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小了,谈宁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杜承朗一咬牙一闭眼,“那个群,拉我一下呗!” 群里多了一个人,这件事是徐如理第一个发现的,毕竟他最闲。他“噗”一声吐了嘴里的棒棒糖棍子,歪嘴冷笑,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教这位“新人”。没想到新人大手笔,进群第一条消息,发了一张转账五万的截图来。 第二条@群主谈宁,说,充卡。 ---- 我们杜哥终于加入小分队了!鼓掌!
第67章 (正文完结) 四个人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谈宁清清嗓子,“不能这个样子,太混乱了。” 徐如理先发制人指责:“杜承朗一来就乱了,我支持把他踢出去!” “凭什么?” 杜承朗拍桌而起,眼看就要动粗,谈宁赶紧用身体把两个人分开,“行了行了,都不许吵架,你看人家席老师多好!” 闻言,席玄端茶微笑,一副身姿高洁,不与人同流合污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牙根痒痒。 拦了半天,徐如理和杜承朗才勉强不打嘴仗,终于能坐下来谈正事。 有时候谈宁觉得自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被这三位使尽手段争来抢去。然而肉骨头本人却不明白有什么好抢的,只知道在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同时,还要盯着家里不发生流血事件,非常之累。 就连开个会也不知道是谁在桌子底下对他动手动脚。想抓,抓不到。 他索性不管了,速战速决,直接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说出来:“已经定好的内容——价格表什么的,都按照之前的来,杜承朗你自己去看群公告。现在人又变多了,很乱,请各位提前三天预定服务,不然我不接待啊。还有什么问题?” 杜承朗举手:“充卡优惠有没有?” 谈宁一愣,“啊,有……那送你一天吧,不涉及性行为的。” “那有的人故意捣乱怎么办?”徐如理愤恨地瞪着杜承朗,他还在耿耿于怀。 “重新补给你,扣肇事者一次。” 杜承朗马上反抗:“这个规定很明显侵犯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谈宁微微一笑:“你可以打12315。” 一时间没人讲话,席玄觉得是该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于是把杯子一放,清脆一声响。他问:“谈宁,补课时间不算在内吧?” “嗯……不算。” “那就好,”席玄微笑,“作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能至少保证一周有四天进行学习。毕竟你们专业大一上学期的专业课也不少。” 席玄其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最擅长出其不意、以退为进,徐如理和杜承朗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心眼子多。什么上课,关起门来,上的是专业课还是生理课可就不好说了! 也亏得前阵子谈宁一直在修养,三个人达成君子协议,才规规矩矩忍到今天,没玩什么过火的。 可是一周四天,四天哎!虽然不是全天,但时长也很夸张了,万一有点什么擦枪走火,可把那小子爽死了! 杜承朗和徐如理面色扭曲,偏偏还找不出任何能指摘的地方,总不能不让谈宁学习吧。 苦瓜一般的脸色持续好几天,杜承朗首先忍不住,在席玄又要给谈宁排课表之前抢先订了一天。 “你说什么,”谈宁咬着笔杆问,“要我跟着你出去见人?我不去。” 曾经的那场酒会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愉快,结束后谈宁就发誓再也不去这种场合自取其辱。 “不是你想的那种,就,全是我朋友,几个局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你就当出去玩呗。”杜承朗解释了一下。 谈宁狐疑:“真的假的?” 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是从来不掺合这种事情的。杜承朗有时候会带朋友回来,谈宁也就在这种时候见过,那都是和杜承朗关系格外好的。 “真的,”杜承朗点头,“我可先约好日子了啊。” 结果听了这个事情,徐如理又不依了,非说也要去。他和杜承朗的社交圈子硬扯也能扯上关系,吓得杜承朗咬死了不说时间地点,就怕有人来搅和。 如此勾心斗角到当日,杜承朗以为瓜熟蒂落,美滋滋带着谈宁赴约,却没注意前后脚又开出来一辆车在后面。 谈宁敬业且入戏,一下子变回了当年的贴心小保姆,在车上就开始帮杜承朗整理衣服端茶递水。他是最好伺候的一个了,谈宁对他的喜好了若指掌,简直如鱼得水。杜承朗本人却被吓了一跳,浑身别别扭扭不舒服,谈宁一摸他他就瞎激动。 等到车库,他终于受不了,一把攥住谈宁的手,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那、那个……宁宁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谈宁奇了:“以前不都这样吗?” “不不,现在我真不习惯,怪吓人的……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翻脸。就还像在家那样行吗, 不然我害怕。” 金主要求都提出来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谈宁终于开始正经怀疑,杜承朗是不是被开发出了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M。 