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州单手扯开了领带,迎上去,“许总可要说话算话。” 许念喘息着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你能给我什么?” 男人勾了勾唇角,继而张开口,“你想要的一切。” 一门之隔,卢秀秀收到了一份股权移交的拟稿,上面的数字让她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不敢耽搁,匆忙去敲许念的门。 然而隔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第77章 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许念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七点半,窗外华灯初上,屋子里空空荡荡,记忆停留在他被男人从椅子上抱起的那刻。 还是做了。 他懊恼于自己的毫无定力,暗骂对方是在趁火打劫。 两年的空窗期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身体拉扯着理智,最后臣服于渴望已久的快感。 老东西的技术居然没有半点退步,甚至比过去更加霸道且不知疲倦,像是一个不留情面的债主,反反复复变本加厉,要得比过去更多,反倒是自己因承受不了而频繁陷入晕厥。 高下立判,许念已经开始怀疑这两年对方其实一直都没闲着。 酣畅淋漓的兴爱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让他拥有了一场久违的好眠。 醒来后神清气爽,正准备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询问女儿的情况,就听休息室外传来许芸清脆的笑声。 许念登时汗毛倒立,随便扯了件浴袍披在身上,飞快拉开房门,只见明亮宽敞的办公室中,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正坐在地上陪小丫头玩乐高。 “爸爸!” 许芸发现他,欢天喜地的跑来,将一座拼好的城堡给父亲看,“你看,大伯多厉害!” 许念脸色惨白,看看眼下的女儿,又看看不远处坐着的男人,画面冲击感过强,令他一时间喉头发紧,居然说不出半句话。 近乎同样的眉眼和嘴唇,素来敏锐的人,又岂会无所察觉? 陆文州从地上起身,走上前摸摸许芸的头发,像个慈爱的长辈:“我和你爸爸有事要说,你自己先去玩好吗?” 许芸用力点头,听话的模样跟在父亲身旁时完全不同。 关了房门,许念才觉得有些头晕,陆文州和许芸在一起的画面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怕对方会再次问自己,关于许芸的任何问题。 本来与男人做爱已经让他够狼狈了,真被逼到绝境,他只能用无能狂怒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好在陆文州没有问多余的事,扶着许念坐到床边,低眉顺目的解释,“你睡着的时候阿姨来过电话,说临时有事要离开,我就擅作主张让她把孩子送了过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谢谢你。” 许念茫然的点头,又听男人道:“去泡个澡吧,热水已经放好了。” 许念压着太阳穴摇头,正要起身去看女儿,猛然间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凉凉的,还黏黏糊糊。 他伸手摸了下,整张脸顿时就烧了起来,转头瞪向罪魁祸首。 陆文州满脸无辜,“所以才让你去洗洗。” 许念简直要抓狂:“你怎么不给我擦擦!”明明过去他都会做善后。 “我看你睡得太舒服。”对方耸了耸肩膀。 多正当的理由。 许念气得想咬人,扶着腰一瘸一拐往浴室走,男人挽起袖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多年前,许念泡在热水里昏昏欲睡,有人坐在浴缸边,捉着他的小腿放在膝盖上,力道适中的揉捏。 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而易举就能握住他整个脚踝,许念舒服得眯起眼睛,却又想起什么,一脚踹在对方西裤上,用眼神示意去把门锁好。 陆文州好脾气的检查门锁,回来时见许念正用湿漉漉的目光打量自己,那眼神,让他瞬间重起歹念。 许念没发现对方的龌龊意图,很快收了视线,有些别扭的说:“这次是意外,以后不要再做了,我有交往的人。” 陆文州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坐到浴缸边为他揉腿,听许念又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陆文州垂着眼睑说:“看你安排。” 许念脱口而出,“那继续当司机吧。” 陆文州苦笑,“几十亿都给你了,还换不来一个经理做做?” 他笑得很包容,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 许念看得心脏漏跳一拍,咽了咽口水,才实话实说:“放你去别人那里我也不放心。” 陆文州垂着眼睑没有回答,按摩得差不多便要站起。 许念以为他要走,下一刻,男人毫无征兆俯身,两条手臂撑在浴缸边,将他整个人困在胸前。 距离太近,许念感觉自己的视线都不知该落在哪儿,眼睛、鼻子、嘴唇、还有脖子上凸出的喉结,每一样都让他无所适从,逃开了这处就要面对另一处。 就在他准备低头时,下巴被人轻轻挑起,他看到了对方鬓边斑驳的发,以及眼角的鱼尾纹。 岁月似乎真的带走了男人身上的一些锋芒,却将沉淀后的从容与稳重留了下来,那是一种独特的魅力,因沾染了风霜而变得越发迷人。 “慢慢你就会发现,你能用到我的地方还有很多。” 说这话时,两人的嘴唇几乎要贴到一起,他能感受到对方带着薄荷味的炙热吐息。 如同一锅快要煮沸的热汤,水汽氤氲中,许念甚至能听到大脑中烟花炸开的声音。 然而很快,就听许芸在外面用力砸门,“爸爸!你是在里面睡着了吗?” 许念忽然没憋住,一抖一抖的笑起来。 陆文州满脸挫败,丢了条浴巾给他,出门收拾小的去了。 - 时间来到九月中旬。 傍晚下班时,许念收到小男友的信息,说是明晚没事的话想约他吃个饭。 许念知道明天是男孩生日,鉴于他从未谈过恋爱,不明白正常情侣间的生日应该怎么过,既期待又忐忑,连夜上网恶补,这才有了十全准备不至于搞砸。 自打陆文州回来后,他和男孩的进展莫名顺利了许多,不再纠结肉体上的满足,让他开始可以接受这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那天后,陆文州的确发出过几次邀请,并保证只是身体上的彼此解决,不会涉及半点感情。 都被许念拒绝了。 他承认自己在“性”上的缺陷,但无法以此为名义去背叛另一个爱着自己的人。 意外有一次就足够了,他不允许自己继续沉沦。 对此陆文州没有太过纠缠,既然已经做好了以后半生为代价的追求,又何苦急在这一时? 他不去逼他,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走向自己。 等到那时,哪怕两人就此困死,他也绝不会再放手。 自打完全收购陆氏,许念就开展了一次大洗牌,除去原有几家势头不错的企业,其余关的关,合并的合并,虽不曾公开声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不打算再养闲人。 如此雷厉且不讲情面,令不少靠着陆氏吃了半辈子福利的老员工怨声载道。 他们不敢找许念,就找到了陆文州这个当哥的头上。 陆文州倒也不曾拒绝,坐在一柄小叶紫檀的官帽椅里,热情招待每一位访客。 “我哪有办法?”他连连摇头,尾音拖得老长,“现在连我都得听他的喽!” 话说得无奈,嘴上却带着自豪的笑,难说是个什么心思。 大家伙儿见他摆明了是要弃众人于不顾,纷纷搬出了旧账,什么你是当家,要给大家做主,什么老爷子临终前说过,以后家里都要依仗你啦! 陆文州耐心听他们说完,起身道:“我就问一句话,既然你们现在对他都不满意,那当初又为什么要把股份交出去?” “他逼我们的啊!”文斌的父亲咬牙切齿。 陆文州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审视对方,眉梢一挑,“他怎么逼了?是拿刀架在您脖子上了?还是绑了您孙子?” 文斌父亲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张着口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才用力拍了下桌子,“他就是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嗯,”陆文州看似肯定的点点头,继而咧嘴一笑,“您猜文斌扬言要告万兴时,有没有把阿念当成过一家人?” 他都记得,许念这些年在这个家受过的丁点儿委屈他全部放在心里,从被文斌文强欺负,到家里长辈们的冷嘲热讽。 他是当家,很多事不能说在明面上,但在背后,他都为他找了回来。 他从未像他以为的那样熟视无睹,只有那个傻傻的笨蛋才会一直觉得自己舍得将他抛弃。 - 下班前,卢秀秀将定好的花交给老板,九十九朵白玫瑰,就连她这个一直热衷浪漫的“少女”都觉得有点儿过了。 许念乍见之下也皱了皱眉,本就是个没什么情调的人,过去和陆文州在一起时全凭对方带节奏,他是被动方,只负责享受惊喜,从不创造惊喜。 大约是不太好意思,许念在下班后又多等了半个小时,估摸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鬼鬼祟祟坐独立电梯下楼。 陆文州正在车里看自己公司的财报,他在几月前投了一家新媒体,作为第二股东,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听到拉门声,他下意识望过去,被入目的一大捧鲜花惊了下。 收起财报,他帮许念将花接进来,问:“你要去扫墓?” 许念坐到后排,被男人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你见过大晚上去扫墓的啊?” 陆文州大概猜到了这花的用途,酸不溜丢的打趣:“我都觉得丢人,咱两过去那么多生日节日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送你白花?” 许念没搭理,他正给男孩回消息,告诉对方自己有事耽误了,让男孩稍等一会儿。 陆文州等了半天等到半句话,就从后视镜撇去一眼,见许念正低着头,显示屏的光亮将他唇边的那抹淡笑映照得温柔妩媚。 陆文州忽然觉得有些受不了,不是受不了许念跟别人发消息,而是受不了那个眼神、那个笑,放在过去这些都是只属于他一人的,可如今他却要与其他人分享。 这念头光是想想都令他愤怒到抓狂。 目的地是家川菜馆,看招牌陆文州就知道这不是许念定的,从小到大许念压根儿吃不了什么重口味的东西,酸甜苦辣,他只对第二个感兴趣,其余一概不碰。 看来是真心喜欢。 陆文州受伤的想,他都愿意为他改变生活习惯了。 大约实在等急,男孩一见到熟悉的车牌号便从店里跑了出来,见到许念的花后先是掩嘴惊讶一番,而后眼含热泪的接过,正准备拥抱时,被站在车边的“司机”打断。 “阿念,领带歪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名身材魁梧的“司机”上前,毫不留情将二人隔开,而后自然而然伸出手,帮许念整理脖子上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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