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其它分公司,光沪城本部就有几千张嘴等着吃饭呢,全国各地大大小小多少项目都在这条资金链里。现在拿地困难,别的房企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这次暴雷,我们很有可能会被按到直接退市破产,永远别想再起来了!” 季景霆重重地换了一口气,许是考虑到人情,他做出让步,“这样,你现在带上贺礼去秦家,去求那位被你退婚的秦小公子,让他施舍让渡与你结婚。” “父亲?!”季元珣有些不解,事到如今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且不说季璟现在命运多舛,秦家愿不愿意还难说;就算愿意,联姻出资的规模也不可能有百亿之多。 再者,若他真的与秦漉结婚了,那他和喻绶,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季景霆无奈地张口解释:“你以为刘盛海算什么?他就是个屁!他现在敢这么胡作非为都是仗着背后的阮家,要不是他给阮老爷带来Alpha长孙女,他得做一辈子跑腿的。” “秦家是世家,根基深厚,虽比不上如日中天的霍家,但也足够压阮家一头了。你只要和秦家联了姻,阮家看面子都得敲打刘盛海,让他不敢再卡资金流程。” 只要这条路通了,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 “我知道了。”Alpha自嘲地笑了,心里却不由作痛,“我会竭尽全力,与秦家联姻。” 季景霆松了口气,他前日试探过秦老爷的口风,对方似乎还没有退婚的想法。 那这条路,就有很大概率走得通。 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来处置些小麻烦。 “喻绶不能再留了,这几天我会联系人事部处理,看在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让他走人。”季景霆指了指眼前人,“还有你屋子里的东西也叫他尽快清走,让秦家看见了不好。” 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会知道。 以前喻绶作为季元珣的抚慰剂,住一起就住一起了,对于这种畸形的关系,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结婚,那便不能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男人的心脏愈发震痛,他不安地摩挲着手心,“我会让他搬走,公司就不必了吧,他的助理工作从未有过差错……” “没有出过错?!还要怎么出错?他都快因私人情绪让整个公司陪葬了!”说起这事他就来气,“供他读书工作,养育他十几年,竟还做出这等拖累季家,忘恩负义的事!我能让他辞职走人已经是很体面的做法了!” 察觉到他的不忍,季景霆俯下身,鹰眸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阿珣,你是不是喜欢他,一个Alpha都能蛊得你五迷三道?” “不是。”季元珣否认得很快。 他虽不知“喜欢”究竟是什么感情,但也明白不是他与喻绶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绝不是…… “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助理。”他态度坚决地重复道。 “那就好。”季景霆嘱咐着,“阿珣你要认清形势,喻绶,只不过是季家的一条狗而已。狗永远是狗,不能越过主人去;同样,这狗若是对主人产生威胁,那就是不忠,不忠的狗,便不能留。” 大抵是被他说服了,季元珣顺着说道:“我明白,季家于他有恩,他做出这样的事,的确过于不当。” 听到这话,季景霆满意地弯起嘴角,当然,一同笑了的,还有门外站着的男人。 明明是笑着,眼角却不断溢出泪珠,喻绶捏着胸口的衣服无力地跪倒在地。 那日因一己之私惹怒刘盛海,的确是他鲁莽了,就想着来找季元珣道歉,一起商量对策。 却听到办公室内爆发出季景霆激烈的训斥。 喻绶真庆幸自己留下来听完了全程,否则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自己与季家十几年的朝夕相伴,在他们父子看来,不过是主人与“狗”。 如今,更是因为这条狗咬了不该咬的人,便立刻沦为弃犬。 原来,不只是刘盛海,就连季元珣,也从未平等地看待过他。 若说那晚的下跪还不足以让他清醒,那此刻的侮辱就是蒙头浇下的冰水,叫他不得不醒。 他好痛。 那些高高在上的字眼像一根根利箭密麻地射向他,箭头没入心脏,矢羽剐开胛骨,刺得他遍体鳞伤,痛得他支离破碎。 喻绶无声地嘶吼,他真的好痛,这一刻,他像是也感受到母亲与哥哥在火海里相同的痛苦,熊熊烈火誓不罢休地灼烧着他。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喻绶刚走出电梯,就见秦家小少爷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人。 他方才经历多番的语言□□,实在不愿再费心与秦漉寒暄,便想躲着人赶紧离开。 谁知秦小公子是个机敏的,一眼就看到了喻绶。 “喻哥!” 秦漉的眼睛像是突然亮起来般,他提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生怕人跑了似的,三步并两步来到喻绶面前。 “秦先生。”喻绶只得点头问好,“季董与季总正在开会,可能需要您稍等一会儿了,我领您去休息室吧。” “不用!我来是想把这个给你……”许是发现不对,秦漉急道:“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喻绶愣了愣,立刻抬手揉了揉眼睛,连忙解释:“没事,昨天工作地有些晚了,眼睛充血吧。” 