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严睿。” 傅新翌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不一定,他刚才还赶我走,要和你住一间房呢。” 傅新翌懒得理他,挖了一坨保湿霜正要往脸上涂。 “那要是他喜欢你,我和他你选谁?” “谁都不选。” “为什么?你不选他就算了,为什么也不选我?” “我不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原因。” 阮在邻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很好,没理由不选。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有点生闷气的感觉。 但等傅新翌上了床,他又忍不住开始和傅新翌说话。 “哥你喜欢过女生吗?” 提到这个问题,傅新翌想也没想就回答没有,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择偶观隐隐约约和江澜相差无几,而在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同龄女生中,无一例外地都会偏离这个标准。 他喜欢性格安静、气质温和、情绪稳定的异性,似乎这些特质并不苛刻,但只有傅新翌自己知道,他接受不了伴侣情绪上的丝毫失态。 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时刻维持着一种可怕的平和。 但就傅新翌所知,的确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他的母亲,江澜。 从他有记忆起,母亲就永远是这个状态,她的情绪稳定到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哪怕到后来,化疗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疼痛,她也从来没失态过。 阮在邻不信,说:“怎么可能,青春期对异性的向往很正常,前几天我还看见严鸿和一个女生说话脸红了。” “的确没有。” “我是没喜欢过女生,但是我喜欢你,这也算一种正常现象。” 傅新翌立马眉头紧皱,“阮在邻你别乱说话,你要是喜欢我,那你明天就搬出去。” 阮在邻不说话了,他不想搬出去给严睿腾地方。 傅新翌平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或许我还没遇到,说不准那个人明天就会出现。” “不会!”阮在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傅新翌的方向大声说:“那个人就是我,我已经出现很久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傅新翌的轻笑,“你才十七,太小了”。 阮在邻在这一刻意识到他坐以待毙太久了,要赶紧想点别的方法快速升温一下他和傅新翌的感情。 — 严睿还在执着于把阮在邻赶出傅新翌的宿舍,不过就结果来看,他没成功。 等阮在邻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后,开始有意制造一些身体接触,他认为这是一种感情升温的最好方法。 傅新翌一开始并没意识到,直到有一天身体接触的频率越来越高,他没忍住甩了阮在邻一巴掌。 两人在宿舍,阮在邻穿着他的印满小狗图案的睡衣。 傅新翌以为他会一脸委屈地走开,没想到阮在邻冲了上来,用一只手拢着他的腰,一只脚飞速扫在他小腿处。 傅新翌没防备,在倒在地上之前,阮在邻把手掌垫在他脑后。 阮在邻吻他,用舌头顶傅新翌的牙关,傅新翌被他压得结实,使不上太多力气。 渐渐傅新翌有些喘不上气,为了呼吸,他把嘴张开了,阮在邻的舌头立马滑了进来。 这样亲密的接吻傅新翌经历得不多,恍惚间他有些措手不及,牙齿已经挨在阮在邻舌头处,他就要咬下去,又惊觉这是阮在邻的舌头。 他停了下来,伸手抵住阮在邻的脸,使劲往外推他。 这时他才发现阮在邻已经不是那是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单薄少年了,他的骨骼气息散发出强硬的蛮横,这样被傅新翌揪住耳朵往外扯也像不觉得疼。 唇瓣分开时,阮在邻气喘吁吁的,额头鼻翼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傅新翌的嘴唇被他吮破了皮,腥甜的血液游走在两人唇齿之间。 傅新翌半合着眼看他,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腰。 阮在邻还骑在傅新翌身上。 他急忙退到一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喘气。
第23章 22 === 阮在邻想把傅新翌拉起来,意料之中地被挣开了,阮在邻收回手,攥着自己的睡衣下摆,他说:“你别生气,我让你咬回来……亲回来也行。” 血还在往外冒,看不出有几处伤口,阮在邻猜应该有三四处。 他用棉签蘸了碘伏给傅新翌消毒,翻开柔软的嘴唇检查其他伤口。 傅新翌的肩膀被他捏得发麻,嘴唇像是拔了个火罐,连带着口腔都火辣辣的疼。 阮在邻无辜地看着他,看得傅新翌一阵心烦,抬脚踹了他一下,“滚。” — 十分钟后,严睿的房门被敲响了,他啧了一声,丢下手里的数学题去开门。 “他晚上肯定会打呼噜……”阮在邻抱着自己的被子和傅新翌说。 严睿一拉开门就听到阮在邻的这句话,当场炸了,“谁打呼噜!阮在邻你别造谣!” 傅新翌丢下一句他跟你住,把阮在邻推进房里就走了。 “我才不和你住一间房!” 阮在邻冷笑:“谁想和你住一间?” “你看你穿的这是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还没断奶?”