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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能屈能伸，该怂时绝对不出头，他提醒徐治：“今天我哥只是报到，很快就回来了的。” “艹。”聋哑小孩儿在心里无声的爆脏话，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宋延刚警告完徐治三分钟不到，顾野的自行车就骑进了家里。 徐治刚把色情片放在小书包最底下，用遥控飞机和一些小人书压着，拉链都还没拉上，顾野就上楼了。 顾野站在客厅门口，不怒自威，看得徐治一动不敢动。 宋延都没注意到徐治在怕什么，他只是把方桌上的数学本拿起来，走到他哥面前给他看，那上面是今早上顾野给布置的数学题，宋延在徐治来之前就写好了，这是在讨好卖乖呢。 可惜顾野心思不在这上面，他草草看了几眼后，就把数学本还给宋延，然后对徐治打手语，让他过来，带着书包过来。 徐治敢怒不敢言的抱着书包慢慢往顾野面前挪，顾野对宋延打手语，让他进卧室，自己和徐治有话要说。 “我不能看吗？”宋延打手语问。 当哥的理直气壮：“许你和李雅山有秘密，我还不能有点隐私？” 宋延无话可说，老实的进了卧室，还在他哥凶狠的目光中将卧室门关上了。 等徐治到面前后，顾野也不同他多说，直接拿过他书包，将里面的色情片掏出来，摆到徐治面前。 要不是别人家的小孩儿不能揍，徐治这会儿该被顾野打掉颗牙了。 违背了承诺的是徐治，他红了脸，低着头，拿手语说：“对不起。” 顾野将色情片塞回书包里，还贴心的将拉链拉上，将书包还给他，他拿手指抬了抬徐治的下巴，等他看过来后，冷着脸拿手语呵斥：“滚。”
第67章 宋延 ==== 后面四天，宋延再没有见徐治来过家里。 顾野现在学坏啦，从图书馆的《育儿心经》上懂得带崽要打一棒子给颗糖，于是他忍辱负重，在宋延开学的前一天下午，又去安琪甜点找了一趟徐治。 宋延半点不蠢，比起他哥得是机灵太多，很多事情他只是不去想，装天真无邪，真要思量起来，很多事情他都能自己想出原因。 徐治自从和哥“秘密交谈”完后就离开并且四天不来了，能是因为啥，这显而易见，可哥既然喜欢他一无所知，那他就装作一无所知呗。 晚上照例是宋延先上床，高中军训期间没有晚自习，他就还能见着哥，不过哥最近军训好像很累，总是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哥现在对他可狠可绝情了，晚上大多时候都是不许抱的，嫌热，以前那么多年都热过来了，现在居然说这种拙劣的借口，但他也不敢和哥闹，每天晚上都得等哥睡着后再偷偷去抱他。 幸运的话还能偷着亲两口。 今晚上顾野又是一上床就关灯准备睡了，和宋延之间隔着能有小半米的距离，宋延不动声色的往哥那边挪，一点点的蹭，可他还没蹭到顾野身边，顾野却突然侧过身，伸手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延延……”顾野意识昏沉，从喉间发出一句又软又温柔的呢喃。 这是在说梦话，可惜小聋子没听见，僵着身子还不敢动呢，以为是哥发现他了，现在正是风雨前的宁静呢。 可他等了好久，身子都僵麻了，风雨也没骤烈起来，于是他判断，刚刚那是哥梦中无意识的动作。 哥无意识中都想抱我。 宋延被这个认知取悦，他放松下来，在浅淡柔和的月光中用视线描摹顾野的脸，又凑过去，静悄悄的偷一个吻。 宋延的初中生活开始了，他的初中老师也是个中年女人，不过看上去要比祝老师要严厉许多，他的同学也比以前更少了，有的是没有考上璒立特教的初中，但更多的是像贺阵一样，只要读完小学，学个基本知识，认点字就去学糊口技术了的聋哑人。 璒立初一的聋哑班也只有两个，每个班十一个人，宋延和徐治依旧在同一个班。 虽然宋延报到这天顾野还要军训，但他还是提前起床，亲自带着宋延去学校报了名，又将人送回家再去的八中，太急忙了，连在特教学校遇到徐治都来不及再警告他。 宋延所在的初一（二）班，可太神奇了，和宋延是小学同班同学的居然只有徐治一个人，其他的都在初一（一）班，这个班的年龄差也不像小学时那样大，最大的学生也就十六岁，宋延是最小的，其他的基本上都和徐治一样，是十四岁，男女比例也比较平衡，五男六女，已经到了情窦初开，又满脑子色情思想的徐治，正式开学那天的第一节课，就悄悄和后桌的宋延传纸条，上面写着：真好，班里有两个漂亮小姑娘，刚刚自我介绍时你看到陶茫的胸了吗？她已经发育了耶，十六岁的严欣胸都没有她大。 班里人少，都是单人坐，分散得也开，宋延好容易悄无声息的捡到地上的纸条，看完内容后立刻皱起了眉，徐治咋这么流氓呢，他将纸条揣进口袋，重新撕了张白纸，写上三个字后扔到了徐治脚下。 这节课主要是互相认识，班主任钱老师也就没管太严，徐治顺利捡起纸条，期待着里面写着宋延的共同分享感言，结果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好恶心。 徐治：“……” 初中的学科增加了，按说教学进程也应该比小学快，但特教学校介于学生是聋哑生，教学进程仍旧和小学一样，比正常学校慢许多，也因此，早就将初一上学期内容预习得差不多的宋延在班上表现格外突出，导致初中的班主任钱老师也很喜欢他。 钱老师甚至在课下时间还和总办公室里的其他任课老师表扬了宋延：“这种放假会提前预习功课的聋哑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挺聪明的，以后说不准能上个好大学。” 