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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永远是对的

时间:2023-09-20 15:00:17  状态:完结  作者:安尼玛

  由良辰离了座位,过一分钟,拿了瓶二锅头回来,啪的一下放在家宝跟前。“喝吧,有啥不痛快,喝完就痛快了。”

  子安:“二锅头太烈,我们喝红酒。”

  “二锅头不上头,喝完明儿照常上飞机,不耽误事儿。”

  当下大家也不多问,一人一杯,陪着俞家宝喝酒。俞家宝心里很是感激,却表达不出来,他跟生了场大病一样,身体的机能衰弱不已,就靠仅剩的一点社交本能来支撑人类的躯壳儿。

  还好二锅头出奇有效,热辣辣地流进肚子里,焚烧他的食道。很快他整个人就软了,四合院的花草树木、每一块地砖都浮在一个看不见的大泡沫上,他站起来,异常小心地踏前一步。老三乐了:“走不动路了?”

  俞家宝很认真地说:“我怕踩破大泡泡。”

  子安在对座道:“三儿你起来扶扶他,家宝喝高了。”

  老三不肯:“家宝憋不住就在这儿尿呗,我不看。”

  众人都有点醉了,56度的牛二麻痹了人的神经,大家都在无目的地笑,想看俞家宝怎么对付大泡泡。俞家宝却不动了。老三生了恻隐之心,站起来扶着俞家宝,宽慰道:“难受了?难受就哭吧。”

  俞家宝皱着脸,“苏老板,我哭不出来。”

  “唉,”老三也没别的话,拍拍他的后背。俞家宝顺势抱住了老三,一张脸沉在他的肩膀里。老三整个人僵住了,他有严重洁癖,最讨厌身体接触,现在俞家宝的身躯趴他身上,没骨头似的,他推也不是咬也不是,只好嫌弃道:“别抱着我,你出来前洗澡了吗?”

  “没洗,早上也没洗。苏老板,我哭不出来。”

  “那就不哭,去尿尿吧,尿完兴许就不难受了。”

  “阿佑跟我分手了。”

  “啊?”老三原以为是小情人闹别扭,没想到那么严重,吃惊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没吵架,他觉得我配不上他。”

  “这他妈什么话?你是不是误解了他的意思?”老三不能相信阿佑会说这话,阿佑是他认识的最不势利的人——不势利得老三都不愿太接近他。他认为阿佑很难对别人有需求,没法建立更深的关系,也不好琢磨这人想什么。

  他本来就搞不懂阿佑,加上酒精上脑,更不能理出头绪。“他要这么想,那就分好了。”

  俞家宝抬起脸,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老三:“真分吗?”

  “必须分!他凭什么看不起你?”老三拍了拍他的脸,就像俞家宝是他的孩子,在外头受了莫大的委屈,“你靠自己打江山,长得帅,还比他高!”

  俞家宝目中含泪,“可是阿佑会五种外语,做什么都比我好。”

  脑袋暖热,子安的手掌抚上了俞家宝的头发。子安温声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你很好,他也不一定是瞧不起你。有时候话赶话,不小心就伤了人,甭忙着下结论。”

  俞家宝执拗道:“不,我跟他差得太远了。是我不自量力,高攀他,让他为难了这么多年!”他性子里的自卑瞬间吞噬了理智,回想两人相处的情景、说过的话,全都变成阿佑在纵容他、将就他。“我早知道会拖累阿佑,为什么还要贪心跟他一起?”

  眼泪终于掉下来。周围的一切又有了实感,老三坚实的身体、子安温暖的手掌、四合院牢固的地砖、热烈的二锅头……他抱紧老三,哭了出来。

  没有人再安慰他。老院子默默地包容着他的失态,包容他泛滥的悲情和自我贬低。没有情绪是错误的,也没有情绪能坚挺得过墙砖,不用等多少时间,激烈的情感就会褪去,人就会在这老四合院里现实地面对自己的处境。

  俞家宝渐渐哭累了,心里很空洞,只觉院里只有自己的声音。他在老三的肩上擦了擦眼泪鼻涕,直起身来,垂着头。老三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没事的!那小子再欺负你,我找人揍他一顿!”

  “回家睡一觉,明天我们去比赛了。”子安揉揉他的脑袋。

  俞家宝鼓起精神,站稳了身子,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子安哥,别担心。”

  哭过一场后,自怜的情绪已经散去了,他不再感到被抛弃的屈辱。现在他心里只有更深刻的忧伤。他要回家了,家里没有阿佑。

  而且以后都不会有。

  作者有话说:

  不虐的,两人的事总得有个出口,闹完这次就好了。

  写的时候想,说不好有读者会认为,两人干脆分了也好,阿佑毕竟是个会用刀划伤自己的人,心智太复杂。然后又想,阿佑真适合写成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变态,如果他们没有在日本重逢,多年后事业各有所成再相遇,阿佑千方百计去找俞家宝麻烦……哈哈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海棠版本)。


第171章 巴黎

  还好他不用在这家呆多久。第二天,他收拾停当,就去探望姐姐。

  老公寓没有变化,但他们的房子比以前闹腾得多。姐姐生了个淘孩子,一岁多的小人儿到处爬动,碰摔咬啃没一日消停的。姐姐又是个暴脾气,于是整座房子便成了母女俩的战场,俞家宝要一边哄外甥女,一边给姐姐灭火,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忘了自己感情失意。

  不管他在外面是谁,回到这房子,他就得到了姐姐的庇护,俞家宝感到无比踏实。“姐,要我没地儿住,能在这赖几天吗?”

  姐姐瞪着他:“咋啦?又被人甩了?”

