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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杂面杂货间

时间:2023-09-19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周妖巷

  在那之后我看电影总想找人连麦,可有这个时间的人少之又少,和我有相同喜好的人更少,我喜欢看的电影却很难找到同样喜欢的朋友。

  这样一来一个人看电影就变得很无聊,晚上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终于我决定上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电影院这个地方不好,很不好,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所有进场的人都是成群结队,或是情侣,或是一家三口,也有约在一起手挽手的小姑娘。

  只有我是一个人去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左右都不认识,他们叽叽喳喳兴奋谈论,期待接下来要放的电影,可我不行,我就算有话,也不知道要对谁说。

  我只能自言自语,还不能让别人听到,怕被误会成神经病。

  是个悲情电影,大结局像所有悲情电影一样煽情,我是个泪点很低的人,总会为别人的故事潸然泪下。

  电影院真的很不好,电影一放结束它就亮灯,无法掩饰留在脸颊的悲痛痕迹,旁人叽叽喳喳进来又喧喧嚷嚷出去,虽然没人注意我,可我还是憋住泪水,不愿让他们看见。

  终于所有人都离场,片尾曲还没有结束,我准备放声大哭宣泄情绪,可打扫卫生的阿姨又进来清理垃圾。

  我没法释放我膨胀的悲伤,我只好带着惋惜离开电影院。

  那是个下雨的夜,我撑着伞走在街上,身边零星有三两车辆驶过,我开始难过,难过的往前走,电影里的所有情节都历历在目,悲伤击中心脏。

  然后,我的电话就响了。

  茅吵说,“我到苏州了,你在哪里?”

  我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回他,“电影院。”

  和茅吵第一次见面是在星巴克,他看到我时我的眼睛还有点红肿,他问我,“刚失恋?”

  我回他,“刚看完电影。”

  然后我就抬头看到穿的很潮的茅吵,他的头发染了色做了发型,手腕处是运动表穿着上千的名牌运动鞋背着运动包,身高目测一米八朝上,长相帅气,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是谁?”我问。

  “茅瑞宁啊,”他答,“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

  茅瑞宁是茅吵本名,我以前还嘲笑他说这么好个帅哥名就被你糟蹋了,我是真不知道茅吵是个大帅哥,我以为他会是个长相粗狂还有些偏胖的东北糙汉。

  我真的好后悔啊应该穿好看点画个妆再和他见面的,大概是因为我盯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太蠢,他笑着捏我的脸,“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可爱啊,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在网络上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现实里都又自卑又丑。”

  我也伸手捏住他的脸回敬,“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整天挂在网络上的臭屌丝一定是矮穷矬。”

  茅吵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心情特别不好,他放在校园画展上的画作被人偷了,偷画的人还在他原来挂画的墙上写了辱骂他的话。

  这不是茅吵第一次被骂,好像这些小有名气的年轻人总要遭受世人质疑,庸人多半不服气,你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

  茅吵当时唯一可以想到的人就是我,可我却挂了他电话,虽然实际上是因为我手机没电了。

  茅吵来苏州其实主要不是为了找我,他有个打游戏很好的朋友在苏州,他打算拉拢人家和他一起做游戏,然后翻联系人的时候,忽然看见我的电话号码。

  茅吵说,要不是翻到你电话号码,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见面,以后也有可能就忘记你这个人了。

  我说是啊,要不我写点东西来纪念一下我们这段友谊吧。

  他问,只是友谊?

  我反问,不然呢?

  茅吵看着我,欲言又止,良久才回了一句,“难怪你单身这么多年。”

  然后他又问我,“对了,想好题目了吗?”

  我说,“没有。”

  茅吵说,“你好好想想,给我写好点。”

  我应允,着手写这个不伦不类的故事。

  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茅吵又弹我QQ语音,他问我你对我们这些搞艺术的人是什么印象,我回答说色眯眯的吧,好多画师都喜欢画36D穿比基尼。

  茅吵又问我,“那你知道我对你们写手的印象是什么吗?”

