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丢官是小,判刑是大,他必须马上转移资产逃到国外,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你在做什么?” 正放着东西,一旁突然响起了阮杰茵的声音。 刘盛海顿时吓了一跳,他想得太入神,都没发现阮杰茵来到了身后。 他整理着情绪,抬头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局里临时有个外派的任务,我得出国一礼拜。” “你是不能出国的。” 阮杰茵觉得眼前人在拿她当傻子,他这个工种,连出省都需要打报告,更别提什么所谓的外派任务了。 正当刘盛海发愁该如何编借口时,却见妻子向他递出一包白色的药片。 阮杰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问道:“这是什么?” 见到那个东西,男人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可是很快,他就调整好儒雅丈夫的面具,仿若好奇那般,“这什么呀?” 大抵是终于失望,阮杰茵的眼角渐渐落下泪珠。 身怀六甲的Omega,一手捧着自己的孕肚,随后将那包药片狠狠扔到男人的脸上。 她无助地哭诉大喊,“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到底是什么!” 刘盛海自从上位后,鲜少受过这样的侮辱,他低下头,咬着后槽牙,竭力隐藏着自己的戾气。 他握紧了两侧的拳头,蹲下身,将那包药片捡起来,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下。 “瞧我都老糊涂了,这不是爸爸的保肝药吗。”他依旧表现得好脾气,“杰茵,你拿它出来干嘛?” 阮杰茵简直都要为他的演技惊叹,她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冷笑道:“是吗,那你吃吃看。” “我又没肝病,吃它做什么,西药吃多了不好。” 果然,听到这话,一向顺从的刘盛海一改常态,变得有些慌张。 “你不敢吃。” 阮杰茵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她立下判词,“因为你把药换了。” 前天晚上,他突然收到小漉发来的消息,内容是转述的刘盛海语音。 紧接着便是一句提醒:【杰茵姐,小心枕边人】。 她虽觉得奇怪,打开录音时却也下意识避着人。 那段录音里,素来温柔体贴的丈夫一改常态,不仅对自己颇为不满,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委屈姿态,一字一句,都像是受了阮家的胁迫。 更诡异的是,刘盛海居然对喻绶自称父亲,甚至口口声声称对不起他们的母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家特地做过背调,刘盛海在她之前,根本没有婚史,就算有女朋友,为什么任何痕迹都没留下…… 秦漉是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与她无冤无仇,不至于害她。 而喻绶……就前几次的相处来看,他对自己也很礼貌,不似传统观念中的充满敌意。 反倒是刘盛海,自婚宴那日就对秦家新孙婿阴阳怪气,他们夫妻私下相处时,也不忘背地里冷嘲热讽。 那莫名的厌恶与痛恨,饶是阮杰茵,都觉得不解。 再者说,若他真是刘盛海的儿子,为什么如今会成了季家的养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摸不清头绪了。 许是不愿相信,又许是担心打草惊蛇,阮杰茵收到消息后,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想起父亲这段时间频繁复发的肝炎,她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想。 确诊肝炎后的长期用药都是从家属院里配的,那里距离土地局很近,因此都是让刘盛海下班后顺路带回家。 既然病一直好不了,是不是药出了问题?! 于是昨日,阮杰茵偷偷取了家中保肝药的样本,拿到朋友医院去化验。 方才结果出来了,该药片根本不是什么医院配的护肝药,而是会加重肝硬化的抗生素。 可怜她年迈的父亲,一直遵医嘱吃药,病情却越来越重。 阮杰茵拿着化验单的手都在颤抖,没想到现实,远比她猜测的,要可怕得多。 她的丈夫,居然一直在给她的父亲下慢性毒药! 那些婚姻的欺瞒与背叛,在此刻,通通比不过父亲的身体重要。 阮杰茵忍无可忍,不顾腹中的重担,立刻冲进房间,把药摔在男人脸上质问。 “老婆,你睡迷糊了吧,我换什么药?”刘盛海仍在挣扎。 “别装了。” 阮杰茵只想撕破他伪装的面具,“你把我父亲的保肝药换成了抗生素,你当我查不到吗?!” “是做噩梦了吗?” 刘盛海蓦地放软了语气,抬手想安抚眼前的妻子,“是不是孕激素敏感?别胡思乱想了,再去睡会儿吧……” 男人的任何触摸都让她觉得恶心,阮杰茵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见状,他神色自若地收回手,继续说道:“下个月就是预产期了,被让儿子受影响……”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Omega,她抱着肚子后退几步,眸中升起戒备。 “喻绶,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言,刘盛海瞬间怔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关系?” “他不也是你的儿子吗?” 阮杰茵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双眼,势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反应。 “什么儿子?”刘盛海顿时变得恼羞成怒,“你今天怎么回事?