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上赶着往段时颂身边送,我真的要和段时颂周旋吗?我有这个资本吗? 会不会我再犹豫一天,他就会对我失去兴趣,再爱上别人。 恃宠而骄…我说不定只是段时颂的一时兴起,怎么敢如此自大。 口中、周围充满玫瑰的清香和酒的凛冽,一瓶玫瑰露酒被我饮尽大半。 好像醉了,大概醉了,我分不清。 十三不在,糊糊也好久没再来过。如果这会儿那小猫缠着我撒娇,或只是趴在旁边睡觉,或许都会有趣些。 可现在好孤独。 我就这么孤身一人坐在台前看那瓶细颈粗腰的玻璃瓶慢慢见底,酒精上头刺的我头晕还想吐。 我站起来狠狠甩掉手中只剩瓶底的酒瓶,也不知瓶子是砸到哪去了,玻璃碎裂时七零八落的声音点着脑海里理智的最后弦,崩断。 我直冲段时颂的私人客室跑去。 知道只要没有生意和应酬,每天晚上段时颂都会在他的私人客室办公。 很少有人敢在段时颂的私人领域徘徊,我一路小跑到客室门前,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空旷寂静宛如梦境。 呼吸都来不及平息,我趴在段时颂私人客室冲紧闭的大门奋力敲打,不给自己留一丝犹豫,生怕再晚一秒心就开始犹疑。 “开门,开门啊。” 狗东西,你开门啊…… 门被段时颂从里面拉开,失去可靠处的我一头扎向段时颂前胸,撞到后又后撤两步站稳,迷蒙间又看到那张冷酷的脸也退半步躲开,在看清来人是我后直接怔在原地。 你永远都是这样,和我对视后先皱眉,再扯上疏离又冷漠的语调和我说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可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都对别人亲口承认过你喜欢我吗? 段时颂:“怎么不说话?” 说话?说什么,说我爱你吗?说我再也受不了一人苦熬一个个孤寂的夜,说我很想质问你,为什么明明也喜欢还能对我那么冷漠。 我看他,也不知道是一副多么受伤且绝望的表情,段时颂依旧不动如山。 日思夜想的是我,兵荒马乱的也是我。所以其实你也没有很喜欢我对吗? 我也只是你眼里、生活中万千过客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想要了就给个甜枣稀罕两天,厌倦了就可以随时丢弃。 还在颜若兰面前装的多深情似的,你对每一个想要追求的对象一开始都这么上心吗? 只有我在那么多寝食难安的夜里像个傻子一样想着你,用杂记本上的一笔一画克制着冲动与爱意,渴望你能注意到我的爱,又害怕让你看到赤诚的我后又让我难堪。 你怎么就不能像我只爱你一样,也爱着我呢? 我像个打了败仗的战士,心里思绪已过千万,表面上却只是眼底闪过一瞬的动情和苦涩。 “等等,”段时颂鼻尖动了动,大概是嗅到我身上酒精的味道,“你喝酒了?” 喝酒?我喝酒了? 对,我好像喝酒了,玫瑰露酒,苦后回甘,玫瑰香充斥着我的大脑。 喝醉的人没有自主意识,我做什么都可以等酒醒后缠着他原谅,或者更无赖一点,我只当做了个模糊的梦,等醒后矢口否认我一切胆大包天的罪行。 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负心汉,狗东西。 不过太好了,刚刚这大胆的想法彻底占据我的脑海,我两步上前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和他唇齿相依呼吸纠缠。 “疼疼我吧,”酒精刺没了我的尊严,现在的我卑微的自己都看不起,说的都是胡话,“只爱我好不好?” 不只是蜻蜓点水的吻,报复一样,我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段时颂,这是你在船上欠我的,现在在这里我悉数还给你。 段时颂挣扎几下想要把我推开,反应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扯着我颈后的衣领一把薅开我,像在丢一只路上扑过来的疯狗,目光震惊之余还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 心还是被深深刺痛了。 我不甘心,你怎么就忘了,海船那夜你怎么就忘了! 明明我现在也喝醉了,我却都还记得。 但你怎么就忘了…… 又一波酒劲上头,被推开的我一个不稳栽倒在地,整个头又晕又痛,没有力气干脆就这么趴在地上不动了。 “喂,你没事吧?”段时颂见我半天不动作,上前蹲在旁边问道。 有事吗?还是没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又猛地撑起身子再次扑向他,把他扑倒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不同于上一次,如今这般逐渐演变为予取予求,开始段时颂还推拒了几下,后来也不知怎的两人像疯了一样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点什么,到最后我被吻的几近窒息。 “放开我,”我推搡着段时颂,他失了理智一般,我躲一寸他近一寸,“放开。” 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放开?”他扯开我挣扎的两只手,冲我吼,“不是你想要的吗?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再后来从客室门口一路到段时颂卧房,我力气耗尽被段时颂扛在肩上,倒立着上身极度不适,感觉一度要把刚喝进去二两酒给吐出来。 ……
