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傅新翌有意不往阮在邻身上看,但无奈青紫的淤痕过多,他没法自欺欺人。 新鲜的痕迹太惹眼,每一处都在提醒傅新翌他昨晚干了什么荒唐事。 傅新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突然没了刚刚的理直气壮咄咄逼人,内心变得无比心虚,连阮在邻一个劲地抹眼泪也没去喝止他。 刚才浴室里的场景给了他很大的视觉冲击,他放轻了声音,打算好好和阮在邻商量一下该怎么补偿他。 但阮在邻哭个不停,傅新翌和他说话他也不应,傅新翌觉得阮在邻很麻烦。 “……你能不能别哭了。” 抽泣止不住,阮在邻断断续续地说:“……哥、你走……走吧,不用管我。” 傅新翌打开手机,开始在小程序上预约就诊,“哪儿疼?说,给你挂号。” “腰、屁股和肚子。” 屁股疼傅新翌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腰和肚子也会疼,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疼痛,会影响傅新翌挂号的准确性,于是他问:“腰和肚子疼是怎么引起的?” 这时阮在邻倒不再哭了,他说:“是因为哥你抬着我的腿,一直在压我的腰。” 傅新翌:…… 他敲屏幕敲得笃笃响,挂了一个骨科的号。 “肚子疼是因为你没带套,全射进去了……” 傅新翌黑着脸思考了一会,预约了一个灌肠手术。 “能走吗?” 阮在邻以为傅新翌要背他,所以摇了摇头。 没想到傅新翌下一秒直接打了120。 十分钟后,阮在邻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先去的肛肠科,傅新翌在外面等,阮在邻进去接受问诊。 阮在邻出来时和傅新翌说,后面撕裂了,不能做灌肠手术。 “虽然精液射得很深,但它自己会慢慢流出来。”阮在邻捂着小腹,神色蔫蔫地说。 傅新翌伸手扶了他一把,两人接着去了骨科。 傅新翌在里面待不下去,坐在诊室外面的椅子上等。 过了一会儿阮在邻拿着单子出来了,傅新翌接过单子去药房买了两贴膏药。 两人朝门口走去,傅新翌叫了一辆保姆车,想把阮在邻送回家。 阮在邻说:“我现在不能回家,会让我妈看出来。” “我给你订酒店。” “哥你住哪?……我自己一个人住怕……” “你多大了还怕?”傅新翌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冲,“我找一家安保好的,” 傅新翌忘了阮在邻身上的伤,他走得很快,过了一会要付钱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身。 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三四米的距离,阮在邻低着头,脸色苍白,晃晃荡荡地慢慢往前走,整个人显得很萎靡。 傅新翌又开始不安,他折了回去,朝着阮在邻矮下身,“我背你……” 阮在邻靠在傅新翌背上,两只手搂住傅新翌的脖子。 傅新翌托着他的腿,过了一会才说:“待会定套间。” 到了酒店后,傅新翌点了几个清谈的菜和粥,打包了带回房间,两个人相对无言,安静且诡异地吃完了这顿饭。 房间里有两张床,外面是一个客厅,傅新翌收拾好桌子就出去了,留阮在邻一个人在里面休息。 眼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最开始,傅新翌对阮在邻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不仅指着阮在邻的鼻子让他滚,还三番两次对他动手。 慢慢阮在邻看他的眼神变了,温和中还带着些期盼,傅新翌伸手不打笑脸人,觉得心烦的同时也开始能心平气和地劝阮在邻离他远点。 但现在他对阮在邻做了一件很不人道的事,他生气、不耐烦、焦躁且悔恨无比,但在看到阮在邻身上那些实实在在的伤痕后,他又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开始反思自己对受害人的态度。 恶劣,这是傅新翌最先想到的一个词。 两人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注定了傅新翌对阮在邻一定会有敌意,他怨恨父亲对婚姻的不忠诚,讨厌阮佩珍插足,同时,他对阮在邻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弟弟很排斥。 傅新翌隐瞒了傅涛出轨的事实,他的母亲到死都认为自己的婚姻美满。 傅新翌不知道自己的隐瞒到底正不正确,但他只要一想到母亲临了时释然平和的面容,就觉得自己的做法也许是对的。 他本来可以一概地厌恶仇视他们三个人,但现在,他却突然没有立场像之前那样对待阮在邻。 傅新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在邻,有一个瞬间,他差点冲进房间里让阮在邻上他一次,两人扯平了,傅新翌就不用懊悔内疚得想去跳楼了。 傅新翌已经快要推开门进去,但他还是在最后关头退缩了。 他受不了和一个男的做这种事,如果昨天他哪怕还有一点神志,都不会去强暴阮在邻。 傅新翌纠结挣扎到晚上十点,阮在邻在十点零一分时打开了门,站在门口让他进来睡觉。 傅新翌很别扭地说他睡沙发。 凌晨三点,傅新翌被叫醒了,他打开沙发旁边的灯,睡眼惺忪地看向阮在邻,“怎么了?” “38.7℃,发烧了……” 傅新翌往身上套衣服,皱着眉,他觉得自己没照顾好阮在邻,让人伤害又多了一层,傅新翌很疑惑地自言自语:“怎么会发烧?” 阮在邻烧得两颊泛红,过了一会才说:“可能是……没清理干净。” 傅新翌愣了愣,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那东西不弄出来会发烧,让阮在邻去灌肠单纯是因为自己心里膈应。 傅新翌把人抱下楼,没背着是因为阮在邻有点烧迷糊了,怕他从自己背上摔下来。 到医院三点半,输了液,三瓶水,打了将近三个小时。 傅新翌一直没合眼,直到输完最后一瓶,护士来拔了针,他才在床边上趴了一会。 发烧的原因是阮在邻冲了冷水澡。 体温一直没上来,阮在邻一直在量体温,他看着温度计上的水银柱一次比一次长,等终于到了38度后,他兴冲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了地,阮在邻发现自己有点走不稳路,等踉踉跄跄摸到沙发,把傅新翌叫醒后,他已经开始迷糊了。
