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盛朗往灯的开关摸去。林知夏却把他的手抓住。 没有开灯的房间,窗外就是闪闪发光的铁塔和巴黎的灯火。屋内,两双眼睛里都荡漾着岩浆般的热情。 盛朗低头朝林知夏的唇咬去,林知夏却是躲开了,转手将他推倒在了沙发里。 窗外微弱的灯火照着林知夏清俊秀雅的面孔,还有他带着玩味笑容的嘴角。 盛朗喉结用力滑动,朝林知夏伸出了手。 林知夏俯身,重重地将他吻住。 (……) 午夜,埃菲尔铁塔结束了它最后一次闪灯,在夜色中睡去。 凌乱的被褥中,盛朗伏在林知夏的怀中,呼吸着他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甜丝丝的奶香。 真奇怪,明明都是成年男性了,可林知夏身上这一股味道淡了些,却始终不散。林知夏自己从来闻不出来,反而还觉得是盛朗的鼻子有问题。 两人身上的热汗都还没有干,激情的电流还残留在四肢百骸之中。放纵后的松软带来如置云端的舒适。他们就这么相拥着,谁都不想动。 林知夏轻轻捋着盛朗汗湿的卷发,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盛朗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着这一份只属于自己的宠爱。 他在林知夏怀里拱了拱,安然睡去。 - 在林知夏将要启程回国的前一天晚上,盛朗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带着他去了蒙马特高地。 “我当初第一次来巴黎,从酒店望见这座教堂的时候,就想带你来这里看看。” 夜风中,两人手牵着手,同游客擦肩而过,朝着高处那一座洁白的大教堂走去。 盛朗是如此的高大俊美,一路引来游人的侧目,但是他的目光只落在身边的恋人身上。 “真壮美!”林知夏望着灯光与夜幕中的圣心大教堂,被它的庄严与神圣震撼。 他们在教堂前长长的台阶上坐着,沐浴着凉爽的晚风。夜巴黎就匍匐在他们脚下,灯光星罗棋布。 林知夏不由得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一会儿知道他们正身处巴黎,一会儿又觉得他们还在永安小旅馆的楼顶,也总是这样望着万家灯火。 短短一年,他们的命运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打算去进修。”盛朗忽然说。 林知夏有些意外:“哦?进修什么?” “商贸。”盛朗说,“还有服装制造方面的专业。老杨给我在英国找了一所挺靠谱的商学院,走了点关系,可以把我塞进去。我也不求念个什么牛逼的文凭,只是想学习一下这些知识。” “那很好呀。”林知夏挺开心的,“这对你将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盛朗抬头朝林知夏望:“你想留学吗?” 林知夏说:“其实,我听说我们系今年和美国的姐妹校在开展一个新的学术交流活动,很有可能会有交换生项目。如果真的有,我应该会去申请的。” “好!”盛朗很期待,“我经常去美国,到时候我们就在美国见。” 林知夏笑:“真有种相会于世界各地的感觉。” “是啊。谁能想到,永安那破地方出来的两个小孩,这么快就能满世界跑了呢。” 林知夏朝盛朗望去。盛朗低下头,吻向那双柔软的唇。 “我很为我们俩骄傲。” - 七年后。 丰市,D大。 六月早夏,一场骤雨带着它特有的急躁和狂暴袭击了这座南方的都市。 位于湖畔的D大老校区每到这个季节就进入了内涝时期。校园内多处区域被淹成了沼泽,学生们不得不淌着积了没过脚踝的积水,奔波在宿舍和教学楼之间。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从积水的道路上疾驰而过,一道高高的水花被车轮碾起,扑向步行道上的行人。 众人纷纷躲闪,却有一个年轻人大步上前,将两个女生拉向身后,自己反而被溅了半身水。 “搞什么鬼,赶着投胎呀?”人们朝着远去的轿车好一阵骂。 “同学,你没事吧?”女生们围着护花使者关切地询问,“哎呀,衣服裤子都湿了。那司机真过分!” “没事。”青年十分洒脱地摆了摆手,“没打湿多少,不碍事的。” 他拍了拍公文包上的水渍,沿着人行道大步而去。 “长得很帅呢!”两个女生兴奋地笑起来。 “我也注意到了。头发乱了点,但是五官好标致!” “皮肤好白,嗓音也好好听……” 女生们涉水穿过马路,走到了综合教学楼区。 多媒体阶梯教室里大半已坐满,同过去一样,前三四排的位置人影稀疏。每个学生都一身潮气,地板也被踩得湿漉漉的。 两个女生和同学们打着招呼,在后排角落找了两个位子坐下。 “今天要讲期中考的卷子了吧?” “刘秃这一次不知道会怎么挖苦我们。这老头儿真不愧是生物系的名嘴。” “你说我怎么就一时糊涂,入了生物这个坑呢……” 一个青年从侧门进了教室,快步走上了讲台,开始操作多媒体设备。 学生们注意到了他,嗡嗡的交谈声忽而一降。 一个女生猛地拽同伴的袖子,急得说不出话。 “怎么啦?” “那个!”女生指向讲台,“不就是帮我们挡水的帅哥吗?” “哟!还真的是!” 讲台上的青年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像个研究生学长。白衣黑裤,高挑笔挺,虽然头发有些蓬乱,可举止中有种鹤一般悠闲而又优雅的风度。 青年有一张很英俊的脸。