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明星放了假不去瑞士南澳法兰西,他妈的跑涠洲岛这种玩一天都嫌浪费时间人均不会超过四位数的小地方来玩。
戴着墨镜穿着橙色救生衣面无表情坐到轮渡上了,尤因都还想不通这个问题。
舷窗送来咸湿的海风,非年非节,工作日的早上,高等船舱内只有他和尤因两个游客,南少虔摘下墨镜,因为强迫了尤因惹得人不开心了,难得主动开口找了话题:“正式MV大概什么时候制作完成?”
尤因没看他,盯着手机说:“两个星期吧。”
南少虔又说:“你的可塑性很强……”这句话说得很慢,因为关心这个问题很久了,“为什么不演戏?”
向来唱而优则演,内娱的音乐大环境不太好,竞争大,缺口小,歌手多,好的曲作词作少,走这条路很难才出得了头。
倒是演员,每年都有无数戏开机,工作机会比等一个唱歌的舞台多得多,大多数像尤因一样外貌上乘的爱豆都会选择另辟此蹊径,闯出来的也不在少数。
南少虔曾给尤因介绍过一次角色,他主演电影里的一个配角,戏份少,但人设出挑,可以和他搭一周左右的戏。
角色很走俏,有几个甚至已经演过偶像剧男主的年轻男演员都想来试镜。制片人一一礼貌拒绝,因为被南少虔扣了下来。
他托那格木把橄榄枝递过去,却被尤因想都没想就否掉。
后来,拿到那个角色的男演员确实如南少虔所料被人记住了,后续也有不错的发展。至于尤因,据那格木说,即使知道这个角色反响强烈,尤因也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不遗憾,也不羡慕,只是说了句:“我去演肯定就不是这个结果啦。”
那之后,南少虔再也没递过去相关的影视资源,就像孩子时候给同学分享玩具被拒绝,不敢再试了。
可说到底,不死心。尤因不喜欢演戏对他来说是个遗憾,很有意思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抛开爱慕者的滤镜,他也敢说是真觉得尤因能行。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天赋型演员,大多数演员起步都需要人引导,包括他同样如是。
很多人盛赞他是天生演员,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好,也是从小在一个个剧组被打磨出来的。
尤因显然没碰到好老师,面对导演的镜头总是怯生生,那么灵气四溢的眼睛,不能放在大银幕上被人欣赏,简直是影坛一大损失。
“不喜欢。”其实是演得太烂了。
“但是你这几天看起来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手把手教我才觉得有意思。”
“以后我也可以教你。”
尤因心里微动,倏然转过头看南少虔一眼,南少虔也转头看他,墨镜遮挡了视线,下半张脸淡然而严肃。
他是认真的。
尤因心里这么想,哑然半晌,把头又转回去。
南少虔对他也太好了,是原本就这么热心,还是也像他一样,把对方当了真朋友?
他觉得怪异,又感动。因为觉得这份善良注定要被辜负,于是趋避着那道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的平静却诚恳的注视,干笑两声:“哈哈哈这么好,名师一对一啊。”微微扬起嘴角,很不在意的样子,“可惜没有机会啦。”
“非要走?”
尤因听懂了,南少虔指的是转行,他沉默了一下:“是啊。”
“你心里真那么想的吗?愿意离开这行。”
尤因又沉默了,他戴着墨镜,南少虔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半晌,只看到身旁的人迟疑地点点头。
南少虔于是不作声了,侧过头,盯着窗外看。
几只飞鸟的身影陆续从舷窗边疾飞过,突然,尤因小声地说:“我爸生病啦,不想我在外面居无定所的飘,人老了就这样嘛,希望子女能在身边尽孝。”
南少虔扭过头,不全是这个,他在心里否定。
“而且我女朋友也不喜欢我干这个。”
“你前女友?”