第11章 11 === 阮在邻躺在床上,傅新翌趴在床沿上,两人睡到了上午十点。 傅新翌趴了四个小时,再醒过来时浑身酸痛,他量了阮在邻的体温,烧已经退了下去。 两人在酒店住了三天,阮在邻装不下去了,傅新翌叫车把他送回了家。 这几天吃的菜口味很淡,阮在邻还要假装胃口不好,每次只吃个半饱。 阮佩珍看着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阮在邻,怜爱地给他夹了一筷子排骨,“慢点吃,你这几天没吃饭还是怎么的?” “不是,吃了饭的。” 阮佩珍叹了一口气,“哎,这个傅新翌真是克我,好不容易能在家里人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他可好了,竟然把我和你爸没结婚证的事抖落出来了。” 阮在邻埋头吃饭,闻言抬起头,很认真地说:“但是你们确实没领结婚证啊,我哥说的是事实。” “啧,他算你哪门子的哥,” 阮佩珍脖子上这几天一直带着的钻石项链摘了下来,她嫌钻石不保值,拿去换了黄金。 “在邻,妈和你爸说让他多给你点生活费,” 阮在邻几乎没什么花销,剩下来的钱他全存了起来,“钱够花,不用多给了。” “妈这段时间炒股,赚了点钱,在邻,你的钱还都在吧,给妈拿出来炒股,总比你放在银行吃死利息好吧?” 阮在邻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阮佩珍的炒股技术,再说他的钱还有别的用处。 “臭小子,妈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好,你还指望你爹能给你留下什么东西,那个五环外一百平出头的房子?” “我自己会挣钱,爸的公司股份我不要。” “傻儿子,就算你想要,他也得给你,你爹公司股份过了10%给傅新翌,加上他妈留给他的20%,他一个人就占了30%,傅涛自己的股份才38%。” 阮佩珍懊悔不已,“早知道不给他找不痛快了,他妈那个珠宝公司也给他了……” 阮在邻在刚才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阮佩珍。 阮佩珍蹙着眉,“还有你,没事别往傅新翌眼前晃了,别让他不待见咱……” 阮在邻落寞地垂下了眼,他不知道傅新翌这么有钱,他那张安静躺在最下层抽屉里的银行卡一瞬间变得有点可笑。 阮在邻前两天加了傅新翌的微信,现在他给傅新翌打电话,都能被接听了。 晚上九点,他给傅新翌打了电话,在自动挂断前,傅新翌接了。 傅新翌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什么事?” 阮在邻开了免提,“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哥你在哪儿。” “宿舍。” 阮在邻哦了一声,正盘算着他过两天也要去住宿,傅新翌不耐烦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穿了出来:“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了没了。” 翌日清晨,阮在邻拉着行李箱出了门,阮佩珍还在睡觉,他给他妈留了条信息。 上午十点住宿科的老师才上班,阮在邻知道傅新翌住317,他挑了311的房间。 阮在邻把行李寄存到一楼,去图书馆待到晚上九点半才回宿舍。 阮在邻拖着行李箱上了三楼,他来到317门前,浴室的位置就在门的旁边,哗啦啦的水声隔着一堵墙传了出来。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推门推不开,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一月二十三,距离过年没两天了,整栋宿舍楼除了值班老师,就只有阮在邻和傅新翌两个人。 阮在邻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戳进锁扣,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傅新翌自然注意到了门口的响动,他不记得自己到底锁没锁门。 “谁?” 他朝外面问了一句,没人回应他。 傅新翌随便冲了一下,裹着浴袍就出来了,走了没两步就和正在铺床的阮在邻对上了目光。 “你怎么在这?”傅新翌问。 “我……我来学习。” “谁问你这个了,我交了双倍的钱,这个房间我一个人住。” “我也交钱了,要是早知道哥你交了两个人的钱,我就不用交了。”阮在邻笑得眼睛弯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傅新翌很不爽,赶在他要骂人之前,阮在邻把他的住宿条子拿出来了。 傅新翌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确实是317,是他的这间宿舍,“你,拿着自己的东西,跟我来。” “啊……” “啊什么啊,下来。” 其他房间都是上着锁的状态,傅新翌两脚踹开了一间房的门,打开门口的灯,示意阮在邻进去住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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