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是你让我走这么多路!”说白思年来劲,白思年还真的来劲,“因为走太多路腿酸才会跌倒的!” “是你自己不上车的!” “那为什么不是你走路!” 戚闵行都气笑了,“我付的钱,让你坐车,我走路?” “钱钱钱,你就知道几个臭钱!不是你让我来,我能来这车都打不到的地方吗?” 两人话太密,师傅端着刚烤好的无辣小龙虾,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端上去,才能不破坏这小学鸡吵架的氛围。 最后师傅嗙一下,把盘子放在桌上——这一天天又当司机,又当厨师的,真难伺候。 两人毫不受影响,话题逐渐偏离….. “烤鱼是你点的!它才那么辣!”白思年醉得不清,说话没什么逻辑性。 戚闵行:“那你吃不吃。” ….. 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师傅赶紧又烤了一盘蔬菜送上去。 白思年吃饱了,气儿也慢慢消了,毕竟他现在脑子不好使,也记不得刚刚吵架。 “你为什么天天都吃健康餐?好难吃。”白思年现在大脑混沌,嘴上没个把门的。 “可以尝到食物本身的味道,”戚闵行眸色沉了沉,“奇怪味道的东西……” “可是,凭什么都是我迁就你吃,难吃死了,太难吃了,每天吃饭都好煎熬。” 戚闵行被气氛触动,想多说点什么,就被白思年的醉言\'\'醉语打断,“你太过分了,就只做你爱吃的。” 戚闵行:“……那你让阿姨做你爱吃的啊。”跟我这儿发什么疯。 “不一样,”白思年又叹气又摇头,“她根本不管我吃什么,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 “你换一个不就好了,和秦理说一句就行。” “你懂什么!”白思年突然爆发,戚闵行轻松无所谓的语气,一如结婚这两年对他的态度。 “我连给你打个电话都要秦理允许!他不让你听,我就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凭什么呀戚闵行,我们恋爱结婚,是你说喜欢才开始的!” 白思年说着说着,把自己气哭了,“你给我道歉!” 但他说这些,戚闵行大多是不记得,甚至不知道的,只知道有几次秦理拿着电话来找他,他正在想事情,没让秦理说话就将人赶了出去。 家里有一个储物柜是白思年专门放零食的,他当是白思年年纪小,馋嘴。没想到是在家吃不饱。 “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你自己愿意闷声吃亏,”戚闵行喝了一口冰啤酒,“怪我咯?” 痞里痞气的话语搭上银色裤链,和学校门口逗小姑娘的混混一个模样。 白思年就是那个小姑娘,眼泪流了满脸,还喊着,“你给我道歉!” “就是怪你,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戚闵行反问,“你说了算吗?我偏不道歉呢?” “戚闵行你王八蛋,”白思年踢翻凳子,“我眼瞎了才会喜欢你,戚闵行,我不爱你了,你爱道不道吧。” 白思年够硬气,不认路,踢了凳子就走。 夜晚涨潮,他就朝着大海走。 戚闵行比谁都清楚,白思年爱他,所以他敢放白思年在家里,做一个花瓶。 不用利益牵制,也不用把柄威胁。 戚闵行又喝了一口啤酒,完全靠在椅子上,双腿分开,懒散地看着白思年背影摇晃。 哪怕刚刚白思年冲他喊,“我不爱你”的时候,他也清楚看见了白思年眼中的难过和不舍。 “老板,不嫩切了捏!”烧烤兼司机师傅看见白思年走太远,进入危险区。 戚闵行懒懒起身,大步朝白思年走过去,把人把怀里一搂,“想死吗?涨潮呢!” “放开,”哭过之后,嗓音变得更难听,白思年开口,听见自己声音,就想到被囚禁的日子,他做不到那么大度,劝说自己原谅戚闵行,也放过自己,“放我走吧,戚闵行。” “你不用道歉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好不好。” 戚闵行走过来时还在想,用一句对不起哄一个醉鬼,不亏。 “白思年,你最好闭嘴。”戚闵脸色难看得要命,潮水已经漫过他们的脚背。 “走。”戚闵行拉着白思年往回去。 白思年没发现戚闵行心情差到极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不和你走!” 再一拨潮水扑来,已经可以淹没他们的脚踝。 白思年固执地向旁边走,戚闵行揪住他后领,狠狠一拉。 ——潮水袭来,白思年摔倒在地上,浑身都被海水冲了一遍。 “清醒了吗!”戚闵行厉声问,“想死吗?” 白思年摔得身上疼,又被海水浇了个透心凉,清醒得不得了。 潮水越来越深,胃被冰凉的海水一激,开始抽着疼,他忍疼自己站起来,往回走。 戚闵行去扶他,他说:“是你把我推倒的。” 白思年是彻底清醒了,清醒得麻木,冷眉冷眼地和戚闵行说话,踩到戚闵行的雷点。 旅行的平和气氛降到冰点,连粉饰太平都做不到。 戚闵行不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何况白思年才借着酒劲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没预兆地不理人。 这路白思年走了两回,自己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不知道戚闵行在做什么。 