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谢吟池似乎是在做噩梦,脸上汗涔涔的,眉头紧蹙,嘴巴微张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身上的睡衣也没有穿好,扣子只系了两粒,奶白色的肌肤裸露大片,平直的锁骨也在剧烈颤动着。 贺昀祯叫不醒他,视线艰难的从他身上挪来将床尾的被子拖出来盖到他身上。 贺昀祯知道这不关自己的事情,他做这些都是多余的,就在他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攥住了手指。 谢吟池无意识的踢开被子,侧身翻进了贺昀祯的怀里,小声的哼唧着。 原本短促的呼吸也在此后便的逐渐趋于正常。 贺昀祯支撑着的胳膊肘不得不放平,整个人僵硬的躺在谢吟池的床上。 那盏被他丢在床头的夜灯,此刻正幽幽的照映着谢吟池美貌脆弱的面孔,像一只梦魇的小兔子,毛绒绒的贴在自己怀里。 他在蛊惑自己。 摸一摸应该没关系的…… 贺昀祯试探着抚摸着谢吟池的后背,带有安抚性意味的动作显然很有效,谢吟池喃喃两声,贴的更紧了。 他是小兔子唯一的热源。 谢吟池的下巴就垫在他的颈窝,温热湿润的唇瓣抵住他突起的喉结,在轻微颤动中缓缓的磨蹭着。 谢吟池没有意识,但贺昀祯却越来越清醒。 他从来没有和谁这样亲密过。 从来没有。 贺昀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生理反应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他知道不该这样。 但怀里的小兔子好像口欲得不到满足,抵着他的喉结从无意识的磨蹭,到不轻不重吮吸,只隔了不到一分钟。 他不自觉的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短暂失去了目标的谢吟池忽然蹬了一下腿,膝盖顶上了一个不该到达的位置。 贺昀祯眼底一暗,抬手捂住了谢吟池的嘴巴。 但很快,他的掌心被柔软的舌尖舔的湿濡。 贺昀祯不清楚谢吟池这是什么毛病,但总归是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 掌心的湿热让贺昀祯难以克制,他抽开手,略略压低脖颈,下颌紧绷着,犹豫片刻还是头昏脑胀的吻了上去。 贺昀祯默许了自己的冲动,也承认了他对谢吟池的喜欢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睡着了的谢吟池不懂拒绝,比清醒的谢吟池更讨人喜欢。 甚至还会本能的迎合…… 接吻本来就是恋爱中本能的行为,无师自通,只凭着唇齿迎合掠动,就能获得无限感官的满足。 贺昀祯按着谢吟池的腰将他完完全全的拥入怀中,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水声在深夜安静的寝室格外明显。 也不知道这么疯狂的缠绵的多久,贺昀祯察觉到怀里的人脸色潮红,似乎是因为频繁窒息而感到不适,他才放缓了动作,一边啄着软绵绵的唇肉,一边按捺不住的喘道:“宝贝好香……明天就跟他分手好不好……嗯……乖宝贝……” 与此同时,另一侧床帘中的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39章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五。 这是一个云遮雾罩的阴雨天,从昨夜开始陡然降温,今天的最高气温仅仅只有6℃. 电子钟八点整的滴滴声犹如催眠过程中的临界音,谢吟池混混沌沌的意识在瞬间回笼,他只觉得浑身酸胀难忍,连睁眼都缓慢沉重。 他勉强从床头的置物篮里摸出一把体温枪,抵住额头轻轻一按,转过来看显示屏上的温度。 38.9 怪不得头疼,要不是确认自己正在发烧,他还以为自己昨夜在睡梦中被人蒙头揍了一顿。 除了谢吟池以外,寝室里没有别人。温峤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背着画架去了画室,而贺昀祯和岑近徽则是要在考场完成上午最后的考试。 大家都在忙碌着。 谢吟池头重脚轻的爬下床,找到寝室里备着的常用退烧药,就着一瓶矿泉水吨吨下去,然后准备去洗个澡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高热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昨晚一定出了很多汗,睡衣粘在身上的感觉比发烧本身更让他觉得痛苦。 谢吟池扶着墙慢慢挪到洗手间,一抬眼却恍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一道惹眼的红色沿着下唇一直蜿蜒至下巴尖。 他愣愣的伸手摸了摸那可疑的红痕,触感有些像干涸的血迹, 他俯身凑近了镜面,那道血迹已经被他过高的体温烧成了褐红色。 而在血液掠过的地方,他没有找到任何细微的伤口。 他的嘴唇也没有干裂出血的迹象,饱满的唇瓣丰盈着水光,连唇纹都很淡。 按照谢吟池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就算是嘴巴破了也不可能流这么多血,也不会如此无迹可寻。 他这个,像是......吐血了。 谢吟池心里咯噔一下,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被下了什么慢性毒药,光是发烧,也不至于吐血。 联想到原身莫名的死因,下毒的方式确实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一些。 这确实是最佳规避法律责任的方法。 想到下毒的可能性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谢吟池原本就发软的腿此刻几乎都不能支撑原地站立。 这也太狠了。 谢吟池强迫他过度负荷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载,首先,他敢保证岑近徽在这段时间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在对方的任何情绪里都看不到一丁点的杀意, 其次是贺昀祯,昨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因为风太大,他还担心自己会着凉,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给自己。 