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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他皱了皱眉，他这个疑似被绿的，这么急着秀恩爱，怎么感觉那么憋屈呢。 他沉默片刻，对电话里道：“有必要这么急着回应吗？只要不是真的，时间长了，自然烟消云散。” “哦，是这样的张老师，”乔姐声音明显变得急迫，还带着过分的客气，“这不马上就是裴星泊的个人演唱会全国巡演了嘛，现在呢，又是出票的关键时期，这会儿出这样的负面新闻，是吧，你也明白，不太好……” “我知道了。”张漠烟挂断了电话，再次望向窗外。 这里虽然是一座四线小城，但正值饭点，街边小店也很热闹，门庭若市，人进人出，可他酷酷的心情却被蒙上了一层尘土。 本来，他已经把这件事全当误会，不生裴星泊的气了，可现在…… 裴星泊这么急迫地跑了一千公里亲自跟他解释道歉，难道就是为了让他配合澄清，避免影响演唱会么？ 他强迫自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他应该对裴星泊有基本的信任。 还不等他想明白，要不要先顾全大局，帮裴星泊渡过难关，轿车已经驶进自动大门，开进一家淮扬菜酒楼前的停车坪。 张漠烟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尽量让自己足够心平气静，不管怎样，他不希望看上去就像个“疑似被绿”的倒霉蛋。 酒店大堂被剧组包下，入门是迎宾台，再往里走就是明晃的大堂。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昂首走进了宴会厅。 “张老师！” 张漠烟转头，看到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张老师！我是方主任助理，方主任请您去包厢。” 张漠烟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那么多人演戏，真是太好了，虽然他喜欢演戏，可他一点也不想演这个“剧本”。 他想了想，问：“都有谁在包厢？” “就方主任、晏老师和张导三个人。” 张漠烟感觉更放心了，正式开拍还有几天，到时候，这些负面新闻也该没了热度。 他跟在助理后面上楼。 二层比大堂安静许多，走廊上铺满消声的勃艮第红地毯，连灯光都比大堂柔和不少。 走廊不停有服务生进出包厢，不经意撞见从楼梯上来的高个帅哥，只偷偷打量一眼，便红着脸移开视线。 终于，俩人来到“福星高照”包厢前。 敲门后，得到“进”，张漠烟握住仿古金属门把手，推开门。 他刚走进去，就立刻感觉到一道视线朝他投来，他抬眸看了过去。 俩人视线短促交叠，晏清予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箸尖戳在了洁白的瓷盘上，发出了清脆悦耳地叮哒声。 张漠烟刚要打招呼，电话铃居然不合时宜地再一次响起，他尴尬地笑了一下，直接按断，这才颔首道：“方主任，张导，晏老师好，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参与这部电影，虽然我演电影的经验不算多，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演。” 制片主任笑着扬了扬手：“哈哈哈，别客气，快坐，我待会儿有事得走，就开门见山跟你谈啦。” 制片主任坐在圆桌主位，左右分别是晏清予和张导，俩人旁边皆空着一把布椅，坐哪边都行。 张漠烟毫不犹豫地朝着晏清予那边的一道松鼠桂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晏清予嘴角微微上扬，左手轻扯右腕的袖口，理了理本就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子。 与此同时，嘴唇也动了动，发出愉悦的气音：“……我就知道。” 张漠烟没听见，他大方入座，看向制片主任，“您找我谈的是——” 制片主任看了一眼晏清予，目光又挪回张漠烟身上，说：“张漠烟，宴会一结束，记者会采访大家，叫你来主要是想聊聊电影宣传的事。” 张漠烟不算意外，他礼貌侧过身，问道：“需要我怎么配合？” 晏清予余光扫到张漠烟的动作，不由挺直了脊背，倏忽间，他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这股淡香中还冲击着香料独有的辛辣，是自由又野性的一款男香。 晏清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停留了两秒，才把筷子放入筷托。 包厢内明亮的灯光下，制片主任对张漠烟大手一挥，“电影宣传我不担心，但是，记者肯定会问你别的。” 他看着张漠烟，示意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张漠烟放在腿上的手不禁交叉，坐姿也绷直了些，主动说：“您是指我的感情问题？” “这方面我们得了解一下。”制片主任话音一顿，开门见山道：“你介意我们稍微炒作你的绯闻吗？” “我的绯闻？方主任，您知道我是同性恋，咱这个剧是男女性向，怎……”张漠烟话音未落，突然醒悟似的，他目光慢慢转向身边的晏清予。 几乎立刻，晏清予也朝他看了过来。 张漠烟瞪大眼睛，“我和你？” “可以吗？”晏清予直勾勾地看着张漠烟，明亮的光线下，他眼眸格外深邃，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 张漠烟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从来没有绯闻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不是更有爆点吗？”晏清予的声音并没有放低，一如先前，好像完全在谈论一件公事，“你放心，只是稍微带点暧昧就可以。” “而且，你男朋友不是也这样了吗？” 晏清予的眼神耐人寻味，嘴角轻轻勾起，他就这么看着张漠烟，眼底的情绪扑朔迷离。
