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狗通人性，灵得很，见江於暝笑，凑上去舔他的嘴，江於暝笑意更深，“妈妈，要好好长大。” 狗的唾液黏着江於暝的面庞和唇，那是一个湿热的吻，名为妈妈的恩赐，江於暝享受着，回以一句，您是最爱我的人。 这样失心疯的行为可以驱赶任何人，但他拿狗好似骂人一般字眼当母亲，也是他不允许别人侵入他的领地。 而招水争开疆拓土时占据了他的领地，杀了他母亲，他心中的恶浓烈地要烧起来，他看着招水争，想要烧焦他头上的羽毛。 江歇异是个混蛋，教的东西更是混蛋。 他给江於暝选择的机会，他告诉江於暝这是拯救，他端着茶杯，冠冕堂皇地说：“他们有淫荡的本性，一日不做就要疯的，於暝，施舍你的精液救一救他们……” 其实江於暝的第一次没有射在深处，也没有沾到招净，因为那时，他一点也不想救招净，他不知道恨，可一见到招净心脏就疼得仿佛千刀万剐，他放下前头的十五个人，只身来到招净身边，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发泄，他想要他成为蛛网上的一首情歌，这居然是给招净最好最妙的人生。 招净会躺在他的床上，他也可以亲密地叫他母狗，江於暝尝试过，可他越想做一件事，越容易打退堂鼓，都不用招净咬他的脖子，只要他看见他的眼，总是那样凉，连带他身体的颤动都像是气极杀人时的癫狂。 纳斯坦德的雾几乎成了和平的象征，其中的阴谋算计都可以被美化，领导者被推上来，这些可以当作他说服愚民的金口玉言，招净有时和纳斯坦德的雾很像，江於暝却不是个美化的工匠，他看见他身上的雾，眼里的雾，看见他嘴里的雾，股缝里的雾，不管过多久，再提起他仍旧觉得这是阴谋算计。 于是他说：“招净，你不能害我。” “因为只有我，才能救你。” 江於暝说得错吗？这个问题抛出去，招净只会不屑，而招水争只会摇头。 被安排好的这样一生。 在招净再次遇见江於暝时就可言明。 黎并小镇江家进行拆撤时，屋里有一排似是红油漆写的字，歪歪扭扭，不成笔锋：我将此生言明，生不得，死不能，江於暝。（是后话了。） ---- 是以前的回忆部分。
第20章 做只动物 = 江狗生的房间有两只台灯，天花板四角各一枚小灯，中央是圆形的玻璃花纹灯，不过，招净的角度看过去时总觉得像塑料，装饰繁多，什么都有些花样，但他不认得说不出。 外间有人进来时只见得招净手里的螺丝刀正对着最大最亮的灯，没有考虑后果，灯是江狗生打开，这下他不仅看见这一场景，还瞧到招净赤红的双眼，招净并未因为被发现而放弃，江狗生装傻还是如何，他一点不想知道，只一遍遍说不想要这样亮堂的环境。 招净在江狗生心里逐渐变质，尽管江狗生从来不是因心软或是其他情意而答应请求。江狗生也从未对此上心，他始终是这样无情。 十六岁的夜很明亮，他见过别人的躯体，一切都没有变，水还是一样凉，天还是一样惨，招净于他算不得事故，糟糕就糟糕在他卑劣狭隘的胸膛，可怕就可怕在他空无一物的后背。 他们从不做到天亮，江於暝每次抽身都躺在床上不作声，招净在他面前清理穿衣，一轮明日从他的腰往上升，江於暝看了这样半年，后来做之前都拉上帘子，他再也不愿见日出。 那天他们做得很激烈，招净终于向他求饶，哭得狼狈，什么梨花带雨呢，明明只有肿红的眼，扭曲的身，凉透的唇，他那么平凡，那么奇形怪状，只有两张嘴够看，够用。江狗生头一次不再沉默，他的嘴被津液黏起，说话时也不好看。 “招净，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日出。” 日出时的招净像剥离了令他厌恶的身份，有了自主的意识，也不再是江狗生的附属品，可不应该的，出生起招净就该属于他江狗生。江狗生和招净一样努力，接受，不是招净一个人的痛苦，江狗生有时硬不起来，仅仅对招净无法反应，他想象这是苦瓜，想象进入真的有父亲说得那般心动。 他害怕侵犯蕼缺碦，但要他选，他一定选蕼缺碦，这可是代表宽恕的鬼啊。 江狗生慌慌乱乱的，像是怕补不过来，却也不想去捡丢掉的套子，招净躺在床上，双腿大开，江狗生跪在中间，两指插进招净身后亵玩，一手撸动着，招净鱼般的眼眸，眼周不是絮状物，却是也白的，遍布全身的白。 精液他喝了就能活吗？还是，可以死？ 招净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眼里的折辱是江狗生一遍遍压下心头杀意的拯救，即便这些拯救于招净微不足道，却已经让江狗生受了百般折磨。 他们的处境其实相同，只不过一个被背后嚼舌根，一个被光明正大地骂，只不过江狗生不知道那些人是恶，他以为那是善良啊，而招净知道了恶，却打碎牙吞进肚子要说善。 江狗生分不清好坏，他的知识课堂授予，他的人性父亲捏造，江歇异说做爱是极致愉悦的好事，他不知道愉快和痛苦的区别。 “你看那些小孩看你和母亲相抱是何表情，那便叫愉快，你一定明白的。” 什么表情？皱眉瞪眼，他难以概括。 “你抱母亲时的情绪叫痛苦。” 他可以准确形容，心潮澎湃，他想跳舞。 这全是江歇异个人的主观情感，他看到那些人对江狗生的鄙夷时的确愉悦，看到江狗生痴傻抱着一条狗时也的确痛苦，他不是痛苦江狗生失去母亲，而是痛苦江狗生居然仍会爱。 