“对,前女友……”
又一次被提醒这个惨痛的事实,应该伤心吧,可尤因奇异地发现,现在想到失恋他脑海里出现的竟然不再是安澄给予他的痛苦和自卑,而是昨晚趴在南少虔肩上流眼泪的尴尬。
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我经纪人也离职了,他们都觉得我不太适合干这行,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就想换个环境。”
这才是对的。
突然,南少虔松开了攥紧的手,父亲生病,和女友分手,信赖的经纪人抛弃自己。
单独碰上一件事不足以让一个乐观的男人崩溃,尤因现在的自卑,敏感,自我怀疑,从来不是单一的原因所造成,接二连三传来噩耗,工作生活纷纷受到冲击,这才是尤因突然想逃离娱乐圈的根本理由。
他也戴着墨镜,透过黑色的镜片,南少虔盯着尤因的侧脸,第一次当着尤因的面不做掩饰地流露心疼的目光。
尤因一直在解释,他知道并不完全是为他解惑。
尤因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是我自己干不下去了,我不适合在这里发展,我应该听别人的及时止损。
但事实是,尤因明明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沙滩上,他唱歌时候眼里的光芒和幸福不是假的;微信里感谢那格木给他工作机会时候真挚的话语也不是假的。
他明明喜欢待在这个肆意生长充满无限机遇和危险的圈子里,即使他的根系那样脆弱,在这片危机四伏的饥饿森林里分到的阳光和雨露稀少而寡淡。
尤因还在挣扎,南少虔想:真是太好了。
悄然无息地,他做下一个决定:转行不是他的本愿,我要把他留下来。
到达民宿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夕阳很好,南少虔换完衣服以后去敲尤因的门邀请他去黄厝海滩看日落,尤因在门里答应,说等会儿,他在穿衣服。
门一打开,南少虔的眼睛亮了亮。
尤因的衣服很素,白背心和灰色运动短裤,头上却戴了顶粉色鸭舌帽,脚下呼应地踩了双粉色低帮帆布鞋,除此之外,还戴了很长的项链和手链,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松弛的高级感。
他上下打量一下,赞赏道:“很酷。”
尤因的情绪已经整理好,得意地曲起食指刮了刮鼻尖,嘴上却很谦虚:“还好吧,都是基础款。”
他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太闲,平常有很多时间来打扮自己,琢磨得久了自然有一些心得。
每个月他至少会有一个vlog和穿搭贴,这是他当初想出来保持曝光的方法,但没多大屁用,正经粉丝没多大反响,反而收割了一些不混粉圈的年轻人。
发得多了,还被一个千万粉丝级别的时尚博主拎出来制作了五分钟的视频点评,说他的私服配色清新大胆,风格独树一帜,很多艺人喜欢追逐奢侈品,他却不,然后放出很多他微博照片的局部截图,说他很多别出心裁的配饰都是出自小众品牌,是点睛之笔,特别有意思。又夸他审美修炼得高级,但不曲高和寡,既能上秀场,也能去街头,属于年轻人都能copy的穿搭,反正言谈里很欣赏他。
他被粉丝@的时候其实很意外,因为他也关注了那个博主,很有态度也很毒舌,没想到有天自己会出现在对方的微博里。
更没想到会被夸得天花乱坠,看完整条内容后他自己都脸红了,要是放别人身上他铁定以为是买的营销。
这么一宣传,又有很多人因此闻风而来,少部分人可能没仔细看那个时尚博主的视频内容吧,以为他是网红,还向他要过链接。小到手机壳,大到羽绒服,什么都问,他一开始给,后来被人说是软广,就死也不给了,让他们自己扒,久而久之还有了专门总结他身上单品的课代表。
总之,差点真变成个穿搭博主。
这几个月吧,因为心情不好,他欠了好几条微博,直到现在,他上一条vlog的评论还在增加,放眼望去全是催vlog和秋季穿搭的,超出他预告新歌的那条微博评论几千条。
挺好笑也挺无奈的,他的副业好像永远都比本职干得好。
不过他也习惯了。
“有空帮我也搭配一下,我不会穿衣服,走在你旁边别人会笑话我土。”
“你认真吗?”尤因忍不住笑了,觉得南少虔只是礼貌性夸奖,“你这张脸就已经是最好的单品了。”
“我跟你说的哪句话不是认真的?”
“好吧。”小事一桩,尤因点了头,并肩走了一段,他琢磨出不对劲,什么叫后面几天,“涠洲岛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还想玩几天啊?”
“玩到你心情变好。”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尤因倏地侧头看了眼南少虔,哑然。
所以非把他带上,是为了这个?想让他走出失恋的阴影?
尤因不想承认心里酸酸的,也有点儿感到,为南少虔的细心。
他们可才认识五天,南少虔怎么就对他这么好呢,霎时间,尤因被强行塞了这段旅程的怨气全消散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来时不情不愿,路上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南少虔。
南少虔没解释,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尤因顿了顿脚步,有点羞涩地赶上去,不多会儿和他并上肩,他不比南少虔那么高,两个人差了大半个头,日光打下来,投在身侧的影子都有着巨大的体型差。
海滩离得很近,一两公里而已,他们决定骑行过去,共享电动车,尤因本来走在前头,路上在几颗小石头上颠簸了一下,夹在把手上的gopro歪了,于是停下来调整。
期间南少虔超过了他,没过一会儿,又从远处掉了头回来,刹停在他边上:“怎么了?”
