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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她媳妇儿回来了，婆媳之间在闹呢，我和你邓婆婆知趣，先走了。”老太太精得很，话题就不能被顾野绕过去，“你真生气了？” 一个碗很快就洗干净了，顾野洗完手擦干后，从厨房出来，淡淡的说：“没。” 宋延还在餐桌前坐着，胳膊支在桌面上，双手捧着下巴，咬着嘴巴在那美呢，见哥一出来，他吧嗒从长凳上跳下去，往哥面前走。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渴求的欲望一目了然。 顾野站着没动，认真端详着宋延，虽然说他平常经常会看着宋延发呆，但这种刻意性的打量，还是第一次。 宋延过完这个暑假就满十三岁了，虽然顾野一直下意识的用“小家伙”称呼宋延，但宋延早已经不算是一个小家伙了，他在同龄人中算比较高的，已经开始抽条了，裸露在背心外的胳膊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短裤下白皙的腿又长又直，他五官也长开了，眉毛更浓，莹润的眼睛也更大了，脸部的轮廓更是像刀削般清晰，尽管他依旧白白嫩嫩，但真的已经是张少年人的脸了。 要是宋延是个各方面都正常的普通学生，他下学期甚至该读初二了。 顾野很认真的想，他是不能再和宋延像小时候一样随便亲吻了。 当哥的想得多，这方面的心思深，宋延可没自觉，他兴奋的走到顾野面前，抱着顾野的腰仰头就想亲吻，顾野臂力大，稍稍弯腰就将人兜着大腿抱了起来，还是单手的，另一只手把宋延的脑袋扣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老太太见惯不怪：“现在我信你没生气了。” 李叔介绍的工作真挺好的，工资都是日结的，顾野兜里揣着四十五元巨款，抱着宋延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店。 绿潭巷这种老巷子，路两边都种着郁郁葱葱的老树，一到夏季，经常有老头老太太坐在路两边摇着蒲扇聊天，但不会有人认为顾野抱着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奇怪，因为谁都知道老顾家的二儿子是个聋哑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宋延聪明懂事的，多得是将聋哑人和傻子挂钩的古板大人，所以在他们眼里，可怜见的顾野要抱着照顾傻子弟弟，再正常不过。 顾野在商店的冰柜前将宋延放下来，让他自己挑冰棍，绿舌头小布丁这种小孩儿能消费得起的廉价冰棍一直放在最高层，顾野看宋延想都没想就去拿了根绿舌头，他皱起眉，将宋延手里的绿舌头扯出来，换了盒四块的巧克力冰淇淋塞他手里。 老板娘年轻圆滑，笑眯眯的夸顾野品味好：“这是新品，可好吃了，阿野蛮会挑嘛。” 阿野会挑不代表宋延买账，小崽子可被哥伤着心了，咋还不许吃绿舌头了呢？ 他也倔，将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扔回冰柜里，又去拿了根绿舌头。 顾野神经再粗也知道再争下去宋延又得生气了，干脆算了，但他还是把那盒巧克力冰淇淋和绿舌头一起买了，还要了袋阿尔卑斯，付完钱后拎着塑料袋，牵着宋延往家走。 他是挺想替老太太带冰棍儿的，可老太太之前就说过，她太老啦，牙掉没了，含冰棍都嫌冰得牙龈肉疼，糖也不喜欢吃，老太太担心血糖高得糖尿病呢。 宋延一根绿舌头吃得可不安生了，将冰棍舔化成能抖动的果冻后，就一直扯着顾野的手，要他看过来，顾野一看过去呢，他就举着绿舌头晃，还伸出自己变绿的舌头给他看。 “一舌头色素，”顾野捏捏他的脸，自言自语的喃喃，“还乐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宋延也感觉出来哥现在不会亲自己了，他咬着绿舌头，突然就心情低落了起来，他看到哥带他回家后，把那盒巧克力味的冰激凌放进了冰箱，哥疼他，宋延知道，哥那盒冰激凌肯定是留给他晚上吃的。 宋延气呼呼的想：我是不会吃的，我就爱吃绿舌头还有小布丁。 事实证明宋延是自作多情了，晚上看电视时，他看着难得和奶奶还有自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野，心里断断续续的怒火瞬间燎原般燃烧起来。 哥居然自己捧着冰激凌在吃，都没有问他要不要一起。 太过分了，宋延捧着杯冰糖柠檬红茶，从玻璃杯后偷看他哥，气狠了还拿脚踹一下他哥的小腿，太生气啦。 顾野吃什么东西的速度都快，没一会儿巧克力冰淇淋就吃完了，他将纸盒扔进垃圾桶，凶狠的打手语警告宋延：“不许踢人，小心我揍你。” 顾野就这尿性，只要把人哄好了，哄人时那温温柔柔，予取予求的模样必然也消失了，又变回他平时发号施令，凶狠严格的样子。 老太太虽然看不懂顾野的手语，但清楚顾野的尿性，也看得出他情绪的转变和此时的凶模样，她就是嘴欠不嫌事大的小老太太：“你又凶他，这臭脾气，看以后谁肯嫁你。” 顾野把腿架到自己大腿上的宋延往边上一扒拉，站起来去厕所了，他比老太太知道他的尿性要更加懂老太太的尿性，老太太可烦人了，就不能搭理。 宋延从今天下午开始又喜欢上使用线圈本了，顾野虽然不是很喜欢他写字交流，但还是疼崽的给买了挺多巴掌大的线圈本放在家里备着的，宋延手里拿着的这本是天蓝色的，第一页上写着：凶一下就亲一下，一月一结。 第二页写着：2010年8月2日晚上8点13，哥凶了我两次，欠我两次亲亲。