  我回答,不知道。

  他略有些洋洋得意告诉我,“我感觉你们文人多少有点骚。”

  我问为什么,他让我看看冯唐看看王小波,最后他说,“你就取这个题目吧。”

  “我是给你写故事我写这么个题目?”我内心抗拒。

  他回答说,“没关系的,文不对题是我的艺术。”


第四章 《拟骨》

  那个男人是小偷,这点毋容置疑,他偷走我的颧骨,害我再不能尖酸刻薄。我恨他,如同我恨那颗每到夜里就让我翻来覆去疼痛的蛀牙。

  男人是偷颧骨的惯犯,电视里正播着附近有不少女人丢失颧骨的新闻,旁边贴有他打上马赛克的照片。这破电视旧的离谱,仍靠着两根天线来接受信号,三分钟的新闻里,有足足两分半,都闪着雪花条纹。

  这不能怪它,天线电视机是这样的,所有被装进电视框里的人,看着都像是幅遗像,这使我有天在店里遇到新闻女主持,吓得失声尖叫——我当那是借尸还魂。

  我对门住着一个初中女孩,她爸是酒鬼,常在路边摊喝到凌晨三点,才醉气熏天回家敲门。这很影响我的睡眠,当我正要和梦中帅哥缠绵或是你跳我跳泰坦尼克号,就响起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骂声,响起呕吐声。我发誓,早晚有天,我要把他的胃扔掉。

  上回我在酒吧遇到的消瘦白领,就没了胃。他以前也爱喝酒,爱深夜吃烤串,爱吃热狗。有天夜里,他单枪匹马,要和酒王一较高下。所有输给酒王的人,都是要丢掉胃的。

  消瘦白领没了胃,就再不能喝酒,不能撸串,不能吃热狗,消瘦白领愈发消瘦,他觉得这是件好事,至少等他成为中年白领时,不至于拥有啤酒肚。

  我还想再和消瘦白领多聊几句,来填充这篇本就没多少字的烂文,可一青年走近,手里拎着酒瓶,问消瘦白领要不要一起。消瘦白领谄媚答应。我正诧异,却见青年把手搭上消瘦白领屁股,揉搓两下。消瘦白领屁股扭动的姿态,让我明白他自有别的嘴,可以喝酒,可以撸串,可以吃热狗。

  我被男人偷了颧骨,当然没心情刁难酒鬼,我已不再有野心去谋划一场动乱,好让我在慌忙里名正言顺丢掉酒鬼的胃。但很快,凌晨三点又回归寂静。

  酒鬼死了。

  初中女孩不爱写作业,每晚放学都把自己放在客厅,收看栏目走近科学。初中女孩从电视里学到,水能导电,天线接受无线电。那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初中女孩把电视天线放进鱼缸里充电。

  那些鱼早就死了,这也是初中女孩从电视里学来的:色彩斑斓的蝴蝶可以夹在书本里做标本书签,缤纷的金鱼也要夹在书本里,做小鱼干标签。

  酒鬼淋了一身雨,骂骂咧咧从湿漉的口袋里翻出钥匙,捣腾好几回锁眼,才好不容易将门打开。酒鬼抬头,只见鱼缸里满是皮开肉绽翻肚皮的死鱼,酒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云覆雨,好似哪吒闹海。酒鬼扶着鱼缸,朝里吐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雷正劈下来,顺着鱼缸里的天线,往酒鬼五脏六腑走一遭,酒鬼就死了。

  初中女孩抱着她夹满各式各样动物尸体的日记站在房间门口,怔怔盯住酒鬼,整整一宿。隔天警察上门回收尸体,以为她吓傻了,却没想初中女孩突然开口问,“可以把爸爸留给我嘛?我的日记本里,还没有人体标本。”

