透,搅成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越理越乱。 作者有话说: 酒都喝了,不配点橙子真的说不过去呢(/ω\) 预计周三入v!到时候更三合一万字肥章w
第22章 chapter 22 “路总回来了, 我们现在在门口。”余勤精疲力竭站在车外打电话,“他喝多了,听不进话, 你能不能下来接他?” 他说着抬手挡住嘴, 声音越来越小,“我实在不敢碰他……” 他自顾自苦恼着,裴煜毫不迟疑应了声“好”, 而后便是嗒嗒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 人已经往楼下来了。 裴煜着急地赶到大门口接人。心想,酒这种东西,适量喝是助兴, 可路凛洲胃不好还怀着孕,这又是本ABO小说,Omega喝多了酒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车后座上的路凛洲双目紧闭, 外套被扔到了一边,领带松开了些许,脖颈因醉酒而泛红,鬓边多了两绺恣肆的碎发,还算整齐。 裴煜放下心来,扶着车门喊道:“到家了, 下车吧。” 路凛洲的眼帘颤了几秒才懒懒掀开, 眼珠转动, 淡淡睨了门口的人一眼, 又闭上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裴煜耐心很好, 想着醉酒的人五感迟钝, 于是探进去半个身子, 大点声再喊了一遍:“下车吧,要我扶你吗?” 路凛洲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全往后扒,长长吁了几口气,满脸都写着烦躁,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揍人发泄。 裴煜却只注意到更浓郁的酒气,不再多说,直接动手去拉,在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喊了声:“老公…?” 路凛洲:“……” 恍惚之际,他涣散的瞳孔还未聚拢,就任由别人拽着胳膊将自己拉出了车外。 裴煜单手揽着他的肩,对一旁的余勤道:“辛苦你送他回来。” 看着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二人,余勤一时忘了控制表情,惊讶地睁大双眼。 裴煜倒不怎么在意他的失态,轻轻一笑,温声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吧,不需要你忙了。” “是。”余勤颔首,恭敬告别。 或许是生性多疑不信任别人,即使有人搀扶,路凛洲也不会放松身体倚靠到对方身上,断断续续走得吃力。裴煜耐着性子,适应着他的节奏,慢慢将他护送到房间。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人回答,裴煜直接移开手臂。路凛洲晃了晃,勉强可以独自站稳。 裴煜正要转身离开,看似虚弱的路凛洲忽然一把拽过他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遇上了什么仇人死敌。 “让你走了?”语气则十分不善。 裴煜无奈地看过去。 路凛洲倾倒身体,抬高胳膊环过他后颈,脱力一般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我要……” 裴煜看不到他的表情口型,耳边的声音又藏进了肩头的衣服里,闷闷的含糊不清。 “什么?要喝水吗?” 路凛洲偏头,嘴唇附上裴煜耳廓,将吻未吻。醉酒的声线里好似带着沙砾,一字一顿,磨着耳膜。 “我、要、上、你。” 清晰无比,想当作没听清装糊涂都不行。 裴煜:“……” 有这样的Omega吗? 他静默几秒,轻轻推开路凛洲,面色依旧温和,包容地安抚道:“你先去洗个澡吧,需要我帮你吗?” 作为醉鬼本人,路凛洲也一直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臭味,混着积蓄了几小时的二手烟。 可他“嗯”了一声,仍杵在原地不动。 阴鸷沉郁的眉眼半垂着,默然注视着眼前温润精致的面孔。 看来是需要帮忙洗澡。 裴煜了然,先试着给他解领带,耐心又细致,却一不小心拉得更紧,在喉结下方勒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裴煜垂下眸子,一时显得更为温顺:“抱歉…我没给别人解过领带。” 近在咫尺的喉结被勒得明显凸起,随着他的声音而上下滑滚。 路凛洲打定主意让别人为自己服务,好手好脚却跟无赖似的,依然一动都不动。 裴煜别无它法,选择先去解衬衫扣子。他看着自己双手动作,思绪发散,莫名感觉自己像是照顾醉酒丈夫的妻子……不是,照顾醉酒Omega的Alpha。 路凛洲到底是个Omega,酒后的表现也不算太坏,就是有点儿幼稚。 裴煜还不怎么习惯在别人身上解扣子,慢腾腾地刚解到一半,突然间被拿住手腕。 他疑惑抬眼,以为路凛洲是不耐烦了。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沉得几近危险的黑瞳,其间压抑着浓得发暗的欲色。 路凛洲拿开裴煜的手,不着痕迹换了口气:“你也去洗个澡,洗干净再过来。” …… 浴室里雾气蒸腾,镜子里映着模糊的人影。浴袍大敞着,结实的胸膛下是分明的腹部肌肉,中间一条深沟向下延伸入黑暗中。 路凛洲思索片刻,去找了件干净衬衫套上,扣上所有扣子,完全遮盖住腹部。 裴煜已经洗过澡了,此时又按照路凛洲的要求走到花洒下,闭目仰头,任由偏冷的水流划过自己的脸。 伴随着一声轻叹,他关掉水。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和路凛洲进行真刀实枪的亲密接触仍有一道难以越过的心理屏障。 明明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孩子都有了,他仍在拘泥着有关情爱的事。 洗完澡,他又在客厅里逗留了片刻,给自己灌下一杯呛人的酒,然后拎着长嘴玻璃酒瓶,挪动变得迟缓的步伐地去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门外的裴煜只穿了一件浴袍,简单流畅的白更显身材颀长匀称。 脸上却莫名染上两团酡红,从脸颊到眼睛都红了。仿佛有绯红的笔描画出美人眼的轮廓线,而那勾翘的眼尾一泛起红,竟像是绽开了艳丽的花。 路凛洲慢了半拍才发现他手里的高度烈酒。 裴煜上前一步,对着路凛洲晃了晃酒瓶,磕磕绊绊地开口:“你…要不要,也来点?” 转瞬又像只野猫似的,一惊一乍地收回酒瓶,抱进怀里生怕被抢,嘴里则嘟囔着:“差点忘了宝宝……” 路凛洲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底没什么情绪,脑中思绪一刻不停。 不管裴煜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真傻还是装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裴煜是真以为他怀孕了,由衷地关心着这个孩子,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孩子让他上。 路凛洲挑起半边眉梢,倒是没想到裴煜会提前把自己灌醉。 怪有趣的。 他接过那半瓶酒,压低的嗓音在夜里显出几分温柔来,吩咐声更像是诱哄:“去床上躺着吧。” 趁着裴煜转身不注意,他把剩下的烈酒大口饮尽。喉结几下翻滚,热辣的感觉沿着喉管一路往下,所到之处无不滚滚燃烧。 他轻拭唇角,朝着双人大床走去。 裴煜却没躺下,坐着说:“无论是哪种姿势,从前面还是后面,都容易晃到或者压到宝宝……” 醉意醺然,路凛洲疑惑蹙眉的动作都慢了。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你在上面比较好。”裴煜说,“你来控制节奏和深度。” 路凛洲:“……?” 不用裴煜说,他也是要在上面的。 他忽觉不对,一下没稳住重心,身体在柔软的床上不受控制地倾倒,而裴煜及时用自己的胸膛接住了他。 路凛洲喝多了酒,脑子比平时迟钝了不少,半天才反应过来,习惯性先骂了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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