听了这话,秦漉才放心些,他把小盒子捧到喻绶面前。 “ ?”喻绶迟疑地接过。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看你很喜欢吃那家店的慕斯蛋糕,我就自己做了巴斯克。这个和慕斯的口感差不多,但没有那么甜,想着你或许也会喜欢。” 男人越听越觉得不解,“给我的?” “是啊。”秦漉诚挚地点了点头。 喻绶捏着手里的袋子,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总觉得这位秦小公子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自那日他们交换微信后,秦漉时常找他聊天,不是分享自己的生活,就是询问喻绶的近况。 甚至在他被季董警告与秦家的联姻不能断后,秦漉发消息的频率反而愈演愈烈。 而今居然又亲手制作了蛋糕送给他。 喻绶若不是有自知之明,简直都要怀疑秦漉是不是在追求他了。 他又看向纸袋中的蛋糕,制作的人应是十分用心,在盒子外另包装了一层粉色的雪梨纸,收口处则用丝带绑成了精美的蝴蝶结。 仔细算来,这好像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 “谢谢。”他由衷地说道:“我很喜欢,您太用心了。” “喻哥喜欢就好。”见他欣然接受,秦漉立刻弯起了嘴角,“喻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您请说。”大抵是还不习惯这个称呼,喻绶不由地一愣。 应是察觉到自己的鲁莽,秦漉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以后可不可以叫我小鹿,秦先生太生疏了。” 抛却他单方面的情敌关系,两人之间毕竟还存在着阶级与上下属的鸿沟。 这样的称呼未免太折煞他了。 喻绶本想拒绝,可眼前人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不答应马上就会落下泪来。 他只得勉强弯起嘴角,“小漉?” “嗯!”鹿眸微微弯起,立刻趁胜追击,“你现在忙吗?” 他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喻绶的去路,“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云南菜。” 适才的寒暄已经耗光了仅存的精神,他已无力再陪小公子吃饭了。 再者,他也有些惧怕和秦漉单独相处。 “抱歉,我还有事。”他望了望眼前人真诚的眼神,于心不忍地说:“下次……等有空了,再一起吃吧。” 收到拒绝的秦漉倒也不气馁,他抬头冲喻绶笑道:“那你先忙,我们下次再约。” 尬聊终于结束,男人如释重负地走出办公大楼。 深冬的天总是暗得特别快,方才五点而已,对面的商场便已灯火通明,霓虹一片。 如此,衬得广场中央的那块大屏幕更加光彩夺目,引入驻足。 上面正反复播放着一对俪人的剪影,黑体加粗的大字昭示着这绝不是普通的儿女情长。 “季璟与秦氏签署合作开发度假村计划,或将进一步联姻?” 作者有话要说: 喻绶:老头你想多了,要结婚的是我 季总:都说了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和老婆感情很好,没人需要火葬场! 秦漉:和季家的养子结婚,也算联姻吧? 第20章 华丽雕花的铁艺双开门后,是成片的铃兰,应是有人精心打理,它们正在阳光下肆意绽放,一如这栋别墅的主人,幸福美满。 “局长,他来了。”保镖前来报备。 刘盛海这才从桌前站起身,随手套上玄关处的厚外套,慢悠悠地走出了屋子。 他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大门外的喻绶。 十五年的时间,青葱少年早已蜕变为成熟男人,可眼中的那份执拗,却从未变过。 而今,其中更是多了几丝不可磨灭的恨意。 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像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高高在上之人抛出了自己的施舍,“让他进来。” “是。” “等等。”刘盛海思索片刻,“搜一下身,没有尖锐物品再放进来。” “好的。” 保镖搜完身,确认没有危险后,领着喻绶进了后院的小屋。 此处大抵是杂物间,毛坯水泥地的四周,放满了金属置物架,其中机械工具、宠物用品、园艺用品,应有尽有…… “你出去吧。”吩咐完保镖,刘盛海转过身来。 屋内没有开灯,仅凭东面的一扇小窗采光,阳光照进来,将男人扭曲的面容映得无所遁形。 “怎么,见到父亲都不问声好?”他继而笑道:“那位季总……调教你十几年,都没教过你这些最基础的规矩吗?” 这无疑是侮辱,喻绶圆润的杏眼中满是坚毅,他咬牙切齿道:“蓄意杀妻杀子,也配为人父?” “呵——”刘盛海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有证据吗?” “你知道随意污蔑公职人员是什么罪吗?更何况,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动机这么做。” 喻绶盯着那人的满脸横肉,一字一句皆是锥心刺骨,“于情,你移情阮家贵女,自然看不惯糟糠妻;于理,你仕途正盛,视我们的存在为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的动机十分明确,更何况,我在火场见过你……啊……” 刘盛海尖锐的皮鞋猛地踢向喻绶的膝盖,猝不及防的疼痛迫使他跪倒在地。 男人似是被戳中了心事,逐渐气急败坏起来,“是啊,你也知道我那时指日高升,你们母子却还要来妨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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