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上面显示有人发来了一条消息,傅新翌点进去一看,是阮在邻。 —阮在邻:哥,严睿说我的睡衣不好看(¯¨̯¯̥̥) —阮在邻:我不想和他住一个屋,他一道数学题做了半个小时都没做出来 —阮在邻:哈哈哈哈哈他开始揪头发了,好笨 —阮在邻:他骂我,他说笑屁,我不想和他住一个屋(눈‸눈) 傅新翌回他:如果你不愿意和严睿住一间,那你让他搬来和我住。 —阮在邻:不用不用!我现在愿意了! 阮在邻消停了几个小时,在半夜两点给傅新翌打了个视频电话。 手机的光照亮他满脸的怨念,傅新翌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一阵呼噜声。 “他十点半就上床躺下了,从十一点就开始打呼噜。” 傅新翌昏昏沉沉,眼睛酸涩,“你下去晃晃他。” 阮在邻已经晃了他好几次了,严睿每次都是翻个身接着打呼噜。 阮在邻来到严睿床边,距离一近呼噜声变得更大,傅新翌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耳朵边敲鼓。 阮在邻使劲晃了严睿两下,情况和之前一样,严睿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又开始打呼噜。 阮在邻的眼睛也酸,他站在地上揉了揉眼睛,“……我想睡觉,天花板都快被他震裂了。” 阮在邻垂着眼,装了一会可怜,等他再抬起眼,发现傅新翌已经睡着了。 傅新翌嫌吵把他这边的声音关了。 翌日,严睿从后门进来跑到傅新翌座位上,幸灾乐祸地说:“阮在邻还没醒,躺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哈哈哈哈哈。” 傅新翌拿出手机给阮在邻打了一个电话。 “……我起不来,头疼,眼睛也疼……哥你帮我请个假。” 到了饭点阮在邻才出现,他皮肤太白,面无血色,导致两个黑眼圈过于显眼,连傅新翌见了都吓一跳。 严睿指着他的熊猫眼惊呼:“嚯!你吸大烟了怎么这幅鬼样子!” 阮在邻白了他一眼,没什么精神地继续扒饭。 严睿在还傅新翌耳边叽叽喳喳说小话,阮在邻更烦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昨天录的视频,扔到严睿手边,“打开听听。” “这是什么?”严睿一脸鄙夷,用指腹点了一下屏幕。 “呼呼呼……” 他们来得早,食堂还算安静,就显得这段呼噜声更加刺耳。 严睿手忙脚乱关了视频,脸上写满了尴尬,“你别瞎剪辑,我睡觉怎么可能打呼噜?” 阮在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一夜没睡。” 严睿又去扯傅新翌,“翌哥,我不打呼噜。” 傅新翌说:“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但要及时就诊。” 阮在邻忙不迭地点头。 下午考完就放假了,五一假期放五天,傅新翌回了家,打算先把母亲的遗物搬去另一套三居室。 江澜喜欢看书,林林总总加上典藏版一共打包了六个大纸箱,壁龛里还有很多她看书做的笔记,在众多灰色记事本中,有一本书脊朝里放着。 傅新翌把它抽了出来,发现这一本笔记的封面颜色是绿色。 他翻开笔记,第一页上写着: 1999年12月3日 医院报告单上临床诊断一栏写着早孕,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五周大了。 这一页只写了这两句单纯在叙述事实的话,傅新翌感觉到江澜似乎并没因为怀孕而欣喜。 傅新翌翻开这一页继续往下看。 2000年2月5日 肚子开始显怀,我想起在十六岁时看过的一部妊娠纪录片。 2000年2月23日 它消耗了我太多精力,导致设计稿迟迟没能定下来,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会设计出完美的作品。 2000年3月1日 胎儿有了胎动,它也开始在我肚子里动,把圆润的肚皮搅动成奇怪的形状。它有五个月大了。 2000年3月9日 身子开始慢慢变沉,休息不好导致我的气色很差,两颊也长了几粒雀斑。 2000年4月13日 我穿不下薄裙了,青绿色的那条,我讨厌它。 下午窝在摇椅的时候我在想,它七个月大了,已经可以去医院做引产手术了。 手术没有做成,傅涛抓着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疯了。 他不同意我的决定,我不喜欢他了。 傅新翌停在这一页,他反复从头看到尾,他想不到母亲竟然因为穿不下裙子,而选择了去医院引产,这比把没出生的他用“它”指代更让傅新翌毛骨悚然。 他正要翻页,突然有人递了一杯橙汁过来。 “刚榨的,我放了糖,很好喝,哥你尝尝。” 傅新翌合上了笔记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我不想喝。” 傅新翌起身把笔记放进纸箱。 阮在邻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拿了一杯橙汁,他喝了一口,又问傅新翌:“哥你真的不喝吗?” “不喝。” “哥你什么时候搬走,要搬哪儿去住?” “爷爷奶奶生前住的房子。”傅新翌把江澜的笔记全装进了纸箱,他背对着阮在邻,没看见阮在邻的目光越过他定格在了绿色的笔记本上。
第24章 23 === 傅新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阮在邻坐在旁边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果汁被他喝了大半,过了一会他突然要去上厕所。 除了书多一些,江澜的首饰和设计稿全锁在了保险柜里,傅新翌打开清点了一遍,没发现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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