尤因头也没抬,紧张地说:“你先别过来。”
等调整好了抬起头,看到南少虔停顿在原地脸色有些尴尬,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急,匆忙解释:“我拍视频呢,你会入镜的。”
虽然可以剪辑,但还是提前告知一下比较好,南少虔太红了,综艺都很少上的人,会愿意出现在刚认识朋友的vlog里吗?又愿不愿意曝光私人行程呢?他都不确定,他可不想因为这么屁大点小事儿失去和南少虔生嫌隙。
“你不想我入镜?”
尤因哑然失笑:“怎么会,求之不得。”
和影帝做朋友哎,说出去多长脸,之前避嫌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比较有礼貌而已,要是可以的话这热度谁不蹭谁傻逼。
“我想被你拍。”南少虔马上调转方向和尤因并排,长腿撑地,很短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橘色的光辉,把头一歪眯着眼笑,打量一眼小小的gopro,又问,“拍得到我吗?”
因好奇的神色,英俊庄重的长相显得稚拙而青葱,又是逆光,眼神柔和得像在看情人。
尤因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又去看gopro,心跳有点加速,心里想:还真是会不由自主就把视线转移到这张脸上啊。
他镇定地点点头:“拍得到,行了走吧,帅得要死。”
第22章 淡季,又是饭点,海滩边没什么人,南少虔真是来散步看日落,一路慢悠悠的,偶尔举起手机拍照,尤因没他那么呆得住,在磅礴粉红色夕阳笼罩的海滩上跑起来,白色背心灌进海风,衣面紧贴胸腹,勾勒出单薄却美好的线条。
尤因边踩水,边对着gopro的镜头嘀咕:“下午可以赶海吗?咱们捡个蛏子晚上加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声音绵软清亮,“不,至少得捡俩,还有南老师一个……”
去的时候雄心壮志,才十分钟就气喘吁吁地提着鞋袜回了岸上。
海滩旁边有公共水池,尤因站在边上冲淡水洗脚,南少虔帮忙拿着gopro,镜头冲着他,笑说:“一个都没有吗?”
镜头里,两只白生生的脚在哗啦啦的公共水龙头下互相把脚背上的沙子搓掉,南少虔的目光似有若无落在他的脚上,完整地目睹两只脚由白变粉的过程,觉得很像加了粉色素的棉花糖。
尤因逞强道:“主要是没有工具,下次我带上铲子,还有盐。”
南少虔低笑道:“应该没那么难,下回准能行。”
“我也觉得。”尤因抬起头,在霞光下呲牙笑,眉目生花,又谨慎地说:“也别太信我了。”
南少虔失笑。
太阳开始真正落山,两个人驻足看了会儿,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沙滩上拉出两道狭长剪影。
景特美,尤因把gopro收到裤兜里,开始用手机拍照。
主要是南少虔给他拍,爱豆抓镜头的能力非常强,南少虔半蹲着给他不停更换角度拍摄,觉得张张都像杂志画报。
尤因有把自己的手机给他,他没用,拿自己的手机拍摄。
尤因走过来检查照片质量的时候疑问地看向他,他撒谎不打草稿:“不小心把你手机锁屏了,等会儿微信发你。”
“别微信,降画质,隔空传送吧。”
南少虔说:“好,你教我。”
“你不会?”
南少虔其实会,但摇摇头,说不会。
尤因扬起眉毛,俏生生的很有活力:“看在你教我演戏的份儿上,好吧。电子产品就是得物尽其用啊,不然跟诺基亚有什么区别。”
南少虔诚恳点头受教。
俩人还拍了合照,尤因揽着南少虔的肩膀踮起脚咧嘴笑得很灿烂,南少虔嘴角微弯,侧头看着尤因。
俩人身后是浩瀚的粉色霞光,一样的年纪,体型看起来却似有年龄差,一个高大凛冽一个青葱秀丽,像青年和少年,说奇怪吧,倒也意外的和谐,毕竟长相都那样出挑。
余晖消失,天际转为渐变的蓝,又沿着沙滩走了会儿,正商量着要不然回去吧,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拍婚纱照,海边风大,新娘的头纱糊到了脸上,新郎笑意盈盈,手忙脚乱地帮新娘理顺头纱。
尤因静静地看了会儿,举起gopro对着穿白色礼服捧着花的新人,小声说:“好幸福。”
南少虔转头静静看着他有些寂寞的侧脸,心头一涩,突然问:“离岛以后,你会去找你前女友吗?”