小学时宋延的班主任祝老师是教语文的，教他数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巧这时候来初中部这边有事，听到钱老师的话就接了一嘴：“听祝老师说是因为有个好哥哥，之前报到时你应该见过的，宋延的功课都是他教的。” 钱老师迅速回忆起了顾野，属实因为顾野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太多，这人每天早上都会把宋延送到教室的，她想想就笑起来：“他哥蛮负责的，人没大多少，想来应该也是个学习好的。” 钱老师的判断严重有误，顾野根本就不是个成绩好的，他能教宋延手语，是因为在教之前自己已经扎实的对着手语书学了近两年，能教宋延预习功课，也只不过是因为比宋延多读三年书，应付些基础知识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顾野脑袋不活，一上高中更加是原形毕露，第一次月考时数学险些没及格，吓得他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还得亏是李雅山在旁边救命，告诉他，这次题难，大家都没发挥好，野哥，你得放宽心。 李雅山才是顾野那段铁打的缘分，高一居然还同他在一个班，每天在痛苦学习之余，以让野哥不疯为己任。 上初中后满脑子粉红恋爱，黄色泡沫的徐治是不敢再拉着宋延看色情片了，他和宋延分享想恋爱的想法，宋延也毫无兴趣，于是在日日被冷落下，徐治迅速交上了他初中的第一个新朋友陆复。 陆复在班里成绩垫底，上课经常会搞小动作，学习进度永远跟不上教学进度，一度让宋延怀疑他是怎么考上初中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爱好上和徐治完全一致，非常臭味相投。 十四五岁的聋哑生大多由于感官的封闭，思想和正常学生比是要单纯许多的，对恋爱和性更是还一无所知，徐治和陆复在这其中是个例外。 宋延更是那个潜藏在深处的例外。
第68章 宋延 ==== 高中学习任务陡然加剧，顾野没捞着别的好，倒是在睡眠上像中了咒，他现在每天是一下晚自习回到家里，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能瞬间睡死过去。 当哥还以为小家伙跟以前一样，准时九点睡觉，每天在他回来前就睡着了呢，其实才不是，小家伙色欲熏心，每天都等着他睡沉了好做坏事呢。 宋延的天蓝色线圈本上的记录并没有停下来过，只是他擅自将“哥要主动亲亲我的次数”改成了“我偷偷在哥的唇上亲吻的次数”，并且他自认为自己可正直了，坚决按照线圈本上的记录行事，绝不多亲。 像今早上哥只凶了他一次，宋延夜里也只偷偷凑过去，黏黏糊糊的亲他哥一下。 宋延这事儿其实是不对的，不论让谁知道了，都得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变态，街上二流子的三观都比他正，至少不会对自己亲哥动手动脚。 可什么都知道的宋延唯独意识不到这件事情他是错的，他仍旧沉浸于小时候，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只是在像哥表达喜欢，哥对他很好，他为什么不能和哥亲吻？ 至于顾野让他默记过的东西，他早记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擅自窜改记忆，认为哥现在不和自己亲亲了，只是因为哥长大了，因为哥害羞。 几乎每晚都被偷偷亲吻的顾野对此一无所知，最近还在感慨孩子乖了，不像以前那样爱黏糊人了，也没被揪到过再看色情片，一切都太好啦。 日子不痛不痒，表面很好的过去一年，顾野高一下期暑假那年，顾铮回来了，和顾野商量文理分科的事情。 顾野觉得这事儿没啥好商量的，他做理科的题老转不过弯，死记硬背还强些，早决定学文了，顾铮也就是觉得该在这种重要时候回来一趟，没想着干涉顾野什么，他说学文就让他学了。 这次顾铮在家待的时间非常短，今天下午回来，第二天下午的火车走，宋延对着顾铮照样像以前一样黏人，都快到顾铮肩膀高的人了，还老是抱着顾铮的腰不撒手。 顾野见了就阴阳怪气：“就是个没长骨头的，别惯着他。” “抱呗。”顾铮乐呵呵的，还把手绕到腰后去揉宋延的头发。 顾野看到这个画面，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他猛然想起，他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宋延，揉宋延的脑袋了。 有些欲望就是连苗头都不能露的，一旦探头，就迎风疯长，斩除不尽。 旧沙发里，顾野咬着红豆棒冰，目光专注的看着在方桌旁闹个没完的父子俩，他将坚硬的冰块咬得咔咔作响，抓着小熊玩偶的手也越收越紧，原本可爱的小熊脸被他抓得扭曲变形。 白日隐忍，夜晚疯魔，这样的人不只是宋延，更是顾野。 晚上，板正过头的人第一次装睡，想等宋延睡沉后，偷偷抱抱他，却突然感到有人在试探着在自己腰上戳，顾野不动声色，猜到是小家伙的小动作，等着看他想做什么。 三秒后，他感到自己唇上一热，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掠过。 ---- 其实还应该排个雷：宋延绝对算不得普义上三观正，他甚至是有些道德观念薄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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