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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雪的十四种迹象

时间:2023-09-22 11:00:06  状态:完结  作者:茶引CHAR

  “那里有什么?“

  身后简叙安的声音疑惑而锐利。

  傅屿惊觉自己露出了未察觉的破绽,他不能让简叙安看出异样。

  “借我手机,跟人通个话,”简叙安朝他伸出手,“我的没电了。”

  “哦。”

  简叙安走到过道的长椅上坐下,摁开屏幕点了两下,并没有拨号。

  “不是要通话吗?”傅屿问。

  “对。”简叙安抿压着双唇,将什么东西掷向他,在他的衣服上弹了一下,他接住了,掌心透来金属的冰凉。

  傅屿摊开手掌,那枚窃听器闪着银光。啊,被发现了。

  “说话。”简叙安将手机贴在耳边,上抬着眼皮看他,明明坐着,却让傅屿有种被居高临下注视的错觉。

  “……哥。”

  “再多说点。”

  “你喝醉了吗?”傅屿走近一些,闻见简叙安身上的酒味。

  “虽然夹着电流有点失真,不过每个字都能听得很清晰嘛。”简叙安放下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洋酒,还剩一半。傅屿不认识上面的标签,单单包装设计就有一股贵死了的气场。“没醉,”简叙安回答他的问题,朝他晃了晃酒瓶,“从简志臻的酒柜里顺了最贵的一瓶。”

  “……这里是医院。”

  “只贴了禁烟告示,没说不能喝酒。”

  “酒精对骨骼的愈合不好。”

  “但在这等着太无聊了。”简叙安打开瓶盖便往嘴里倒了两口,“你在窃听器里听见了我们要等什么,对吧?”

  傅屿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余缈缈还是选择了帮忙。余缈缈对简志臻说,她怀孕之后简志臻就不够尽兴,最近更是到了不能有插入行为的时期,他忍得辛苦,她也是。然后说日本那边传过来一种新玩法,叫“寝取”,她说简志臻应该会喜欢的,因为他以前好几次被简叙安不小心撞见了也没停下来过。

  “我算是知道简志臻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了,”简叙安笑了一声,果然简志臻才不可能突然转了性,“天生一对。”

  病房内突然传出什么东西摩擦地板的声音,傅屿以为傅盈摔倒了,回过身,被简叙安拽住了。

  “没事,我很熟悉这场景。简志臻喜欢这种,先把人推到椅子或车前盖上,然后……”简叙安比划了个手势,傅屿记住了,这辈子都不会用这个体位。

  他们两个在原地没有动,百无聊赖而又麻木不仁地当着听众,像某种诡异又肮脏的仪式。

  正如简叙安所说,确实很无聊。

  “喝点吗?”简叙安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解了两颗衬衫扣子,脖颈连着锁骨的那截细线微微发红,往衣领深入。

  傅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简叙安又喝了一口,没吞下,朝他微微启唇,舌尖浸在金色的酒液里。傅屿哪里忍耐得了,单手撑在椅背上,俯下身去,简叙安却在两人要碰到的那一刻用手掌捂住了傅屿的嘴。

  “听自己的家人做爱,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妈妈有性生活很正常。”

  傅屿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现场直播”,除了上次跟简叙安一起看的那部很假的AV,他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爱的。现在他再次证实了自己对别人的性爱——对别人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简叙安没有迟疑地问出下一个问题:“如果是哥哥呢?”

  傅屿僵住了。怎么回事,依他对最近的简叙安的观察,简叙安应该用那种“我来解决”的口吻告诉他那种事不会发生也确实没发生。简叙安太复杂了,他总是失误。他只好去看简叙安的腕表。简叙安这次任他看,表盘上的数值在凌乱跳动,但简叙安表面上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更不明白,试题印错了,他不会答了。

  “你该戴戴这腕表,看看自己的数值。”简叙安说,“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简叙安冲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在傅屿看来支离破碎,越破碎越迷人。

  “我从以前就总觉得自己挺病态的,”简叙安开口,声音里蕴着微醺的笑意,“一开始阴暗地跟父亲的情人上床,之后没有性虐就品尝不到快感,后来一边拒绝又一边享受和弟弟乱伦的压迫和欲望,像我这样的人,因为平生第一次被人深切地信奉和依赖着,就开始飘了,妄想当什么刀鞘,当什么解决问题的人。操,当不了,也不想当。”

  简叙安将剩下的酒喝完了,傅屿看着简叙安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是放松了些。从傅屿站着的角度看,简叙安的睫毛又黑又长,在因为疲劳而显出青涩的眼睛下方投下两个小小的扇形,比平日里脆弱多了。傅屿仔细听着,他还不能理解,但因为是简叙安难得吐出的真言,他先一字一句全部背下来。

  “小屿,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不会游泳。”

  逻辑跳跃了,增加了背诵的难度,傅屿全神贯注在默念。

  “完全没意识到海有多深,身上套着救生圈就出发了,想拉你回岸上。”简叙安扶住额头,“结果一个大浪打来,没顶了。”

  傅屿一向很能猜社会上的人们想要听什么,就像语文试卷的阅读理解,他不需要真的理解,他只要猜到参考答案是什么,老师就会给他高分。可他的脑子里又吵了起来,魏以文给他注射的那支鬼东西究竟刺激到了哪根神经啊,他一时掉线了,只能实话实说。“*那就一起沉下去呗。*”

  不会游泳的人,要拉溺水的人回岸上。

  “*那就一起沉下去。*”简叙安喃喃重复。

  房门打开了。简志臻这把年纪,总不会太持久。

  还在门口,简志臻就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通话屏幕还亮着,拿到耳边问:“还满意吗?”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简志臻应了两句,忽然笑着说,“当然了,我爱你。”

  傅屿想,这可真是个魔咒。

  被魔咒束缚了三十年的傅盈在房间内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他们都看见傅盈扑了出来,不似人而似什么野兽一样掐住简志臻的脖子:“你在对谁说!你在对谁说!”

