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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愿意娶她？” 傅钰仍是那一副不咸不淡地看戏神色。 “不啊，但我可以允许他在我的身边当一只小狗。”傅琛笑嘻嘻地说。 “乔乔也可以为你去死，她也年轻、漂亮。” 傅钰说着一顿，笑得有些菲薄讽刺，“也吃死你了。” 他略微前倾了一些，支着自己的下巴，终于露出了一点货真价实的笑意，“而且，我觉得你还不太争气地仍旧有点在意她。” ---- 傅琛：？我不可以在意吗？她给我下了那么大个绊子，我还在意我的游戏存档呢，你怎么不劝我和游戏存档结婚？ 傅钰：也可以，游戏存档应该比闻让省心一点。
第40章 “……而且我觉得，傅二少还有点在意你。” 杨霓说话的时候，往后座看了眼，看到小孩因为一天的奔波变故已经疲倦地睡了过去，这才放心继续说话，“我就觉得傅二少不会这么绝情的，尤其是对你。” 女明星不过巴掌大的脸蛋此刻被墨镜挡住了1/3，只能勉强从那对饱满深红的嘴唇来窥探其本身的情绪，她闻言，唇角略微往下扯了扯，继而微张唇瓣，但似乎没有想好怎么开口有如此反复二三，才有曼妙的嗓音从其中吐露。 “你们都不怕他，你不怕……” 乔乔闭了闭眼睛，想到了这几个月飘到自己耳朵里的那些空穴来风，“闻让看起来也不怕。” 乔乔取下墨镜，真诚地望向杨霓这个从出道至今就带着自己的经纪人，伸手抓了抓杨霓的长到肩膀了的干练发尾，“霓霓姐，最近忙得都没空修头发啦。” 按道理说艺人和经纪人本该是极为亲密的存在，但是她对杨霓有许多秘密，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我为了保护自己。 杨霓知道她和傅琛有旧；知道她和傅琛有孩子；粗略地知道傅琛家里的不简单。 ——却不知道她和傅琛纠葛并不是捞女和金龟婿始；不知道她曾经在这个现代的法治国家，差点因为明文于律法中女人独有的生育权，而从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领域被暴力与强权生生绑上手术台，最后险些一尸三命。 ——这些东西哪怕时至今日，她也不打算告诉杨霓。 “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傅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或者说他们那群权贵子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乔乔迎着杨霓不明就里的眼神，打了一个不大恰当的比方，“人在动物面前的优越，很大一部分是由其本身强势的生存权所构成的，动物伤害了人，动物会被处死，而人不需要为杀伤动物付出确切的代价。他们也是一样的，从小生长在特权当中，被特权包围着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乔乔在诉说中逐渐陷入了久远却无比清晰的回忆当中。 那是她十九岁时候的事情了，事发那天很多人的名字，乔乔已经记不清了，除了那么寥寥几人，包括那个她一开始就不大喜欢的郁二少爷。 她只大概记得是个不小的派对，在当时非常红火的主题KTV里，人多是郁二叫来的。 那天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除了因为吃了抗生素而不能喝酒——纯属被郁文玉拉来凑数的傅琛。 乔乔自己也喝了不少，所以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傅琛理所当然地要陪着她一道。 二人回来的时候，却在包厢外转角处的安全通道听到了打架的动静。傅琛不想管闲事，乔乔喝得上头，记得是自己硬是要拉着他去看热闹，结果到了那，才发现这热闹居然是自己人的。 被拉架的人围在里面嚣张动手的是郁文玉，被打的倒霉蛋可能已经躺地上了看不清是谁，只记得三五个人围着还要动手的郁文玉既不敢拉他，又怕出事，此起彼伏地劝，“二少，要不算了。”，“是啊二少，不值当啊！”，”二少二少二少，您悠着点，别介算了。” 乔乔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喝酒了有点上头，当场也要冲上去拉人，却被傅琛一手拽着腰扯回了怀里死死按住，“姐姐姐姐，你冲什么冲啊。一般人又打不过郁文玉。” “你没看人都见不着了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傅琛抓着乔乔的胳膊，一副吊儿郎当地看戏口吻，“能出什么事儿啊，这世界上的男人都被他揍了也很难有找出几个无辜的吧，更何况是KTV里的，估计是哪儿惹着他了，他要打你就让他打一顿算了，不然这小子心眼小，不定现在只想着揍他一顿，你一帮他就觉得要废人一条胳膊腿了，帮亲不帮理懂不懂啊。” “咚——！”一声巨响，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的就要还手的男人被郁文玉一脚踹在下腹，整个人直接就砸到了安全门上，砸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再度瘫软下去站不起身了，而周围拉架的人显然被吓住了不敢上前。 一身酒气的郁文玉没有管他，好似从地上扯了个什么东西起来，接着就是两个清脆的耳光声，“你刚才说的话，有本事再他妈当着老子的面说一遍，死婊子！” 看到郁文玉手里扯住的棕色长发，和他手背上沾上的大片血迹，傅琛这才一下子变了脸色，放开乔乔几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郁文玉，“喂！郁文玉！这是个女的！你疯了啊?”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脸颊高高地肿着，像是一包米袋般被郁文玉拽着头发生生从地上扯起来。 “你知道这婊子说什么？” “说什么你也不能打女人啊，小心我告诉你哥！” 郁文玉冷笑一声，死死盯着她紧闭的眼睛像是要把人活剐了一样，“她说媛媛是个傻子。“ 闻言，傅琛的脸色也变了，他深知江媛这个名字和她的缺陷，更深知这对于郁文玉而言就是逆鳞一般地存在，别说这个和他们根本不是很熟只是认识的人，就是朋友要是说着这一茬，那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傅琛眼神扫了一圈周围，暗示郁文玉已经有其他客人和员工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那你打也打了，她都这样了，算了吧。” 