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 “她去省城查岗了,今晚不回家。” “查什么岗?” “怕我爸偷吃呗。”邱望随口答道,黑色的鸭舌帽也已经压上了脑袋,他又俯身从练习本上撕下一片纸,随手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廉初,“有事打我电话。” 廉初把这纸条攒进口袋,眼看着邱望抬脚要走,意识里却本能觉得不行,他是家教,最起码要在这两个半钟头内对这孩子负责,干脆拦在了邱望身前,“不行弟弟,我不能让你走。” 廉初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或者我得把这事告诉你妈。” “她既赶不回来,也管不了我。” 邱望看了他一会儿,“你要实在怕担责任,就一起吧。” 两分钟之后,廉初跟随着邱望一起出现在了地下车库。 邱望说他有驾照,要开车,结果却是机车,有钱人家给摩托车也买了个车位,廉初略懂一些,知道这车并不便宜。 可他现在屁股疼,显然不适合坐摩托,廉初推了邱望一把,“打车吧,我从小就不敢坐摩托。” 邱望撇了下嘴角,还是把摩托车钥匙收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走出地下室的意思,反而是来到了另一辆汽车旁,这是量不算贵也不算便宜的车,看起来才买没多久,邱望从口袋内掏出另一只钥匙,摁开了车锁,然后说:“上车。” “你的?”廉初有些犹豫。 “嗯,今年的生日礼物。” “汽车驾照你也有?” 邱望显然不想过多废话,“早考了。” “了不起啊弟弟。”廉初笑道,他躬身钻进副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一团,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邱望年龄不大,开车倒是意外地稳,时常会晕车的廉初竟也没有太多不适,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他还有心思想些别的。 邱望也是个同性恋,年轻,长得帅,还有钱,廉初非常荒谬地想到,如果是被这样的同性恋包养或许还会轻松一些。 路程并不长,十分钟之后他们就到了邱望要去的台球厅,这是个社会青年的聚集地,廉初之前总陪一个爱打台球的姐姐过来。 他们进的是一个大包房,房内几个和邱望年龄差不多的男性朋友,看到邱望进来便喊他为哥,貌似邱望还挺有派头。 廉初此行的目的只是看守他度过这两个多小时,所以也就没有和这帮小孩打招呼的必要,笑一笑了事,紧接着便是找到沙发歪了上去。 当然有人对他好奇,邱望便说是朋友,脱了夹克丢在廉初身旁,自己去打台球。 廉初看了一会儿,看他姿势是帅,但球技一般,邱望对台球的兴致也不算太高,打一会儿便出了门,回来之后手上多了两瓶玻璃罐的汽水,将其中一瓶递给了廉初。 瓶盖是已经被启掉了的,瓶身冰得扎手,细看还能看到从瓶口窜出来的丝丝冷气,廉初道了谢,放在手中却是不喝,这玩意儿太凉,他才吐过,喝不了。 “打球吗?”邱望随口问他。 “我不会,你们玩儿。” “台球都不会?” 廉初当然会,不止会,简直算是个高手,可他摇摇头,“我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你戴不戴眼镜都不像书呆子。” 廉初抬起眼睛看他,邱望却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皮质沙发震了一下,他听到邱望说:“你是我带来的,我不能晾着你。” 还是个略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可是邱望话是这么说,坐下来之后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知道沉默着发呆或是打游戏,廉初还是难受得厉害,几乎是在盯着时间度秒如年。 终于捱到了还有几分钟下课,廉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时有个男孩儿犹豫着凑了过来,“哥们儿,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廉若?” 廉初眯眼看过去,那男孩儿便说:“我是他同学,在学校见过你。” 廉初随即就笑了,一边揉腰一边揽过他的肩,“原来是这样,廉若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学习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 廉初暗地里皱了下眉,几分钟也不愿意再多捱下去,随即拍了拍这孩子的后背,“我先走了,有空请你们吃饭。” 邱望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声不响地就跟着他朝门外走,廉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摆手道:“你玩你的,我自己回去。” 邱望没有应答,但果然也就没再跟他,向他点了下头之后便重新返回了包房,刚巧这时廉初也接到了微信,是杜光发来的,让他下班之后直接过来,看样子是要他留宿。 廉初终于忍不住地“草”了一声,刚好身边就是厕所,他简直要控制不住地再去吐上一场。 邱望刚回去,刚刚那位朋友便又凑了过来,“邱望,你今天带来这人社会关系应该挺复杂啊。” 邱望如同没有听到,他甩了甩手,继续去打台球。 . 陪了杜光一段时间,除了还是有些恶心,廉初逐渐也就习惯了,杜光喜怒无常,但总体来说还算大方,礼物是三天两头的给,这些是并不算在薪资之内的。 