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让人省心了?”闻舒打趣,又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闻钰,“喏,这不还有他么。” 许念哭笑不得,“你可真有脸说,让小孩儿照顾你?” “我会照顾好小叔叔的!”闻钰见缝插针的表示。 许念闻言,弯腰揉了揉他的发,“好啊,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闻钰用力点头,坚定得像个得到任务的小士兵。 耳旁传来寻人广播,不出意料,找的就是闻家这一大一小。 “走吧,”许念向二人道别,“有事联系我。” 闻舒拉着闻钰奔向安检口,都要进去了也不忘往回头耍俏皮:“没事儿我也联系你!” 许念无奈笑着,向他挥手,只觉得心口处凉凉的,像是缺了一块。
第53章 看你那受气样儿 近几年排除江城商会那边需要本人出席,陆文州已经很少亲自参加公开会议。 十二月底,他代替许念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建筑业大会。 除了几个消息灵通者,其余人无不见之惊奇。 一时间关于许念的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处——万兴要易主。 此猜想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今年一整年,许念仿佛都在倒霉。 先是工地出了人命官司缠身,后又被陆文强私开预售的事受牵连,没办法,他是担保人,只能自掏腰包去交罚款。 年末时又有人举报万兴逾期开工,去年被方振拱手相让的那块地被拿出来再次拍卖。 这会儿许念已经被董事会停职,在家里等候裁定。 一回生二回熟,眼下他似乎也没有上次那么焦急不安。 陆文州在开完会后没与其他人一同参加晚宴,独自开车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食材,又去干洗店取了两人的衣物,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晚高峰来临前回了家。 六点一刻,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书房亮着幽幽蓝光。 全套立体环绕的柏林之声将咆哮与嘶吼演绎得过于逼真,许念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肥大短袖坐在其中,怀里抱着抱枕,眼睛盯在投影屏上看得聚精会神。 他没察觉有人靠近,或者说,是无所谓有没有。 直到陆文州从后将他环抱,他才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走开,别挡着我。” 陆文州嗅他脖间的气息,嘴唇蹭着光滑的皮肤,在昨夜留下的痕迹上又覆加了一个吻。 “疼!” 许念真的烦了,举起手里抱枕砸他的头,没用,反倒激起了对方更深的变态欲。 他被压在地毯上,三四分钟的功夫,从头到脚轻被人轻薄了个遍。 最后索性自暴自弃,主动张开腿,让彼此都能舒服点。 大脑中的快感仅维持了一瞬,被含住的那刻他依旧麻木的盯着眼前血呲呼啦的画面,看那些被丧尸撕咬的狰狞的面庞,看仍在反抗的主角们。 直至高朝袭来,他才不情不愿的抓着男人肩膀发出细细呻吟。 没什么好羞耻的,十来年了,身上什么地方没被对方看过,更别提他正处在低谷期,再热烈的激情也会被接连不断的霉运摧磨得索然无味。 可是有人想让他高兴。 哪怕只是笑一笑,说几句能称得上“沟通”的话。 “饿不饿?” 事后,陆文州将他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啄他嘴角。 “腥死了。”许念嫌弃的躲着。 “忙一天了,给个奖励。”陆文州死皮赖脸凑近。 许念不肯给他好脸色,冷硬的问:“是我让你去的?” 得,又聊进死胡同了。 在外张牙舞爪,回家只能看老婆脸色的陆总长长叹气,起身问对方晚上想吃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答复。 晚饭过后,陆文州占着书房处理公务,许念被赶了出来。 他无处可去,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发牢骚,“你不爱回老家就去找个别的地方住行不行?实在不行你去找陆舟舟,让他给你包个房总行吧?” 他像个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一回头,书房门早就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郁闷的许经理只能从衣柜里翻出自己藏好的药瓶,倒了两粒吃下,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门之隔,陆文州正带着耳机听视频会。 许念的初步裁定出来了,罢免职务,由总公司调派新人接管万兴。 当然,这只是提议,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陆文州的意思。 他作为首席股东有一票否决权。 饶是如此,在接二连三的大小错误下,即便陆文州想保,也得有所顾忌。 毕竟“后门”走的太明显,不仅会遭人非议,也会让当事者抬不起头。 所以不能急在一时,在与许念有关的所有问题上,他都必须深思熟虑。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护着对方,默默为其处理烂摊子。 他是他的大哥,也是同床伴侣,即是习惯,也是责任。 夜里十点半,陆文州结束了视频会,将睡在客厅的爱人抱回卧室。 最近许念把自己逼得太紧,就连睡梦里都是皱着眉头。 有时候陆文州夜里醒来,会发现自己的手是被人死死握着的,那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很多次陆文州都想对他说,“你不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陆家有一半的家产都是你的,你可以挺直腰板的活着。” 可他不能。 许念的身世是个禁忌,一旦公开,会给双方招来无穷祸患。 