  俞家宝低下头。姐姐叹了一声:“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干脆搬回来吧,自己在外面怪孤单的。”

  俞家宝就是随口一说,他当然不会回来给三口人添堵,再被这对母女肆意凌虐。但得了姐姐这句应诺,他便安心了,无论怎样,他是有个家的。

  临走前,姐姐拉住他的手,怔忡不安道:“这次去多久,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放心吧,我一个月就回来了。”

  她还是有些紧张,失去弟弟那几年的阴霾,仍盘旋在心深处。她摸着弟弟越加成熟的脸:“有啥事别想不开,犯不着为那些烂人难受。俞家宝,坚强点,听到没?”

  俞家宝点点头。他已经不是19岁一无所有的孩子,很多人需要他,仗赖着他,“知道了姐,我会跟牛皮癣一样死不绝,甩不掉,贴着人到长命百岁。”

  姐姐敲了他的头,笑骂:“臭贫。”

  俞家宝上飞机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他依然把阿佑的号码关小黑屋里,倒不是生气,只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纠缠不清。他打算一个月后回来北京,找个新房子,便跟阿佑彻底一刀两断。

  北京灰蒙蒙的地面越来越低,“一个月后,”俞家宝惆怅地想,“这世界会变成怎样呢?”

  “没坐过长途飞机?”子安问。

  “嗯,前两次坐飞机跟逃亡差不多,最远去了日本,三小时。”俞家宝心想,他真没好好地旅行过,两次坐飞机都仓促狼狈。但这次不同了,他准备了很长的时日,有充裕的时间和钱。

  “子安哥,你去过那么多地儿,最后干嘛留北京?”

  “我去哪儿都行,但良辰的根在胡同里,连着我也被牵住了,”子安感叹:“我们离开过,又回来了。说不好以后还会走,谁知道呢?世界那么大。”

  “呃,世界那么大。”一种许久没有过的情绪在心底涌现。飞机在看不见尽头的空间里前进,底下的景观比大阪湾更广阔,却更飘渺。

  这里面阿佑的身影如烟如雾,被飞机甩在了后头,渐渐退散。

  他们到了巴黎,还是白天。这一天长得没边儿。戴高乐机场周边跟大兴机场也没啥区别,俞家宝昏昏欲睡,眼前时明时暗,穿过了一条条隧道,他抵达了白雪皑皑的寺庙。师父在扫雪,一边咳嗽一边感慨:“春日已然降临,为毛还那么冷?”

  “师父,你别干了,我来吧。”

  师父呵呵笑:“好,你来!”

  俞家宝接过苕帚,嘴里说:Merci beaucoup.

  猛然一颤,他睁开了眼睛。玻璃窗外是一条斜街,街面狭隘,密密地排着商店。车门打开,冷空气就扑面而来,带着卷曲绵软的异域语言,和陌生的味道。街上男男女女,个个都笔挺、明亮,黑人肤色沉,牙齿也是白灿灿的。

  下了车,有个路人跟他打招呼,俞家宝一着急忘了法语,脱口而出道:“你好。”那人竟用歪扭的中文说:“你好,吃了吗?”在北京这句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可俞家宝不知道接什么话,就傻愣愣回道:“没有。”

  那人:“吃饭,那里,好吃。”他指着一家咖啡馆,然后手合十,再摆了个功夫起手式,笑眯眯地走了。

  俞家宝放松了下来,对子安说:“巴黎人也没说的那么diao 啊。”

  霍子安早习惯了俞家宝的奇异人缘,道:“你运气总是那么好,一来就遇到个喜欢中国的法国人,而且还不是卖你十字架的骗子。”

  俞家宝一想,对啊,师父也会说中文,师父也是个大好人。既然在日本的犄角旮旯都能适应,在巴黎应该也差不多。

  举目四望,“巴黎”从一个抽象的目标,变成具体的街道、垃圾桶、法语招牌、功夫老哥和咖啡馆;跟北京的平和阔相比,这里像压缩模型,建筑陈旧紧凑,细节繁复,还有很多很多植物。人在里面,也好像走在西洋景里,不太真实。

  子安说:“看地址,我们的公寓在那边。”

  他们的住处在咖啡馆旁边一栋临街的小楼,有道矮小的铁栅栏围着。子安在巴黎住过几年,在街区很自如,跟门房说了一声,两人便提着行李走上石阶。打开大木门,一阵冰冷的石灰味道扑鼻而来。楼里竟然还有旋转楼梯。

  俞家宝简直就是刘姥姥进城,但参观的不是人家的豪华,而是富有细节的古旧。没有电梯,他们抬着行李走上七层楼。子安喘着气道:“老城就这样,不方便,也不让随便重建。”

  “挺好的,这里美得很,”俞家宝推开房子的木门,又被震住了:“我靠,这房子忒好了吧!”公寓宽敞又现代化,乳白色的客厅里装着壁炉和丝绒沙发,各种电器一应俱全。他们这一队伍有五六人,即将陆陆续续到达“基地”会合,因此租了一家有四间卧室的大房子。

  “房子不算什么,这才是最好的,”子安把俞家宝推到狭隘的阳台。放眼望去,是老城区高低起伏的黄墙灰瓦,夹着塔尖和洋葱头房顶,嵌着雕塑。民房狭长的玻璃窗映出人影,铁塔在不远处耸立。这可比胡同的天际线壮丽得多!不像北京宫廷铺张,民居简陋,巴黎老城区是大片的坚实楼海,根本看不出谁在里面活动。子安叹道:“有钱真好,我来巴黎几十次,可舍不得住这街区。”

  俞家宝的心被刺痛了一下。这贵得要命的房子,是阿佑坚持租下来的,因为离他们的烘培坊只有两个路口,步行即到,省得俞家宝奔波劳碌。一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想到阿佑,一想就无可收拾,只觉再美的景色也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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