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之前说要提醒凌斯寒离许初棣远些,却不知为何耽搁了许久。而这段时间,他连他自己都没有时间顾及,遑论其他人的事情。 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宋西岭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时间太短,他有些想不明白。 凌斯寒说:“是,我来……问许初棣一些事。” 宋西岭的目光在凌斯寒身上徘徊了一下,就绕到了许初棣身上。 许初棣摸摸鼻子,僵了一会儿说:“那个,那个……” “进电梯吧,站着干什么。”宋西岭说。 密闭的空间内陷入沉默。 凌斯寒率先开口:“西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西岭想起被软禁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傅珩之以自己的名义和其他人报平安,现在在许初棣的面前,也不好说穿,于是就按信息说:“昨天。” “接下来准备……有什么准备?” 电梯到达底层,宋西岭不愿回答,紧紧抱着箱子,头也没回地出了电梯:“我先走了。” “等等!”凌斯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西岭脚步不停,偏头道:“阿寒,傅珩之在外面。” “我去和他说。”凌斯寒不由分说地奔向门外一辆隐匿在夜色中的车。 他贴在车窗上的身影非常笔直,衬衫系在裤子里,显得脊背瘦削,双腿修长。宋西岭这才发现,凌斯寒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实在是变了不少。 不一会儿,凌斯寒直起腰转身走过来,从宋西岭怀中抢过巨大的纸箱,放入后备箱。 宋西岭慢慢地走到驾驶位的窗户,一言不发。 驾驶位上,傅珩之向他笑:“早点回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穿着黑色衬衫,衬得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露出一截漂亮的怀表。车内温暖的薄荷气味四溢在外面,熏得宋西岭发晕。 收拾好东西的凌斯寒拍了拍手,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离开了。 他们再次去了那个熟悉的清吧。 宋西岭被软禁在家的日子里几乎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现在好像有些丧失了语言能力,面对多年好友,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仍然是凌斯寒先开口:“西岭,你现在还带着……窃听器?” “不了。” 凌斯寒闻言,舒出一口气。 出乎意料的,他突然身体前倾,一把扯开宋西岭的领口道:“这是什么?” 宋西岭来不及躲避,结痂的伤口就这么被暴露在灯光下。他撇过头去,感到脸颊火辣辣的。他后悔今天没穿高领衣服出门。 “不小心烫伤。” “我刚刚就看到了,这是……用烟头烫的吧?宋西岭,傅珩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真的是昨天才回来的吗?” 宋西岭说:“不,在我和你打电话后的一个星期后,傅珩之就找到了我,最近我们联系的消息,都是他发给你的。” 凌斯寒眼神震惊:“那他,那你……” “我没事,我一直在家。” “真是疯了。”凌斯寒低骂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觉得尽快吧,趁傅珩之最近心情不错。” “嗯。”宋西岭垂下头。 凌斯寒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西岭,你怎么了?” “我没事。”宋西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家里待着的这些日子里,他的感知能力都下降了,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什么快乐、伤心,对他来说像隔了层薄膜一样,没办法实实在在地触碰到。 行尸走肉完美地形容了他的状态。 凌斯寒担忧地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是。”宋西岭说,“我可能只是累了。阿寒,你和许初棣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他人挺好的。” “我直说了。”宋西岭开门见山地说,“许初棣是gay,而且或许是纯1,以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经常419。所以,你多少小心点。” “你……是怎么知道的?”凌斯寒有些吃惊。 宋西岭不想说当年许初棣疑似看上了自己,模棱两可地道:“圈内都知道。” “这样。”凌斯寒若有所思地望着杯子,“他倒是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总之……你还是注意一下。”宋西岭本来想说“你离他远点”,但凌斯寒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旦和谁相处得好,就从心底认定是“自己人”,一时半刻是无法远离的。 没过多久,傅珩之的电话就来了好几个,一会儿要他按时吃药,一会儿提醒他今天该给弟弟打电话,名为善意提醒,实为催他回家,宋西岭不堪其扰,直到第五个电话提醒他不要喝酒时,他不得不与凌斯寒草草告别,提前回去。 打车回去后,一开门就看见傅珩之正在摆弄他从办公室收拾出来的大箱子。 见他走进来,傅珩之神色如常,站了起来:“西岭,这些你要自己收拾,还是我来?” “你弄吧。”宋西岭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疲倦地扯下围巾,踢掉鞋子,在沙发上躺下来。 今天在外面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大不如前。前段时间他离家出走,和封燃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虽然心情很压抑,但和现在的情况也完全不同。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种名叫“开心”的能力。 好像干什么都没意思,提不起兴趣,打不起精神。