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岭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盘算着,估计不出三个星期,傅珩之就不得不走出家门了。 所以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耗得起。 晚上,傅珩之照常躺在他的身后,慢慢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宋西岭一动不动。 他闭着眼睛,突然想起,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都没做。傅珩之虽然没主动提过,但上周稍稍露出过想做的苗头,结果被宋西岭用冷漠的态度顶了回去。 宋西岭发现人就是可笑,从前只要傅珩之想要,从来不管何时何地、他愿不愿意,可现在他对傅珩之爱答不理,对方反而在意起他的感受来。 但今天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虽然傅珩之的手安安静静地放在他腰上,但从他有点暧昧的呼吸声,以及与以往不同的奇怪姿势,宋西岭能感觉到他已经蓄势待发的欲望。 他把身体往前挪了挪,傅珩之不动声色地帮他拉了一下被子。 说起来,或许是由于最近每天被逼着吃一个叫氟西汀的东西,他几乎不需要艰难地压抑自己近乎疯狂的食欲,精神也没那么萎靡了,至于性…… 傅珩之的气息从耳畔掠过,撩得人耳根发痒,宋西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傅珩之轻声问:“怎么了?” “离我远点。”他生硬地说。 “……” 宋西岭闭着眼睛,不断地往床边挪,直到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面。 “别掉下去了。”傅珩之试图把他拉回来。 宋西岭躲开他的手,利索地翻身下床,走出卧室,躺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傅珩之出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 “回去休息。” 宋西岭充耳不闻。 傅珩之深吸一口气道:“我再说一遍,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呢?你要干什么?”宋西岭睁开眼睛问,“你又要强迫我吗?” 傅珩之沉默了片刻,宋西岭猜测他一定会采取什么强制行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了心理准备,反而无所畏惧了。 傅珩之从来不会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从几年前到现在,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必须服从他的安排。这些天来的容忍与耐心,恐怕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 然而这次,傅珩之却妥协了。 “不会,由你吧。” 他站起来走了。 宋西岭闭上眼睛睡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一轻,模模糊糊地,身下从冷硬的沙发变成了柔软温暖的东西,整个身体都被温热的体温紧紧包围。 他没在意,踢了两下被子继续睡觉。 这些日子里,傅珩之把他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他简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宋西岭怀疑,傅珩之真的想把他当成一只圈养在家的宠物。 某天一早,睁开眼看到的是卧室的天花板,耳边传来轻微的,傅珩之和人说话的声音。 拉开窗帘,宋西岭惊讶地发现,窗外的树已经长出了翠绿的嫩芽,马路上路过的行人已经褪去厚重的棉袄和羽绒服,换上了相对更轻薄的衣服。 傅珩之到底把他关了多久,他已经计算不出来了。 他开门走出去,傅珩之回头看了看他,对电话里说了再见:“可以,先这样,我之后有空再联系你。” 等他挂了电话,宋西岭瞟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傅珩之,你打算之后永远不工作,就在家里监视我?” “我不是监视你,我是陪你在家治病。工作……工作怎么有你的身体重要。”傅珩之摸摸他的脑袋。 “治病,还需要收走我的手机、切断我和外界的联系?至于我的身体……”宋西岭顿了一下,打开他的手,“我实话告诉你,我之前的每一次发病,都是因为你。所以如果你想让我快点好起来,那就离我远点。” 他说完就站起来离开,待在傅珩之的身边,他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傅珩之有种神奇的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干他所有的精力。 傅珩之站起来说:“西岭,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宋西岭不懂傅珩之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和他“谈谈”,自从他在家里不出门以来,已经说了不下二十次“想和你谈谈”。 “别这么固执,西岭,我们这么僵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可以,你先把手机还我,而且不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傅珩之不说话了。 “那么免谈。”宋西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珩之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微不可闻,却还是被宋西岭捕捉到了。 但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会再向傅珩之屈服,像从前一样毫无底线地迎合他的心意。 傍晚的时候,傅珩之走进卧室,向他伸出手来。 宋西岭本来在看书,见他进来,眼皮都懒得抬,直到余光扫到他手里的东西,惊讶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的手机! 他一把抓过再熟悉不过的手机,打开查看消息,里面居然没有任何人着急忙慌地找他。 仔细查看,原来都被傅珩之以他的名义,安抚得服服帖帖。 就连宋天雪,都和傅珩之打了两通电话,互加了联系方式。 