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事?!”喻绶愣住了。 他怕季元珣伤心,就一直忍着没说,没承想他早就知道了。 “嗯,不过我没见过,那Omega长得怎么样,喻绍把他描述得跟天仙一样。” 喻绶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很久,没有出现想象中意难平的表情,反而更多的是八卦与调侃。 他的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哥一直叫他小少爷,一说起这个称呼就春风满面的。” “他为了赢机器人大赛的奖金,给他男朋友买礼物,在我书房里熬了好几个大夜,又怕被你妈发现,就找借口说是给我补课。” 不知是揣着什么小心思,下一秒十分不服气地补了句:“我又不需要他给我补课。” 原来如此…… 喻绶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时我也来听课,你对我的态度特别差。” 见眼前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季元珣连忙辩解:“我那时候对你态度不好吗?” 许是逐渐发现季元珣对他哥好像没有那种心思,喻绶也变得胆大起来。 他点点头,宛若在控诉,“很不好,你还让我滚。” 季元珣蓦地不说话了,他回忆了一下,好像确有此事。 母亲病逝后,季景霆一改往日的慈爱,变得对他越来越严苛,不论是学业,还是综合素质。 他那时心情烦闷郁结,又正值青春期,闻到喻绶的信息素心中会更加燥热,便忍不住迁怒其主人。 联想到喻绶这些年对自己说话总是小心翼翼,一种状若后悔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沉默了很久,才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从喉咙里硬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喻绶不由瞪大了双眼。 季元珣居然在向他道歉…… 还不等他开口,下一秒,男人又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喻绶的脑袋,宛若猫科动物的示好,催促着眼前人赶紧原谅他。 喻绶被这般可爱逗乐了,伸手扶住他的脑袋,与之额头相抵,由衷地说道:“没关系。” 只要是你,一切都没关系。 两人其实都不适应如此缱绻的氛围,季元珣抓了抓发烫的耳朵,岔开话题,“下个礼拜是你生日,想怎么过?” 喻绶望了望面前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眸,心中愈发柔软。 他握住季元珣的手,“我们去逛宜家好不好?” “逛宜家?”男人有些不解,这种低廉的家居市场有什么好逛的? “我们一起逛宜家,然后把那个出租房布置一下……” 触及季元珣的雷点,男人登时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还敢提出租屋!” “就当一个临时居所好不好,我都交了半年房租了。”喻绶连忙哄人,他摩挲着掌下的手背,轻声说:“就像你说的,我们先养一只小猫过渡一下,等练习好了再养小孩。” 然后…… 一起有个家。 季元珣面露难色,这话当初只是想先将喻绶领养的心思糊弄过去,不想他竟一直记着。 他转头对上喻绶那双温柔的杏眼,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 喻绶口中描述的这般生活,好像也不错? 何况这话是他亲口所说,君子一诺千金,不能反悔。 于是在眼前人期冀的目光里,季元珣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喻绶开心极了,搂着身旁人的手臂再次靠进他的怀里。 逛宜家是他从小就有的愿望。 少年时他想收拾家,妈妈告诉他保姆房不让过多布置。 高考前他们即将搬进自己的家,却又横殃飞祸,家破人亡。 再后来他陪着季元珣出国读书,又陪着季元珣回国工作,兜兜转转,居无定所。 换的房子一次比一次豪华,他内心的安全感却一次比一次减少。 好在以后,他和季元珣会有一个家。 一个真正的家。 忽然间,广场中心处发生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欢呼,如潮水般涌来。 季元珣警觉地掏出手机,发现现在正是23点59分。 他们随着周围人的动作一起拿出葡萄,等待最后的敲钟。 “铛——” 第一下钟声敲响。 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各自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铛——” 第二下,依旧毫无压力。 可是随着钟声的不断落下,嘴里的容量又有限,葡萄吃地越来越困难。 …… “铛——” 最后一下钟声响起,他们迈入了2024年。 季元珣还有好几颗葡萄没有咽下,此刻都堆在嘴里,两侧的腮帮子鼓起来,颇像只大仓鼠。 见状,喻绶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口齿不清也不忘生气,拿另一只没牵着的手去捏喻绶的嘴巴,“不准笑。” “哈哈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砰——砰——” 数束烟花猝然跃至空中,千万朵流光溢彩的花火在空中恢弘盛开。 前方的喷泉应声响起华美欢快的乐章,美轮美奂的霓虹灯便不断旋转,在洁白无边的石壁上映出另一座“巴塞罗那”。 热情奔放的西班牙人结伴跳起舞来,一张张快乐的笑脸似是都要将这世界拉进他们热烈的雀跃。 一位穿着传统服饰的女士认出了他们的亚洲面孔,思索几下后用英语问道:“Couple?” 周遭的声音太过嘈杂,喻绶不知道身旁的季元珣有没有听到。 在又一次烟花绽放后,他贪婪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去参观了许多著名的建筑。 如同一对正在度蜜月的小夫妻,他们白天出游,晚上□□,牵着手走遍巴塞罗那的每一个圣地。 