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近徽压了压暗跳的眼角,不在意道:“一条内裤而已......能有多严重?” 谢吟池体谅他做了二十年的直男,在性意识应该觉醒的年纪却一头栽进了金融系,这不懂那也不懂的其实也很正常。 但自己不一样,他们搞影视文学创作的人,别说是男同,女同,什么背德文学都会在进一步接触艺术世界的同时得到深层次的了解。 作为室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对方。 谢吟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苦口婆心的教育共工作者,面对着一位尚未开蒙的笨蛋学生。 他有些焦急的戳了戳面前的桌子,指甲触碰到冰凉的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压低声音道:“这说明,我们寝室里,有男同!” 谢吟池觉得自己的结论震耳欲聋,即便真实分贝不高。 岑近徽眼神一凛,喃喃道:“你是男同?” 谢吟池:...... 这件事有这么难理解吗? 以岑近徽的智商,说一遍他也就该懂了。 “我不觉得你是这么蠢的人。”谢吟池放下了自己敲击台面的手,忽然板起脸来,直勾勾的盯着岑近徽。 岑近徽垂下眼睫复又抬起,“我可能理会错意了,那你说的男同是?” 谢吟池战术性沉默了。 他不说话,眼神又冷的不似寻常。 岑近徽本就心虚,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状态,终于在两分钟之后,咬牙道:“昨天,我听到了你和贺昀祯在洗手间的谈话。” 谢吟池隐约猜到了,不然刚才岑近徽也不会那么直接的说他是男同。 “你应该也知道我编那些胡话是为什么吧......”谢吟池清楚那种程度的瞎话还不足以让岑近徽误会,他本来就是想和岑近徽坦白,让他帮助自己圆谎的。 岑近徽也有一刻期盼他的话里或许有那么丁点的真实性,见他这么坦然,反倒是叫人灭了旖旎。 “你欺骗的对象是贺昀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他死心,所以你就编了一个。” 岑近徽的回答让谢吟池很满意,更说明他们今天这场对话的初始,岑近徽一直在装。 这理解能力不是挺强的吗? 谢吟池刚想开口,却又听他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造谣诽谤,我跟你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万一这件事传出去,我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问题所在。 谢吟池拳头紧了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贺昀祯他昨天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等一个星期之后我就会跟贺昀祯解释这件事是假的,但是拜托在这一个星期里,如果他来质问你,请你一定到帮我瞒过去。” 学经融的人对数字都特别敏感,岑近徽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疑惑道:“为什么是一个星期。” 谢吟池抿了一口苦到他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的黑咖啡,“看我们关系这么铁的份儿上,我也就不瞒你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搬走了,到时候就不会和贺昀祯每天见面,他很快就会忘掉我这个人。” 包括你。 “搬走?”岑近徽看向他,却没有再问为什么,原本还在心中犹豫的事情忽然就一锤定音。 “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第37章 不管现在许诺给岑近徽什么好处,等到一个星期之后,自己拍屁股走人,都不作数了。 谢吟池对他的问题佯装考虑,“就算你不提好处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的。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这么爽快?”岑近徽挪了挪自己面前的餐碟,似乎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空白的支票,他难得露出点笑意。 谢吟池没有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见他嘴角似乎是有一点不太明显的上扬弧度,便暗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应该的,毕竟也不能因为我们关系好,就白嫖你。”谢吟池收敛的笑了笑,“你不是很缺钱吗,替我办事,钞票奖励都是最基本的,或者你想要什么别的?最近不是还在考驾照吗,等你拿到小本本,挑一辆喜欢的我送你。” 他光顾着开空头支票,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冰冷的视线如同刀尖在他脆弱的脖颈处一点点的剜刮。 这才是谢吟池。 跟以前的他没什么区别。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也只有在此刻才在他的脑海里渐渐重合。 “车?” 岑近徽尚未生根的爱欲和过往遗痛交杂在一起,他的指尖抵在眼尾揉了揉,质疑道:“我的劳动价值有这么高吗,还是说你要我做的不只是帮你骗人?” 既然是情侣,亲密程度肯定有别于普通关系的室友。真正的情侣,他们就算再克制,也不至于一丁点甜蜜互动没有。 但谢吟池本身在这个谎言上能接受的最大程度牺牲也仅仅是在名义上而已,真要是让他为了坐实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去做一些亲密行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那天,不仅是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温峤也听到了。他没有贺昀祯那么聪明,看他的样子,是完全相信了你的谎话。” 谢吟池嘴角抽了抽,连温峤都知道,那天还有什么理由在寝室里跟自己的“男朋友”保持距离? 他有些难堪道:“麻烦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贺昀祯知不知道,温峤也知道这件事?” 岑近徽冷冷抬眼,“说不好,温峤看着就藏不住事,何况你也不清楚他们两个私底下会不会聊这些。” 