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那天天晴了,我抱着相框冷静地走在前面,看他们将漆红的棺材放进土坑里,看他们念葬词,看他们撒棉絮和一毛硬币,看他们填土埋葬。 回去的路上,黎叔叔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卷着白色孝布抬头想对他笑,眼泪却先于笑容流了出来。黎叔叔叹了一口气将我搂进怀里,我感觉到我全身都在抖。 我听到他们说我爸在外面结婚了,我妈跑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以后,以后这个家里就剩我一人了。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点亮一根蜡烛,暖光照亮了空旷的大厅。 奶奶的东西都被烧光了,就连她生前最爱的红色板凳也烧了,大桌上放着村里大人送的几百块钱被风吹散了一地,我一张张拾起压在碟子下面。 奶奶走了。 我躺在床上裹紧潮湿的被子闭不上眼睛,突然听到隔壁家的黄狗在汪汪叫,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急促地敲我家木门。 “乐乐!乐乐!乐乐开门啊!” 我听出来了,是黎叔叔的声音,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 “去我家睡,听话!乐乐。” 34. 黎叔叔粗亢的声音让我感到温暖。 这一住就是十年,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黎叔叔本名黎珠明,是个装修工。那时他家的家庭条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家里有冰箱、洗衣机、液晶电视,村里人都很羡慕。 黎叔叔和婶婶待我很好,黎楠更甚,我真心实意地叫他哥,哥哥。 黎楠学习一直很好,从县小学考到市里前几名,被保送到最好的初中。 一切改变要从经济快速发展说起,黎叔叔年纪渐大,欣赏审美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渐渐落后,新兴的互联网装修行业挤没了老一辈的工作岗位,再是婶婶在我六年级、黎楠初二时去世了,黎叔叔从意气风发渐渐变得郁郁寡欢,沉迷酒精了。 黎楠本就病弱,在婶婶去世那年更是大病一场,时不时发烧住院,全家人没有一人好过。 初三黎楠直接住在市医院了,脸色苍白到透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肉眼可见地瘦了,眼里也没了精神气。 除夕那天,黎叔叔罕见地清醒地出现在病房,他带着热乎的水饺给我和黎楠吃,一颗一颗地看我们吃下。 收起饭桶时,他又抬头看了看我俩,揉了揉黎楠的头发,又摸了摸我的脸颊。 “乐乐,楠楠……爸爸有点事先回了。” 我察觉到了异样,追出去时黎叔叔已经不见踪影了。 过了半小时,听到楼上楼下各种嘈杂的声音,和路过的人闲谈知道有人从我们这层楼26楼跳下去了,断断续续听到说什么车祸之类的,我揉了揉头发想趴在床边补觉。 突然心悸一下,我猛地站起来往楼下跑。 原来真的是黎叔叔。 他死后我才知道他在春节前一周出事了,酒驾撞死了一个男人,还是在离医院最近的十字路口。 大年初一,交警带着男人的家属来了,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男生,现在想想那男生和宋观长得很像,像他的缩小版。 35. 车祸后续也不了了之,听说是男生母亲那边知道了黎家的情况最后选择了不追究。 黎楠手机收到了黎叔叔死前编辑好的短信,我记不起内容了。 到底是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 “乐乐!” 我睁开眼睛发现天大亮了,扭头看了一眼闹钟早上九点多了,第一节课睡过去了。 程予端着早餐正在放置碗筷,看我坐在床上擦满脸的汗水,表情有些异样。 “做噩梦了?” “……嗯。” 我还不能立刻从方才压抑的梦里脱身,捂住脸挡住不断溢出的眼泪,感觉到身侧床垫凹陷,我抹了一把脸想下床被程予扣住了手腕,下一刻就被他抱进怀里,他的手有些用力地摩挲我的后背,有些痛却又让我很安心。 “予哥……” “嗯?怎么了,乐乐。”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怀抱温暖,慢慢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他身体僵硬一下又放松了。我嗅了嗅他颈间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凭空想起了梦里的那个男孩,表情冷漠的男孩。 那个男孩手臂上、颈间、小腿,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是青紫,我不敢想象他没外露的肌肤是什么样了。 那个男生冷静地跟在交警身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和黎楠,表情防备却在跟着交警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笑了。 那个笑容在我梦里无限演绎,无限夸张扭曲,变得恐怖又熟悉。 我压着程予的肩膀看着站在门外同样旷课了的宋观,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