二十九岁的最后几天,喻绶终于迎来了他的初恋。 在又一个狂野的夜晚,喻绶累得筋疲力尽,他躺在床上已然昏昏欲睡。 “睡吧,宝贝。” 季元珣俯身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明天我们去三王节。” 城市的路灯尚未熄灭,喻绶就被身旁人突然叫醒了。 见他忙来忙去地收拾行李,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怎么了?” 季元珣拍了拍他发懵的脑袋,又恢复了往日在公司里的严肃面孔,“现在订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滨江地块出事了!” 近一周巴塞罗那回沪城的航班至少都要中转四次以上,回程时间几乎花去三天。 为了尽快抵达,他们只能先中转两次到京城,再坐国内航班回来,这样起码可以保证两日内到达。 喻绶订了早上七点的航班,两人紧赶慢赶终于上了飞机。 经济舱的座位很小,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 季元珣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只撒娇的大猫,“阿绶,我好累。” “睡吧。”喻绶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他现在仍浑身酸痛,却怎么也睡不着。 喻绶转过头,双眼透过玻璃,却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停机坪,那些壮观又浪漫的建筑仿佛同时针一般,永远留在了昨天。 不知为何,明明他们几个小时前才互表心迹,喻绶却总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他不由地将季元珣的手握紧了些,恍若他抓住的,不是爱人的手掌,而是时间的流沙。 次日晚上,他们抵达京城。 在向季景霆汇报完落地时间后,对方却立刻打来了一个电话。 “季董。” 他沉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小喻,我年纪大了,都听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讲话了,昨天阿珣跟我说的话我很不解,所以来讨教讨教你。” “季董您客气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阿珣昨天跟我说,他不想结婚了,还要和秦家退婚,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喻绶顿时捏紧了掌中的手机。 “小喻,你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一字一句,似是求证,又似是警告。 喻绶不禁抬头看了眼季元珣的背影,他正专注地拉着行李前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 他面色煞白,说不出话:“季董我……” 他想说什么,说他和季元珣是真心相爱吗? 他想做什么,和季景霆据理力争吗? 他拿什么去争呢? 是十四年的知遇之恩,还是他与季元珣那看似坚固的感情? 对方久久的沉默让季景霆心知已达到了目的,男人蓦地笑道:“你们小辈不懂社会的道理,与秦家的联姻是万万不能断的。喻绶,你懂得多,又是做哥哥的,能不能多劝劝我这个儿子,要为弟弟好,对不对?” 明明是长者的请求,在喻绶听来却只觉是诛心的利刃。 他喉头哽咽,硬是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明白了。” 历经波折,他们终于在一月七号的下午回到沪城。 季璟早就派司机等在了机场门口。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喻绶的手机突然响了。 生怕吵醒一旁的季元珣,喻绶连忙接了起来。 是江易。 “阿绶,凶手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喻绶:我的家转瞬即逝。 季总: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暴击来袭!从下章开始虐到结尾哈~ 第17章 “阿绶,凶手找到了。” 不知是喻绶的错觉,还是电子设备的传声有异,他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苦涩,全然不似真的抓到刘盛海那般激动。 来不及多想,喻绶蒙头答应:“好,我现在马上过来。” 似是察觉到身旁人即将离开,季元珣竟一下子醒了,他迷蒙地睁开眼睛,倒也不急着从喻绶的膝头离开,循着方才听到的话语问道:“要去哪儿?” “江易哥说找到凶手了,让我赶紧去警局一趟。” 季元珣对这个“江易哥”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好像是高中时的校友。 但看喻绶这么兴奋的样子,大抵也猜到了是何事,“是十四年前的那场纵火案吗?” 喻绶点了点头,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他忍不住去牵季元珣的手,难得的情绪外露,“元珣,我好开心!我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我可以为妈妈和哥哥报仇了。” 男人回握住他的手,他知道这场案件对喻绶来说非常重要,于是脱口而出道:“我陪你去。” 闻言,喻绶的眼睛顿时变亮了,刚要应好,却猛地想起季元珣与刘盛海曾在拍地会上见过面。 而他们这次匆匆回国,正是因为土地证资质审批驳回…… 这两件事会有所关联吗? 刘盛海虽已被传唤,但距关押审判仍有一段时间,以他如今的地位,难保不会在这期间用外界手段进行操作。若是此刻被他发现季元珣与自己的关系,说不定还会迁怒季璟。
61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