谢吟池脸色苍白,觉得事情的发展总是跳脱出他预计好的框架,这让他感到无奈和不安,他很讨厌这种眼睁睁看着事态失控的感觉。 岑近徽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柠檬水让他漱漱嘴巴里的苦味,看着他焦躁的仰头将整杯柠檬水一饮而尽,“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要什么,既然我们现在达成合作......只要贺昀祯有意观察,他就会发现我们并不是真情侣。” “那怎么办?”谢吟池觉得他的停顿后面已经在酝酿着计划。 “你容我想一想......”岑近徽打开手机看了两眼,随后将手机揣进了兜里,“边走边说。” 他们两个人出了咖啡店,也没有着急回宿舍楼,而且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图书馆里餐厅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岑近徽没有选择坐校车。 谢吟池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也没有心情跟他顶着大太阳压马路,于是频繁的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因为是考试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人来人往。 谢吟池和岑近徽虽然并肩而行,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起码隔了有半米。 看着就像是一个锅里两块牛排,都被煎得半生不熟。 沉默了许久的岑近徽忽然给他出了道题。 “你觉得,前面的那些人,有几对是情侣。” 谢吟池随意的瞄了一眼,图书馆门口站着许多攀谈的人,两两结对的不在少数,他又仔细的一一看过去,一分钟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有两对吧......” “两对?”岑近徽的声线略沉,抬脚向他的位置靠近了半步,“怎么看出来的?” “这也太明显了!前面那么多人,但走在一起的异性却不多,这两对手都牵在一起了,不是男女朋友,总不能是兄妹吧。” “所以,判定第一眼情侣的标准是,在一起走路的时候要牵手?”岑近徽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谢吟池立刻明白了岑近徽的意思,但他否认道:“那是异性,你有在学校里见过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去上课的吗?我们学校的男同含量也不低......” 可他也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这种出格的行为。 “你只是要让贺昀祯一个人相信,又不是要让全校的人都相信。”岑近徽的目光意味深长。 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他们需要在贺昀祯面前牵手? 这个主意居然还是岑近徽主动提出来的。 为了跑车,他还真的是豁出去了。 在利益的引诱下,他竟然比本人还要想促成这件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对比起牺牲自己来获取利益,他直接跟他爹伸手要钱来的方便。 “行吧,那委屈你了。”谢吟池想想都觉得尴尬,他视线一转,忽然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原本的两对情侣之一,居然就在树后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如果不是谢吟池视力好,可能还看不清楚。 但凡是个人都会有凑热闹的心思,何况是这种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的场面。 谢吟池看的嘴角上扬,下一秒眼前就一片漆黑。 “非礼勿视。” 耳边响起岑近徽冷冰冰的声音,谢吟池没好气的打掉他的手,“你干什么!怎么不捂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什么了?”他问。 “不就是小情侣接吻吗......” “没有别的了?” “还有什么?”谢吟池疑惑的再次看过去,却发现他们已经不亲了。 “他们的衣服,是一样的。”岑近徽提醒道。 “人家那叫情侣装......”谢吟池脱口而出,他脑中灵光一闪,眨了眨眼睛道:“诶?那我们也买一套一样的吧,穿给贺昀祯看!” 岑近徽:“......” 他是这个意思。 但他不喜欢这个说法。 “你先回宿舍吧,我出去一趟。”谢吟池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岑近徽的身上比了比,“宿舍见。” 岑近徽通过他量尺寸的动作,也大概猜到他是要出去给他们买情侣装了。 行动力倒是很强。 没别的,他只希望谢吟池不要买那种特别幼稚的,不然他真的穿不出门。 只是他没有想到,谢吟池确实没有打算让他穿出门。 晚上谢吟池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将一套包装精美的睡衣塞到他怀里。 “情人节限定款真丝睡衣,但只有男女款的,所以我买了两套。” 女款的他都没有带回来,只带回来两件男款。 柔软的黑色睡衣叠成了方块状,用乳白色的丝带扎着,右边胸口处绣着一排玫红色法文。 谢吟池还没将配套的眼罩掏出来,就看见贺昀祯从洗手间出来。 他只能略提高了一些音量,哆哆嗦嗦的将眼罩翻找出来,塞进岑进徽的手里,“这睡衣很舒服,你之前穿的都洗得发白了,还是穿这个吧......” 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谢吟池总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慌乱,他踢了踢岑近徽的鞋尖又疯狂眨眼。 岑近徽看懂了他的眼色,配合道:“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是法语,翻译过来是永不分离的恋人。”谢吟池尴尬的想干呕。 岑近徽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一排凸起的刺绣,“这是情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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