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揽着我的肩膀走出校园,他这张脸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我捂紧口罩颔首走路,屁股都快夹成麻花了。
第23章 惊悚 2. 我和程予关系还没变质之前,也曾像今天这样一起步行回家。 他飘逸的红发格外张扬,宽大古板的校服被他穿得放荡不羁。那时他还没暴露本性,回家路上经常被人拦住要联系方式,而他总是能以让人脸红心跳还不生气的话拒绝别人,在我眼里像一只红毛孔雀,花枝招展。 那时多半时间是我在说,他笑着听,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你哥身体怎么样了?” “啊?” 程予忽然开口问我,问得我有些楞,他猛揉我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我问你哥现在身体怎么样。” “他,他现在情绪不能起伏太大,生气伤心都不行......” 谈及我哥时,他的表情都挺严肃认真,不是嬉皮笑脸毫无尊重那样。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或许我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望着地面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他又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过长的刘海被他一把撩起露出我的额头,我抬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干什么啊?” “你今晚都不怎么叫予哥。想吃什么吗?饿了吗?”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我叫他“予哥”,更喜欢听我叫他程予,但自那个暑期补课的晚自习,我被迫丢下羞耻心、自尊心,将自己暴露在宋观的注视下后,他俩的名字我再也叫不出口了,相比“予哥”、“宋哥”这种称号,名字对我来说是最亲昵的叫法,程予知道。 “你吃路边摊吗?” “为什么不?” 他学着英语老师将“不”绕了一整个弯,我没忍住笑了,跳蛋也滑出来了。我看他心情好,弱弱问他:“可以把跳蛋拿出来吗?” 他拨了一下被风吹得飘舞的头发,目光微微向下,看得我越来越紧张,甚至后悔刚刚开口问他。 “你叫一声程予我听听,唐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近乎恳求的表情,以及乞求的语气让我心底抽痛一下,鼻子竟然也有些酸涩了,我揉了揉鼻尖扭头望着他,深吸一口气后对他笑着叫了一声“程予”。 我忽然有点好奇他回去过生那天经历什么了,似乎和我下定决心逃跑的狼狈不一样,他应该过得很开心,就连脾气都变好了许多。 “拿出来吧,我帮你挡着。” 程予说是帮我挡着,实则是将我抱进怀里用校服外套把我裹住,我快速将手伸进裤子里掏出跳蛋装进校服口袋里,满手的粘液摸着很不舒服,眉头不住皱起,但好过后穴夹着一个不动的硬物。 我正准备从帆布包里拿出湿巾纸,程予突然抓着我的手腕将我的食指含进嘴里,猩红的舌尖抵着我的指缝一路向下,再慢慢舔舐到无名指上,望着我的眼神柔情似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舔出了渍渍水生,我即使戴着口罩,脸还是不由地红了。 “我包里有湿巾,别舔了。” “我饿了,你请我吃。” “我请我请,你他妈别舔了!” “噗嗤。” 他从我包里拿出湿巾包抽了几张给我,就这样视线还不愿意挪开。 28. 学校门口小吃摊排成一条长龙,各式各样的小吃让人眼花缭乱,我拉着他径直走到我以前和李嘉木常去的关东煮。 老板已经眼熟我了,一边帮我拿我过去长拿的串,一边问李嘉木去哪了。我余光瞥见程予皱着眉头,拿着纸碗对着格子里的关东煮无从下手,突然觉得他有点low。 “老板,他不能吃辣,不辣的煮好了吗?” 老板放下我的碗去车后端起正在冒着热气的锅架在摊位上,程予挑了好半天没挑几根,最后偷偷看我碗里装了什么才挑满,这样子有点可爱到我了。 付钱时他开口问老板要了一叠印了百元钞票一面的传单,半折着像真的一百元。我付完钱看他把传单全部对折塞进口袋里,又从我手里接过纸碗,边走边吃,吃得很快。我从来没见过他吃东西这么狼吞虎咽,而且吃完了还不把装着热汤水的纸碗扔了,一路端着往前走。 “小蓝毛,借点钱花花。” 一声口哨从我俩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声挑衅似的“小蓝毛”,让我震惊地抬头瞟了一眼程予的头发,慢慢扭头看着身后几个男生。他们穿着隔壁高中的校服,衣服改得都快不像校服了,还有人打了唇钉,一看就是小混混。 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手里的关东煮顿时不香了。 我俩被他们步步紧逼进了巷子,我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我以为程予会“哐哐”几脚把这几个小喽啰踹趴下,然而他忽然从兜里掏出那叠对折的传单往地上一扔,拉着我就往外面跑。 他被人扣住了手腕后,端着热汤水朝那人脸上就是一泼,我就这样傻傻的被他带出巷子,奔跑的过程中热汤浇了我一校服,把我校服染满了红油。 这一路跑得我从喉咙痛到胸腔,累得我想就地坐下喘口气,喝口水。 “程,程予,我,我要累死了,歇歇!” 实际上我还有很多想吐槽他的话,但此刻除了“休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慢慢停了下来,不像我这样气喘吁吁,面红耳热,恨不得饮一湖泊的凉水。 “好累!我不想走了,你叫司机来接吧。” 实际上离他别墅区最多再走五分钟就到了,但我真的不想走了,仗着他今晚脾气好想耍赖。 “起来,乐乐!” 我恨恨地剁了一脚什么也不剩的纸碗,今天跟程予在一起怎么这么背? “小蓝毛。” 我在他打电话时扔了纸碗,一时没忍住刺了一下程予,他也没生气,只是揪着我的脸摇了摇。 他今晚的脾气好到出奇,我都有点怀疑他昨天是不是吃到假蛋糕了,我抠了手机卡没及时回他信息,他今天也没有生气,好到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太近了,司机很快就来了。 我准备跟在他身后上车,他竟然开了车门让我先上,已经到了惊悚的地步了。 “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了?”