哥们你嘴上有把门的么?
尤因快速地马上回头看他,有点惊慌又有点责怪,张了张嘴,没敢说话,低头手忙脚乱先把gopro关机。
重新抬头,对上南少虔紧锁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盯住南少虔,欲言又止几秒钟,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我昨晚上都跟你说了些啥啊?”
南少虔这么如临大敌,又带他来散心又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尝试复合的,让他觉得自己昨晚喝多了以后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闹自杀了吗,还是尝试跳海?
你说要去向她求婚,去杭州,带着大钻戒。南少虔记得很清楚,但他摇摇头:“你就是哭了很久。”
尤因明显不信。
南少虔忍不住道:“我以为你会想去挽回她。”
“怎么可能。”都被拉黑了,安澄对他失望透顶,哪还有什么挽回的机会,因为从没和别人讨论过自己的感情生活,尤因显得有些赧然,“分了就是分了,你不知道我女朋友,她这个人心志特别坚定,从不回头。”
半信半疑的事情得到了确认,南少虔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秋季还没到,心里头却像刮过一阵寂寞的风。
尤因的语气是那样无奈,说明不是他不想求和,而是女方不愿意。
他并没有彻底放下,他只是没有办法了。
尤因抬手拍了拍南少虔的手臂:“你要不先回去吧,天快黑了。”
“你呢?”
“我想一个人溜达会儿。”尤因强撑着笑了一下,“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心里有点难受,失恋嘛,跟喝酒一样的,说来劲儿就来劲儿了。”
说着自己一个人调头踢踢踏踏地朝沙滩另一边走去,两条细长的小腿在落日的光下面像两根白葱,那样鲜嫩,又那样脆弱。
南少虔看着他逆光的黑色背影,站在原地没动。
“女人就是这样善变,你也不要太为她伤心。”这时候,该上去添这么把火的,尤因不一定吃绿茶这一套,但至少会死心得更快。
心里这么想着,南少虔缓缓跟了上去。
海平面上划过两只海鸥,振翅之时,南少虔恰好在尤因身后开口:“这个世界对女性并不宽容,女人的容错率比起同龄的男人都已经低很多,何况你小她两岁……”
尤因回头,在昏沉的暮霭里愕然驻足,大概是没想到南少虔居然没离开。
南少虔也停下来,并不靠近他,不远不近,隔着一两步,面色沉静地继续说:“你还有未竟的事业和梦想要拼,你想往远处飞,但她更希望从伴侣身上得到的是陪伴,是依靠的肩膀……”
再三犹豫,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去诋毁一位女士,恋爱好比一场两人三足,摔倒一定是两个人的步调不一样,一段感情的破裂,也从来不会是女方单方面的原因。
“你昨晚上说她觉得你特别没出息,我并不这么认为,她一定对你抱有期待,否则你们不会维持恋爱关系这么多年。但是人会累,维持一段关系太吃力的话,是会想放弃。这不是她的错,这是人之常情。”
尤因全程不发一言,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南少虔的话有详有略,不仅知道他是姐弟恋,还鞭辟入里分析出了他分手的原因,尤因当下就明白了,昨晚上,他大概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喉咙艰涩,脸上也烧得慌,他喃喃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也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只是不适合她。”南少虔补充,尤因的天真赤子几乎是他悉心维护的结果,他怎能忍心苛责。
他没有感情经验,贸然说这么多话,唯恐陷入说教,几乎字斟句酌。他希望帮得上忙,但心里没把握,并不知道于尤因是否有所助益。
宽慰完尤因,又在心里推销自己:我不觉得吃力,也不会责怪你的天真,我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以后还会继续,我永不会变,我最适合你。
“我也知道。”尤因慢慢道。
南少虔的话已经很委婉了,但实话就是不管粉饰得多动听都依然伤人。
就是因为他没用,才留不住对象。
尤因说:“我知道你想开解我,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让我自己缓一缓好吗,我应该有独自伤心的权利吧?”
爱情不是历史客观题,并不是把一段感情衰落的必然性冷静地条分缕析一遍,人就可以不难过。
“……”尤因最后的反问带着锋芒,南少虔立马意识到自己果然多言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沉默几秒,道:“那我先走了,我叫好餐等你,自己看好时间,半小时后回来吃饭。”
“啊?”尤因冷然的表情徐徐变了,脸色发苦,“可以不吃吗,我吃不下。”
“不行,这里没有灯不安全,民宿附近也没有饭店,晚上饿了没东西可以给你吃,你难道想出来旅游还吃泡面?”
