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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都他妈多大的人，怎么给我闹着一出！”霍明朗简直摸不着头脑，但两条腿却飞快地动作，猛地追了上去。 关小资哭了，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最后停在一个小胡同巷子里脸朝墙，默默地擦了擦眼泪，霍明朗很快追了上来，一追上来，就扯住他的后领一拉，嘴里喘着气骂道：“你抽什么呢？！” 关小资的双眼通红，就连鼻尖也是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后，撇过脸不去看他的正脸，“阿叔，我不跟你开玩笑，再过一年，我就搬走，你养我太久了，我不该拖累你，你也应该找女朋友了。” “哈？”霍明朗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跟不上这孩子跳跃性的思维，“我找女朋友干嘛？” “刚才那个叫阿毛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人喜欢你，你又请她吃饭，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阿毛的？”关小资歪着脑袋垂头丧气。 霍明朗皱了皱眉，捶了一下跟他都一样高的男孩，“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我纯粹是请她吃一顿散伙饭。” 关小资缓缓转过脸来，耸了耸肩膀，眼眶里头湿漉漉的一片，霍明朗忙搂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脖子边一放，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我去！你可用这种小可怜的脸看着我，你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啊。你小时候都没哭过，现在可好，越活越回去了。” 关小资的耳根发烫，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突然就爆发了，可能是太委屈了，霍明朗做的一切都让他没有安全感，霍明朗从来都没有肯定过他，甚至连一次两次的亲近都没有，可是此时此刻，他又不太好意思了，脸贴在霍明朗的颈窝，不肯抬起脸来，太丢脸了。
第二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一场矛盾后，关小资单方面冷战了。 霍明朗翘着二郎腿看小甜菜最新的电视剧，小甜菜这些年发展的还不错，当年的奶油小生成熟了不少，往绅士男风格发展，两嘴角一翘，惹得一众女粉丝哇哇喊好帅好帅，每当见到这场景，霍明朗都暗自笑，笑她们芳心付错，你家偶像弯的不得了。 关小资在小厨房里丁零当啷半个多小时，三菜一汤摆在了桌上，也没喊他阿叔一声，自顾自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 霍明朗早感觉这孩子心里别扭，这都两礼拜没好好跟他说过话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关小资是越活越回去了，脾气也越来越大，偶尔还会对他翻白眼，搁在以前，他就一小土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现在可好，时不时来一个蹬鼻子上脸。 “你又怎么了？”霍明朗双腿盘在椅子上，两只筷子挑着一根海带，“又跟我闹脾气。” “阿叔，我打算和蒋舟一起租房子。”关小资放下碗筷。 “大学离家又不远，租屁的房子！”霍明朗甩了筷子，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原来之前他说要搬出去住不是闹着玩儿的。 “阿叔，我不能老赖在你这儿，你还要找女朋友结婚。我在这儿多不方便，再说了，我都快大二了，都成年了，叔，你真没义务养我了。”关小资的话一套一套儿的，老成的很。 你真没义务养我了。霍明朗脑袋里全是这句话，他最初的想法只想收养关小资两年，谁知道养着养着养到了现在，眼瞅着瘦不拉几的小毛孩子长成了现在虎背熊腰的模样，嘿呦喂，还挺自豪，可现在这孩子居然说要搬出去住，不用养他了，这变故出现的也太突然了。 “你有钱租房子吗？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学生就要好好学习，在外面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说完最后一句话，关小资戏谑的眼神扫了过来，霍明朗不好意思地飘了飘眼神，这么多年，他最没资格说照顾自己这句话。 “叔，这几年，谁照顾谁，我两自己都清楚。”关小资两手撑下巴，“你从来不做饭，从来不打扫卫生，从来不洗衣服。” “那你是欠我的。”霍明朗探出身体，那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要走，也得把账还上。” 关小资摸了摸额头，默默起身去了卧室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三本日记本，放在饭桌上，“阿叔，我的账记得清清楚楚，到今天为止，咱就算断了。三本账我会在今天之后慢慢还清的。” 霍明朗不敢置信地看着饭桌上的日记本，哼哧笑了一声，“关小资，你翅膀硬了是吧，跟我闹脾气是吧？” “没有，我成年了，不用你养了。” “青春期叛逆期吗？”霍明朗讽笑道：“那成啊，滚呗，我又不稀罕你。我早就看你碍眼了。” 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关小资主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彻底收拾完饭桌后，霍明朗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两只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有嘲讽有戏谑唯独没有不舍，这让他十分失望。 “叔，我先洗澡。”关小资在阳台收了一条内裤后进了卫生间。 