第24章 想象 29. 说真的,我真的怀疑程予脑子有问题,比如双重人格之类的。 …… 秋风吹得凉飕飕的,车窗没开,整个车里都是麻辣烫的味道,关东煮的汁水已经透过校服浸透了里面的毛衣,黏湿的毛衣紧贴着我的肌肤,浑身不舒服。 “乐乐。” 程予撩起散乱在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明忽明忽暗的路灯让他幽暗的眼睛显得有些深情,一时把我看呆了。 “怎么了?予哥。” 他轻笑,抬手解下铭牌项链与我胸前的月亮吊坠扣在一起,昏暗中月亮的边缘闪烁着荧绿色的光芒,我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他脑袋渐渐倾斜压在我的肩上,说出的话让我心跳加速,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说:“这里装有定位,你申办银行卡想跑,我知道。” 他慢慢偏头轻吮我紧张到上下吞咽的喉结,我仰首有些呼吸不动。 他嗦咬着我颈间的肌肤,停车后才笑着抬头亲我的脸颊,将我紧绷的唇角上提,像滑稽的小丑一样露出勉强的笑。 “你没走,老老实实回来了,我很开心。” 程予推开车门下车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擦掉额上莫须有的汗水,捏着月牙吊坠看:脱离铭牌后,月牙吊坠只有钻石遇光时闪耀着璀璨的光。 3. 入秋后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好不容易等到天晴,池塘里的莲叶全部凋谢了,池周就剩紫色的海寿花了。 程予趴在栏杆上向下探身摘了一根海寿花像玩芦苇一样将它花瓣从花茎上捋下来往我身上洒,看我躲开抓了一把鱼粮往池塘里洒,望着不断争食的鲤鱼,他语意意味深长。 “乐乐,被溺爱的宠物不听话,就需要严管调教。如果这样还不听话,那就需要采取其他措施了。” 我攥紧手心,傻笑装听不懂。一个考试倒数的人在这给我讲人生大道理,不觉得很可笑吗? 31. 无论是被窝还是密闭的空间全是程予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与他热烈的性格不符的香气,我睁着眼睛摩挲凹凸不平的月亮吊坠,侧脸认真地端详程予这张脸,张扬的发色衬得他极白,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帅。 食指轻轻摩挲他的薄唇,好像在哪看过说拥有这样唇形的都是薄情的人,我忍不住抿嘴轻笑,程予和宋观没有一个不是薄唇的。 “乐乐,你笑什么?” “啊,你还没睡?” “继续摸。” 程予握着我的手腕放在他的脸颊上,嗓音懒洋洋的。 抚摸的性质变了,我摸了一会儿就不想摸了。 “予哥,我想睡觉。” “睡吧。” 我不知道一觉睡醒后程予会不会变回原来的他,心里有些惋惜。 32. “乐乐——” 我深陷梦境,黑暗的尽头有人在不停地呼唤我。 我朝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伸出右手,右手渐渐被黑色的雾气笼罩。 再一睁眼发现我还是在梦里,梦里我趴在冰凉的竹席旁,紧握着奶奶冰凉肿胀的手,眼泪连同鼻涕流了一地。 雨滴啪嗒啪嗒拍打着院子里的石棉瓦,我透过大门的缝隙看到外面站着的大人,紧咬着嘴唇擦掉手上的淤泥,一点点将奶奶凌乱的头发理好。 天微微亮时,我脱掉沾满淤泥的凉鞋藏在院子后面的杂货里,红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简陋的竹席上的奶奶,擦掉脸上的雨水翻墙翻了出去,赤脚踩着泥泞一步一个脚印,带着满脚的黄泥走到黎家后院。 一遍又一遍地在草皮上擦脚底的黄泥,在涨水的池塘边将黄泥洗净,又将抚摸过奶奶的手来回搓洗了两遍,我怕他们嫌弃。 翻墙跳进干净的水泥地上,我的鼻腔有些酸。轻手轻脚绕过亮灯的大厅上楼,前几步一直回头确认没有弄脏台阶上白净的地砖,上楼撞见披着外套脸色苍白的黎楠,他偏着头看我,嘴唇和脚都冻得发紫。 “你回来了?” “......嗯。” 他起身往房间走,没有关门。 “进来吧,爸爸要我俩一起睡。” 我站在门口搓了搓脚,有些羞愧和难过。 “房间里接了热水,我脚冷想泡泡脚,乐乐要和我一起吗?” 我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很感激黎楠。 33. 那是我睡过的最柔软最温暖的被窝,我埋在黎楠的怀里擦了无数次眼泪,他至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 浑浑噩噩地度过几天,在那期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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