  “疯婆子。”简志臻反应过来后,虚弱的傅盈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在他扭住傅盈的手往外掰的同时,另一只手插进来格挡住,是傅屿。傅屿推开他,反身扶住要跌倒的傅盈。简志臻朝这种时候竟然敢背对他的傅屿一拳揍去,他早就烦死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拖油瓶。傅屿还真没回头,但简志臻的拳头也落了空——因为他的后领被扯住了。简志臻趔趄一步,好不容易快站稳了,忽然鼻子挨了一下,他倒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来,鲜血很快淌到地上。简志臻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揍了他的简叙安,还有冷眼旁观的傅姓母子。

  他妈的,这三个人仿佛才是一家人似的。简志臻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破口大骂:“你这副嫌弃的样子给谁看?不是你求我来操你妈的吗!”

  “我忍你很久了。”简叙安简短地说,皱眉盯着手背上蹭到的鼻血。傅屿一看就知道他的洁癖又犯了。

  简志臻要爬起来的时候,简叙安对傅屿撇了撇手,像赶小鸡:“你们进去。”傅盈看起来很不舒服。

  刚刚上手的时候傅屿就知道了,简志臻完全是个缺乏锻炼的草包,真要动起手的话,简叙安单手也不至于被简志臻讨到便宜,简叙安一命令他,他就扶着傅盈回房间关上门了。

  简志臻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嗡嗡传进来:“这是哪一出,难不成你喜欢缈缈?”

  简叙安不屑的语调很低沉,隔着门扇有点模糊不清,傅屿听见了,差点笑出声。

  简叙安说:“傻逼。”

  ----

  寝取:寝取られ,NTR。


第51章 50 圣洁与肮脏

  傅盈奄奄一息地躺到床上,傅屿替她盖上被子。

  “以前,我也跟简志臻打过一次架呢。”她忽然说。

  “什么时候?”

  “结婚后吵得最厉害的一次,他突然就失控了,我们打起来,然后他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摁倒在洗漱台上,撕掉我的衣服……”

  “婚内强奸?”

  “很后来我才知道这有种说法。”

  “那时候就应该离婚了。”

  “那一次……我有了你哥哥。你知道,那个年代都说,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好了。确实,这个孩子性格好,长得也好,简志臻很满意,给他最好的教育,我们的夫妻感情也一度变好了。”

  “那个垃圾也就只会这个了。”

  “我以为我会很爱这个孩子的。但后来我越看他,越是想起那天被摁在洗漱台上的屈辱和害怕,我不想看他了。”

  “妈妈,”傅屿说,“你现在说这些,是希望他能原谅你吗?”

  “他不会原谅我的是吗?”

  傅屿思考了片刻,说:“与其说不原谅,不如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我哥不是个会记恨别人的人,但我觉得他肯定也没办法再叫你‘妈妈’了。”

  傅盈大笑起来,没一会儿便牵扯到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又开始惊天动地地咳嗽。傅屿坐在床边帮她顺气,被攥住了手腕:“小屿……小屿啊……”

  他俯身倾听。大股眼泪从傅盈那双空洞而失去光彩的眼眶里冒出来。

  “我这一生都过得好糊涂啊……”

  可谁又不是呢。谁临死前不是像大梦一场?

  傅屿大概永远无法知晓简志臻这样的人渣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傅盈回光返照似的爆发出生机,墙皮般的脸色都盖了一层朦胧的光泽,看到简志臻时眼神甚至也有了聚焦,在简志臻面前尽力绽放自己剩余的美。

  就跟许多其他逻辑狗屁不通却切实存在的现实一样,简志臻得到了自己根本不值得也不会珍惜的爱。也许简志臻的过人之处在于被这样近乎病态地爱着,却丝毫不感觉沉重,到最后还轻浮地利用了傅盈。

  “要我替你报仇吗?”傅屿问。

  傅盈摇摇头:“我会在地狱等他的。”她又笑了,不知道洞见了怎样的未来。

  傅盈握住他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傅屿回头看,简叙安沉默地站在门口,衣服有点凌乱,但身上没有新增的伤。外面简志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只手徒然地伸在半空中,到举不动了开始发抖了,都没有收回的意思,然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盈是在朝简叙安伸手。

  傅盈应该是看不见的,不知怎么就料定简叙安站在那里。

  简叙安静了会儿,傅屿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然后他看着简叙安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无声地接住傅盈的手。

  日光灯发出微弱而又恒定的电流声,如同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子将他们困在这个无望的洞窟里。这是个奇妙而又漫长的夜晚,他们很久没睡个整觉,此刻却毫无困意。他们身上还背着许多的重负和烦闷,现在却格外平和。他们一次也没有看向对方,但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他们的血脉透过牵着的手,透过命若悬丝的母体连接到了一起。这是他们成为家人的一个夜晚,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没有人祈求原谅,没有人奢望重来,他们珍惜地共享这限定的一次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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