疑神疑鬼的,我哪来的儿子,谁告诉你喻绶是我儿子的?” 阮杰茵就知道他会死不承认,于是幽幽开口道:“我听到一段录音,里面你对喻绶自称父亲,甚至声嘶力竭地表示对我并没有感情,只是受阮家胁迫才不得已抛弃他们的母亲。” “谁给你的录音?!”刘盛海的脸色刹时苍白,连带着瞳孔都开始收缩。 见他没有否认,还是第一时间追责,阮杰茵心里明白了个大半。 “他真的是你儿子。”Omega的眼角无声地落下泪来,内心已被绝望填满,“都是假的……” 药是假的,话是假的,情也是假的,眼前这个深爱她的丈夫,恐怕也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见她反应不对,刘盛海这才想起来伪装,他作势揽住妻子的臂膀,轻声安慰道:“老婆你瞎想什么呢,他不是我儿子啊!” “录音都是可以造假的,这录音是不是喻绶发给你的?”他自顾自地揣测着,“肯定是他变声拼接后故意发给你的,他为了离间我们!他自己是养子继承不了季家的财产,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他是为了陷害我让我背黑锅!” 阮杰茵痛苦地摇头,一边退后,一边推开他的桎梏。 事到如今,她只恨自己识人不清,竟与败类同床共枕十余年,以至于连父亲,都惨遭毒手。 Omega低下头,她不想再看刘盛海罪恶的嘴脸,也不想再听他狡辩。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刘盛海敛起眉眼,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我们离婚。”她郑重道:“我留一套外地的公寓给你,让你生活,然后你就离开沪城,永远不要靠近我和孩子!” 她不能让阮绵和未出世的孩子,再生活在不诚信父亲的阴影下。 此话一出,刘盛海顿时面若豹变。 一套外地的公寓。 这算什么?! 以阮家的财力而言,这和让他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 他在阮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可不是只为了这点东西的! “你说什么呢!” 刘盛海一时气急,竟一把把阮杰茵推倒在床。 他已经哄地够久了,够有耐心了,眼前人怎么还是不识相。 正欲再行质问,却见一女孩突然跑到了他们中间。 阮绵伸出双臂,竭力拦在母亲身前,大声命令道:“不准欺负妈妈!” 她原先在客厅玩耍,听到了主卧爆发出的争吵声,赶来时就见父亲将还怀着孕的母亲推倒了。 纵然都是Alpha,可女性对比男性,未成年对比中年,体型差距甚远。 阮绵的阻拦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来添什么乱?”刘盛海烦躁地大叫,“滚开!” 他的神色又凶又狠,阮绵一下被吓哭了。 她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爸爸,在此刻为什么会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烦死了烦死了——” 女儿的哭声非但没有唤起父亲的良知,反而令刘盛海更加厌烦。 他一把揪起地上的女孩,朝旁边走了几步,打开衣柜将阮绵扔了进去,随后关上锁。 “你干什么?!” 见状,阮杰茵也吓到了,她撑着手臂狼狈地站起来,想去把女儿放出来,“阮绵,绵绵!” “刘盛海你疯了吗,这是你女儿!” 听到那个名字,男人显然更加生气了,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女儿算个屁,儿子我都丢了两个了!” 这个孩子的姓氏,代表着他的耻辱,作为赘婿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的耻辱! 算上阮杰茵肚子里的那个,他刘盛海有四个孩子,竟然都不是跟他姓的! 这是天大的侮辱! 此言未免太过荒谬,阮杰茵震惊地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竟然承认了…… 孩子不跟他姓,攀上的高枝又要和他离婚,还有车祸暴露的事。 刘盛海腹背受敌,越想越气,一时间只觉得急火攻心。 他挡住柜门,猛地揪起阮杰茵的领子,俯身凑近她的脸,眸间不断闪烁着骇人的光点,他磨牙凿齿,“你要和我离婚?你还敢让我净身出户?!” “咳——咳,放手!”阮杰茵整个人被他凭空拎起来,只能用手拍打了他的束缚。 “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除了这个,你哪点配得上我?”刘盛海的眼神彻底变了,“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再说老爷子马上就退休了,阮杰茵还敢在他面前摆几分阮大小姐的架子! “你没有说离婚的权力!” 见她快要喘不过气,刘盛海才终于松手。 “乓啷——” 失重的阮杰茵顿时跌落在地,身子碰到周遭的摆件,发出一阵刺耳的撞击声。 幸好卧室铺了地毯,才不至于摔到肚子。 “砰砰砰——” 大抵是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衣柜里的阮绵开始着急,她拼命拍打着柜门,“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啧。” 刘盛海越听越烦,他将阮杰茵拖得远了些,蹲下身责问自己的妻子,“还离婚吗?” 丈夫突如其来的变脸令Omega毛骨悚然,她害怕地发抖,忍不住挪着身体退后。 “离婚,你太可怕了。”她执拗地小声重复道:“你简直不是人,我要和你离婚。” “你他妈说什么!” 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刘盛海气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已是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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