廉若大概也猜到了他在做些什么,廉初回来的时候不多,兄弟二人见了面也是一句话不说,廉初看廉若还活着也就放心了。 杜光家的正前方是个篮球场,廉初偶尔能够看到邱望和小区里的几个孩子一起打篮球,这孩子球风飘逸,虽然伤过跟腱,但依旧打球如同虐菜,打完球之后挂着一身脏兮兮的汗也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野性的生命力。 能有生命力真是太好了,廉初看了一会儿也就不打算再看,一扭头便看到杜光挨到了他的身后,十分龌龊地顶*他的腰,“看什么?爱上你那个帅哥学生了?” 杜光不是不知道他对同性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廉初嗤笑一声推开了他,懒洋洋地卧上了床,他知道杜光这是想干他,便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可是杜光这会儿忙着出门,只是浅尝辄止地蹭了他一会儿,然后便是伸出手指警告他,“你那个家教做完这两天就不许再做了。”
第9章 我挺能打的 可是很不巧,二模邱望的成绩进步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步的,可就在昨晚,廉初才与邱望妈妈续了一个月的合同。 廉初如实向杜光说了,迎来的却是一个巴掌,杜光是个粗人,打人喜欢打脸,虽然不是霸道总裁的长相,却有许多霸道总裁的不良作风。 廉初挨打也不是一次两次,现在是挨杜光的打,早些年挨郝斌的打,还把腿给打折过。 可他其实并不是个软蛋,就比如说现在,他就很想把杜光给按在地上狠揍一顿,可他却也能忍,最起码忍到廉若去上大学,到时候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主动向杜光示弱,“对不起杜哥,干完这个月我就不干了。” 杜光果然是缓和了许多,摩挲着他的脸颊让他听话,还说什么不会过多的干预他的私生活,都是些屁话。 杜光有事要出门,廉初就趁机请示他,“杜哥,今晚我刚好没课,去郝斌那儿玩会儿。” “玩归玩,别给我整什么事出来。” “那不能。” “以后别和郝斌走那么近,我挺吃醋的。” 廉初简直要干呕一声,他随即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跟郝斌是仇人。” “不是好的好像穿一条裤子一样吗?” “装的。” 杜光愣了一下,也笑了,手指却是收紧了廉初的脖子,“那我岂不是也得小心一点?” “不一样。”廉初语气轻松,“和他是有仇,和你是明码标价。” 杜光看起来又要动怒,但这怒最终是没动起来,他看了廉初一会儿,“说说怎么回事儿?” 廉初也不吭声,反倒是开始解裤带,裤子顺着裤腰滑下去,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只可惜有点缺陷,廉初指着膝盖旁的长疤说:“你不是问过我这是怎么来的吗,郝斌打的。” “把我堵在学校门口的死胡同里,一棍子就夯折了。” “他干嘛打你?” “郝斌没跟你说过吗?” “别套我话。” 于是廉初就长话短说,把自己的悲惨过往简单陈述了一遍,杜光抚摸着他那伤疤,“所以你现在是在忍辱负重?” “差不多。” “真是个小可怜。”杜光又低头在那伤疤上吻了一吻,“那你就再多忍一忍吧。” . 廉初出门时已是傍晚,为了避免遇见邱望,还特地绕了个远路,可是很不凑巧,怪他们师生太有缘分,廉初在南门出口偶遇了邱望。 已经不是打篮球的那一身,很明显邱望是在家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些许潮意,裹着宽松的运动外套,像裹了层冰。 廉初暗骂一声,但还是抬手同他打了招呼,邱望果然也停了下来,廉初这才看到邱望手中还提了两只餐盒,大概是才打包好的。 廉初指着餐盒问,“今天你妈没做饭?” “去找小三对峙了。” “……啊?” “常有的事。”邱望扣着帽子,所以廉初也看不清他的眉眼,只听到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找个朋友。” 邱望点了下头,指指自己的脸颊,“你又打架了?” 廉初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又是掌印,这次他笑了,“上回骗你的,我是单方面挨揍。” “谁一直打你?” 邱望说话不绕弯子,直接得像把利刃,廉初却是很会绕弯子,“就是有那么个人。” “下次你可以喊我帮忙。” “什么意思?” “我挺能打的。”天色渐暗,但是廉初还能够依稀看到邱望笑了一下,廉初只当他在开玩笑,摆摆手就走。 . 廉初这段时间也逐渐搞了清楚,郝斌把他介绍给杜光,果然是有大大的好处。杜光在闹市有间生意火爆的小型会所,缺个管事的人,郝斌毛遂自荐了挺久,只可惜杜光看不上他,这次搞定廉初,杜光便把这家店盘给了他。 郝斌管了店之后变成了大忙人,所以廉初过去也没有提前同他打招呼,自己搞了个包房,找了个最贵的小姐来帮他按摩。 这小姐长得貌美,同他讲话时语气也很娇嗔,廉初被她按得通体舒畅,便直接问了,“美女出台吗?” “你别开玩笑了帅哥,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廉初当然知道这里正规,廉初还知道杜光这人坏毛病一堆,但是胆子不大,在做生意这块很有底线。 “不行吗,我可以加钱。” 小姐娇笑不止,像是迫不得已似的多问了一句,“那你要加多少?” 廉初随口吐出一个数,小姐不吭声,依旧是给他按着,按到最后才又问了一句,“帅哥,你要是诚心的话就留个电话,等会儿下班了我让我领导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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