霍明朗这才离开椅子，一声不吭地摔门进了屋，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靠在门后的关小资深吸一口气，神色黯淡。 “操，养不熟的小狗，还真要走。”霍明朗把自己摔在床里后，对关小资一顿痛骂后，一动不动仰躺在床里看天花板。 走就走呗。跟着我一个出来卖的，也没什么出息。霍明朗自暴自弃地想。 关小资洗完澡后，抱着三本日记本进了霍明朗那屋，先是小心翼翼地靠在门上观察霍明朗此时此刻的表情神态，嗯，面相现在比较凶，而且嘴巴还在小声碎碎念，不过至少没有甩枕头砸水杯，没事儿，大胆的上。 “阿叔。”关小资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 “叫魂啊。”霍明朗没好气地翻了个身不再看他，一看他就来气。 关小资大着胆子坐在了床上，推了推他的肩膀，“阿叔，你把这三本日记本放好，以后你还得靠这个证据让我还债呢。” “操！就算没这个证据。你也得给我还债。”霍明朗迅速翻过身来，一根食指抵在他的鼻尖上，“想赖账！没门儿！” 关小资握住他的食指，把三本日记本放在他的枕头底下，“我哪敢赖账，你这个抠门儿的，要是赖账了，指不定你就拿着菜刀往我学校跑了。” 霍明朗得意地哼道：“废话，谁都不准少我钱。” “恩。”关小资顺势躺了下来，“阿叔，今天晚上我想睡在这儿。” “你热不热啊，睡我这儿干嘛？”霍明朗嘴里虽是这么说着，但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轻轻地又翻了一个身，把后背留给了关小资。 关小资也侧过身，牢牢紧盯他的后背，无声地叹息，心想，要是再住下去，关系怕是一直停留在亲人的层面上。 亲人？这并不是他想要这个结果。 关小资这次果然不是开玩笑，第二天上完班回来的霍明朗推开了关小资的房门一看，本来塞满物件的房间空荡荡的，拉开衣橱一看，春夏秋冬所有衣服全都打包带走了，连条内裤也没留下。 “这小子不会以后都不回来了吧。哼，真有出息。”霍明朗猛地关上衣橱门，踢了一脚没有带走的篮球，篮球碰到墙壁又弹了回来。 似乎又回到了关小资上高中的情形，没有关小资的家冷冷清清，一旦习惯了两个人，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 没了关小资，霍明朗肆无忌惮地抽起了烟，但凡关小资在家，这孩子总是嚷嚷着吸烟有害健康，伸手就掐烟，这回可好，总算没了烦人的人，但总归觉得少了些什么，原以为这孩子还会像高中一样，周末回家。 但好不容易熬过了无聊的五天后，关小资并没有回家，满心欢喜回到家的霍明朗没有听到喊阿叔，饭桌上光不溜秋，没有红烧肉也没有番茄鸡蛋汤，阳台上也没有滴滴哒哒滴水的衣服内裤。 这时候，霍明朗才真正意识到关小资他妈的真的不回来了。
第二十七章 洋芋“啧啧”感叹了两声，两腿一跳越过一堆脏衣服，推开卫生间门一看，操他妈的，这还是人呆的地方，狗都不愿呆。 “霍明朗，我记得你以前还是能够生活自理的。”洋芋给自己倒了一杯纯净水，这屋已经惨不忍睹了，地板上灰蒙蒙的一层，沙发上有好多污渍，一块一块，怪恶心的。 霍明朗两条腿搭在茶几上，掀了掀眼皮，最近酒店生意太好，忙的他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一闲下来就想睡觉，“没空，最近忙得厉害。” “再忙，也不能过成这副模样吧。”洋芋从屁股底下扯出一条内裤，嫌弃地甩到地上，“卧槽，真受不了。” “果然跟关玫一德行，白眼狼一只。说走就真走了，嘿嘿，前天居然还真给我寄了一笔钱，两千块，什么德行！”霍明朗眼底一圈深深的黑眼圈，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这些年，洋芋跟霍明朗走近了不少，平常节假日也会来蹭顿饭，对关小资这孩子多少有些了解，跟关玫有几分相似，人高马大，比他俩都要高，明明才十几岁的孩子总是摆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大人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白眼狼，因为他从未见过霍明朗拿起过锅铲做过一顿饭。 “你爸咋样了？”霍建国出事那年，洋芋前前后后也帮了不少忙，那时候的霍明朗一团糟糕，愁疯了，差点又走了老路，都打算去给男人搞了，还好被洋芋给拦住了，两人拼拼凑凑挤出了一些钱，但哪里够用，霍建国欠了一屁股债，给人砍了手臂，做手术，还有霍明朗他那后妈，吊着一口气，也要看病。 霍明朗只是抽烟，眉头都挤在一块儿了，“还能咋样，养着呗，好吃好喝的给他供着。少了只手，总算是不再去赌了。” 洋芋点了一下头，欲言又止，霍明朗就瞄了一眼，哼哼一声，“妈的，程玥这个老女人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这么些年还咬着我不放，老是塞给我吃一些壮阳药，呵呵，不过没个屁用。” “你还是不行吗？”洋芋面露担忧之色，“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霍明朗摇了摇头，“不行就不行吧，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而且还能看到程玥气急败坏的样子，真他妈的爽。” “可是，你以后都不打算结婚生孩子了吗？”洋芋捻着一根烟转来转去。 霍明朗蓦地沉默了，随即又是摇了摇头，“袁来，我不是你，这事儿翻不了篇，但凡跟程玥有一点点关系，我就不是个清白人。而且我真的坏掉了，不想对不起人姑娘，一个人也挺好的。” 洋芋低下头盯着地板看，把没有点着的香烟放在茶几上，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屋外的蝉鸣声聒噪地叫喊，烦人的要命。 关小资窝在一处三十五平米的地方，这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橱柜，他坐在床里，手里按着计算器，而隔壁的蒋舟则正在疯狂厮杀，时不时爆一声粗口。 “看来又要去进货了，这种类型的衣服卖的还挺好，原来真的跟乐小米说的一样。”关小资滑动手机屏幕，看了许多款式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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