第18章 温存 感受到耳畔喷薄的温热呼吸,我略显艰难地睁开双眼,恍惚间对上窗外刺眼的晨光,后又发觉段时颂正贴在身后抱着我,两个人紧挨在一起。 等等,怎么会… 身体的每一寸感官都在暗示我昨晚发生过的事,我倒吸一口凉气,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直接拿起桌前的小刀自刎谢罪。 真是喝酒误人,喝酒误人啊。 大脑短暂空白,我闪过心存侥幸的想法,如果我不说的话,段时颂也许还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说不定呢? 或者我干脆佯装什么都不记得,以牙还牙。 这么想着,我试图挣开段时颂的怀抱从床上下去,就像在船上他矢口否认,我空口无凭,只要现在我跑了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那箍在我腰际的胳膊怎么也拉不动,我不敢动作太大,怕段时颂被吵醒。 好容易挪开段时颂的胳膊,我已紧张到额头冒汗,抬手点掉那些汗珠,轻舒一口气准备掀被子走人。 “别走。” 身侧原本被挪开的胳膊又揽过我,搂的比刚刚更紧,后颈喷涌着温热呼吸,辗转的细碎的吻掺杂着受惊后的反应,让我从头皮麻到脚尖。 段时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迷蒙的欲念和刚睡醒的餍足慵懒,似在勾引,唇又开始靠近我的耳垂,浅浅的吮,细细的磨:“留下来吧。” “你装睡?”狗东西,我转身试图推开他,近乎恼羞成怒的语气质问段时颂,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燥的慌的。 段时颂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笑着看我:“你也没问我醒没醒。” 太近了,我这才察觉,呼吸相闻的距离。 意识到这点我忙低下头,支吾半天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段时颂语调温柔,不似指责:“昨晚是不是偷喝了我让于辉拿来的玫瑰露酒?那都是宴请客人要用的,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问都不问就喝了?” 明明我还没什么动作,他却越来越不要脸起来,指指自己伤口已经结痂的下唇:“还有这里,你咬的,怎么那么狠心?” 一桩一件,全都在和我细数。 他一霎温柔的不像样子,我又怎敢再抬头。 那双原本冷漠深邃的眸子此刻溢满深情让人不敢直视,我一边推他一边说:“好了别抱了,我热。” 哪里是热,心虚作祟罢了。 “胡说,”段时颂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又往我身边贴,“明明都入冬了。” 入冬了? 是啊,我居然才反应过来。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太杂,竟扰的我连时令变化都不曾察觉。 很应景的,我打了个喷嚏。 “不是很热吗?”段时颂挑眉,满是调侃。 我下半张脸欲盖弥彰地缩进被子:“明明就是,热的。” “嗯,脸红倒像是热的,”段时颂嗤笑一声起身,外面的凉气顺着缝隙钻进被窝,我打了个寒战又见段时颂弯腰凑近,食指勾住我一缕头发打圈玩弄着,“好了,不闹你了,昨晚一下喝那么多酒,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头,又见他笑着又同我说:“那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你要想休息就待在这吧。” 说完他俯下身子在我眉间印了一吻,我闭眼不敢直视他。 显然我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在这多做逗留,房间里弥留的暧昧气氛以及昨晚残存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打击我的羞耻心。 纵然段时颂离开前还贴心的给我掖了掖被角,他离开后不久我也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段时颂突然间被下蛊一样的反差让我一时难以适应,除了醉酒的吻和之后一些我不敢仔细回忆的模糊画面之外,我竟找不出分毫证据证明他有此迅速转变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又算什么? 他把我看做是什么? 好在又来串门的十三让我短暂忘记了这些想不透的问题,他带着对膳房管事的一肚子气气鼓鼓地坐在台阶前等我回来,我一进门就看到了他。 我刚坐下十三就凑上前一通抱怨:“沈先生你知道吗,那老头子绝对脑子不合适,他居然因为我将烧晚饭的柴火用来点午饭的锅就把我罚了一顿!他这不是有病吗。” 膳房老头确实古怪,连我平时都尽量不和他有过多交集。 但也没办法,毕竟我管不了膳房管事,只能坐在这听十三抱怨后再开导他:“老爷子一直都有这么离谱的要求吗?” “当然不是,”十三忿忿地扯断一根倔强在石板砖缝里枯黄的杂草揉捏泄愤,“他就是在故意刁难我,他们都觉得我年纪小好欺负,尤其是阿七,混账东西。” 骂阿七的这句话我也深感赞同,毕竟我也算受害人之一,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知道我以前在段世炎手下办事,常说我女儿心生到男人身上,再借此嘲讽我不伦不类。 就这样我还不能反驳,一个连活都不干的下人又怎么有胆子挑三拣四惹事生非。 我告诉十三,阿七一类人的坏是在骨子里的,那种坏无法改变也不能感化,遇到这样的人除了比他更有能耐压他一筹外,也就只能能避就避了。 这就是现实。 这样想着,也不知倘若阿七得知我和他主子共枕眠后又该是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 “沈先生,”十三脑袋埋进膝盖团成一团,“那你说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么苦涩吗?好像所有人都能过来指点我一番,我还没有反驳的权利。” “可能会吧。”我告诉他现实的残酷不忍直视,又问他,“你来这里只有不到两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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