第4章 骂人干嘛 张漠烟看向制片主任，果不其然，制片主任眼里满是期盼。 他不由轻吸一口气。其实，这个要求不算高，晏清予说得也很有道理，但裴星泊上热搜毕竟不是故意为之，他主动炒作却是另一个性质，裴星泊到底是他男朋友，他不能这么做。 只不过，直接拒绝实在是驳了影帝面子，他望了一眼晏清予面前的松鼠桂鱼，一咬牙，道：“我保证好好钻研剧本，努力像晏老师学习，与剧组同事搞好关系，不怕苦不怕累，不迟到不早退，力争达到张导要求，我身材也特别好，可以在电影里露……” 张漠烟一顿，只见制片主任、张导和晏清予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张漠烟嘴角慢慢牵了起来，忍不住嘿嘿一笑，继续扯道：“是吧，为了电影，你们懂的。” “懂什么？”晏清予睨向他，眉峰一挑，“是要让禹编把悬疑剧改成色、情片？” 制片主任和张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晏清予薄薄的嘴唇也掠过了一抹笑意，衬得他黑亮的眼眸更加熠熠生辉。 张漠烟心里有点不爽，他不想直接拒绝，怕晏清予下不来台，可晏清予倒好，竟然取笑他！ “好了，你下去吧，跟剧组人员都熟悉一下。”晏清予开了口。 张漠烟默默松了一口气，这应该是过关了，想想被取笑一下也值了，他点点头，“那，方主任，张导，晏老师我下去了。” 临走前，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松鼠桂鱼，心道也不知楼下有没有这道菜，会不会都被大家卷光了。 他惦记着美食，刚出包厢，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他掏出手机，是裴星泊的来电。 走廊上时不时有服务生来来回回，他略一琢磨，走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裴星泊急迫的声音，“小烟，你刚才怎么挂我电话？” “刚才不方便说话。”张漠烟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电话那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跟着声音也和缓下来，温柔地问：“小烟，你不生我气了吧？” 裴星泊柔沉磁性的声音，让张漠烟本来还有点计较的心顿时软化下来，他低声道：“不生气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明天还有演唱会彩排，我必须要赶回去，小烟，你……” 裴星泊欲言又止的声音里，透着点淡淡的急切，似乎有些焦虑的意味，这个声调张漠烟很熟悉，他应道：“我在。” “小烟，你……能在微博上附和我一下吗？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是我对不起你，还要你帮我。可是，你也知道我有多在意这场演唱会，我为这次巡演付出了那么多，如果完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着，小烟……” 张漠烟沉默下来，眉毛不由渐渐锁起。 5年，他和裴星泊在一起已有5年。凭着5年的感情，裴星泊又这么求他，他应该冒着在全网人民面前被打脸的风险，帮裴星泊一把。毕竟对艺人来说，声誉甚至凌驾于唱功演技和颜值之上。 可是，他真的，真的，很反感裴星泊只要事业遇到点挫折，就开始不知道怎么活着，生命在他眼里甚至不如事业重要，这也是他们这5年最大的矛盾所在。 而张漠烟的沉默，让裴星泊误以为张漠烟并不相信他没有出轨。 “小烟，我向你保证，我和尚忻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看这样好不好，演唱会一结束，咱俩就结婚？我们先去登记好不好？” “结婚？”张漠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这么神圣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说，好像是俩人之间在签合同谈条件。 “没错。”裴星泊肯定道，“对了！” 裴星泊突然兴奋一叫，“我还可以在演唱会上向你求婚！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小烟，我在演唱会上向你求婚好不好？那么多人见证，摄像机全都录下来，背景是我的音乐，我给你唱歌，多浪漫！” “你答应我好不好？小烟……”裴星泊磁性的声音中夹杂着兴奋和低柔的乞求。 张漠烟只觉得有点懵，“答应你什么？” “张漠烟！”背后突然一声吼。 张漠烟蓦然回头，看到晏清予不知何时也进了卫生间。 晏清予站在门前，面若寒霜，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嘲意。 声音大就有理么，不过这一声吼倒是帮了他。张漠烟正不知如何作答，手忙脚乱之下一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晏清予阴沉的面色，拔腿就往外走，卫生间味很好闻么，他可不想久留。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晏清予突然开了口。 “没想到5年后，你还是那么蠢。” “喂，你骂人干嘛？” 晏清予虽然又是主演又是投资人，他不该得罪，但他不能没有尊严，不能骂不还口，“我蠢不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追我追到厕所里，什么意思啊？你是喜欢我吗？” 张漠烟眉毛一挑，嘴角溢出笑意，盯着晏清予看。 只见晏清予似乎怔住了，刚还阴沉的面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他薄唇微张，迟迟说不出话来。 能把晏清予怼得哑口无言，一句封喉，张漠烟心里这个解气，看样子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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