第25章 旷课 36. 宋观拿着厚厚一沓英文资料,黄色牛皮档案袋塞得满满的,他看我俩一眼后转身往左走,“吱呀”一声提示我俩他坐在外廊的竹椅没走。 我已经从迷幻的梦里抽身,只是贪图程予温暖的怀抱,以及他忽然生起的温柔。 “程予,谢谢你。” 程予松开手,我起身去洗漱。 眼睛没肿,嘴唇倒是被咬得红肿了。怪不得做梦梦见那个男孩,我现在颈间、手臂、小腿上全是红痕,也不知道程予什么时候嗦的。 我支着耳朵听他俩在外廊说话,又是留学相关的话题,好像是程予的申请材料出问题了,需要重新准备。 3. 上午的课算是旷了。 秋雨停了,多云大风的天气多了。 庭院挂着的秋千被卸了,连绵的雨将秋千木板泡烂了,一旁的竹制躺椅也被雨水泡烂了,我很抗拒的东西都坏了。 喷洒了驱虫药的草坪有点焦绿色,程予铺了好大一块格子野炊地垫,庭院那棵大树时不时吹几片落叶掉在地垫上,看得我直皱眉头。 “予哥,下午不去上课了吗?” “不去了,月考卷子有什么好听的,简单要死。” 简单要死,他妈还考倒数。 我压住吐槽的欲望脱鞋,坐在地垫上痛得一下子弹了起来,两腿之间火辣辣的。 上午穿着睡裤只感觉到微痛,这会牛仔裤摩擦两腿又痛又痒,解开拉链脱下裤子一看大腿内侧软肉红得发胀,还印上了牛仔裤的折痕。 “脱了,别穿了。” 始作俑者摘了墨镜凑到我面前抚摸我发烫的软肉,故意朝那处呼气。 “予哥,你知道我昨天吃麻辣烫了吧。” “然后呢?” 他反问我一句,我顿时焉了,没有昨天骂他小蓝毛的勇气了。 我把牛仔裤折起来放在一边,程予食指挑着我内裤裤腰弹了一下,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拍了拍身侧让我过去躺着。 刚躺下就被他压在身下,我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挑,摸不清他的情绪。 “乐乐,宋观今天来了,要3p吗?” 他像公狗一样分开我双腿隔着内裤顶撞我,我被云朵之后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双腿尽量大张防止他蹭到内侧红肿,却更加方便他的冲撞。 “予哥,我腿痛……” 和他躺一块准没好事,不是做就是在做的路上。 38. 他趴在我腿间玩我被他撩硬的性器,在我惊讶的眼神中含住我的前端,惊吓远超过快感:他怎么突然这么有服务精神了。 他在我不断挣扎时按住我的小腹,舌尖缠绕柱身舔舐吮吸,我瞬间被他吸走了挣扎的力气,双手掩面挡住刺眼的阳光,感觉身体在阳光沐浴之下变得发烫,腰腹在他手下不断挺起,脚背也弓起了弧度。 “予哥……我想射了……” 来不及闭上的唇齿溢出哭吟,哆嗦着射进了他的嘴里,喘息未定就被他点了几滴精液。 “唐乐,你真是越来越快了。” 他解开我的衬衫纽扣咬住昨晚就被玩肿的乳头吮吸,他的薄唇被精液润湿泛着水光,手指随意地拨弄猩红的乳晕,另一只手则是在下缓慢解开西裤皮带,轻轻一抽就将皮带扯了下来。 我以为他要抽我,掩耳盗铃似紧闭眼睛等待即将落下的皮带,只感受到程予笑出的气息扑在我的胸前。 “乐乐,起来给我口。”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跪跨在我胸前掏出硬挺的鸡巴,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皮带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往后挪挪撑起上半身含住他的龟头,感觉脸颊两侧的肉随着我的吮吸不断向里凹陷,我实在想象不到这有什么美感。 程予的手机在我脸上留下了阴影,另一只手来回抚弄我的头发,面上没什么表情起伏变化,我只能凭借过去的经验取悦他。 手肘麻了、手臂酸了、唇角津液直流。 一股精液在我闭眼后射在我的脸上,很快就被湿巾擦掉,唇齿被程予舌尖抵开,精液的腥膻味交融刺得我眼睛泛红。 39.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才掀开薄毯起来。 “予哥,醒醒。” 我推了两下程予,他翻身把墨镜压断了,声音含糊不清,应该还没睡醒。 “乐乐,几点了?” “七点多了,回房间吧。” “宋观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刚睡醒。” 程予甩掉头发里的碎叶,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第26章 宋观(1) 4. “予哥,你看什么?” “宋观来过了。” 他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昂首,目光在我颈间来回打量,松手后眼神有些冷。 “爽吗?” 一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冷哼一声,起身趿着拖鞋就走了。 我收拾完地垫上的东西,天完全黑了。回后院的路上大概猜到程予问的是什么了,他以为宋观下午过来和我偷偷做爱了,估计我脖颈上新增了红痕。 我伸手摸了摸,没有突起的肿包,不是蚊子咬的,看来宋观下午的确来过。 等我拎着方筐回去,程予已经洗漱完了,他沾着温热的湿气从我身旁擦肩而过,一点与我交流的想法都没有。 我倒是无所谓,祸不及我就行了,谁管程予发什么神经。 我洗漱完程予已经睡了,罕见地没有等我,挺稀奇的。 41. 闹钟一响,我睁开双眼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空空如也。 伸手去摸竟然没有余温,我洗漱完拎着帆布包往外走,在长廊上撞上迎面而来的宋观。 “宋哥,程予走了。” “我知道,他凌晨四点多上的飞机。” “明天就国庆了。” 程予这个狗东西,不爱国! 估计是去处理留学申请资料的问题,反正与我无关就是了。 很久没有和宋观单独相处了,略微有些不适。在他这里都是我主动,主动索取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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