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的校庆,请来的大多都是从这里毕业后取得巨大成就的校友,本来就在社会上备受关注,随便弄出点动静就能上个热搜。 在贺昀祯看来,找个地儿顺手就能埋了的事,没必要让谢吟池亲自动手。 他们都一人一句发表了意见,唯独温峤沉默着。 就连029也用急促的电子音试图打消他违法乱纪念头。 这才几天,让他督促反派保持真善美的品质他不干,非要去做什么友情攻略。 看他现在的状态,很难不觉得是谁攻略了谁。 从炮灰进阶反派,指日可待。 “宿主,在小世界犯法一样要接受制裁的,请三思而后行。” 谢吟池被他们七嘴八舌弄的脑袋里又气又晕,他头一次对岑近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挣开了对方手,“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是真的想上厕所。” 他就像是快要憋不住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的朝侧门走。 温峤对校庆活动一点也不感兴趣,被谢吟池连拖带拽的弄过来在这黑黢黢的地方就像罚站似的,早就一肚子怨气了。见他走了,便从口袋里摸了根细窄的香烟点上,打算去楼梯间透口气。 见温峤动了,岑近徽和贺昀祯想也不想就要跟上去,但却发现左边通道的门被谢吟池给甩上了。 “别跟着我。”门口传来了谢吟池暴躁的声音。 三人俱是一愣。
第20章 也是因为校庆的缘故,礼堂里的所有厕所都被保洁阿姨里三层外三层打扫的一尘不染。 空气中劣质清醒剂的气味让谢吟池决定速战速决,他是绝对不可能挨个去辨别到底哪个门里有人,于是捏着声音挨个敲了过去。 “有人没?有人没?” 要不是不知道那个黑眼镜叫什么名字,这会儿他就直接喊名字了。 就这么叫了两三声之后,他面前的那扇门里发出了纳闷的声音。 “干什么?” 谢吟池打量了一圈角落里的清洁器材,说:“麻烦你快点出来,我也要上厕所。” 黑眼镜有点便秘,正蹲在哪里吭哧吭哧的努力,被门口莫名其妙的人弄的火冒三丈,他冲门板吼道:“你丫有病吧,那么多空着的坑,你上哪个不行?”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门板就砰隆一声被踹的松动起来,他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操!你,你缺不缺德啊?!” 他看着门下缝里露出一双干净的限量版板鞋,圆盾的鞋头在光滑的台阶上反复磕碰着,然后再一次踹上了自己的门。 黑眼镜气坏了,这屎不拉也罢。 “你小子给我等着,就站门口,谁跑谁孙子!” 黑眼镜蹭的一下就提着裤子站了起来,正骂骂咧咧的系皮带,一桶水就兜头泼了下来。 黑眼镜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来找碴的。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伸手就要推门,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了。 谢吟池将水桶放回墙角,那扇门被黑眼镜推的来回摆动,那根堵门的拖把杆也有些岌岌可危。 029在中控室里看的大失所望,他报复人的方式,也太小学鸡了。 谢吟池擦了擦手准备走人,刚一转身,身后的某扇门应声倒地。 他瞬间脊背发凉,一阵风将他吹的心里打鼓,他下意识的回头看。 浑身湿透的黑眼镜像刚刚在监狱里蹲满刑期的杀人犯,赤手空拳的朝他走过来。 谢吟池觉得自己应该拔腿就跑。 * 谢吟池重新回到场馆里的时候,他的三个室友很听话的还在那里排排站。 此时的表演已经开始超过十分钟了,灯光也早就关了,他细细簌簌的动静没能逃过贺昀祯的耳朵。 “你上个厕所要这么久?” 谢吟池整个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先前半点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发胀的嘴角,含糊不清的解释:“在外面玩了会儿手机。” 贺昀祯将他捂着脸的手给拿了下来,这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直到对方鼻尖几乎快要贴上他面颊的时候,他才察觉到,然后匆匆往后撤了一步,紧紧的抵住了墙壁。 搞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好吓人。 贺昀祯面色沉了沉,不依不饶的逼近,“你真是去上厕所了吗,这脸是怎么回事,除了脸上呢,身上又是哪里受伤了?” 见谢吟池迟迟不回应,又在他脸上摸到了一点水迹,贺昀祯伸手按住他的后背,顺着他单薄笔直的后颈一点点的往下,想确认他的衣物状况。 真正的直男反倒不介意跟朋友勾肩搭背搂搂抱抱,针对不熟悉人的洁癖也在此刻略等于无,谢吟池只是觉得很尴尬,毕竟挨打这种事情不管如何修辞美化,说出来都还是挺丢人的。 “不小心摔了,你别问了。” 他不说实话。 贺昀祯情绪不明的嗤笑了声,“你非得自己动手吗,你跟他的力量差距这么悬殊,你从走出这个门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挨揍的,懂吗?” 谢吟池虽然心里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他面是又有点挂不住,烦躁的百抓挠心。 “你说话好伤人。”谢吟池默默的推开了他的手,自己又往温峤那里挪了挪。 温峤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站了这么久,腿都要麻了。 “可以别往我这里挤了吗,旁边还有人。” 温峤对他的伤势漠不关心,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两个人跟着你,三打一也还是有胜算的。” 谢吟池觉得自己膝盖又中了一箭,他咬着嘴唇小声道:“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温峤不再说话。 谢吟池又重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再一扭头却发现旁边的人已经不是贺昀祯了。 虽然看不清,但是气息已经不一样了。 岑近徽衬衫上的柠檬味儿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岑近徽似乎和贺昀祯一样,将他的脸当成了旅游观光的景点,比贺昀祯还要夸张的是,岑近徽直接把手机后面的灯给打开了。 岑近徽将手机举过他的头顶,让那光线变得不那么刺眼却依然有清晰的照明功效。 “嘴巴破了......”
