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干就别干了。”盛朗说,“我赚钱养你。” “媳妇儿真甜,老公我很开心啦,但是钱还是得自己赚的。”林知夏笑起来,“说好了做你的后盾的。你都进入社会了,我也不能落后你太远。”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盛朗说,“赚钱养家和如花似玉我都能做到。” 这个时候,盛朗还每天都需要去餐馆打工,帮邻居老太太遛狗,只偶尔才接到一份模特的活儿。 说好的力捧和承诺的光鲜待遇一样都没有兑现,可盛朗一点都不急,这让杨景行都有些诧异。 对于一个破釜沉舟、背井离乡出来闯荡的年轻人,如此沉得住气,实在不多见。 仿佛盛朗隐隐知道,属于自己的机遇就在前方。 而这个机遇确实很快就来临了。 - 新年假期的最后几天,餐厅的生意异常红火。盛朗这天才上岗一个小时,就收到了往日两倍的小费。 “嘿,快瞧那儿!”一个侍应生朝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餐厅的窗边,一名男士正朝女伴单膝跪下,向她求婚。 室内的嘈杂声随之一轻,客人们纷纷侧目,都等着女方的答复。 “不会答应的。”盛朗将口袋里的小费丢进了小费箱里。 “你怎么知道?”同事问。 “我就负责那桌的。”盛朗漠然道,“刚才点单的时候,女方根本不知道男方对薄荷过敏。”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 同事的话还没说完,那头传来一片遗憾的叹息。那位女士果真拒绝了男人的求婚。 盛朗朝同事得意地挑了一下眉。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餐厅。刚才还深情款款跪地求婚的男人手持一把牛排刀,朝着女人捅去! “快报警!” “拦住他——” 客人和侍应生惊慌闪躲的时候,一道人影逆着人流而上,如一头捕猎的狼,朝行凶者扑去。 夺刀、绞手、肘击,绊倒…… 盛朗只接受过一点业余的搏击训练,但是自幼在街上打架长大的孩子,即使很少出手了,身体依旧有着记忆。 男人被重重地压制在了餐桌上。侍应生和餐厅经理匆匆赶来,七手八脚地将受伤的女士扶起。 男人还不肯罢休,依旧大声地用肮脏地话辱骂着那位女士。 盛朗一脸漠然,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摁在了一盘肉酱面里。这畜生终于安静了。 不知谁鼓响了第一掌,继而,餐厅里掌声轰鸣。 客人们大声叫好,甚至有人吹响了口哨。 “干得漂亮,年轻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喝道。 - 林知夏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这视频已是网络媒体上红极一时的事了。 不仅国外的媒体热衷于报道,国内的媒体也跟风了一波。盛朗的面孔和名字一时传遍了全球。 当然,不是所有的平民英雄都能得到如此多的关注。 盛朗俊美脱俗、极具辨识度的容貌才是媒体争相追捧的关键因素。 盛朗的照片被刊登在了各大新闻媒体上,他富有戏剧色彩的身世更是成了极佳的新闻素材,被记者们津津乐道。 如此年轻漂亮、一身正义的混血少年,在中国艰苦地长大,因受伤而中断了运动员生涯,于是远渡重洋,来英国寻找他的亲生父亲。 记者镜头前的盛朗于高冷之中带着一丝极讨女性喜欢的腼腆。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盛朗很简单地说,并没有使用什么煽情语句,“我的一半是来自这里的。退役后,我一直很困惑。我希望来这里能找未来的方向吧……” “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们让你这么说的?”林知夏问盛朗。 “脚本是经纪人他们弄出来的。自从曝光以来,我对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安排好了的。我没有自由发挥的权利。”盛朗说,“不过说得也有道理。我才不在乎我亲爹的死活,但是我确实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未来的方向。” 林知夏打趣:“没准还真能把你亲爸找到呢。” “已经有人找上门来啦。”盛朗嗤笑,“都是几个在英国做生意,又在中国留下过风流债的德国男人。” “那你真和他们见了?” “没!经纪人都给我打发了。我不想找我亲爸。就从他做的那些事,也知道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物。我妈说他当时是来中国做外教的。” “万一很有钱呢?” “我自己将来会有很多很多钱的。”盛朗说,“钱,我自己赚。爱,我有你了。”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必要的因素终于凑齐。 就在人们都熟悉了盛朗的面孔和事迹的时候,模特经纪公司高调宣布同盛朗签约。 紧接着,在二月的伦敦冬季时装周上,盛朗正式亮相出道,一炮而红。 - 半年后。 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 国际到达出口处,乘客们和接机的亲友正热情地相拥亲吻。 小陈手持一块名牌,站在最前排,已经翘首以盼有好一会儿了。 终于,一个穿着深蓝T恤,提着简单行李包的年轻男子从通道的那头走了过来。 他身材高挑匀称,有着亚洲男子特有的清瘦纤细,虽然穿着非常休闲,可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小林哥!”