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晚上,傅珩之又要碰他,这次他的动作谨慎了许多,宋西岭没有抗拒,缓慢地,顺从着他把衣服褪去,手臂垂落下去,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傅珩之嘴唇碰了碰他的脸,轻声说:“我不勉强你。” “来吧。”宋西岭说。他想测试一下自己对这件事还有没有兴趣。 得到准允,傅珩之俯身,亲吻从额头一直落到锁骨,在他被烟头烫伤的地方打转。 前段时间伤口有些发炎,持续涂药后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只剩一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凸起,令人触目惊心。 片刻傅珩之抬起头来:“疼么?” 这问题着实有些滑稽,宋西岭不禁扯了一下嘴角:“废话,你试试。” 话虽这么说,可这比起他肩膀后背上的烫伤,真是小巫见大巫,这种程度的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听了这话,傅珩之把头埋在他的颈处,一动不动。宋西岭才懒得思索他是愧疚还是委屈了,催促道:“快点,等什么。” 傅珩之这才重新动作,从上到下,力道轻柔,用尽技巧,这样那样,卖力地讨好着他。这可是几年来都不常见的事情,至少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场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宋西岭的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同时敏锐地意识到,傅珩之做这件事一点都不熟练,想来通常都是别人让他舒服,没有反过来的时候。 但是即便如此,宋西岭今天也不想做这个。 这件事无法大大调动他的情绪,至少过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生理有些反应,他的心情还是一潭死水。 他拽着傅珩之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傅珩之咳了一声,挑眉看他,有些不知所措,哑声说:“不舒服?” 倒也不至于不舒服,但宋西岭还是垂眸瞧着他,言不由衷说:“是,你技术太烂。” 他说得直白,傅珩之神情尴尬:“第一次,难免……我再试试?” 说着他又低下了头。 宋西岭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神经,也没心情去猜,他再一次躲开傅珩之的动作,坐起身来,掐着他的后颈,在他惊讶的眼神里,淡定地开口,语气轻描淡写: “别试了,上我吧。”
第51章 很漂亮的眼睛 CBD中心区,明亮的大落地窗内,随处可见走路带风的白领,昂首阔步,眼神犀利地望着前方,皮鞋在白色瓷砖地板上踏得哒哒直响,仿佛在为今日无形的战争敲响的战鼓。 突然从门外走入西装革履的几人,像一股黑色的风,将内部的空间撕裂开来,引得许多人频频回头张望。 领头的一位身着黑色风衣,衣角随脚步屡屡翻起,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深灰色的羊绒围巾质感极佳,将他半张面孔包裹严实,他浑身上下露出来的肌肤,只有提着公文包的右手,在黑色背景衬托下,那截手腕白得像玉,手指骨节分明,十分漂亮。 电梯里匆匆出来两个人,小跑而来,向他们微微欠身。 “抱歉时先生,刚刚有临时会议耽搁了。” 时偌摘下墨镜,露出一个招牌的优雅笑容:“没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请跟我来。”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后,会议室内人都离开了,只有时偌独自坐在长桌尽头,一边翻看文件,一边用电脑对比资料。 “时先生。”有人敲了敲门。 时偌抬起头来,一位身着白衬衣的男子正倚靠门框,看着自己。他身量很高,肩颈线条极佳,透露着常年健身的痕迹。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如炬,即使动作随性,但从内而外透露着精明的企业家气质。 时偌挑眉道:“乔先生,还有什么事?” 乔向松是时偌这次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并没认识几天,但时偌开会时发现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着自己,当时就猜测他可能有其他话要说。 乔向松施施然走进来,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听说你最近在查娱兴。” 高大的身躯在时偌上方投下阴影,他一点都不露怯,不置可否:“怎么了,这和我们的合作没什么关系。” “是啊,所以我有点好奇,娱兴不是娱乐公司吗?难道时先生要进军娱乐圈了?” 时偌笑笑说:“是我爱人在那边工作。” “哦?”乔向松略显惊讶,“时先生竟然已经结婚了。” 时偌不想过多地和对方透露自己的私生活,于是报以一笑,不再说话。 但乔向松似乎并不愿罢休,继续说:“娱兴呢,他们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不清楚,但八卦倒听说了不少。那位傅总的家事闹得人尽皆知,很不好看哪。” 时偌呷一口茶,气定神闲:“乔先生,你还有事吗?” 乔向松笑了笑,终于离开了。 门轻轻地碰上,时偌紧绷笔直的后背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摘掉眼镜,疲倦地靠在椅背,叹了口气。 他让下属把和那个宋西岭关系较近的人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 宋西岭来娱兴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的老家在哪、父母干什么工作的……统统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以他的能力,连区区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都查不出来,这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时偌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都是傅珩之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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