第21章 “把灯关了!”谢吟池的昏昏默默被强光一扫而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指令脱口而出,但岑近徽却没有在他发出指令后立即行动。 谢吟池嘴角的血迹被他胡乱抹到了下巴尖,羸白的肌肤上铺着一层砂纸般的殷红,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仓惶的将下巴戳进半立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浑圆而隐秘的眼睛。 岑近徽也不是头一次对他生出怪异的恻隐之心,或许是因为他也不像以前了,这样的认知让岑近徽一点要帮助他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岑近徽手上的手机是整个礼堂中,除了舞台以外唯一的射灯光源。 旁边不时进进出出的同学都被吸引了目光,在路途中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这样亲密的姿势本身就容易引起非议,谢吟池不久前才做了坏事,自然很忌惮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 最好谁也别注意到他们。 谢吟池见岑近徽还在侦察自己脸上的伤势,便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将手机暗灭,分秒间墙根处再次恢复了漆黑静谧的氛围。 岑近徽摸黑将手机揣进兜里,又安静了一阵子,等到舞台上的剧目表演完,他才道:“你要看的也看完了,不如先回去,擦点药。” 虽然不如贺昀祯那天似的青肿骇人,但到底也是见血了。 嘴巴上的伤口不容易好,且伤口容易反反复复的裂开,稍微扯一扯嘴角都觉得疼痛难忍。 舞台上嘻嘻哈哈的表演谢吟池是一点儿也看不下去,岑近徽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等到散场的时候再走,灯全都打开,撞上的熟人更多,他要是被拍下来,保不齐会被编成什么怪诞的故事。 谢吟池踢了踢蹲在门口打盹的温峤,又扭头去找贺昀祯,沿着墙边找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人。 他一边回忆一边问岑近徽道:“贺昀祯人呢,本来是他站我右手边的,后来换成你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岑近徽只知道贺昀祯离开有段时间了,他也没有看清楚,但离开的方向大约是朝着正门走的,可能是觉得太无聊先回宿舍了。 厕所的地上全是泡沫水,谢吟池为了躲避黑眼镜的拳头,在侧身的时候脚底打滑,屁股着地,现在还痛着。 不过黑眼镜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淌着泡沫水一屁股滑进了女厕所里,被一群结伴来上厕所的女老师撞个正着。 谢吟池扶着自己不太灵便的腰左右转了转,心不在焉道:“那我们回吧。” 出了礼堂,校园里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着,礼堂距离宿舍楼还有很远的路程,而这个点却已经没有校车了,只能徒步回去。 先前光顾着看脸了,岑近徽走了没二十米就听到谢吟池疼的到抽气的声音,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一半干一半湿,裤子上也是,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左脚不太利索的在石子路上拖拽前行,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你伤成这样,刚才还站那里看戏?” 岑近徽一个头两个大,他挡在谢吟池面前,示意对方先停下来。 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的温峤也晃了过来,在谢吟池身侧站定,上下打量着他。 看起来摔的不轻,难为他先前一声不吭的撑着。 谢吟池已经问过029了,他没有伤到骨头,就是磕的有点疼,休息两天准能好。 他脸色苍白却还是冲岑近徽摆了摆手,“肌肉拉伤,也不算很疼。” 岑近徽自己长了眼睛,皱着眉向他迈近半步,略附身询问道:“从这里到宿舍,还要走十分钟,你能撑得住?” 老实说,谢吟池还记得他的痛感阈值被调整过,现在每走一步路都觉得有人在拿一把小刀在剌自己的尾椎骨,要不是他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现在就能直接被拉到恐怖片的剧组本色出演丧尸。 “确实有点不方便。” 谢吟池毫不避讳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屁股,他楚楚可怜的看向岑近徽,欲言又止。 岑近徽也猜到他要麻烦自己了,掀了掀眼睫,随后转过了身。 但等了大约半分钟,背后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不上来吗。 “温峤,你能背得动我吗。”谢吟池朝困的眼皮打架的温峤勾了勾手。 温峤自从谢吟池搬回宿舍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除去他课业繁重的原因,他本身的精神状态也不佳,连着两天失眠到凌晨三点,还要爬起来赶早八,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他站着就能睡着的节骨眼上,居然还让他背人? 又不是二十斤的猪肉,说背就能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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