  初中女孩被割掉舌头。

  这倒是见怪不怪,现今社会有太多被割掉舌头的小孩。我表姐家女儿刚出生,护士尚未打她屁股,便没完没了哭喊,被割了舌头;小区里最著名的问题儿童小明,见谁都要问数学题,被割了舌头;还有美美,这倒霉小孩鹦鹉学舌,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学人说话,也被割了舌头。

  我见过的小孩里,无一不被割舌头的;是好事,这让我白天贪睡时,清净许多。

  最开始发现通过器官拆卸能改变人性的,是秧杏。秧杏在小餐馆当后厨,翻炒一些没有鸡蛋的番茄,没有肉丝的青椒,和浸满油水的青菜。有天客人点了爆炒鸡爪,那味香的秧杏实在没忍住,偷吃一根。

  小餐馆里的鸡鸭鱼猪都食用一种酵母虫,吃了这种虫,鸡爪能长的和人手一样大,一盘爆炒鸡爪里,只用放一只鸡爪,便够凑数。

  点爆炒鸡爪的,大多是熟客,因为这种酵母虫又叫动物鸦片,吃过的动物都会上瘾,人也不乏是一种动物。上瘾的客人大多刁钻又爱斤斤计较,像鸡,一旦被盯上,非要啄得你头破血流。

  秧杏慌了神。被她偷吃一根后,盘里就少了一节鸡爪,如果客人发现,她非得惹一身鸡骚。往后店里众人定要嘲笑她,笑她分明是人,却非同野鸡计较。

  这可该如何是好?秧杏一咬牙一跺脚,眉头紧蹙,拳头紧握,拿了主意。秧杏“啪”的一声,扳断小指,丢进锅里爆炒,试图充数,蒙混过关。

  一盘爆炒鸡爪和一根爆炒小指被服务生端到客人桌上,秧杏躲在帘子后面偷看,亲眼瞧见一位精英打扮的男性,吃掉她的小指。精英男吃小指时脸上所露出的神情,满是享受,丝毫没尝出这是人指,并非鸡爪。

  秧杏提到嗓子眼险些呕吐出的内脏,总算又物归原位。秧杏将手心里泛滥的冷汗擦在大腿两侧裤上,准备继续阅读她那本看了一半的1《舒克阿尔法》。

  书里剧情写到阿尔法趁主人不在家,往刚煮好的白粥里拉屎,秧杏正看的起劲,突然听到店里传来骚动。秧杏挑开帘子往外看,看见精英男被食客重重围住。

  秧杏担心是自己一节指骨害精英男食物中毒,火急火燎拨开人群,却见精英男在众人中央一张嘴叭叭叭叭,说这个胸小了那个屁股大,这个手短那个不会做人。客人无一不怒火中烧,险些刀剑相向。精英男也不知是忽然有了眼力见儿,还是说乏了,拍拍屁股走出小餐馆。人群便也骂骂咧咧散开。

  老板匆忙从门外赶来,店里打听一转,发现不是食材出了问题,又安心准备继续去隔壁棋牌室搓麻将。出门前老板疑心的看了秧杏一眼,问她有没有偷吃鸡爪。

  “当然没有。”秧杏从善如流。

  老板自然是信了。

  秧杏这人,不会说谎。说起谎来就紧张,手心冒汗,说话结巴,右手紧紧攥着左手小指,磕磕绊绊的编胡话,旁人一眼就能看穿。

  可秧杏断了小指后,说谎时再不能紧张攥着小指,反倒不紧张,也能面不改色说谎。秧杏试了几回,她在漆黑的夜里蒙了脸,专挑累了一天的搬砖工人下手,拔下他们小指,喂给巡逻保安。于是搬砖工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堂而皇之偷工减料,保安遇到难缠业主,再不能昧着良心阿谀奉承,见面打招呼总是“哟唐太,还出门下馆子呐,你这肚子可别是怀了四胞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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