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在这一刻猛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男人隐在暗处的眉目许久,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他终于想起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于是,无力的推搡,“别碰我。” 陆文州依言松手,转身开了夜灯,同许念一起并排靠在床头。 淡黄色灯光笼罩了半个屋子,他们只是静静呆着,谁都没说一句话。 就这么停了大概四五分钟,就在许念即将再次昏睡前,才听陆文州问自己:“前天晚上跟谁吃的饭。” “一个施工单位。”他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回答,声音沙哑。 “哪家?”对方不依不饶。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 许念彻底烦了,苍白着脸看过去,“你非要这样?” 陆文州沉默的同他对视,看不出喜怒,强硬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我不想谈。”许念心虚,先移开视线。 好在对方没再说什么,为他将被子拉好,又安抚着拍了拍两下,开口时仍不带半分情绪,声音却低沉到令人脊背发凉,“阿念,你明白我最在意什么,别让我真的发火,你知道后果。” - 卢秀秀接到了一个神秘任务。 她那消失了整整三天的老板在中午下班前突然出现在公司,并亲自交给她一小包泡剩的茶叶渣,命令让她去调查清楚成分。 卢秀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跑去问彦鹤,这种事应该去哪儿查? 彦鹤也不清楚,两人在电脑上百度了一中午,最终决定由卢秀秀那实力雄厚的爹出马搞定。 “你给他下药了?”彦鹤在卢秀秀走过后向方振通风报信。 电话另一边传来戏谑的笑声,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你有没有想过,阿念为什么要让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小丫头来查?” 彦鹤不懂他什么意思,听方振淡淡道:“做你分内的事,盯好他,别总胡思乱想,你也想不明白。” 在许念消失的三天里,闻舒几乎要把他的手机打爆,好不容易将人约出来,当场就被吓了一跳。 “你这三天是去逃荒了?”他不可思议的盯着许念瘦了一圈的脸看。 许念苦笑,“等你哥的事办成,你真得好好谢谢我,老子为了你命都差点儿搭上。” 闻舒眉头一皱,“他不是不打你吗?” “我也没说被打了啊。”许念不太想谈这个,先一步拉开玻璃门走进。 两人都没吃午饭,闻舒请客,就近在万兴楼下找了个家常菜馆。
第50章 想不出标题了 江城的七月初,正是吃海货的季节,蛏子、扇贝、皮皮虾,个顶个儿的肥。 闻舒自己点了个海肠捞饭,转头问许念要吃什么? 对方看了半天菜单,最后只要了碗白粥。 “你这是要出家?”闻舒掰开一次性筷子搓木屑。 许念自有难言之隐,又不能跟他说,就敷衍着笑了笑。 等上菜的功夫,他将方振答应牵线的事告诉闻舒,以为对方会高兴,谁料闻舒听后只是催问,“能尽快确定日子吗?” “不好说,”许念劝他,“毕竟咱们是托人办事,急不得。” 闻舒却道:“要急的,我哥那边······” 话到此,顿住了。 那天在医院,他向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许将闻涛醒来的消息透露出去。 短短半年间天翻地覆,饶是闻舒也不得不学乖。 局势尚未明朗,况且闻涛真的只是“醒”了而已,距离真正清醒还差得远。 但只要能睁开眼就有希望,他要抓紧时间带他出国治疗,一刻都耽误不起。 “我尽量快些。” 许念知分寸,明白对方也有难言之隐。 各怀心事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临别前闻舒交给许念一个信封,薄薄的,能捏出里面有张硬卡片。 “这些用来打点应该是够了,要是有剩下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许念闻言有些生气,当即拒了回去,“你这是瞧不起我?” 闻舒扯扯嘴角,烈日下,他的笑容有些疲惫,“你别跟我客气,我也知道你不缺这些,可你帮我了这么多,我总得回报点儿什么,眼下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钱了。” 瞧瞧这话说得,不知情的非得以为对方是在炫耀。 许念明白闻舒是在求心安,不收反倒显得自己生分。 将信封揣进裤兜,他抬手拍拍闻舒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太紧,你哥会心疼。” 闻舒眼眶一热,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啰嗦,你都快成我第二个哥了。” 许念抿抿嘴,一脸温和。听闻舒道别,“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好,你注意安全。” 他也挥挥手,目送对方离开。 此时此刻,就连许念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俱都来自于接下来的这场饭局。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再将故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帮助闻舒,但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 吃饭的日子定在立秋这天,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方振那边迟迟没动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家属。 今年陆文州要赶在中秋前上京拜访一位老前辈。 许念得以寻到机会,与闻舒飞去林安。 