乔乔在讲述的时候刻意隐去了郁文玉的名字、身份和一些细节，“……是KTV的员工报的警，一开始警察的态度还很严厉，但是前后脚区局的领导就来了，态度毕恭毕敬，叫人送伤者去了医院，然后……”接下来的话可能非常好笑，乔乔几乎压抑不住地笑出了声，“……他问郁文玉和傅琛有没有受伤，要不他亲自护送两位回家吧……” 她摩挲着手臂上因为讲述而激起的大片鸡皮疙瘩，似乎时至今日仍能感觉到因此事而生的寒意。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傅琛也有这个能力，他小时候……” 乔乔突然顿住了，像是有一把致命的武器悬停在她的咽喉前命令她闭嘴，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喉咙干涩、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改口道：“我爱的那个人也拥有这样的力量和特权，那对情侣家境尚算优渥的普通人，可在他们面前，宛如蝼蚁，投告无门，没人需要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暴力付出任何代价，就像人在路边欺负了小猫小狗一样，那他真的会爱我吗？人会爱上路边的小猫小狗么？ “杨姐，在你、在现在的我看来，那时候的我对待和傅琛的感情过分理想主义，但是这件事的余威，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我的头顶。 在那之前，哪怕我跟着傅琛回杳苑；在新年伊始，陪他往本该香客如云，却因为他而阒无闲人的青城观上香时，我都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 ——我和他原来是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阶级天埑……后来甚至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对他感到恐惧。 乔雪被抱走的时候，他对我来说……” 乔乔深呼吸了一下，“我很难在当时把他当做傅琛看待。那一刻他和他母亲是一体的，是模糊的，是对我而言纯粹的无法违逆、不可跨越的权力大山……所以我那么紧张……我的理智再告诉我，傅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的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如果呢？万一呢？他们想的话，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女儿了……” - 傅钰的话刚刚落地，就被傅琛无语地骂了句。 “傅钰钰，你吃错药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生双胎的母体风险有多高你不知道么？妈生我们的时候……” 傅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对傅女士有些不忍，转言：“乔乔那时候还是一个人。一个人见不得光地躲着媒体，躲着粉丝，躲去枫加生产。” “那怎么能说是为了我呢。” 傅琛坐起来了一点，他半点不为傅钰的言辞诡计动摇，眼神看上去很冷，是鲜少在他脸上会出现的毫不掩饰本身傲慢，冷心冷面的姿态，“哪里能说是为了我呢？她是能为了她自己去死，为了她想要的傅太太的位置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言及此处傅钰知道不能再逼了，索性掐断话题，反问：“闻让这几年在你身边做得不错？” 傅琛的眼皮子一下子抬了起来，静静地和傅钰对视了几秒，他看上去对傅钰说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看得清清楚楚，但答得时候口吻依旧转向懒散，“还可以。” “我看是挺不错的。”傅钰意有所指，“不然你怎么会那么依赖他。” “依赖？”傅琛啧了一下，并不承认，“哥，我这叫用久了习惯。” 傅钰懒得和他驳，站起身，扣上坐下时解开的西服纽扣。绕过沙发时，抬手落在了傅琛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叹了口气，“总之无论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家里说，只要你想好了，别的事情你不用管。” 傅琛沉默了片刻，“哥，远没有到要说这些的时候。” 因天色渐晚，傅琛也未另作表态，闻让阴差阳错地成了杳苑此多年来，第一个留宿的外人。 闻让倒是自觉乖觉地说要走，被傅琛一个白眼挡了回来。傅二少爷如是不解，“你一个人要睡十几间房么，我家住不下你？” 话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闻让自然没有再走的道理。 翌日。 需早起上班的傅钰在出门时碰上了与傅先生一道回来的傅女士，傅女士当是因为自己的鲁莽举动被亲哥哥说教过了几句，见了傅钰之后美丽绝伦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 她挽着自己哥哥的手臂，隔着长长的玄关走道对傅钰说：“你弟弟在妈妈这里逞能，就为了去小姑娘面前逞英雄哦……”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一脸无奈的傅先生按住肩膀带走。 两人的对话自傅钰身后断续传来。 “宝宝要上班，你有事回来再讲。” “我也没……” 傅钰没有急着走，他回过头，望向自己母亲和舅舅的背影，直到消失。 或许在傅景欢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是傅琛的话，会伸手拥抱她、安慰她，再借机撒娇说些“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诸如此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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