如果他有对自己下毒的想法,何必还多此一举。 那就只剩下温峤了。 谢吟池深呼吸良久,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系统。 他尝试联系029,数次呼唤后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换做以往,他顶多只需要叫两次,029就会立刻跟他连接上。 这又是什么原因。 谢吟池原先是有些嫌弃自己的系统低端无用,可是当他真正与系统失联的时候,却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洞悉他来历和目的东西,也消失了吗。 谢吟池呼吸一窒,太阳穴像被针扎一般剧烈的刺痛,他眼前逐渐失去光感,像个被戳破了气体玩偶,沿着洗手台一点点滑倒在地。 —— “医生,他是不是醒了,我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谢吟池已经醒了有十分钟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睁眼。 因为他听到贺昀祯和岑近徽在自己的耳边吵架。 争吵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十分乌龙的情感问题,谢吟池听的很不好意思,也找不到什么睁眼的时间点,只能一直装睡。 装睡是一门技术活,他在听到岑近徽夹枪带棒的骂贺昀祯明知道别人有男朋友还不要脸的贴上来这种话的时候,尴尬的蜷了蜷手指,结果就被温峤给发现了。 再不睁眼就有点刻意了。 谢吟池只能佯装刚醒来的样子,气若游丝的看着将自己的病床围的密不透风的室友们。 他的眼神扫过一脸关切的岑近徽和贺昀祯,最终停留在面无表情的温峤身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喉咙干涩,声音都变得沙哑。 贺昀祯见他舔唇,立刻调头去旁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是温峤回宿舍取东西的时候发现你倒在洗手间的地上,他把你送到医院之后给我发了消息,我考完试才看到......” “他也给我发了。”岑近徽反应慢半拍就被别人抢了先,面色愈发冷峻。 岑近徽想,既然温峤知道自己和谢吟池的恋爱关系,那么就给自己一个人发消息就可以了,把贺昀祯叫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而厚颜无耻的某位一丁点要避嫌的自觉性都没有。 谢吟池的高热已经退下,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贴着的白色胶布,眼眶变得热热的,“温峤,谢谢你。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温峤:...... 说的也没有错。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宿舍里。”温峤眼底的乌青比前些天要稍淡些,他无端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其实他本来应该在这俩人随便来一个人的时候就走人的。 但问题是这俩人是一起来的,而且看起来似乎随时要动手的样子。他莫名有些放心不下,谢吟池是他好不容易拖到宿舍楼底下的,来医院一趟也不容易,别最后这俩人再打个头破血流,他们宿舍肯定要被查,到时候简单的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温峤最怕麻烦。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抖了抖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晕倒之前,在镜子前看到我脸上有血,我可能在睡觉的时候吐过血......我昏迷的时候有给我做全面检查吗?”谢吟池一脸紧张的叫住温峤。 这种事情问贺昀祯或者是岑近徽都是一样的。 他脸上明晃晃的血迹,医生只要看见了就不会不管。 贺昀祯见他担忧的样子可怜极了,伸手替他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掖好,“你放心好了,都检查过了,你下巴上的血不是吐出来的。医生说是因你的下唇点状出血,出血点只有针眼大小,所以看不出来。” 原本沉默的温峤忽然开口道:“跟嘴唇干涸撕裂出血还不一样,相比之下点状出血更难止住,是一颗一颗往外冒血珠的那种。” 区别于撕裂出血,点状出血几乎没有痛感,即便是人在清醒状态下也很难察觉,除非是在舔唇的时候唇腔里有了明显的血腥味。 谢吟池听的更害怕了,“为什么会这样......” “问过医生,说平时喜欢咬嘴唇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岑近徽波澜不惊的答他。 谢吟池抿了抿唇,他确实有这种习惯。 不咬着点什么总觉得不舒服,所以喝饮料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的将塑料吸管咬的坑坑洼洼。 后来因为环保问题,大部分饮品店都将塑料吸管换成了可以在自然环境中实现分解的纸吸管。 他心里觉得纸屑膈应,嘴巴却很诚实的将纸吸管折磨到面目全非。 谢吟池忧愁万分的尝试再次联系自己的系统,发出的信息却如同石沉大海。 今晚就是书中原身殒命的时间点,他还是该做点什么。 看着已经将外套穿好的温峤,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他昏迷前怀疑的下毒行为只是他的臆想,那跟好心送他来医院的温峤就没什么关系了。 或许,因为他这一个月的努力攻略,今夜真的会平安无事的存活下来。 然后他就可以先搬出宿舍,再进行他最后的任务。 谢吟池昏睡了很久,此刻外面夜色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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