小陈挥舞着名牌,“这里!这里!” 林知夏望见了小陈,露出明快的笑容。 “飞机晚点了,让你等久了吧?” “没有,我正好在路上也耽搁了一下,还怕让你等我呢。”小陈热情地接过林知夏的行李,“走,咱们进城去!” 小陈开着一辆黑亮的奔驰轿车,载着林知夏,从机场朝着市区而去。 巴黎是一块得天独厚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气温宜人、风调雨顺。 初秋万里无云的碧空下,橘红屋顶的民房就像童话里的小屋,坐落在一片片绿树之中。 郊外的气氛静谧安详。 偶尔驶过城际列车站,巨大的广告牌上,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晃而过。 冷峻孤傲的神情,俊美分明的轮廓,碧绿的眸子……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林知夏的心猛地蹦了一下,像冷不丁被人捶了一拳。 随着越来越接近市区,广告牌越来越多,那张面孔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他瘦了,成熟了许多,气势更加锋利鲜明,却又因为有中国血统,让他显得比别人更加深沉有底蕴。 那双眼睛,时而冰冷漠然,时而柔软温顺,人性和兽性仿佛一直在他身体里博弈,让他有一种游离在人类社会边缘孤傲气质。 俊美醒目的面孔,独特的气度,华服名表,谁看得出这是一个在简陋的城中村里长大的孩子? 林知夏的心跳维持成了激烈的频率,一股激荡、自豪的情绪从胸口扩散向了四肢。 “每年时装周来的时候,街上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小陈解释给林知夏听。他是温州人,十四岁就跟着做生意的父母来了巴黎,年纪虽小,却对当地十分熟悉。 “今年的风头都是狼哥的。”小陈骄傲地说,“自打年初那个CK广告片后,狼哥的合约就像雪片一样飞来。这次的春季时装周,好几个大品牌,Tom Ford、H&M,狼哥都会去走。所以杨老师也觉得一定要让你来看看……” 车抵达了一处热闹的秀场外。 各大服装品牌的海报高悬在场馆外墙上,记者和粉丝已将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准备迎接前来看秀的名人。 而侧门外,工作人员忙碌奔波,一排排挂满了衣服的长衣架正从车上往场馆后门推去。 林知夏带着小陈给的工作证,随着他从侧门进入了场馆,朝着后台而去。 后台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身形如鹤的模特们随处可见,正忙着更衣化妆,很多女模特几乎衣不遮体地走来走去。 因是春季时装周,春夏装衣料轻薄,色彩明艳,一眼望去,好一片衣香鬓影、绮丽眩目的景象。 两名工作人员各自推着一个长衣架,从林知夏的身后交汇而过。 林知夏转过身,一眼望见了人群之中的盛朗。 总是这样,如有一道光降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人们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向他聚集。 盛朗瘦了许多。大概为了适应品牌的风格,削瘦的双颊让盛朗的面容略带深邃的忧郁,留长了的卷发搭在饱满的额前,给他平添了几分落拓不羁。 盛朗的气质已同现场气氛融合在了一起。他操着流利的英语和同事们交流着,熟悉工作上的每一个环节,从容地配合着同事们的工作。 化妆师和服装师助理们将盛朗团团包围,服务着他,就像侍从们侍奉着一位国王。 “今天男装部分的领场和闭场男模都是狼哥。”小陈自豪道,“品牌可重视他了。春季的广告大片也会用他来拍。” 盛朗忽而抬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林知夏的呼吸轻轻一窒。 一个中等个子、衣着时髦的黄头发男子走到了盛朗面前,亲昵地为他整理衣衫。 盛朗的视线又垂了下去,严肃地和对方交谈了起来。 “品牌商的设计总监。”小陈低声说,“也是这场秀的总设计师。挺有才的,但是很不好相处,有点歧视中国人。杨老师还和他撕过呢。不过他对狼哥还不错,他认可狼哥的日耳曼血统……小林哥你别担心,狼哥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的,根本就没搭理过这傻逼——他叫萨利·比伯,狼哥私下简称他‘萨比’,我们都跟着学。” 林知夏噗地笑了出来:“盛朗也真是的……” 小陈得意地挤眼,忽而看向林知夏身后:“杨老师!” 杨景行走了过来,朝林知夏点头微笑:“小林,一路上还顺利吧?” 大概是离开了糟糕的家庭环境的原因,杨景行的气色比在国内的时候好了很多,红光满面,以至于还显年轻了几分。 因盛朗之故,林知夏如今见多了时尚界的人,看杨景行已比过去顺眼了许多,甚至能欣赏他的穿衣品位。 毕竟,如果论色迷迷的眼神,那位“萨比”总监如称第二,现场无人敢居第一。 “托您的福,挺好的。”林知夏客气道,“还要谢谢杨老师邀请我过来。” “应该让你看一下盛朗的成就。”杨景行道,“这是他第一次在时装周上走大品牌的秀,如果你能在现场见证,我想他会非常开心的。不去打个招呼?” 杨景行朝盛朗那头抬了抬下巴。 林知夏犹豫了片刻,摇头:“就要开场了,先不打搅他工作。反正人都来了,结束后再见也不迟。” 杨景行也不勉强:“那让小陈带你去入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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