他一个成年男人,还会走丢饿死不成?
尤因被说得有点窘,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南少虔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总之肯定不怎么聪明。
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和你回去吧。”
“有胃口了?”
尤因垂头丧气地走到他旁边:“我硬吃。”
南少虔没忍住笑了:“饭一定要吃,你可以少吃一点。”
回到民宿,去房间的路上要经过公用厨房,随意一瞥,看见灶台前站着两个背对着他们的高大男人。
特别眼熟,尤因的视线就多停留了会儿。
南少虔发现了,问:“怎么了,认识?”
“不知道啊……”尤因忍不住探头看,一开始还不太敢认,当其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个男人侧过脸把汤勺递到另一个男人唇边似乎是要对方试浅淡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的脸,这才确定,立马失声惊喜地大喊了声:“大舅小舅!”
两个男人闻声回头,模样都极好,一个温润一个张扬,身上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和气质。
尤因喊他们舅舅,南少虔感到意外,假如不知情,他一定会认为这俩人的年纪顶多也就三十。
其中长相温和而且较高的那一个舅舅最引人注目,明显是个混血,发色偏棕,五官既有西方人的深邃立体,线条又具有中国人特有的内敛柔和,中西两种基因在他的身上融合得极成功。
正当南少虔暗地观察时,其中长着一张典型中式帅哥面容,也是两人中略矮的那个舅舅绽开意外的笑容,响亮地喊了声:“因宝崽!”
南少虔仔细一看,信了。
尤因与这位舅舅在眉眼处确实有所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弯弯月牙眼,一看就沾亲带故。
站在一起不仔细瞧的话,一定会被误认成两兄弟。
舅甥意外在此相遇,尤因兴冲冲直接把人拉到餐桌边坐了下来叙旧。
南少虔不想打扰,温顺朝两个舅舅问过好便找了个理由,说工作上有点事儿要处理,回了房间。
尤因的心情似乎因为偶遇家人而振作了一些,朝他热烈挥手:“等会儿吃饭了我给你发消息哦!”
南少虔微笑着点点头,这家民宿较僻静,转身离开的时候,可以听见尤因在身后小声说话。
“……对,是南少虔,我和他有个合作。”
南少虔猜应该是舅舅认出了他,而尤因在解释。他有点想听舅舅对他的第一印象,脚步因此迟滞下来。
大概是大舅调侃了句什么吧,突然尤因的声音变得有点急:“嘿,什么叫攀高枝啊,你是我亲舅么,我等会儿就打电话告诉外婆你欺负我,咱俩今天先断绝一天舅甥关系。”
“行啊,断就断,你现在就打电话,不打我打了。臭小子,几百年不往家里去个电话,你外婆想你想得天天在网上看你的电视,老太太又不会上网,天天要你小舅去家里给她搜来看,你小舅带学生那么累,还得帮你尽孝心……”
尤因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小舅又说了句什么,大舅就笑了,说:“行呗,看在你小舅面上,舅甥关系就先保留一天。”
南少虔无声摇头失笑了下,抬脚离开。尤因的原生家庭一定很幸福,不然不会这么大年纪了在家人面前还跟个小孩似的。
可能人确实不能随便说瞎话吧,回房间待了没几分钟,果然进来了一个工作电话,是何箴打来的,屋里闷得慌,南少虔去了阳台说话。
好几个事儿。
和他有好几场对手戏的一个男N号,演员突然爆出漏税丑闻,剧组的意思是不能再用这个演员了,所以等他回组以后这部份戏份需要要重拍,虽然目前剧组还没找到新演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但是建议他提前熟悉那部分台词;
还有几个代言要到期了,征求他的意见,续还是不续约;
另外,去年拍摄的一个电影近期上映,需要他和女主角录制一段双人舞视频投放到各大平台作宣传,要他尽快熟悉舞蹈。
南少虔若有所思,别的事儿先搁在一边,着重询问那个角色的相关事宜,确定接盘的演员还没定下来,拜托何箴去办了件事。
何箴沉默几秒,答应了,接着,又和他商量别的。
十几分钟后电话还在继续,二楼的视野极开阔,可以眺望到海景、楼下精致的中式庭院以及开放式厨房的全景。
地势太好了,所以厨房的窗户边,尤因的两个看着像二十多岁实际已经四十好几的舅舅拥吻的画面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故意做旧的瓦丝灯照耀下,远远看上去,两个重叠在一起的高挑男性身影,竟然显得有些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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