宋西岭皱着眉头看他:“你跟我弟弟说什么了?” “我说最近你在治病,身体好些就回家。”傅珩之蹲下身子说,“别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多?” “西岭,现在可以好好和我说话了吗?” “……” 傅珩之:“这些话,是我一早就准备告诉你的,只不过你不愿意听,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宋西岭垂眸看着自己满格电量的手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他好像能猜到傅珩之准备说什么。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们的协议关系已经解除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和其他人签协议,你不愿意让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再做……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不能离开我。” “你的话前后矛盾。”宋西岭平静地开口。 “我只有那一个要求。西岭,我想……和你从头来,好好来。我以前只谈过一次很短的恋爱,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懂,犯了一些错,但我保证这些问题以后都不会出现,可以吗?” 宋西岭抬起头来,干脆地说:“你想跟我谈恋爱?” 傅珩之迟疑了一下说:“是,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是几年前,傅珩之这么对他说,宋西岭一定会高兴得疯掉,可是现在…… 他有些吃惊,有些茫然,他感到措手不及。他怀疑傅珩之压根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我。”傅珩之慢慢地拉住了他的手。 “……” “这难道还不够吗?” 宋西岭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傅珩之继续强调。 宋西岭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谈恋爱的理由只有一个,叫‘喜欢’。可你不是,你只是习惯了我们的协议关系,我们签的时间太久,你需要时间适应我们恢复陌生人的关系。” “不,我们不会变成陌生人。” 宋西岭看着他执着的眼神,难以自抑地泛起一层层苦涩的涟漪。心底深处像有一座死火山,再也无法喷发炽热的火焰,只有死气沉沉的余烬,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可是曾几何时,他也满怀热情,满眼都是这个人。 他的神情是那么认真,那双素来深邃沉静的眼睛里,夹杂着因几夜都睡不好的红血丝,眼下也有点发青,可他的目光没有一丝疲态,反而闪烁着明亮的光。 宋西岭看着自己清晰映在瞳孔上的影子,完全判断不出这次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这是演的,那傅珩之未免演技太高,也太过无聊。宋西岭感到自己的心被敲开了一丝丝的裂缝。 与傅珩之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他何尝没有满怀希望地期待过这一天的到来,只可惜他那时无法预料的是,这一天来得竟然如此的迟。 迟到,他已经对这个人失去了全部的期望。
第49章 boss,香甜可口 年假过去后的第十五天,傅珩之终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公司高层一片怨声载道,明里暗里地骂傅珩之对公司不上心,刚刚上任,就在年初把烂摊子全摊给别人。 傅珩之这次确实做得不好,只好窝着一肚子火,开了三个小时的“道歉会”。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精疲力尽地把文件扔到桌上,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只听砰的一声,门一把被人推开,许初棣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傅珩之傅珩之,你有时间能不能去应付一下时偌,他现在没事干就往我那里跑,烦都要烦死了!” 傅珩之放下杯子,声音疲倦异常:“知道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许初棣凑近了说,“是不是被数落了?哈哈哈,这可是你自找的,你看你都几天不来公司了?我都没有这么狂妄过,就算你是大老板,可现在是刚过完年,所有人最忙的时候……” “行了,你还有没有事情?时偌那边我会处理,你不用管。”傅珩之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许初棣实在是太聒噪了,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许初棣对此毫无意识,摸摸下巴:“我还有件事想知道,宋西岭跑哪去了?还有,你是怎么让凌斯寒一夜之间不追究时偌的事情的?你知道吗,凌斯寒刚刚知道你把宋西岭当替身的时候,那个眼神简直能把你乱刀砍死。” “许初棣,我和时偌的事情早就在很多年前结束了,以后非必要不要和任何人再提起这个名字。” “哦……”许初棣似懂非懂,“你对他没感觉了?” “没有。” “那小宋呢?” 傅珩之一时语塞,看着许初棣期待的目光,无奈地说:“行了,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好奇心吧。” “……不要,”许初棣坚持不懈地说,“他现在已经辞职了,你如果对他也没兴趣,其实没必要纠缠他,我听凌斯寒说,宋西岭也已经对你没什么期待了。” “你是最近工作不够多?怎么整天操心我的私生活,”傅珩之看他还不打算离开,干脆不客气地说,“以后在公司里,不要说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八卦也要有个度。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许初棣最烦别人拿工作的事高高在上地教育他,一听,果然勃然大怒:“那你就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别让那个时偌来烦我!”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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