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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已经被气懵的晏清予，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他已经够背了，就连被求婚都好像是被利用。 “你要是被打脸，就别当男主角了。” 身后的声音恢复了凌厉冷然，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张漠烟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随便。” 他走出卫生间，迎面看到晏清予的助理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他挑挑眉，双手插兜，继续朝前走去，输人总不能输阵。 身后传来一声惊叹，“我擦，真帅！” 张漠烟嘴角慢慢上扬，吹响了一声口哨，大步迈下楼梯，朝一楼大堂走去。 男主角当不当另说，总不能饿肚子回去。 “张漠烟！张漠烟！” 张漠烟身体一顿，这又是谁，他转身看去，只觉得今天的修养已经用尽，压抑的不爽马上就要爆发。 眼前是一个眼睛笑弯成月牙眼，眼珠乱转，手拿相机的二十多岁年轻男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娱记。 “见到您本人，才知道什么叫帅！”年轻男人仰头看着张漠烟，讨好的情绪快从眼珠里溢出来。 张漠烟刚想发脾气，又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算了，都是工作，都不容易。他挺直脊背，尽量让语气平缓，“说吧，有什么要问的？” “哥，我是魅力周刊娱乐记者，我叫松谷。”松谷边说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 张漠烟接了过来，低眸看了一眼，把名片放入西服兜里，视线落回松谷脸上，“我先说好，与电影无关的，我不回答啊。” 松谷按下录制键，“没问题，张漠烟老师，热搜的新闻您看了吗？” 张漠烟暗忖两秒，既然他之前都说了只回答电影相关，那松谷问的想必是骂他烂片之王那条吧，回答没看过，显得他太怂，他慎重地点了下头，说：“看过了。” 他答完，等着松谷继续发问。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晏清予担心他被打脸，影响电影男主角的形象，也能理解。一会儿可以的话，适当吹捧一下晏清予，没准晏清予看到后，心里一高兴，能放他一马。 “没了，哥。”松谷举起相机，“哥，您站好，我给您拍张照片。” “没了？”张漠烟不敢置信。 “没了。” “确定没了？”张漠烟解开西服纽扣，双手插进兜里，雪白的衬衫若有若无地遮住腹肌腰线，他看了一眼镜头，视线微微上移。 “哥想让我问什么？”松谷笑着眨眨眼，狂按快门。 “哦……没什么。”张漠烟挠了挠后颈，自嘲地笑了。 “哥，你放心，我会把你写得超酷，超帅！”松谷比了个OK的手势。 “烟哥！”习西赶紧大步跑过来，对松谷说：“对不起啊，我们不接受采访。” “好，没问题。”松谷朝张漠烟挥手再见。 等松谷跑远，习西才凑到张漠烟身边，一脸担心地压低声音：“哥，你刚才说什么了？制片主任刚才特意亲自下来交代，说任何人不能私下接受采访。” “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他就问我有没有看过热搜。” “他就问你这个了？没问你裴星泊的事？” “真没问。好了，我都饿坏了，你们桌上有松鼠桂鱼吗？” “什么！你还没吃呢？那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干嘛？”习西大步跟在张漠烟身后，追着问。 “在聊电影。” 习西一愣，噗嗤一笑，鬼才信你呢。 张漠烟到最后也只吃了剩下的鱼头外加两碗白米饭。 直到回宾馆睡觉前，他也没有按照裴星泊的意愿去微博附和。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点犹豫，那么听到裴星泊求婚，他连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 他反感结婚只是为了证明什么，换取什么，反感裴星泊将这段感情视作为音乐铺路的工具。 黑暗的房间里，隔壁微弱的光线从裂开的洞口隐隐射进来。 张漠烟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裂开的洞上，突然想起裴星泊白天曾两次提起晏清予。 之前他心情很乱，没有细想，但现在一想，似乎处处透着可疑。 裴星泊为什么如此忌讳晏清予？ 晏清予为什么会在卫生间警告他会被打脸？ 难道晏清予知道些什么？！
第5章 投票 张漠烟带着乱七八糟的疑问，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他突然被一阵电话声惊醒。 窗外，整座城市都埋伏在黑夜的笼罩下，张漠烟眯着眼拿过手机，扫了一眼，4:04分，裴星泊。 张漠烟顶着困意，按了接听。 电话接通后，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声音，张漠烟翻了个身，嗓音有些沙哑：“……喂？裴星泊？” 裴星泊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透着些病态的反常，“你开心了吗？” “什么？”张漠烟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能支持我一下？张漠烟，你是我男朋友吗？”电话里的声音拔高了，却听着有些沉冷，“你自己去微博看看吧，热搜屠榜，你满意了吗？！” “你什么意思？”张漠烟彻底清醒过来，他从床上爬起，随便披了件衣服，“你等会儿。” 他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关上门。 点开微博，热搜第一已经不再是晏清予参演烂剧，前三条热搜的主角都变成了他。 #张漠烟拒绝回应裴星泊劈腿实情#沸 #张漠烟看过热搜强颜欢笑#热 #张漠烟新剧遭打压，换角恐指日可待#新 这三条热搜都有他的采访或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他在一堆残羹剩饭中孤孤零零地啃着鱼头。 我擦，张漠烟暗骂一声，狗仔就是狗仔，还酷帅呢，他早他妈该知道，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唯恐天下不乱！ 