况且他了解自己的爱人。 打小就要强的一个孩子,永远都做不成闻舒那样的二世祖。 在这世上,许念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安身立命的依靠,更是精神支柱,所以他得替他守住这份尊严,不能让这只敏感多虑的小猫真的“无家可去”。 翌日清晨,许念醒的比陆文州要早。 难得的给两人都准备了份早餐,即便只是热牛奶和煮鸡蛋。 等到陆文州光着上半身去卫生间放水时,他已经先一步挡在男人面前,一脸严肃的问:“事情定下来了?” 陆文州没有惊讶,对于许念知道昨夜的会议内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才是他的阿念,浑浑噩噩只是表象,那根埋在大脑最深处根神经永远都绷得笔直的。 “没那么快,你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让老东西们连夜加班。” 他揉揉许念的发,站在马桶前。 许念狐疑,并不觉得自己犯的是“小事”。 于是斜靠在门框边,留意男人脸上的每一丝神情,提醒对方,“别哄小孩儿啊。” 陆文州当着他的面颠了两下,抬头时一扬眉毛:“怎么样?是不是喜欢死了?” 许念错愕,满脸就写着三个大字“你有病”?甚至被恶心得吐了吐舌头。 直至坐在餐桌前,他才反应过来——太无耻了!他怎么又被把话题转移了? 将手里的鸡蛋往桌角上用力一磕,许念借势就要发作,听对面喝牛奶的男人悠悠开口,“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呆着,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什么都别想,让他们折腾去,大不了咱俩都不干了,也去国外养老。” 像个没打响的哑炮,许念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被喉咙里的蛋黄噎了下,出于心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更不敢告诉陆文州,关于未来,自己根本没有将他考虑在内。
第54章 大千世界 元旦这天,依照惯例要回祖宅吃家宴。 去年三婶给陆文州介绍了雷蕾,今年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个刘小姐。 出来的姑娘,娉娉婷婷,有规有矩,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得陆文州有那么半刻失神。 吃饭完,八卦三人组同去年一样蹲在花坛边吃瓜,与之不同的是,今年三人的观点难得一致——这次有戏。 “有戏个屁!” 夜里陆文州把人送走,回房时被许念追在屁股后问战果。 “我看挺好啊,合你眼缘。”许念给他抖大衣上的落雪,拎到阳台晾起来。 陆文州没搭理他,摘了腕表和戒指去卫生间,出来时见许念正盯着桌上的东西出神,见他来,嘴角一扬,嘲道:“还带着呢?” “都说了是护身符,得随身携带才有效。”陆文州边说边将戒指重新带回无名指,还很臭美的在人面前显摆了几下。 许念嘴角抽搐,倒头把自己蒙进被子——烦不烦啊,一个过家家玩这么长时间。 第二天天蒙蒙亮,许念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今天要独自开四五个小时的长途,去临市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文慧依照约定来到停车场,将一个橘红色的大包装袋递给他。 “谢了,想要什么自己去店里拿,挂你哥的帐。”许念颠了颠袋子的重量,是份厚礼。 文惠不屑一顾,向许念打着呵欠摆手,“算了吧,你答应我去坐热气球的事儿别反悔就行。” 有钱人家的老幺,平生最大心愿就是玩转整个星球。 上午十一点半,许念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那是一家开在远郊的酒庄,看得出主人品味不错。错落有致的欧式古堡,进门就是大片玫瑰花圃,其中竖着几尊石膏雕像,屋后的葡萄园一眼望不到边,虽不是采摘时节,却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接待许念的是庄园女主人,样貌普通,气质非凡,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熏陶,言谈举止和蔼可亲,又有种上层人独有的疏离。 她将许念引入地下会客室,亲自选了瓶年份好酒招待,被许念以下午要开车为由婉言拒绝。 女主人表示理解,命人端些茶点上来。 大红袍的香气萦绕在彼此间,她向许念坦言,“实不相瞒,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母亲了。” “您跟吴总是母女,就是十年二十年不见,也有血缘连着,这个是断不了的。” 许念轻轻吹着茶汤,他其实有些渴了,这一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女主人听后若有所思,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哀伤,“是啊,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母女,即便吵架,那也是我和妈妈的事。” 三十年前,江城曾闹过一场千万遗产风波。 丈夫意外死亡,妻子想要独吞家产,被婆家及一众亲戚告上法庭。 她的理由是公司当初由夫妻二人共同创建,凭什么要与待自己如仇敌的婆家同享? 本来是胜算参半,令人心寒的是当事人的女儿当场倒戈,致使她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妈妈,后来听说她······”说到此,女主人的话语哽咽,眼看就要落下泪。 许念掏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被对方委婉拒绝,“我知道妈妈其实是在同我赌气,她从不肯听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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