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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

时间:2023-09-23 05:00:08  状态:完结  作者:落九盏

宋屿安的头猛地低了下去,五指插入发间,捏着易拉罐的手倏地收紧,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抖,继而是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断断续续,从克制、到愤怒。最后化为一声冲向江面的嘶吼,金属栏杆被一脚踹出了回响,还剩了一半的酒罐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便猝不及防地直坠向江底。江面上激起的水花矮矮一朵,转瞬即逝。

一直不曾言语的傅凌清终于上前,和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的宋屿安并排,坐在了掠着寒风的江边。

牛皮纸袋还攥在手里,另一只空荡荡的手掌抚上宋屿安的后脑,依旧不发一言,安静地将因情绪激动而乱飞的头发一点一点抚平。

宋屿安回头望望江面,刚刚垂直下落的易拉罐已经重新浮上了水面,随着江波摇摇晃晃。

他盯着那个易拉罐,说:“傅凌清,我好像做了一件很没有公德的事。”

“没事,”手心一下下抚过宋屿安橘粉色的发,竟生出了暖意,傅凌清话说得像安慰小学生,“我替你保密,没人看见。”

“可是那里面还有一半没喝完的酒,”宋屿安头埋进屈起的双膝,“好浪费啊——”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竟就这么崩溃地哭起来,肩膀抽动不停,声音也不再压抑隐忍。

傅凌清当然知道所有的情绪源头不可能仅仅只是那半罐没喝完的酒,宋屿安哭成这样也绝非是因为心疼那甚至还没有十几块的人民币。

只是要找到一个合理的发泄口,真的太难了。

牛皮纸袋终于被丢在了地上,傅凌清又靠近了些,张开双臂将宋屿安完全包进自己的臂弯里。

号称自己二十七岁的男人在泣不成声,说话的声音像蒙了一层鼓面,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叫他的名字:“傅凌清。”

他回:“嗯?”

“我没醉。”

“我知道。”

是真的没醉。说不出口的话、不敢付诸行动的事,哪怕一口酒也能成为助燃剂,这放在宋屿安的身上,屡试不爽。

过了一会又叫:“傅凌清。”

他又答:“我在。”

“我不常这样的。”

以前不能这样的。作为哥哥他要比宋屿宁更坚强一点,作为男朋友要比沈乔予更坚强一点,作为有家不敢回的自己,更要比前一天的自己再坚强一点。

委屈和担子压得再多再重,也不能哭。只要哭一次,就会垮掉。一旦垮掉,再想站起来第二次,难于登天。

“我知道,”傅凌清又说了一遍,“我知道。只有这一次,我一样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早就没新的泪飙出来了,但他头压在膝盖之间,迟迟没有起身。

原来有地方靠是这样的感觉。

傅凌清没把他从肩膀上赶走,他就这么一直心安理得地靠着。不知道又这样过了多久,久到他不好意思再继续靠下去,才终于起了身。

傅凌清揉揉发酸的肩膀,在昏暗的街灯下凑过去看宋屿安的脸,伸出拇指在他的脸上划了一把,沾了一指尖满是湿咸的泪,在宋屿安伤痕累累的唇上轻蹭了一下。

宋屿安痛得皱眉,傅凌清却笑了。

宋屿安抬着手背胡乱地抹脸:“笑个屁,很痛。”

“高兴当然要笑,”傅凌清语气和眼神都变得认真,“你终于肯把自己放到我面前给我看了,为什么不开心。”

宋屿安语塞,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哦。”

哭也哭过,发泄也发泄完了,宋屿安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于是手臂用力准备起身,被下沉的力气拽了回去。

脸被捧在温热的掌心,傅凌清的吻覆过来,目的地不是嘴唇,最终落在了他满脸的泪痕上。

舌尖的触感落在皮肤上,又痒又麻。宋屿安推他:“干嘛。”

傅凌清勾着嘴角:“好咸。”

他身上依旧一身出席晚会时的西装,看样子确实是打算临时出来走走就回去的,所以连一件外套也没带出来。此时吹足了江边的风,多少也有些扛不住。

宋屿安手背贴上他的脸,冰得冻手。

他解了自己的外套要脱,被傅凌清按住。他不理,手上的动作继续:“明天发烧了别赖我。”

傅凌清起身,将宋屿安也从地上捞起来,闪身钻进宋屿安大敞的外套里,手向里一拢,一件外套将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于是以这样的姿态向前走着,谁也不说目的地是哪里。

江边的路只有一条,沿着走下去总有能到的地方。有话没说完,于是两人都默认着就这么走。

“明明就住在上海,偏要骗我,说回了北京。”

肩膀揽不开,宋屿安被人趁机揽了腰,贴得更近:“我确实飞的是北京啊,没骗你。我回家看我妹。”

傅凌清没应他的话,脚步停在了一处路灯下。

宋屿安和他共享一件外套,无奈,也只能跟着他的步子停下。

“宋屿安,”傅凌清叫他的名字,他抬眼要回应,撞上一脸令人猝不及防的认真,“和我试试吧。”