第63章 宋延 ==== 齐航教育的兼职除却打电话，其他的活儿其实都不轻松，尤其是夏天顶着三十多度的太阳去 市中心各个地方发传单搞地推，特别难受，不过顾野倒不是太在意这些，跟这些比起来，他更在意的是宋延这个小崽子，担心他总是趁自己不在家，就把所有的家务都做了，老太太也不帮忙拦着点，更担心他成天和徐治厮混，做些让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老太太拎得清，”老太太看着面前兼职了一个月就黑了许多的孙子，别提多心疼了，“你自己别太辛苦了就成，还担心别人呢。” 顾野是黑了不少，他和宋延的肤色都随了宋春柔，皮肤很白皙，但也不是晒不黑的那种，见天儿这样顶着太阳直接晒，顾野皮肤直接从雪白变成了浅淡的小麦色，他自己真不在意，大男人皮相有啥好在意的，崽才是应该好好带：“徐治是不是最近常来？” “你说小徐啊，他是常来，”老太太越过顾野，看着在方桌后看书的宋延，“有人这大热天的愿意来和延延一起玩不好么？你也别太严了，一回来就让人看书。” 顾野“啧”了声，挺不乐意的：“我严么？不管他他就无法无天了，你又不盯他学习。” “他咋没学了？”老太太撑着沙发，侧过身面对着顾野，“我说了小徐没来找他玩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电视都很少看，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么？” “学了个屁，”顾野拿着遥控胡乱按着，看着电视屏幕花花绿绿的变化着，越想越窝火，“这么久了连论语都还默不出来，真想揍他。” 老太太哪懂啥论语，就听不得顾野最近老说要揍人，干脆激他：“你有能耐就去揍，一天天的嘴上干过瘾呢？” 顾野把遥控往旁边一扔，转过身和老太太对视着：“我现在是在说这个事么？” 老太太就不怵他：“不是么？” 顾野一字一句的：“我就是想让他好好学。” “他还不够好好学么？孩子都努力成啥样了啊，家务学习样样没落下，我看你就是不能陪着延延了，窝着自个吃醋，鸡蛋里挑骨头！” 顾野是鸡蛋里挑骨头么？他还真是，宋延初一上期的古文几乎都已经预习了并且能默写了，独独留着论语在最后，还没全记完，但这事儿每天下午回家都会检查功课的哥能不知道吗？就是仗着宋延听不见，揪着人唯一缺着的那点发脾气，找茬。 他就是吃醋了，凭什么徐治在学校里就成天和宋延厮混，这都放假了还天天凑上来？闲得啊，还是就是趁着他这个哥不在家，无法无天的闹呢？ 顾野这个“无法无天的闹”的猜想不是丝毫没有证据支撑的，这个茬也不是心血来潮找的，一切都源自昨天夜里宋延在薄被里，手不老实的往下握住了顾野的性器，还在他小腹上写字说：“我今天和徐治看了电影，他告诉我这里是用来做爱的。” 顾野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把徐治揪到面前往死里揍一顿，连最初被宋延触碰性器时那点颤栗都随着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了。 能让人知道做爱是用阴茎的电影能是什么正经电影？俩小东西准是趁老太太去别人家打毛线唠嗑去了，躲家里悄悄拿DVD看色情片儿。 但这事儿不好和老太太说，也压根没法儿说，这就显得顾野无理取闹得很，顾野也不想和老太太再争，直接站起来，去阳台收衣服打算洗澡。 老太太嘴不饶人，追着训：“你得学着坦诚点，阿野。” 怎么坦诚？顾野手里抓着背心短裤，都快气笑了，是告诉您昨天您孙子和他同学一起在客厅看色情片么？还是告诉您，您孙子还挺会学以致用，昨晚上还想给我撸鸡巴呢。 哪样是能说的？真逗。
第64章 宋延 ==== 顾野昨晚上是气得一晚上没睡着，今天又跑了一天的传单，洗完澡出来后，草草擦了几下头发，完全没搭理方桌后记完论语打着手语让他过来督促默写的宋延，直接进了卧室，打开电扇，往竹席上一躺，没两分钟就睡沉了。 —2010年9月2日下午6点39分，这一个月哥一共凶了我19次，欠我19次亲亲。 宋延一打开他的天蓝色小线圈本，就看到今天下午自己做的总结，他拿起笔，将19划掉，改成20，他看了看腕上今年生日哥给送的电子表，又在后面备注道：2010年9月2日晚上8点6分 ，哥无视了我一次，算凶，不对，比凶更过分，要算两次亲亲。 于是宋延又将上面的20划掉，改成了21。 写完后，宋延合上线圈本，自己乖乖的默写完论语，又对照书检查了对错，接着去阳台收衣服，去厕所洗澡。 宋延一个小聋子，完全不知道顾野刚刚和老太太的争执，顾野常年是个面无表情的，他有时候生气了不表露得明显，宋延甚至都不会知道他生气了，昨晚上顾野也没对宋延明显的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没搭理，只是在他的手套弄上来时将他的手拿开了，又叫他快睡觉而已。 今早上晨跑时，顾野昏昏沉沉的又烦，也没训宋延，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开心着呢，打算洗完澡就去找哥结算他的亲亲。 得亏是明事理的李雅山不在，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不然准得在看过宋延的线圈本后，写纸条告诉他：延延你这样不对，你哥凶了你就要亲你，这是没得到过你哥允许的野蛮制度，得算强买强卖，或者你哥连买都不会买，野哥脾气可大了，说不准还得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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