后面评论张漠烟简单看了两眼。 第一个热评居然是，“老公，我请你吃鱼好不好？” 下面无数个跟评，很多人都在安慰他。 张漠烟揉了揉眼睛，笑了，他的粉丝果真都是小太阳，超暖的。 他退出评论区，又刷到一个爆热的投票贴。 ——深情才子裴星泊到底是？ 1.出轨 2.炒作 3.0.08分和哥们儿搂着聊音乐 投票发布不过四小时，参与投票的人数已经突破千万。 吃瓜群众纷纷猜测后续还有爆料。 张漠烟皱了皱眉，如果还有爆料，热度恐怕没那么容易下去。 他退出微博，重新回到通讯界面，沉声道：“裴星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昨天两次跟我提到晏清予，你有什么把柄在晏清予手里吗？” “我怎么会有把柄在他手里？我只不过……是和他有点过节，我怕他在你那里胡说八道。”裴星泊淡淡道。 “如果只是过节，你昨天怎么不说？”张漠烟追问。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 张漠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 如果两人连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在一起就成了笑话。 “漠烟……”裴星泊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像变了一个人。 张漠烟心里猛地一沉。 “我承认我有错，我要是跟你说实话，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帮我一下？” 张漠烟只觉得心脏被猛地灌进一大桶冰水，他咬牙道：“你只有说了实话，我才有可能帮你。” “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件大家都在做的事，我真的没有出轨……”裴星泊慢慢地说了出来。 张漠烟眼睛突然睁大，“什么？！你故意炒作的？……为演唱会？” 问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裴星泊这么做他完全不该意外，能为了演唱会干出求婚之事的人，炒作一下又算什么。 “大家不都这么做吗？”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愧疚。 张漠烟握住手机的手有些颤抖，“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甚至连提前和我商量一下都没有。” “我又没真出轨。”裴星泊坦然地道：“我事业成功，演唱会票卖得好，你也跟着有面子，不是么？” “我有面子！全国人民都认为我被绿了，我有面子？！”张漠烟怒道：“你瞒着我这么炒，现在又要求我为你澄清，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裴星泊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一层层剥下了他的皮肉，践踏了他的自尊，那种不被当成一个人看待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心寒，这还是那个能让他情愿和柯怀签下30年合约的裴星泊吗？！ 这还是当年那个宁可冒着巨大事业风险，也要抵抗柯怀，选择他的裴星泊吗？！ “是我不该瞒着你，但归根结底，这就是一个炒作，你犯得着为这点小事这么生气吗！” “裴星泊，咱俩实在差别太大，”张漠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人生只有音乐这一件事，别的事别的人在你心里没有任何分量，你为了你的事业什么都干，完全不尊重别人，背着我炒作，背着我跟别人拍照片，为了你的事业，你凌晨四点也要把我叫起来，完全不考虑我明天有没有工作，就为了让我给你澄清，连求婚这种事都说得出口！” 张漠烟咬牙顿了一下，“跟你在一起没什么意思，还累，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你什么意思？”电话里，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抬高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颤抖，“我都说了我错了，你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 “谁跟你闹了，裴星泊，咱俩完了。”张漠烟靠在卫生间冰凉的墙壁上，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是我错了，漠烟，你别这样好不好，等这事过去，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或者，你提条件，我这次演唱会的收入都归你，好不好？如果不出意外，几个亿收入没问题。” 裴星泊急切的声音里带上了乞求和微弱的哭腔，“求你了，你就帮我一次，我以后一定先跟你商量，这几天正是我演唱会出票的关键时候，现在出这种投票帖，还是一个小号发的，这么短时间就有这样的热度，我怀疑是有人想搞我，这是不把我搞臭，誓不罢休！” “求你了，好不好，烟哥……老公……” “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就最后一次。” 裴星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柔，往日如指尖滑过磨砂般令他全身颤栗的声音，此时却只叫他觉得厌恶可笑，他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我不会帮你回应，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自己去承受。演唱会结束之前，我不会对外宣布分手就已经算对你仁至义尽，以后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不等裴星泊再说什么，张漠烟就挂断了电话，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推门走出了卫生间。 根据剧务通知，剧本研读从今天开始，时间一周，从早9点到晚6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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