方振早他们一天到达,事无巨细的将一切安排妥当。 闻舒知道后还很感激,当着许念的面称赞,“这人不错啊,挺热心肠的。” 许念坐在副驾驶冷哼,像是块焐不化的冰,看模样依旧嫌弃。 两人共同赴宴,起初宾主尽欢,谁都不提关于还钱的事儿,酒过三巡,由方振主动开口,唉声叹气的说今年建筑业不好干,手头买的几块地都快荒了也不敢开工,本来有希望开工的那个,还送出去成人之美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许念,见对方正老神在在的喝茶,眼皮子都不带抬的。 反倒是那位“杨白劳”与他深有同感,打开话匣子一起哭穷。 于是方振话锋又一转,说银行的贷款利率连年升高,家里都快揭不开锅。 那人也跟着附和,全没注意已经中了全套。 再往后话就不那么难说了。 私人借贷的利率再高,也高不过银行,更何况当初白底黑字写着呢,既然答应了这场饭局,多少也有心理准备。 催债这事儿要得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面子和台阶。 若换做闻涛,兴许也没那么难,只可惜他撞上了闻舒这个商场新贵,摸不准对方脾气,所以就一直拖着,等待一个能连接彼此的桥梁,简称——“熟人”。 许念听着酒桌上的你来我往,纵使不情愿,也不得不佩服。 陆文州的成功是自带出身光环的,可方振不一样,他就是个草根出身的穷小子,仅凭一己之力与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家族平分秋色,没两把刷子那是绝对不可能。 抛开道德素质不谈,单轮个人能力,这其实是个很值得学习的厉害角色。 眼看难题即将解决,闻舒作为主人家,理应说点和和气气的场面话。 他屁股都从椅子上抬起来了,忽闻“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用力推开。 陆文州那张几乎要黑成锅底的脸,就这么措不及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情此景,许念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除了他之外,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反映最快的是那位“杨白劳”,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忙主动上前握手,“哎哟!怎么也没人告诉我陆总来啊,我这招待不周的,陆总您可万不能嫌弃!” 说话间还不忘回头,用埋怨的眼神扫过余下三位。 看吧,就是这么现实。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此刻就巧言令色到恨不能把头低到尘土里。 陆文州不作表态,干晾着他伸出来的右手,迈步走向许念,盯着人侧脸,不阴不阳的笑,“方总,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 看的是许念,话却是说给方振的。 方振一扬眉毛,还挺得意,坐在椅子里嬉皮笑脸的打趣:“来者皆是客,跟地不地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不地道,您这不是也来了?” 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 寓意再明朗不过。 陆文州脚步一抬,眼看就要上前,被许念迅速起身拦住。 “不要!”他拼命抱住男人腰身,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我们出去说。” 那是乞求,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你有病吧!” 闻舒受不了了,大少爷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指着陆文州鼻子大骂,“我俩出来吃饭有你什么事儿啊?有病就去医院别出来祸害人!” 这话可不压于骑在老虎头上拔胡须。 许念哭得心都有了,但他没办法,能做的只有更加用力的抱紧男人,还有就是默默祈祷闻舒赶紧闭嘴。 好在陆文州也没那么不讲情面,冷着脸扫过闻舒,一脚将许念刚刚坐过的椅子踹翻,“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我看最大的祸害就是你!” 闻舒的脸刷一下涨得通红,提着拳头就要冲上来:“陆文州我草你大爷!” 被一旁的“欠债人”眼疾手快拦下,故作夸张道:“你怎么还要打人!” “我就打了!”闻舒气得眼眶都红了。 可就他这小身板能打得了谁啊。 对方一副忠心护住的模样,竖着眉毛指责:“人家陆总说得也没错,有本事你把你哥喊来?自己能力不行就得认命!” 此话无异于是在往闻舒心口插刀子。 他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向一旁,自己也因中心不稳重重磕在了桌边。 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上登时就肿了个大包。 见此场景许念什么都不顾了,冲过去将闻舒抱住。 闻舒埋在他怀里,先是抖了抖肩膀,继而扯开嗓子放声大哭,“他们欺负人!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闻舒哭得肝肠寸断,就连方振都看不下去。 叹息着走上前,蹲在二人身边,向许念温言道:“许经理,忙你的去吧,我送闻院长回去。” 许念红着眼眶看他,似乎是不信任。 方振苦笑,“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况且眼下你也没别的办法。” 这是实在话,如今许念自身都难保。 他将闻舒搀起,在方振的陪伴下走出包厢,全不顾门口还站着个人。 一直到进了电梯,走廊上仍在喋喋不休。 “你看这事儿闹得,陆总,您别生气啊。” “您什么时候有功夫?我亲自去江城向您赔罪!” “您带司机了吗?我给您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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