招净裸露的时间不总是在夜晚凌晨，就像几年前，他湿透的裤子，他自以为逃过了，可他日夜祷告的上帝来讨他的债，有人认得他，在菜市场卖鱼的旧址见过他，知道他不男不女，他和卫婪最初的交集便是如此。 招净普通不起眼，他喜欢一个人缩在一处，他躲避人群，远离风光，只因在一个雨天借失恋淋雨的卫婪一把伞而被记恨，这是后来很多年招净拼命想都没想到过的，他的好心在旁人那儿是可怜和嘲笑。 卫婪以为公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差别就在他清楚招净不是正常人，纳斯坦德大学占地面积不小，雨也不小，只有招净那么小，他从来都是没用的，拳打脚踢之下仿佛整张脸都在流血，卫婪很会挑日子，不需要走太近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无雾日子。 “你不是可怜我淋雨么？那你也试一试。” 他被撕烂了衣服丢进雨地里，卫婪撑着一把伞好像才知道一般的惊讶：“招同学，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太吓人了，孽障孽障！” “快都来看！”卫婪比手势，一群人拥上来，团团围住的姿态，招净缩在其中，不多时又被按住四肢，仰倒在地，他的哀嚎，抵抗，挣扎和雨点一样轻，他们盯着他，神色各异，讳莫如深，这些人的脸却全都一模一样。 “他下面长了女人的玩意儿！” “原来是孬种！性无能的孬种！” “真他妈有意思，诶，这叫什么来着？叫……叫…双性！” “不是罢？我以为是奇闻异事的东西真的存在？！这世上竟真的有人如此违背天理！” “这算哪门子双性，他有鸡儿么？不就一段脏东西，真是高看！高看了！” “你也配让女人喜欢？不怕吓死她们么？！” 雨水往招净眼里钻，在卫婪拿出刀时他终于开口：“我的确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不伦不类，所以，你们要弄死我么？我的确是个窝囊废，贱命一条，但我不信世上没人记得我，不信我死了没一人为我讨公道！卫婪，我也是人，你听明白了吗？” 他说这种屁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这并不是恐吓威胁别人，他只是临死前安慰自己，招净就是这样一个人，彻底的悲观。 而那年他十九岁，的确无一人记得他。 他生平最恨的事也并非此事，即便后来卫婪仍旧凌辱他，甚至愈演愈烈，他也最恨二十岁的夜晚，江狗生那番叫他醍醐灌顶的话，他突然就醒悟了，凭他招净这辈子都只会是一事无成，他但凡能多点尊严都是权利者的赏赐，他没有比那一刻更绝望的时候。 卫婪没有就此罢休，他似乎发现些兴味的事情，他捂紧了那些和他同道人的嘴巴，以此要挟招净为他做事，怎么屈辱怎么来。 他会叫许多人，每个人都是桥，桥洞在裆部下双腿岔开的地方，卫婪会欣赏招净从胯下一个个跪着膝行过去，有些人恶趣味太重，一边看一边自慰，精液往往射在招净的头发上以及拱起的脊背，更有甚者，泄尿也面不改色，仿佛理所应当，好像招净不是一个人，连动物也不算了，只是肮脏的痰盂。 招净配不上他的名字，他深知这一点。唯一会把他弄干净的人，只有江狗生，唯一让他保持干净的人，也只有江狗生。 招净喜欢沐浴，和江狗生做之前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已经成为他最幸福的事，他全身都是花香味，好像他招净本该就满身花香。 有时他犯病般庆幸，庆幸自己还有江狗生，他知道这可笑得过分，可他一直都是这样，比起人更像动物，即便被鞭打无数次，只要喂给他一点好吃的，他就会追上来。 他和江狗生的关系不知从何时有了缓和，江狗生对他逐渐有些不同，招净欣然受着，这点点好就成了招净那几年最不敢拿出来玷污的东西，他不傻，他恨江狗生，不代表他不想要温暖，即便是江狗生给的，他也要。 江狗生和他提过几回蕼缺碦，招净不在意也没有去了解，否则很久之前他就会知道江狗生忽然对他好的目的，当然，这不是全部，还有的，大概是江狗生心底还有几分良善，大概是江狗生需要招净。 其实蕼缺碦是宽恕，原谅的鬼。 招净自诩不是脆弱的人，可江狗生的强暴，卫婪等一众人的羞辱已经足够他轻生，四年太长了，他若是再不做点什么，连他自己也不信自己还是个人。 他学了枪，纳斯坦德持枪合法，年满十八即有持枪权，不过校园内不允许携带枪支，死到临头了又是江狗生拦下他。 第一句问的是：“这样会疼吗？” 第二句问的是：“有几颗子弹？” 招净回答：“不知道会有多疼，两颗。” 江狗生点头夺过他的枪，“我替你一试。” 第一枪他打在树上，观摩半天，他看不出树疼痛与否，第二枪打在鸟上，他还是看不出，第三枪，他对准了自己的腰腹，招净没有说什么，而当枪声响起，江狗生呕了一口血，枪里不止两颗子弹。 招净觉得江狗生信任他，却不想江狗生或许真的想死，毕竟江狗生好似什么都不缺，人生坦荡荡，顺顺利利，可实际上呢，招净不会再深想。
25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