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初心里有数,他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顺利讨得他这将近半个月的家教费,邱望妈妈抱臂看向他,问道:“廉老师,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 廉初当然也并不畏惧她,他说:“邱望妈妈,我已经按照咱们合同约定把毕业证和各种专业证书都拿给你核对过,至于其他的东西,你的合同上好像也没有规定我必须要对你交代清楚吧?” “这个,毕竟你每天都和小望接触,麻烦廉老师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多问一些总没有什么坏处。” 廉初只要不讲话,便是一张咄咄逼人的脸,但他此时还是想着拿工资,便笑道:“我平时就是打打零工,比如送一送外卖之类,也会在网上接点简单的翻译。” “啊?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个正式工作?” “那些工作初期工资都很低。”廉初很快答道:“我需要赚钱养家。” “可是我那天听我一个朋友说你在夜场上班……” “你听说的不对。”廉初静静地反驳她,他想了下,“邱望妈妈,如果你实在不想用我的话……” 话没讲完,邱望却突然推门出来了,他打断了廉初,“你还不进来上课吗,都已经晚了五分钟了。” “行,马上来。”廉初向他比了个手势,多待一天便是一天的钱,他乐意上这种轻松的课。 眼看着邱望妈还在纠结,廉初又说:“您要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在我上课的时候装个监控。” 邱望一看他妈,他妈妈的语气便软了下来,“廉老师,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小望昨天去学校月考,成绩提高了许多,我正说要谢谢你呢……” “妈?” “好了,我不说那么多了,快去上课吧。” 邱望真是一个令他十分省心的学生,话少事也少,还给了廉初两个多小时的自由空间,最近廉初也不闲着,他不能总去别人家里睡觉,干脆买了些卷子来做。 提高业务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还想要考研,当然不是现在,要等廉若读了大学,最好再稳定一年,手头的钱再多一些,足够支撑他没有后顾之忧的读书。 因为邱望话少,所以廉初也就不同他说话,坐下之后便开始掏卷子,并且很有自知之明的只占了一个桌角。 如果是在往常,那么邱望就该自己做题或者是刷会儿手机,可是这会儿他却敲了敲廉初那边的桌子,“我妈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问问你最近的学习情况。” “瞎说。” 廉初莫名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 邱望倒是没有反驳,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小孩子压迫感还挺强,廉初笑着问,“你这次测验进步了多少?” “平时考二十,这次考八十。” “这么多?” “抄的。”邱望面无表情地回答,“老给我打电话那人,是个学霸,他坐我前桌。” 廉初冲他比了大拇指,邱望又说:“我妈喜欢多想,她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廉初耸耸肩,他的心理倒是没有那么脆弱,他又看邱望这会儿只是盯着他看,便随口同他聊了两句,“你这同学追你追了多久?” “两苡橋年。”这孩子说话也喜欢盯着人说,看的人并不舒服。 “因为什么不答应,颜值?” “他长得挺好看的。”邱望说:“但他不是我的菜。” 廉初“呵”了一声,原本没打算多问,但是邱望继续说:“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就很有种的人。” “像你自己一样?” 这回轮到邱望笑,虽然只是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但廉初却很惊奇地发现,这孩子平时看起来苦大仇深,笑起来却很不一样,嘴角两边都有括号,多了许多纯真。 和邱望说话永远是有一搭没一搭,后来他们又聊到了专业,廉初这才知道邱望报考的居然是编导专业。 有点惊讶,老实说,邱望看起来并不像是愿意去驾驭文字的人,廉初便说:“我以为你会学体育,或者美术之类。” “原本确实是打篮球的,也打了一段时间职业,可惜去年跟腱断了,现在就偶尔打打野球,爆发和弹跳都不太行了。” 听起来是有点可惜,但更可惜的是,廉初的共情能力并不太强,只是本能问道:“所以你复读一年就是因为这个?” “嗯。” “现在的专业还喜欢吗?” 邱望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喜欢也不会去学。” 这是个喜恶都相当强烈的人,偏偏在廉初的生活中,爱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廉初有些难得地羡慕了。 . 邱望妈妈不再提廉初在夜场上班的事,那什么杜哥好像也已经从外地回来了,郝斌试图约他同杜哥再见一面,他拒绝之后郝斌也就没再纠缠,表面上看来是十分的风平浪静。 这天周天,廉初不需要去做家教,外卖也没跑太久,他想早点到家给廉若做顿晚餐。 廉若按说是九点下晚自习,九点半到家,可是今天他却回来得早,不到八点就回了家。 时间没对得上,一整锅的牛腩才刚刚坐上火,廉初听到动静便从厨房探出头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廉若头也不抬地换鞋,“我逃课了。”