试试...吧。

他清楚他大概听了八分懂,剩下的两分是他不懂装懂。

刚刚傅凌清在店里和沈乔予对峙的那些话,碰巧被他一字不落地全听进了耳朵里。他不能确定傅凌清的话有几分是说给沈乔予听的,又有几分是说给自己听的。

什么珍不珍惜那样的话,仿佛有东西在撬自己的心。而傅凌清说替他做主,他似乎也并不介意。

他知道人不能总囿于过往,人生苦短不过是一个及时行乐,他不抵触,只是暂时没有这样的心思和力气。

“你不爱沈乔予了,自然可以去爱别人,可以放纵、可以尝试,只要你愿意。”

话从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总更好被人接受,傅凌清说着,仿佛他才是认真谈过恋爱的那一个,在这里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育宋屿安——

“人找伴呢,这个事情就和买衣服是一样的道理,要试。就算当下合适,衣服有缩水的可能,人的身材也不是一成不变,随时都有变得不合适的风险。不合适了怎么办呢,换一件新的再买就好了啊,对一件旧衣服有什么愧疚的呢?”

傅凌清是个聪明人,此时不适合谈任何与感情相关的话题,尤其是刚刚与沈乔予见过面的两人之间。“找伴”是个很合适的说法,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难道不是因为我曾在机场提起过一句,不是因为你也相信,我们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的相遇吗?”

酒是个好东西,不论是在维克镇的暴风雪夜,还是此时吹着冷风的黄浦江边,心情总是会因为这样一罐啤酒变得稍好起来。

或许明知道是人的作用更大于酒,但心里别别扭扭的,更愿意相信是啤酒有这样的奇效。

“和我试试看,好不好,”头顶的路灯光洒在傅凌清的头顶,宋屿安微微仰头去看,竟觉得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脸包裹得有几分温柔。他薄唇微启,又说,“从炮友做起也可以,我们慢慢再谈感情。”

宋屿安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再谈感情的勇气。

他没有回应傅凌清,只是答他:“不去你家,也不能去我家。”

傅凌清的眼睛笑得像一弯月:“好。”


第31章 是风是船是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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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乐的那一瞬到来之前,傅凌清将趴在地上的人捞进怀里,紧紧箍着不肯放手。

最快活的时光最容易被发觉是南柯一梦,他从未触碰过像宋屿安这样莫测的人,他摸不透,自然也拿捏不到把柄。

没有把柄宋屿安就永远像一阵风,他张手留不下丝毫痕迹,握住了也只剩一场虚无。

远远近近若即若离,他无从猜测曾做过别人的岛的宋屿安,何时愿意成为一艘船,泊进他的港里。

至少那一瞬是真实的。傅凌清不愿承认他的心里似乎正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占据,过去的二十四年里迎来送往多少过客,此时却开始害怕宋屿安会在某一日也成为一个真正的过客,来时无声,去也无息。

所以要趁能感受到真实的时刻,紧紧地、紧紧地将人揉进怀里。如果他能抓紧一点,也许那个曾经用力爱过的人,就会靠过来、走近他,教他以同样的方式再爱回去。

方才在走廊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傅凌清心里没底,却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一遍:“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宋屿安翻个身仰躺在地上:“‘试试’关系。”

试试也包含了很多种,试试做爱、试试做炮友、试试将身边的人换一个、试试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你要试的是哪一个,傅凌清欲言又止,还是没问出口。

至少比单纯的炮友好了太多。饭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他和宋屿安都有各自没想明白的问题,总要一天、一天,才能慢慢考虑清楚。

傅凌清摇摇头,视野里的夜色褪尽,重现一片大好天光。

还正常吗,自己。看看落地窗都能看出一部回忆的纪录片。

前一晚举办酒会的宴会厅就在套房的楼下,按位置算一算,如果没有这层雾,视线再开阔一些,站在窗边大抵能望见宋屿安的店。

傅凌清手腕从床边垂落下去,烟灰堆了长长一截,轻轻一抖便全部隐入了地毯里。

就这样在他出神的空隙里凭空烧没了一半,剩下一半被他一口吸尽,未过肺又全部从鼻腔中溢出,白白浪费了一支好烟。

烟屁股被丢进烟灰缸里捻灭,傅凌清直起身,掌心抚平前一晚宋屿安在床单上留下的褶皱,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在冰岛宋屿安除了和他为伴无处可去,每次梦醒时总有个人在怀,让他错以为和宋屿安在一起的时光都该如此。也因此忘了回到上海的宋屿安,还有悄然离开这样的选择。

手腕上还戴着宋屿安在雷克雅未克送他的那只表,每次进浴室前摘下,洗完澡就会戴上,成了习惯。

时针还差几分才指向「8」。

走这么早。

手机被傅凌清拿在手里,正转了三圈,又倒着转了三圈,似乎在犹豫这个壁到底是碰还是不碰,最终还是点开微信的置顶对话,将电话拨了出去。

出乎意料,没响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宋屿安的声音在那边忽远忽近的,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距离后,被歪着脑袋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喂?醒了?”

“嗯。”

本没想到宋屿安会接起来的,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反倒是傅凌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嗯了一声后没了下文。

接起电话后这样的寒暄多了几分日常的烟火气,让人生出错觉,仿佛已经在一起了很久,在无数个像这样稀松平常的清晨醒来,身边的人提前离开只是为了赶上最后一班不会迟到的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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