这趟弥补的旅行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说要旅行多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伪装的平和,掩饰不了多久。 他们都在等,等着矛盾自然而然爆发的一天。 白思年回来冲了热水澡,在花洒下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潮水让他短暂地冷静了一会。 酒精浸泡过的神经还是很敏感,他是借着酒劲说出憋着的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他还指望着戚闵行给他道歉,给自己一个原谅过去的理由。 白思年只睡了三个小时,天还没亮就醒了,起床翻出电脑,把电脑里的离婚协议拷到u盘里,走了两条街等着打印店开门。 回来以后,他也没回房间,在楼下大厅一直等着。他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也突然明白了戚闵行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落后未开化的渔村作为他们的终点。 这里几乎是与世隔绝,没有手机,没有铺天盖地的媒体,可以屏蔽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他们也做到了,眼里也只有彼此。戚闵行没有这么整天整天地陪过他,如果这趟旅程能发生在他们婚姻破碎之前,白思年会无比开心感动。 现在只是觉得有点麻烦,猜不到这是不是戚闵行为了挽回而做的努力。 希望不是。 “吃早餐吗?”戚闵行大早上去房间里找人,没人开门,下楼就看见了白思年在沙发上坐着。 白思年按了按太阳穴,宿醉加缺觉,让他头疼,老实地摇头,“不想吃。” “我去给你买点胃药。”戚闵行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往外走。 白思年确定,他是看到了桌上的离婚协议的,“签了吧。” 戚闵行脚下不停,直奔药店而去。当白思年说出“我不爱你”的时候,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想不透。 一宿没睡的不只有白思年,还有他。 只是天亮他也没想明白,到底要怎么面对白思年。 渔村不大,药店也不远,来回不过十五分钟。蓝白色包装的胃药,放在离婚协议上。 “旅行该结束了,签了吧。”白思年说。 戚闵行在他对面坐下,“你确定吗?” “我为什么会不确定?”白思年不懂。 “和我离婚,代价你付得起吗?”戚闵行心里觉得很别扭,但还是把话说出来,“我们这几天,不是,很好吗?” 他语气疑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反观白思年的冷静,像是戚闵行放下自己的骄傲,在征求他的意见,求他不要离婚。 “你怎么骗着骗着,连自己都相信了呢。”白思年嗓音恢复了一点,但还是很沙哑,哽了一下,“如果回到安南,我们恐怕连这样坐下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我该去找林深哥了,时间太长,他和珊珊都会担心。” 戚闵行忽然变得很干脆,“这份给你,我的那份,之前你已经送到家里了,过完今天,我们就回去。”?
第30章 白思年想着也不急这一天, 同意了。 只是两人已经说开,他昨晚还逼着人道歉,现在再出去玩实在有点尴尬。 “我没休息好, 上楼睡会。”白思年想着先混过去半天再说。 “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休息。”戚闵行站起来,示意白思年往外走。 门口停着一辆大奔,车身低调流畅, 不比别墅车库里其他百万级别的豪车, 但它是连号。 像再说爷贵的不是价格, 是身份。 又或许这车一直在, 只是戚闵行故意不开, 就要逗着白思年玩儿。 车已经开到门口,狭窄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 白思年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影响别人正常生活,上了车。 但他坐的是副驾驶, 戚闵行只能坐后排。 “我想补觉,坐前面舒服点。”白思年怕被戚闵行强行揪到后座。 戚闵行没应声当是默认。白思年还想着怎么这么好说话,结果还没睡着就到了目的地。 ——一个破旧的码头。 “我们要去哪儿?”白思年看着被海水腐蚀, 阳光晒得发黑的木头, 担心这码头会不会垮掉。 戚闵行抬抬下巴。白思年顺着看过于, 一艘纯白双层游轮从海面开过来。 …… 白思年承认,世界上大把的想和戚闵行结婚,不图爱, 不图人,光图钱就够了。 一层船舱是小型酒吧, 放了一整个玻璃柜的酒, 旁边是健身房,戚闵行走到哪儿都得健身。 二层是三个房间, 一大两小,还有一个就餐室,和甲板打通,隔着半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白思年被带着转悠完,问,“我住哪个房间?好困。” 戚闵行拉开一个小房间的门,里面装满了书,挂着白思年最喜欢的画,都是白思年很宝贝的东西。 “按照你使用频率由高到低带的东西,不感受一下吗?你平时用的画架也在哪儿。” 画架上还有画了一半的画,还是林珊珊非要他去晚宴厅之前画的,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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