第6章 说吧,那人想怎么包我 “你说什么?” “逃课了,你听不懂吗?”钥匙“咣”地一声砸向鞋柜,看起来气性还不小。 廉初愣了愣,“你疯了吧?” 廉若又是“哐”地一声甩开厨房的门,廉初这才发现廉若的颧骨上有块淤青,第一反应竟然是笑,“你他妈跟人打架了?” “对。”没想到廉若居然一口承认,“我把郝斌给揍了。” 廉初这才意识到不对,“怎么回事?” 廉若突然恶狠狠地看向他,这眼神可真够凶的,看仇人一般,廉初一直认为他这弟弟有些偏执,将他惹急了倒是真有可能去杀人放火。 “你不是说你不去陪那个姓杜的吗?” “我是说过。” “那他今天怎么跟郝斌一起来学校找我了?”廉若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把自己给说抽过去,“说什么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请我们全班吃饭,还说什么之后就和我是一家人了,说了一大堆恶心人的话,这话还让方艺彤听见了,你让她之后怎么看我!” “方艺彤”这个名字廉初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也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没有喜欢的女生那才叫不正常。廉初心中对郝斌的憎恶已经到达了顶点,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满不在乎,“你管他说什么,干好自己的事不就行了。” “你是什么都不在乎!”廉若伸着脖子同他吼,“我跟你不一样,你不要脸,我要脸,我宁愿你不管我,我恨死你了,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让我跟着你!” 廉若像是疯了,在这逼仄的厨房内行为失控,廉初的耳膜几乎都要被他给震破,也不知道郝斌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发泄到现在还是不解气,竟然看上了坐在火上的砂锅,端起来就往地上砸。 幸亏这锅汤只是半熟,廉初也躲得足够及时,但还是有一部分汤汁浸泡进了他棉面的拖鞋,整个脚面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廉初骂了一声,再看一眼和精神病人无异的廉若,一个耳光抽过去,廉若便像一根摇摇晃晃的电线杆一般向一边歪去,廉初又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一路向客厅拖去。 别看廉若高,但那只是副未曾吃过苦的空架子,廉初吃的苦多,力气也比他大得多,按在沙发上又扇了他两耳光,看他还在挣扎,便把腰带扯了下来从身后反捆住他的双手。 他这弟弟行为偏激,那就需要先限制住他的行动,从沙发上扯了件外套套回身上,廉初指着廉若的鼻子骂,“我他妈都没喊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鬼嚎?” “你给老子待在这里不许动。”廉初又说:“我现在去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你他妈明天给我滚回学校好好上学。” . 廉初出门就给郝斌打电话,很明显郝斌是在故意躲着他,他干脆直接杀到了郝斌家里,依旧是找不到人。 后来去了郝斌经常鬼混的那家会所,果然是在温柔乡里窝着,郝斌倒也不避讳人,直接让廉初进了他的包房。 年轻又貌美的技师正在给他按摩,屋内是一整个烟雾缭绕,郝斌半睁了眼,透过烟雾看他,“平时让你跟我爽一下你都不来,怎么今天这么着急找我?” 室内还有一张床,廉初干脆就在那床边坐下了,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貌有几分迷人,技师小姐姐也看得脸红,稍一愣神,还换来了郝斌的粗声指责。 “你怪她干什么,不应该怪你自己皮太厚了吗?” 郝斌怪笑两声,并不生气,“我就说嘛,你还是最宝贝你那个怪胎弟弟。”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点实话而已。”郝斌略显艰难地比了个手势,“没想到他就“砰”地一声,爆炸了。而且杜哥还在,说实话,当时实在是很尴尬。” “你们在学校里打架了?” “可别瞎说,是你弟弟单方面的揍我,我好歹也算看着他长大的哥哥,根本没舍得下狠手,后来连学校的保安都出来调解了,还说你弟弟有可能要被记处分。” 廉初的太阳穴猛跳两下,郝斌就趁热打铁,“兄弟,我这次可真没逼你,就是杜哥太喜欢你了,想要找到你弟弟套套近乎,没想到搞成这样……” “别他妈演了。” 郝斌再笑两声,果然也就不演,在这密闭的室内悠哉悠哉地点了根香烟。反正来的路上都已经想清楚了,廉初抓过他的烟掼在地上,“以后别再去找廉若。” “怎么,他是古代的黄花大闺女,不能见?” “他有精神病,我怕他有一天真把你给剁了。” 郝斌狂笑不止,被廉初一脸不耐地打断了,“说吧,那个人想怎么包我?” 郝斌一激动,便从床上弹坐起来,这些年大鱼大肉攒下来的肥膘也跟着一起晃动,“这就想通了?比我想象中轻松啊。” “钱还满意吗兄弟?”郝斌紧接着问,“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找杜哥去聊的。” “廉若的事?” “放心,包在哥身上。”郝斌一拍胸脯,“不就是打架么,我都不追究了,学校能怎么样,我去找学校谈,保证把这事压到最轻。” “别让他看见你。” “没问题。” “我最多只陪那人半年。” “你想什么呢,还半年,两个月不把你给甩了我就不姓郝。”郝斌让那按摩小姐先出去,然后才说:“杜哥向来都是一个月一签合同,而且杜哥很专一,最起码在看上你的期间就你一个,放宽心一点,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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