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庞轮廓清秀。 他一边调试着电脑,偶尔抬头朝台下望一眼。白净的面孔,唇角隐隐带笑,一副性格很好的模样。 学生们也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帅哥。没人再顾着聊天了,女生们纷纷抱着书本从后排往前排挪。 原本空荡荡的前三排,转眼就被占了七七八八。手脚慢的女生抢不到中间的黄金C位,只得将就地坐在前排角落里。 上课铃声响起,偌大的教室里,鸦雀无声。数十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讲台上的青年,充满了期待。 “大家好。”青年笔直地站在电脑台边,朝学生们微笑,“给你们上课的刘老师因为身体问题,需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从今天起到期末,你们这门课将由我来代讲。我叫林知夏,是生物学院讲师。我来D大不久,平时主要在研究生院那边,大家可能对我不熟。希望经过接下来两个月的相处,我们能增进对彼此了解,共同进步。好不好?” 女生们齐声道:“好的,林老师——” 说完了,又轰地一声笑了。 林知夏也被学生们逗笑了。 这一笑落在一群青春少女眼中,颇有“色若春晓”之姿。 去了一个成天挖苦讽刺他们蠢笨的老头子,换了一个清俊温柔的小哥哥。别说女生们心花怒放,男生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林知夏抬手压了压,说:“现在给大家一点时间提问,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举手。” 女生们的胳膊都伸得像天线。 “私生活问题除外。”林知夏说。 “唉……”胳膊又几乎全落了下来。 有个胆大的女生哀求:“林老师,就回答一个嘛。” 林知夏忍俊不禁,点头让步:“好吧。” 那女孩儿充满期待地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林知夏抿唇浅笑,目光一时十分温柔。 “有对象了。” “唉……”底下又是一片唉声叹气。 “好啦!”林知夏滑动鼠标,“课前师生互动就到这里。现在开始讲课。今天讲你们这次的期中考试的卷子……” …… 下课铃声将校园唤醒,学生们从教室里涌出,匆匆奔赴下一个上课地点。 林知夏提着公文包,大步走在学生们之中。 如果不是为了上讲台而穿着西装,他看着同这些本科的学生差别并不大。 暮春时节,校园里一片昂然蓬勃的绿意,学生们活力四射的青春和郁郁葱葱的草木相映生辉。 林知夏非常喜欢这种朝气充沛的气氛。 这也是他在博士毕业后,思考再三,婉拒了制药集团的高薪职位,回到丰市D大任教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在江海里游历多年的鱼,最后还是要回到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才有一种归属感。 温暖湿润的南方,漫长炎热的夏天,烈日,暴雨……这些让北方人受不了的天气,却让林知夏觉得很踏实。 回到了研究生院的办公室,林知夏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从小冰箱里掏出一瓶冰饮咕咚咕咚喝着。 “夏神这么快就回来啦?大一的小学妹们居然没有缠着你提问?这一届学生不行呀。” “我说小夏,你怎么出门一趟,把裤子给弄湿了?” “什么人,居然让我们夏神湿了身?” 林知夏把瓶盖丢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脑门。 “路上碰到个缺德鬼,开着豪车碾水花。为了护着两个女生,只好自己挨了一下。” “真有骑士精神!”同事笑赞,“今年度的‘妇女之友’就归你莫属了。” “少贫了。”林知夏笑,“刘老师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了?” 同事说:“已经出来了,挺顺利的,就得好好休养一阵子了。这两个月你就多担待一下。中途接手是有点麻烦,不过你人格魅力那么大,教学经验也足,相信你能做好的。” “光是信任这点意志力不抵用呀。”林知夏道,“将来期末考试没考好,还不得算我头上?” “夏神不是有学霸金手指吗?扩大一下效果范围,把你的学生们也覆盖进去嘛……” 同事们打趣说笑,一道出门去食堂吃午饭。 “林知夏,你论文的进度到哪里了?”一个同事问。 “最近有点慢。”林知夏啃着红烧鸡翅,“少了个仪器,好多数据都做不出来。听说B大新进了一台百来万的TOF,我有同学在那边,看能不能蹭到。” 这话题一起,同事们一阵抱怨。
第69章 “我们D大真是985里的丐帮帮主,要啥啥没有,却整天对我们嚷嚷,要我们出论文出成果。装备都不齐,打得了个啥?” “也要看项目组。跟对了组长,还是有钱的。李仁和他们不是总能拿到经费大头吗?他们实验室的兔子吃的草,都比我碗里这道菜要好。” “要不然老李怎么叫做‘金犁耙’,特会刨钱呢。” “你这话可不能让刘姥姥听到,才缝合的伤口都要气崩开。” “刘姥姥人不错的,对手下够厚道,活也不全推给下面的人做。可就是这铁娘子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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