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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你家还有孩子啊？你亲生的啊？”洋芋似乎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凑过脸去，神秘兮兮地盯着他看。 “关玫的儿子，她跑路之前把孩子塞我这儿了。”霍明朗扯了扯嘴角，对关玫这个做法，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到最后，养孩子的他倒是他像个孩子被关小资那孩子养。 洋芋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怪不得之前关玫姐跟你走得那么近，原来是这打算，阿朗，你还白捡了一孩子呢，听说关玫姐那孩子可聪明了，回回年级第一。” 霍明朗听他这话，心中无限感慨，果然是一丘之貉，原来他也是这么想，关玫当初跟他走得近果然是为了把那孩子丢在他这儿，不由得对洋芋露出惺惺相惜的神情，缓慢地摇了摇脑袋，“聪明是聪明，可也贼啊，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洋芋总是笑着，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脸蛋滋润了一些，透了点红。 霍明朗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点了一大桌子菜，说是发工资请吃饭，洋芋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轻捶一下他的肩膀。 吃饱喝足回家后，霍明朗打开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地上积了一层灰，沙发上有好多薯片碎屑，阳台上的晾衣架好久都没使用过了，厨房更不用说了，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没有关小资的时候。 洗澡前将第五条内裤扔进竹篓里，他蹲下身，对着一篓子的脏内裤看了许久，起身的时候，烦躁地踢翻了竹篓子，看着脏内裤掉了出来，他僵硬着笑笑，洗澡的时候，拍了拍脸颊，“霍明朗你是不是傻啊，不就一小屁孩上学去了，你干嘛呢，该洗洗就洗洗，还真当自己没了他不能活了。” 话是这么说，但洗完澡，一眨眼又忘了，竹篓子还是倒在地上，脏内裤还是掉在地上，他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两个人习惯了，冷不丁又变成了一个人，霍明朗竟然的孤独感在夜晚时候油然而生。 真是操蛋啊。霍明朗渐渐沉睡在梦境中。 晚上八点多，房门开了，关小资背着鼓囊囊的书包回到了家，他也剃了一个板寸，本来白嫩的脸蛋在五天恶魔式的军训下直接黑了好几个色，鸡蛋白变成了皮蛋黑，只有那双黑眼珠子好像越来越亮，两眼白也白的吓人，贼亮贼亮。 他轻手轻脚把书包放在自己卧室，然后偷偷摸摸进了霍明朗的房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睡觉了，空调的声音很响，呼呼呼吹着，霍明朗睡在床里，两腿大开，只有一只被角盖在他的肚子上，连裤头都没盖上，鼓囊囊的一包，看的关小资眼睛都直了。 关小资轻轻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露出了温柔的笑脸，戳了戳他的脸颊后，也躺在了床上，就躺在他的身旁。 霍明朗的呼吸声很浅很浅，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着，偶尔会磨一磨牙齿，关小资就这么乐此不疲地盯着他的脸一直看一直看，他没想到的是只有短短的几天就让他如此想念一个人，霍明朗好像是生在了他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跳出来扰乱他一下。 啊呀，太愁人了。关小资拿手指描绘着霍明朗的脸蛋轮廓，他喜欢看阿叔的脸，好看，比他所看到的女孩子都要好看。 “阿叔，我回家了。”他的嘴贴在霍明朗的耳朵旁边，只要再凑近一点，嘴唇便能贴住了他的耳朵，只是他不敢在靠近，所以只有这么轻轻地掠过一声——阿叔。 他紧紧地贴在阿叔的身边，手臂横挂在他的腰上，如同第一次住在阿叔家一样，那时候，他也睡在霍明朗的床上，霍明朗把他抱在自己的肚子上，单手拍打在他的背上，唱着摇篮曲，哄他入睡，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却让他记了这么久。
第二十一章 自从上了班，霍明朗的生物钟一直很准，一到点，准时醒，磨蹭了十分钟后，才慢慢吞吞地下了床。 一打开卧室门，便闻到了一股香味，他吸了吸鼻子，以为饿得出现了幻觉，可是厨房里分明有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在那儿晃来晃去。 “关小资，你不是今天中午回来？”霍明朗挤进厨房随手拿了一根油条。 关小资掀开锅盖，将葱花撒在皮蛋瘦肉粥上，顿时香味四溢，他冲霍明朗眨眼笑笑，“阿叔，你去坐着吧，我给你盛粥。” 霍明朗噗嗤笑了，指着关小资那张黝黑的脸大笑道：“卧槽，你怎么晒成关公一样了，哈哈。太好笑了，你这张脸在晚上估计都看不清了。” “军训没办法。”关小资扯了扯衣领，他的皮肤不耐晒，特容易黑，没想到这一个星期都是艳阳高照，直接把他晒成煤炭了。 喝粥的时候，霍明朗还在那儿哼哧哼哧地笑，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卧槽关公。 “阿叔，你笑够了没，男人嘛，黑点帅。”关小资心态向来很好，尤其是在外貌这一方面，打从剧烈运动导致盲肠炎的那天后，他就决心好好锻炼身体，摆脱体弱多病的白斩鸡身体，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他比初一壮实了不少，整个人的骨架都开了。 说起男人两个字，霍明朗挺乐呵的，小屁孩懂什么叫男人，自顾自喝粥，不再搭理他。 关小资目送他离开，然后收拾收拾也出了门去兼职，还是武哥的咖啡馆。 “学习怎么样？”武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乎于学习，他很看好关小资，这孩子聪明，是棵好苗子，他是个惜才的高材生。 “还成吧，其实小学的时候我就跳了两级，所以我十四就上了高一。学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关小资漫不经心地回道，学习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只要他想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就喜欢你这狂妄的口气，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武哥抬抬眼皮，“待会儿你去送一下外卖，城南饭店的。” “哦，好。”关小资朝刚进屋的阿莹笑了笑。 城南饭店。 关小资唯一的缺点就是路痴，他这人吧，脑子是聪明，但方向感却差到爆，想当初他为了攒点钱出去捡垃圾，埋头捡着捡着，走得远了，一抬头，好家伙，路都不认识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唉......”关小资看手机上的地图，最后还是选择了导航，这个手机也是霍明朗在开学前买给他的，说是升学礼物，他本来是不想要的，日记本上的账目已经密密麻麻，他有时候看着这本账本，觉得养一个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直走一百米，前方掉头。” “红绿灯掉头。” ...... 完全按照导航来，关小资走了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城南饭店这四个大字，原来真的是个大饭店，门口还有两位门童，走进大厅，还有两位前台服务员。 关小资穿了咖啡馆的工作服，还戴了外卖帽子，手里拎了两只拎包，把拎包放在前台，拿出十杯饮料，“喵咪咖啡。” “恩，你放在这儿吧，应该是支付过了吧。”前台服务员笑笑。 “恩，支付过了。”关小资拉上拉链，也回了一个笑，本来他脸就黑，一笑，本来就白的牙显得更白了。 一个前台服务员捂住嘴笑笑，大概也觉得关小资黑的太不正常了，而另外一个服务员则是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明朗哥，外卖来了，你快点过来拿，别让经理看见了，不然又要说我们了。” 关小资顿住了手，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是姓霍吗？霍元甲的霍？” 刚打电话的服务员愣了愣，而后笑道：“是啊，你们认识？” “恩，他是我......” “关小资，你怎么来了？”霍明朗一出来便瞧见了一脸黑的关小资，惊讶之余是不解。 “阿叔，我是来送外卖的。”关小资抬了抬手里印了喵咪咖啡的拎包，“我在那儿兼职。” “操，这么巧。”霍明朗瞥了他一眼，忙拎走八杯饮料，然后笑着跟俩服务员打趣，“这两杯哥哥送你们了。” “谢谢明朗哥。”两女孩子都是脸红扑扑的，羞答答的望着霍明朗。 关小资挽住霍明朗的胳膊拉去了一个角落里，抬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阿叔，原来你在这儿工作啊。” “可不是么，你怎么读书还兼职，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啊？”霍明朗两只手上都拎着饮料没办法扇他脑袋，只能干瞪眼。 关小资又帮他抹去了脖子上的汗渍，“我又没事干，反正闲着闲着，帮衬你一点，不挺好的。瞧你汗出的。” 霍明朗翻了个白眼，“我得先走了，妈的，我不该跟他们玩儿的，害我输了这么多饮料，心疼死我了。这都顶我一天工资了，他们还专门挑贵的点，妈的。”说到底，霍明朗还是抠门的，只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关小资听着他的抱怨，只是抿嘴看着他，最后又帮他抹了抹脸后，“恩，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夜宵。” 霍明朗点点头，拎着饮料跑得飞快，估计是怕被他们的经理看到。 出了城南饭店，关小资一直弯着嘴角笑，不经意间，他得知了霍明朗的工作地方，让他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之前霍明朗死活不告诉他在哪儿上班，他心里还是担心，怕霍明朗骗他，怕他其实还在酒吧工作。 现在算是确定了，霍明朗现在是真的在认认真真工作，关小资笑得肆意，他很少这么开怀地笑，所以当他回到咖啡馆，武哥和阿莹都跟见了稀奇宝贝似的看着他，问他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呢？笑得眼缝儿都见不着了！ 关小资只是一味的笑，他想他跟霍明朗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他们一定会越来越好，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关小资的黑似乎已经根深蒂固，过了个年，也没白回来，还是黑。 霍明朗还是时常取笑他，拿肤色这个事他可以说上一整天，他嘴碎还爱唠叨，自从跟关小资越走越近后，他的话匣子就彻底封印解除，可以唠唠嗑嗑半天都不重样的，打从结束酒吧工作后，更加爱唠叨了。 但最近，他明显憔悴了不少，比洋芋那家伙看起来还要累，洋芋最近大概又缺钱缺的厉害了，天天在微信里找他抱怨，说是来了一个很奇葩的女客人，喜欢看人撸管，从不做爱，真的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霍明朗也很郁闷，霍建国的电话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哽咽和哭腔，印象中，霍建国都是根硬骨头，从没见过他低头示弱，哪怕是要钱也要的理直气壮，可这一次，似乎真的害怕了，他说后妈的病情加重了，一定要开刀，不然一点生还机会都没有了。 后妈，对霍明朗的印象只有恶心，她不仅破坏了他们的家庭，还害死了他的亲妈，他可不是救世主，更何况，现在所从事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做鸭子钱来得快，要他一下子拿出十万多的手术费，难道要他去抢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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