他准备结束就跟杜承朗谈,玩这些得狠狠加钱。 跟着杜承朗上楼,一推开门,里面鬼哭狼嚎一群男男女女,乍一看像大学生发疯。 谈宁下意识瞟了一眼杜承朗。他的朋友应该和他同龄吧,都工作了,这么有劲儿吗。 又转念一想,富二代,可以理解。 透过弥漫的烟雾和晃来晃去的灯光,他大概看了一下,里面竟然有熟面孔,张育清,还有Seven,他是唯一还比较冷静的,能够端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微微点了个头。 杜承朗一进来就被几个人拖进舞池中央,拿着麦克风大吼:“杜少爷来啦!快快来唱一首!” 他被拉得一个踉跄,又下意识往后探手攥住谈宁的手腕,好像生怕他被挤丢了似的。环境太吵,连带着体温都升高,手心热烘烘的。 那人这才看见站在杜承朗身后一步的谈宁,立刻抢了麦克风来起哄:“杜哥带谁来了啊,不介绍介绍!” 谈宁心里一紧,没想到杜承朗大喇喇接过话筒:“带谁来了,带你们嫂子来了呗!” 场子一下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杜哥真男人!” “第一次见杜哥带人来!” “嫂子好嫂子好!” 杜承朗还不松手,灼灼盯着谈宁,直到看到他当着众人的面默认了这个称呼,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明明没喝酒,怎么感觉有点醉意呢。 两个人往沙发处走,识眼色的赶紧让出两个座位,有点挤,其实不太好坐,但正合杜承朗的心意。 家里天天有别人虎视眈眈,好不容易能有没人觊觎的场合,他兴奋得快要飘起来了。 期间不停有人过来给他们送酒,全都是冲着谈宁来的,说要和“嫂子”好好碰一杯。杜承朗酒量差出了名,他们就怼着谈宁灌,好在都是冰啤,谈宁面不改色,有人嘴贱说比杜哥厉害,不该叫嫂子,该叫姐夫,被杜承朗听见,气冲冲砸了个空易拉罐过去。 其中数张育清灌得最多,她今儿编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彩辫子,看起来很酷。小姑娘酒量也不差,仗着自己做过他们的红娘,无差别扫射这对臭情侣,差点要再叫点红的白的混着喝,幸亏杜承朗疼老婆,好说歹说给拦住了。 轮完一圈,谈宁贴在杜承朗耳边问:“你那发小怎么没来?” 杜承朗脸已经红了,被湿热的气息一激,耳朵差点要滴血,好在神志还清楚,被这么一提醒,心下也疑惑,随便揪了个人来问:“佟同没来吗,谁组的局,没叫他?” 那人“嗐”一声,摆摆手,“佟大少现在可来不了了,他千里追妻去了!” 杜承朗一凛,有点物伤其类的意思,赶紧追问:“什么千里追妻,怎么回事?” 那人说:“无非是在外面玩被逮到了呗。他老婆好像生了大气,一声不吭跑外地去了。多的我也不知道,杜哥你自个儿问他呗。” 杜承朗怔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去找谈宁的手,很小心地十指相扣,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牢牢锁住,再也跑不掉。 谈宁刚才一直在和人家聊天,没注意他们的对话,脸上笑意还没褪,扭头问:“怎么了?” 他眼睛好亮,一笑起来更亮。之前杜承朗总觉得像宝石。那时谈宁笑得没生气,他没见过他有生气的样子,现在见了,就觉得宝石也形容不了。宝石多冷多硬啊。 杜承朗摇摇头,吐出一口气,小声说:“害怕。” 谈宁没搞懂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只好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背,又把大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摸摸,安慰道:“不害怕啊,我在呢。” “嗯。” 这里很吵很吵,但杜承朗奇异地觉得自己很安静,安静到似乎能听见在酒精驱使下血液奔流的声音,心脏像抵在鼓膜上跳,咚咚、咚咚。 大少爷的伤春悲秋没持续太久,谈宁就被张育清拉走非叫他唱歌。嫂子明显比杜哥更受欢迎,一时话筒都让出来,争先恐后往谈宁手里塞。谈宁有点局促,对他们的热情并不太习惯,求救似的望向杜承朗。可杜承朗并没来帮他,反而好整以暇看着他。 还没听过谈宁唱歌呢。 看懂杜承朗的意思,大家又开始起哄。谈宁跑不掉,被赶鸭子上架,声音都带着点颤抖,而且还跑调。酒精没染红的脸,被这一首歌逼红了。他双手牢牢握住话筒,好像怕它跑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歌词,一字一句咬得极清楚。 并不算好听,但杜承朗滤镜太重,觉得比原唱还好一百倍,虽然这首歌他根本没听过。 他举起手机,透过重重人群和昏暗的光线,记录下谈宁唱歌时圆鼓鼓泛着粉色的脸颊,和一本正经像在考试的小表情。 知道自己唱得不好,一曲毕,谈宁随手把话筒胡乱一塞,跑得比兔子还快,挤到杜承朗身边就别着脸不看人。 杜承朗调笑:“干嘛,害羞?” 谈宁怒瞪他:“回去跟你算账!” 他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怦怦乱跳的心脏才勉强被压制一点。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哈喽哈喽,我们大冒险输了……哎,小伍?!” 这声音十分之耳熟,不仅小伍,谈宁和杜承朗也齐齐扭头去看。 小伍转头一看,笑开了花,“徐如理?真巧啊!” 徐如理奇妙地出现在门外,身后还站着席玄。他们俩一人手里端了一杯酒,笑得很得意。 那个名叫“小伍”的又惊又喜,赶紧拉着两个人进来,“哎呦真巧真巧,在咱们这儿玩会儿呗!” 徐如理毫不客气:“行啊!哦,介绍一下,”他哥俩好似的拍拍席玄的后背,“我朋友,席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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